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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作品:情剑山河|作者:守望距离|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01:14:58|下载:情剑山河TXT下载
  面,这种态度实在太过份了。

  但皇帝也不过脸色变了变,随即低声道:“汪振,他向高傲惯了,你不该这样触怒他,他真要跟你作对起来,朕也帮不了你的忙。”

  汪振却笑道:“陛下放心好了,奴才可不怕他,充其量他只能杀了奴才而已,奴才真要死了,他也不能安身,奴才手中掌握着他不少作恶的证据,抖出来足可以叫他寝食难安,自然会有人对付他的。”

  “哦你掌握了他什么证据”

  汪振自知失言,但是他老巨猾,对皇帝也并不是十分的巧敬,因此笑掩饰道:“陛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又不能办他,岂非反而自寻烦恼,反正奴才正在削弱他的势力,等奴才有把握时,自然会将他擒之于法的。

  他犯的罪多了,就以刚才的态度而言吧,他已经逾越了人臣之份,犯了大不敬罪,足够大辟而有余了”

  他巧妙地带了过去,而且又烧了把火

  皇帝也不是真的想打呀,在卢凌风那儿,皇帝早已清楚他们的作为了,因此轻声叹道:“朕很惭愧,朝纲不振,才养成权臣桀骜,蔑视朝廷威仪,目前全仗卿家能压住他点,卿家仍宜多加小心为上”

  汪振虽然弄权,但是野心却没有忠顺王那么大,他自知身为阴人,无法登九五之尊,只想找个能听他的话的皇帝就满足了。

  目前这个皇帝似乎很能买他的帐,他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再并吞了忠顺王,他更可以大权把抓了,所以对皇帝十分客气,态度上也好得多。太监当久了,已不太重视个人的尊严,习惯于在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对有些人作威作福,有些人则不妨恭顺些,所以他跟皇帝谈得十分投机。

  忠顺王老远看见了,心中十分后悔,不该刚才发脾气,使皇帝对自己的不满更甚,跟汪振走得更近了。

  皇帝虽然懦弱,但毕竟是天下之主,目前自己只控制了不到半的兵权,虽然使皇帝感到威胁,但仍不足拥有天下。

  他想能够独霸厂卫,慢慢地从威胁那些将领们身上着手,使他们全听自己指挥,那就天下在握了。

  可恶的是汪振直在掣肘,他的西厂在权力上与东厂相等,以前势力虽然不如,但凡事总要插脚,多少分了上点权去。

  现在他有了批人手,居然跟自己争起权来了,更可恨的是连两场失利,自己等于连失了两处据点,那原本是汪振所能控制的权力,倒还不打紧。

  可是余下的几场去输不得了,输场,就灭弱了自己分势力,此忠顺王寒着脸,迳来到了东厂的帐中,大家正在看护初秋英,他也只有上前曲意地问道:“初老供奉的伤势如何”

  计全道:“命或可无妨,但身武功,最多只剩两成,以后难以跟人动手了,那小妮子的使毒真厉害”

  忠顺王忙道:“那该怎么办呢”

  计全道:“王爷放心好了,规定上每人不论胜负,只能上场,那小妮子已经登过场了”

  “这么说来以后竟无制她之法了”

  “怎么会没有,她这种无形之毒虽然厉害,但必须运足内功,驱使毒素由体内发出才能伤人。以后找个机会,趁她不防备的时候,突起招,就解决了”

  忠顺王听他的口气,竟也是没多大把握的样子,因为这并不是好办法,但目前却还不急,因此道:“**四灵中只有碧落黄泉是以剑法而成名,其余四灵都是以使毒见长,计老可有应付之策”

  计全冷笑道:“黑妖狐是改变了使毒之手段,我们不察才上了当,剩下的点绛唇和含沙射影,都只是擅使暗器而已,那又岂能奈何我们”

  忠顺王道:“计老,厂卫十个部门,已经被他们拿走两个了,那是汪振原先所保有的,余下九个都是在东厂手中的,输了场就失去个,我们可输不起了”

  计全也不耐烦地道:“王爷,老朽进入东厂时,你只掌握四个部门,西厂掌握四个,锦衣卫掌握三个,有五个部门是从别人手中捞过来的,了不起再还给人家点而已;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怎么会没什么了不起呢,我们控制九个部门。才能掌握大权,若是让了出来,我们就失去优势了。”

  “王爷,老朽说过了,你志不在厂卫,就算全部放弃了。也影响不了你的地位,争这些并没有意思,现在我只能对我五个老的有信心,其余四场就碰运气吧”

  忠顺王听只能保持五部,不由急了道:“那不是要让他们占六部了,这怎么行”

  “不行也没办法,老朽力仅能此,王爷如果不信任老朽,我们此刻退出也行,王爷另请高明去”

  忠顺王听也火了道:“计老如果早说这话,本爵就把统领职聘请南宫少秋,也免得被汪振抢了去,都是计老说后生小辈不足为虑;本王才没有理会他。

  现在计老用这话来搪塞本王,似乎交代不过去吧反正计老此刻是东厂统领,你认为能够在人家手下办事,就把十场全输了,本王也不在乎。

  正如计老自己说的,本王志不在厂卫,十个部门全丢了。最多交出东厂而已,我这忠顺王是动不了的,但你们可要听人指使了。”

  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计全等人虽也肚子气,却是无法发作,虽然他刚才敢顶撞忠顺王,但忠顺王发脾气甩手而去,他还是得受的。

  他们也不敢离开厂卫的身分,因为他们所做的某些事情,苦没有官方的庇护,则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

  谈了半天,计全才叹道:“我们也是骑虎难下,且看对方推出什么人吧,无论如何,拼了老命,也得胜下五场来,否则我们真没得混了。”

  西厂方面,这次推出了慕容刚。

  计全又伤脑筋了,对这汉子,有点莫测高深,他经过深入探查,但江湖上过去没有这号人物。

  他的武功路子确是少林外门路数,可是有几个邪神榜上的人物,居然会折在他手下,少林门人中,应该不可能有如此高手。

  是随便派个人让出这场,还是在五个老的中间挑个出去硬抢下这场呢他倒是直踌躇不定

  鬼见愁海东阳知道他的作难处,挺身而出道:“计兄,小弟实在不服气这家伙真有什么了不起,武功在于修为,我们至少也长出他截去,小弟出去会会他好了。”

  计全想了下点点头道:“也好,海老弟擅长的是阴柔功夫,他走的是阳刚路子,以柔克刚,正好能压住他。

  不过海老弟还是请多小心,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宁可输了这场,也别硬撑下去,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浮生虚名该都看淡了,想想每个人都还有大笔的财富放在王府,至少要留下命去享用它”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死党,他就不像对其他人那样存心排挤了,再者,他也深深明白到邪神榜上的人,恶名昭彰,多少年来,不知结了多少仇家,假如没有几个人结成股力量,迟早会被人吃掉的,对这些老伙伴,他倒是真心的爱借。

  海东阳点头,然后也低声道:“小弟知道,其实小弟也早想退出江湖,觅地隐名,过几年清静生活,那些虚名并不足惜,何况我们的名声也并不好。

  小弟只是为了计兄坚邀,才不便言去,刚才看忠顺王意思,对我们也不再信任了,我们也没什么可恋栈的”

  计全道:“是的,经过今天的会后,我也打算向他提出辞意了,但是我们总得为他多争几场胜利,否则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走我们。”

  “笑话,我们还惧于伧夫吗”

  计全道:“兄弟,如果你把他当作个伧夫,那就大错特错了,此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

  “但是却斗不过我们,个小指头也能捏死他。”

  计全叹道:“老弟,你太大意了,你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庸弱凡夫吗他领袖东厂,结仇比我们更多,但他出入都只带了两名侍卫,多年来却没有点风险,这又岂是偶然的。”

  “那是没有人去刺杀他。”

  “连我们都有人敢递爪子,怎么会没有人去刺杀他,只是没有人能成功,而他又将事情遮掩了起来,不去张扬而已。

  我有两次晚上到他的寝宫去议事,看见他那儿也只有些宫女,未曾特别设防,若他是个普通人,怎会如此轻心的”

  “计兄以为他也会武功”

  “朱家的祖上也是江湖出身,本朝初期的些名将全是技击名家,却都没有将技艺传了下来,据我所知,太祖曾在得天下之后,着令各家功勋大臣,将所擅的武功心法抄录成笈送往宫中。”

  “那些人肯吗”

  “不肯也不行,太祖多疑善嫉,他说大家都已分土裂疆了,朕自然不能再烦各位入宫保护朕了,可是天下虽定,游孽未靖,朕的安全也堪忧,请诸卿将武功交给朕,联可以在太监群择身手佳者练习,以代诸卿之劳在这个理由下,谁还好意思不交,又有谁敢不交。”

  “那些武功直在宫中吗”

  “是的,太祖将各家武功心法加以整理,去芜存菁,练成所谓宫门武学,倒的确训练出批太监好手,所以宫中的太监都能武,那个汪振就是此中高手。”

  “但是他们的子弟也擅武吗”

  “那是定的,除了太监之外,定还有些武功秘笈,留交给他的子孙,用以镇压太监,所以我想朱家子弟都有几手绝学,只是他们地位尊贵,不易泄漏而已。”

  “这只是计兄的猜测之词吧”

  “虽是猜测之词,但也有相当根据的,像建文年间,燕王逼宫,建文惠武出亡,成祖派了多少高手追杀,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后忠于建文的些臣属,也数度密遣高手人宫刺杀成祖,也没有成功,可知宫门武学,确有其过人之处。”

  “如此说来,忠顺王也是高手了”

  “愚兄猜测如些,不仅忠顺王如此,朱氏王族个个都是高手,连皇帝也不例外,只是他们不在武功上与人争雄,而在权势上争夺而已”

  “那他何必还要我们卖命呢”

  计全叹道:“他们是王族,自己不必拼命,自然要找人来卖命了,不过谁要想以武功来威胁他们,却是不容易的事。”

  “宫中武学会比我们更高吗”

  “愚兄想只高不低,因为忠顺王刚才敢对我们发脾气,拍手就走,想来总是有吃住我们的地方”

  海东阳愤然道:“那我们犯不着为他卖命”

  计全叹道:“兄弟话不是这么说,他可以不管,还是忠顺王,我们离了东厂将成众矢之的了。

  事情是我们干的,祸也是我们自己闯的。忠顺王将东厂完全交给了我们,倒是没有藏私,所以我们算是为自己而战吧”

  海东阳虽然气消了点,但出场时已经没了意气,显得不大起劲了。

  慕容刚倒是很客气,拱手道:“前辈赐教,幸何如之”

  海东阳也点头道:“台端别客气,老朽虽然痴长岁月,但是十三邪神中有几个同伴都折在你手中,可知你并非弱者,听说你是少林门下”

  慕容刚道:“再晚习过少林功夫,却不是少林门下,而且再晚所习,也并非完全出自少林”

  “那还差不多,否则你就太吃亏了,因为老夫所长的阴柔功夫,少林路近阳刚,刚好是它的克星。

  你估量下,假如没多大把握,还是趁早认输的好,老夫出手,就不知道收敛了,老夫名列邪神榜,外号鬼见愁,就是出手即凶,从未留人余地之故。老夫也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

  语气虽狂,但的确是出之诚意。

  所以慕容刚也坦然地道:“滴水可以穿石,因然是柔以克刚,但快刀能斩乱丝,刚亦未尝不可以克柔,再晚明知前辈功力深厚,却仍然希望能领教诲”

  海东阳叹了口气道:“好吧,老夫知道你不会死心的,比就比吧,老夫用掌,你用什么随便。”

  慕容刚道:“再晚也是徒手,非拳即掌还加上脚拳,这些都是少林武学的基本功夫。”

  海东阳笑道:“你就是用兵刃也没关系,老夫生不用兵刃,却并不是专找空手的人较量,老夫这双肉掌也不逊于兵刃,甚至于更得力些。”

  慕容刚也够傲的,他淡淡笑道:“十八般武艺,再晚都能使,件件皆通,样样稀松,但用得最多的还是身拳脚,情形跟前辈差不多。”

  海东阳微笑道:“你倒是够倔的,不过老夫也相信你的确会几手,咱们就开始吧。”

  他倒没有倚老卖老,等人家先进招,出手就是掌撩出来,掌势软绵绵的,阴柔之劲却提得十足

  慕容刚则拳击出,迎向他的拳缘,用的果然是至阳至刚的劲,就像是用柄五十斤的铁锤去打包悬在空中的五百斤的棉花,发出了卟的声后,棉花被拳击得荡开边,但铁锤也被震得跳了回来。

  这次接触,双方居然不相上下。

  海东阳叫道:“好家伙,你的劲儿还真不小”

  慕容刚不说话,埋头展开了伏虎拳法,招招地继续向外攻出,每招都是充满了劲力。

  海东阳打得心惊了,他的阴柔掌力每次都跟阳劲接触,不仅没占到便宜,而且震得心血浮动。

  这证明对方说的剧能克柔之说还真不错,铁锤打棉花固然费力,但直打下去,外面的布包会破,棉花也会散。

  当然,铁柄若是木头的,在强劲的回力震动下是很易断的,但若也是条铁柄,就承得住震动了。

  海东阳的掌感到阵子火辣辣的疼痛,这是被对方拳劲所击的,看来这汉子好似精力无限,还有得打呢而他自己却感到有点不支了。

  因此,在下招硬接时,他便巧用了卸字诀,拳掌相接时他用巧劲把拳劲引过边化开,然后另只手掌闪电拍出,落在慕容刚的肩头上,在般而言,这掌已足够震碎对方的心肺了。

  但是慕容刚能为南宫素秋青眼所加,武功上自有过人之处,他在发觉对方用卸字诀时,居然及时把劲力煞住,也捣出了另外拳,同样地击在对方肩头上。

  这拳才是他真正的劲力之所发,喀的声,打个正着,海东阳大吼声,身躯被击飞了出去。

  因为他的劲力都移作攻击之用,身体上的守劲减弱,拳上去,肩骨立碎。

  他咬牙忍住了疼痛想看看对方五内俱碎,七孔流血的惨状。

  可是看之下,他不禁呆了,因为慕容刚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什么事都没有

  他几乎难以相信地叫道:“慕容刚,你竟能受下老夫掌而无事,倒是很不容易。”

  慕容刚笑道:“少林有金刚不坏身法,能抗受任何外力而不伤的。”

  “那是少林内家工夫,不属阳刚类。”

  “我在攻击时用的是外门功夫,在防御时则侧重于内家”

  “这么说你已经身长两门,内外兼修了。不可能,以你的年岁不应有如此造诣。”

  慕容刚笑道:“前辈,武功的造诣不是以年龄看的,事实上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将两门功夫都练成了,现在前辈是否还有意赐教”

  海东阳不敢再动手了,也不敢露出受伤的样子,只是摇摇头道:“再较量下去本无不可,但老夫对受了掌而不倒下的人,向例不再出手,这场让了你吧”

  说完起回座去,计全接住了他,看出他脸色不对,在强忍痛苦,知道他受了伤,连忙道:“输场不算什么,海兄辛苦了,请去更衣休息吧”

  卢凌风宣布了第三场西厂获胜

  汪振乐得直笑,皇帝也笑道:“汪总监,恭喜你了,虽然才赛三场,但是西厂连胜,你已经多争到个部门了。”

  汪振道:“这都是托陛下的洪福,奴才今后可以为陛下多尽点心了。”

  皇帝是明白内情的,反而有点替他难过了,因为汪振虽然喜欢揽权,毕竟还不敢太跋扈,他没有想到这些胜利虽然名属西厂,但将来却不会归他,要交给锦衣卫的,他只是空欢喜场

  东厂连输了三场,有两场是邪神榜上的主力人物。这使得计全也沉不住气了,假如再不捞回场来,东厂的面子也丢光了。

  因此在对方派出了地魔女单小红时,他迫不及待地派出了笑面无常赵震,两人都使剑,六十招后,赵震尽出杀手,单小红则干脆认输下台

  赵震想杀死对方个人的,可是单小红无意拼命,他也没办法,好在毕竟捞回了场。

  但第五场又苦了,东厂派出个二等好手,不过才二十招,就在李瑶英剑下断臂。

  第六场西厂派出了点绛唇席容容,计全忙又推出了赛王母莫无监。

  席容容没有施展她口中吐珠的暗器,支剑却大逞威风,酣战百多回合后才被逼下了台。

  以个成名多年人物,对个新起的女孩子,胜得如此辛苦,使莫无监感到很没面子。

  第七场是对我生财李长空对上了苏秋,两个人战来十分热闹,但是百五十招上突出险招,苏秋则以险还险,拼着臂上被划了刀,却将对方剑断臂。

  邪神榜上人物又去了个,而胜负之数却到了二比五,计全感到威胁严重了,真让对方赢到了六场,东厂即将沦为副手了,那可不是滋味,但是又没办法。

  极糟的是他视为主力的五位邪神败了三个,死两伤,胜的两场没动人根汗毛,败的五场都惨透了,那些人都无法恢复了,今后实力将无法维持。

  幸好的是对方没什么好手了,连白含沙和部射影都败下了阵来,不过她们却没有施展暗器。

  东厂方面连胜了三场,扳成了五比五之数。

  剩下的场是两位统领对决,计全略感安慰,认为自己这场可以必胜。

  十场中胜六场,今后仍可在厂卫中居于优势,甚至于对忠顺王也交代过去了。

  连负气而去的忠顺王也回到皇帝面前道:“陛下,微臣先前因求胜心切,以致有失廷仪,请陛下恕罪。”

  他肯在口头上道个歉,已经是难得了。

  皇帝笑笑道:“得失胜负仍人之常情,朕不会在意的,现在是两位统领交手,王爷这边该有把握了”

  忠顺王笑道:“那小伙子是水师总督南宫素秋的侄子,年轻人略有点小聪明,心计很不错,的确是个干厂卫的材料,但是跟微臣的计全是不能比的。”

  汪振也没指望这场会赢,这个结果已经使他十分满意了,笑着道:“西厂的最佳好手不是南宫统领而是他帐下的其他人员,如果准许换个人,那位智多星就必败无疑,所以这场败了,也不表示东厂优于西厂。”

  忠顺王变色道:“汪振,我们说好的是十个部门以胜负定主从的,你想反悔不成。”

  汪振笑道:“咱家不会做这种赖皮事的,咱家从两个部门跳到主理五个部门,已经很满足了,咱家只是说,东厂虽然多管个部门,但是实力却未必就优于西厂,王爷如果不信,咱们再重新调配人员比场”

  忠顺王却不上这个当了,冷笑声道:“厂卫之设立乃在为朝廷办事,不是逞勇于私斗的”

  汪振笑道:“王爷说得是,以前是西厂能力不足,让王爷多劳了,今后西厂这边也有人才,可以为东厂分劳,王爷就不必太辛苦了”

  忠顺王只有朝他冷哼声,作为答复。

  第二十三章

  在台上,计全和南宫少秋对了面。

  计全冷笑道:“小伙子,你找来的这些班底很不错,居然能夺得五场胜利,你也值得骄傲了”

  南宫少秋笑道:“计老别忙着算帐,我们还有场没比呢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多胜场。”

  “小子你说你能胜过老夫,别笑掉人大牙了”

  南宫少秋也笑道:“这也没什么好笑的,你们十三邪神,在没较技前就去了大半,至少在我手中就宰了两三个,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计全冷笑道:“小子,你现在神气耍嘴好了,等下你若是还能笑出来,就算你有本事。”

  “计老,我们这场可是规定在先,纯为较技,不得伤人的,你可不能太下狠手。”

  “小子,你放心,我懂得如何侍候你的”

  南宫少秋微笑道:“侍候两个字不敢当了,而且计老没干惯这行,侍候人时粗手粗脚,也未必能舒适”

  计全原是想在言语上先给他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这小子伶牙俐齿,反而把自己惹火了,掌前探,厉声喝道:“利口小儿,老夫劈了你”

  南宫少秋连忙躲开了道:“计老话还没交代清楚你就动手,那可是违规的,如果仲裁席上判你输了,你不是太冤枉了。”

  计全的第二掌送到半,硬生生地收回道:“小子,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南宫少秋道:“当然有了,我们比赛时使什么手段,用什么兵刃,都要先说明的。”

  计全道:“老夫向不用兵器,就是这对手掌”

  南宫少秋道:“那你装在指甲上面的十枚风磨铜淬毒指套算不算呢”

  计全怔道:“你对老夫的底细很清楚呀”

  南宫少秋笑道:“那当然,我既然接受挑战,要把你们东厂的气焰压压,总得调查下,各人有什么长处和缺点,以便攻其所虚,计老这十枚指套算不算数”

  计全本来想说不算的,可是再想下,这小子狡猾百出,分明是想藉此机会叫自己如此说的。

  虽然自己不仗此也能稳吃这小子,但也不能太便宜他了,因此冷笑声道:“那是生在掌上的,必要时自然可以使用。”

  南宫少秋道:“用也没关系,计老这指套可以飞出伤人,那么我使用点暗器也不为过了”

  计全道:“小子,随便你使用什么都行,老夫只希望你快点啰嗦完了好开始。”

  南宫少秋道:“计老既是不禁止我使用任何兵器,那咱们不必比,计老就输定了。”

  他说着翻手在襟下掏出了两枝短铳,那是西洋的种武器从铁管内塞火药,再灌进颗圆的钢丸,扣板机,火药爆炸,将钢丸射出,劲力无比,能贯穿石革。

  他先将左手的枝对着地下扣发,轰的声,厚约三寸的桧木地板。居然击穿了个孔,威力不逊于神机营中所使的长铁。

  计全的脸色变,南宫少秋的右手还有支对着他,使他不敢轻动,但他也不甘心如此地被迫认输下台,硬着头皮道:“笑话,这可吓不到老夫老夫多年修为,般气功,不信就挡不住这小小弹丸击。”

  南宫少秋道:“这是我伯父的朋友得自海上条海盗船的,计老也别不信了,他试过,血肉之躯难受此击。

  弹丸离了铁口,飞行的速度为肉眼所不能辩,躲也无从躲起,不过今天我们是竞技切磋,我使这个胜了你也算不得光彩,我拿出这玩意儿,只不过叫计老看看,知道我这玩意”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借计老的口,告诉东厂的人声,在长辛店的那所西厂办事处,不准再偷偷摸摸地窥探了,上次我是没好意思用这玩意招呼,否则能把你们全都放倒下来的。”

  计全忍无可忍地叫道:“小子,你到底较不较量,别光是耍嘴皮子”

  南宫少秋笑道:“比,当然比,只不过我们是最后场压台戏,总要带点唱工,来点插科打诨点缀番,好了,我们这就开始了。”

  他将两支短铣交给了边的人,然后手抱长剑,朝卢凌风打了招呼道:“西厂准备好了”

  计全道:“东厂早就准备好了”

  卢凌风点点头,宣布道:“双方最后场兑技,议妥不限任何手段,唯不得伤及对方性命,违者立予偿命,由本座执行。”

  他挥挥手,两边各上来十名神机营的火铳手,每人支擦得雪亮乌黑的长筒火铳。

  他们已训练有素,声令下,可以在同时间内对准同目标发射,枪枝是个叫利马宝的西洋传教士带来进献朝廷的。

  而后他又绘出图样命巧匠打造装配的,在设计上又经过些改良,比西洋的原件性能还佳。

  计全暗暗咬牙,知道这完全是为防止自己而设的,这小子武功不怎么样,关系却很好,西厂能够夺得五场胜利,都是他拉来的人。

  本来计全是真想故意装成个失手,把他给放平下来的,现在看来此计行不通了,除非自己愿意赔上老命去,那可太不上算了。

  但计全却决定了,即使不要他的命,至少也要把他弄成残废,才消得了心头之恨

  所以当卢凌风宣布开始后,计全立即抢攻,屈指如钩,抓了过去,南宫少秋横剑砍出,砍在指头上

  剑刃碰在风磨铜指套上,发出溜火花,风磨铜坚逾精钢,自然伤不了计全,可是他抓之势,也被引偏了。

  计全心中动,觉得这小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了,至少他的劲力不小,因此冷笑道:“好臂力”

  南宫少秋笑道:“我伯父是武将,擅长的是长枪大戟的功夫,那全靠臂力的,所以我从小就得练手劲儿。

  我的剑也比你长,斗起来你很吃亏,我建议你还是去找支兵刃吧

  这场对东厂很重要,你实在输不起,不像我们西厂,已经多抢到三个部门,我输了这场也算是赢的。

  你若是输的话,把厂卫的领导权也输掉了,以后办起事来。委屈居我的副手,对你是很难堪的事”

  计全火上来了,伸手阵猛攻,十分凶悍

  但南宫少秋也不简单,居然运用长剑,把他的攻势全部化解开了,而且每着都是硬砍硬砸。

  计全仗着指的铜套,虽然没受伤,但他以短碰长,确是吃了亏,震得手指微微发痛。

  计全已经攻了二十几手,都没占到上风,心中开始震惊了。

  南宫少秋的剑法并不精奇,只是动作快而已,那就很难得了,因为他每次都能及时赶上化解攻势。

  他的招式都是信手抓来,没有成式,因势制宜。

  计全吃亏在没有兵器。

  他靠着指套进攻,变化多端,本来是使人难以预测的,可是他的手才探出去,未及运用变化,就被长剑砸开了。

  计全空有千幻手法,却动用不上,急得暴跳如雷,本来想等对方进攻时,招式用老再趁隙进攻的,那知南宫少秋竟不上当。

  他招也没回攻过,长剑抱足守势,等他的手指递出去,才剑辟出,又强又快,使计全想缩手变招都来不及。

  计全实在火了道:“小子,你别光守不攻,只是挨打,可当不了统领的。”

  南宫少秋笑道:“统领只要坐在家中指挥策划就行了,我手下自有能人好手去担任战斗的工作。

  我只要练好守势就行了,那是准备万有刺客时,我能支持阵子,不受伤害,我身边人来了,再交给他们去应付。”

  “小子,你真能守得住吗”

  南宫少秋笑道:“我守了有几十招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否守得住,倒是你,我劝你多加小心些。

  因为我硬砸了几下后,有几枚好像有点松动了,若是它们掉了下来,你用肉指来接我的剑锋,乐子可大了。”

  计全听了心中大惊,因为他自己也有这个感觉,有几枚指套确是有些松动了,这指套构造精巧,掉落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它们还可以当作暗器,用内力激射而出,那必须要紧密接触,才能够使劲,若是有了松动现象,就使不上劲了

  因此他正想匀出时间来把指套紧下

  南宫少秋却在此时发动了攻势,长剑突然加速砍来,而且还道:“我是学过剑法的,那里有光守不攻的事儿,我也攻两招给你瞧瞧,让你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灯”

  这小子还真损,说攻就攻,攻势连绵而紧凑,而且连刺带劈,即劲且疾。

  计全在未及防备下,仓猝应战,已经落了下手,而且南宫少秋的剑法突然也精妙起来,只攻到第三剑时,就剑刺在他的肋下。

  尽管他护身真气到家,也挡不住这凌厉的刺,剑尖入肉半寸只有点轻伤,但是却将他的衣衫划破了道大口子。

  四座阵哗然

  这战谁都以为南官少秋必输,有些人在私下还互相打赌,计全与南宫少秋之间的赌率是十比。

  那些心专好赌险的人,抱着万侥幸之念下点小注试试看,反正输了也不过十两百两,赢了却是千两巨数。

  这赌居然赢了,怎不叫他们欣喜若狂呢

  卢凌风立刻挥手叫停,而且高声宣布道:“西厂南宫统领胜,全部兑赛结束,西厂六胜五负,东厂五胜六负”

  计全的脸色比杀了他还难看,他绝难接受这个事实,而且相信绝不可能会输的,落败却是事实。

  这只是怪自己太大意了,而且也将南宫少秋估计得太低。

  南宫少秋是不高明,但至少比自己想像中高明很多

  照现在的估计,他可以胜过南宫少秋,但是得花上六七分精神,今天,他只用了四五分精神下场,还有不吃亏的

  最气人的是南宫少秋,得了便宜还卖乖:“计老以功力深厚言,我是万难言敌的,不过我有个占先的地方,是我手中有柄利剑,那可是前代古器,肉试曾腰斩奔牛,金试可截钢铁,您老的气功再妙,也挨不起下子的”

  听见了这个话,计全心中好过了些,敢情这小子手中有了柄利器,才侥幸得了手。

  因此,他冷笑声道:“南宫小儿,虽然你在竟技上胜了,并不表示你的武功高于老夫,往下还要走着瞧”

  南宫少秋笑道:“这当然,我不曾狂妄得以为真能盖过计老了,不过今天在场上,计老也没有存了相让之心却是事实,这场胜负可是十分公平的”

  计全差点没气得上去给他掌,震成了肉饼,但是看到凌风指挥的十名枪手,正全神贯注在台上,稍有举动,可能就惹来杀身之祸的,所以不敢妄动,只是冷哼声,回头就走。

  南宫少秋却大声叫道:“计统领,你别急着走呀,说好是胜场就主持处机构的,我们共胜六场,除却原有的两处机构外,还有四个部门,我过两天就带人去接收的,你趁早准备好”

  对全刚走下台,忍无可忍,掌切过去,喀的声,硬生生将支撑竟技台的柱子砍断了根。

  这些柱子每根长约两支,半埋入土中,外面露出半,架住了台面,总计是十六根柱子,直径约其是尺半,是整根的圆木,十分坚固。

  计全能掌断木,声势果然惊人。

  举场为他的神力所惊,共同发出声轻啊

  计全这才颇为满意地道:“小子,你等有了这份功力,再得意卖狂也不迟,目前似乎太早了点”

  南宫少秋从容地跳下了台,长剑左挥右挥,两根柱轻而易举地断了下来。

  他收剑傲然笑道:“我手有利器,做这种事太简单了,用不着费计老那么大的劲儿。”

  计全气得回头就走,再也不跟他说话

  竞技也结束了

  皇帝是在最后场开始前,悄悄地走的,汪振也跟着去侍候了。

  他们都没有等看最后场,似乎也认定了计全必胜的,所以没有看到最后那出好戏,对汪振而言,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他知道的结果是五比五,意料中的结果是五比六,还要多负场,但是多争到三个部门主持不说,而胜的几场中。多半是邪神榜上的好手。

  对方倚为长城的十三邪神,经过几次接触后,或死或伤或败,剩下两三个人,已不足为惧了。

  平常他不会这么殷勤的,今天却直侍候着皇帝进宫,沿途商量着如何削弱东厂的势力,要求拨过那几个部门来,他要先打好底子。

  因为厂卫虽是他与忠顺王各领部,但总其成的还是皇帝,他要磨着皇帝先放句话,避免忠顺王赖帐。

  皇帝道:“汪卿家,厂卫的事朕从未过问,都是你们自己行事,你要那些部门,朕都没意见了,但是你得跟忠顺王商量。”

  汪振却道:“东西两厂都是陛下委派的,陛下当然可以决定的,忠顺王杰傲不驯,众所周知,正好借这个机会压压他的气焰。

  臣此举也是为陛下计,当众竞技定出来的结果,他也不敢赖,臣自己去向他要,也不怕他不给,但又何如由陛下来宣布以振天威呢”

  皇帝苦笑道:“朕若是宣布了,忠顺王相应不理,朕岂非自讨没趣。”

  汪振道:“陛下只要降旨宣布,奴才自然能叫他接受,他如敢抗旨,奴才就可以办他,现在奴才这儿有了南宫少秋,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定要他就范不可。”

  皇帝其实跟卢凌风早已计议好了,驱使两厂内讧,正是条驱虎天狼之策,只是磨不过,才如允所请,回到御书房,给了他纸手谕。

  另边,卢凌风也跟南宫少秋私下接触,建议南宫少秋去接管那些部门,那都是较为重要而实权很重的。

  如此来,忠顺王定不肯放手进步会造成冲突,南宫少秋也有了公开的理由和官方的支持去扫荡残余。

  南宫少秋笑道:“十三邪神已不足为害,在南宫世家而言,所做的事已经够了。”

  卢凌风急了道:“世兄莫非要撒手不管了”

  南宫少秋道:“我也不是真想干这个统领,事急从权而已,现在十三邪神已去其十,再也没有为恶的力量了,我是不该去管他们了”

  卢凌风道:“十三邪神只是首恶而已,东厂中还有许多恶爪牙,利用厂卫的身分为恶尤烈,少主如不将他们举扫荡,则前功尽弃,等于虚此行了”

  南宫少秋道:“说来说去,你总要我们替你卖命。”

  卢凌风道:“在下或许能因此而得利,但是却不必领少主之情,因为这些事少主也不是为我做的,卢某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各位。”

  南宫少秋笑了道:“难怪人家说做官的难缠,这话果然不错,我们被你拖来卖了命,你连个谢字都没有”

  卢凌风道:“谢字是有的,却非出自卢某之口,卢某还不够资格向府主道谢。谢意来自圣上”

  南宫少秋道:“皇帝说什么”

  卢凌风道:“圣上说了,权臣杰傲不驯,朝廷制之无力,是他失德所至,他感到十分惭愧,幸有君家等江湖侠士为朝廷解忧,为人间除害,他只有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尚希诸君本除恶务尽之心,继续从事”

  “皇帝会这么说吗恐怕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吧。”

  卢凌风道:“这种事在下何敢虚诳,陛下还有封亲笔私函,却是吩咐递交令尊大人的,里面说的就是这些话,少主如若不信,可以代为接下看看。”

  说着掏出了封信,倒是规规矩矩的写着南宫春秋义士亲拆,底下则是两个字朱拜

  朱是皇帝的姓,用了个拜字,显见得是何等尊敬了。

  南宫少秋也不敢再调侃了,肃容道:“既是指明了家父亲拆,我也不便代收,还是麻烦你找人送去吧。”

  卢凌风道:“少主不会认为我是胡说八道了吧,也不会再撒手不管了吧”

  南宫少秋笑道:“我也是说说而已,其实我家行事,从来也没有半途而废的。”

  卢凌风道:“但我可真吓了大跳,正如少主所说,你们打击十三邪神目的已达,再也不会作大恶了,此刻罢手不管,也没什么不对”

  南宫少秋正色道:“但我们此来,不但为了止恶,而且也为了惩恶,他们为了掠夺财货,灭了好几个大家的门,造下了无边杀孽,我定然要把他们的罪行公诸天下,要他们付出代价”

  卢凌风轻叹道:“少主要他们为罪行付出代价不难,但是把罪行公诸天下,恐怕不容易,因为真正的罪魁是忠顺王,那恐怕办不了他。”

  “为什么,难道皇帝要包庇他。”

  “圣上绝不会包庇他,只要他与些外藩将领间俱有勾结,掠来的财物有半也用来结交那些人了,若是办起来牵连太广”

  “牵连再广也要办,朝廷积弱,就因为姑息养”

  “少主对圣上的处境和用心还不够谅解,圣上非有意姑息,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