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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阅读

作品:salanhei|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02:38:27|下载:salanheiTXT下载
  突然她冲到他的前面。那是一种惊人的快…… 一年以后,他和她去了北方的一座小城。对两个人来说,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陌生。他租下一间简陋的房子将他们安顿,然后开始了他的创业。他和她就是在这间房子里举行了他们的婚礼的。婚礼上没有司仪,没有亲属,没有伴娘和伴郎,没有同学和朋友。可是婚礼上有音乐,有美酒,有鲜花,有大红的“喜”字,有新郎和新娘。他学着司仪的样子对她说,你愿意嫁给我吗?从此以后,不管疾病、贫穷、战争、困苦,你都会与我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吗?她被他逗得咯咯地笑。她说,我愿意。他就蹲下来,郑重地为她戴上一枚戒指。很小的钻戒。他戴得专心致志。 父亲来看过他们几次。他知道,他和父亲之间的坚冰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父亲问过得还好吗?他说,还好。父亲问缺钱吗?他说,不缺。父亲问需要我和你妈帮忙吗?他说,不用了。父亲就笑笑。那次父亲给他留下一笔钱。父亲说创业除了需要激|情,需要勤奋,还需要本钱……你不用推辞,这是我借给你们的……祝你们幸福。——父亲并没有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父亲似乎更爱他了。——其实,当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去爱另一个人,谁也阻挡不了。什么也阻挡不了。最终,所有人都会被深深地感动。 是的。爱情真的可以战胜一切,包括社会的偏见以及父母的干涉。 在这座小城里,他慢慢地显示出自己非凡的经商才华。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开起了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几年后他成了小城的成功人士,经常应邀出席各种会议。他穿着质料考究的西装,坐着豪华的私人轿车。他有着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他彬彬有礼,光芒四射。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当然是有吸引力的。 的确,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诱惑。给他诱惑的,有女人,也有女孩。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与她们保持着最适当的距离。他总是说,我有自己的妻子,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这世上,我只爱她。 “你说什么?”古月染与胡韦林一口同声道。 “咦,古月染,胡韦林如此大的反应我能理解,你怎么也不乐意呀?”雷古德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悦月接受你了?”古月染放下手中的饮料杯子,咬文嚼字的问道。 “是呀,找你们来吃饭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不然你两以为我闲着无聊找你们来聚聚呀。”雷古德搂着悦月的肩膀说道。 “好了,我来说吧。”悦月接过雷古德的话,“今天下午呢,为了能使这个社会减少一个少女级别的情场杀手,我决定牺牲自我,正式接管了雷古德同志。所以晚上把你们两个叫来,看看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昭告天下。” 可是没有人认识他的妻子。当别人问到,他总会笑一笑。他说,等些日子,我会带你去看她。 终于,那一天,他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了。那天他请了很多朋友。他让朋友们在客厅里等候,一个人走进卧室。几分钟后,他和她再一次出现在朋友们的视野里。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 那是怎样的一位女人啊!她坐在轮椅上,身体僵硬。她歪着头,对所有的人微笑。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是重度烧伤的标志。虽然她的头发整洁有型,可是却没有光泽,很显然,她戴了假发。还有她的手。她只剩下一只手。那只手蜷曲着,上面堆满烧痕。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很小很精致的钻戒。 朋友们都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谅讶的样子。可是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她的样子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几乎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对所有人说,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相依为命的妻子。今天,正好是我们结婚整整二十年的日子。然后,他给朋友们讲述发生在多年前的那个故事: ……他默默地走在前面,她默默地跟在后面,完全是初恋时的样子。可是他们都知道,走过前面那个路口,他们就将奔向不同的方向。他往左,她往右。他们看着雨后的街道,世界一片狼藉。突然她大叫一声,当心!那一霎间,他看到,他前面有一根裸露的电线,正在向他飞速地爬行。 是的,爬行。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爬行的电线。它像一条蛇般蜿蜒向他靠近。它的速度像一支射出来的利箭。那是一根高压线。肆虐的狂风刮倒了一根线杆,高压线被他吸了过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那一霎间,她从他的身后冲了上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根高压线。他看到,她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那根高压线。 他的面前升起一朵灿烂绚丽的烟花。他知道,那是她在燃烧…… 他对朋友们说,我爱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很长时间后,他当着那些朋友的面,热烈地吻她。所有人都看到,他和她的眼睛里,同时流出了眼泪。 他们也常常谈论到死亡,他们并不回避。像千百个老套的故事一样,他握着她的手,说,今生你给了我无尽的幸福。如果有来生,还做我的妻子,好吗? 她使劲地点头。然后,她认真地说,如果有来生,如果还有那样的一场灾难,我希望我的动作,还比你快。 他轻轻地笑,推她到阳台。他们一起看城市里夜的灯火。他们知道,每一盏灯火里面,都藏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那些故事或许和他们的并不相同,可是,所有故事的结局,都让两个人走到一个屋檐下,在夜里,共同点起一盏灯火。 灯火里或许有疾病,有贫穷,有战争,有苦难。可是,只要还有爱情,真的足够了。 “我说媳妇,你给我留些面子嘛。”雷古德有些尴尬的说。 “呦呦哟,这么快都成媳妇啦?”古月染调侃道。 “怎么,不行呀。你要是羡慕,就快些从了胡韦林得了。” 雷古德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雷古德,你找打呀。悦月,你看你们家的,怎么这样,你要好好调教下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悦月打着圆场,继续道:“不过,古月染,雷古德的话也没错,嘿嘿。” “晕,我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叫夫唱妇随了。吃饭吃饭。”古月染真的是败给这两个人了,不过在距魏代伟之后,悦月能找到一个真的疼她爱她的男人,古月染也为之感到高兴。 这一天的喧闹,在几壶香茶中宣告结束。 “古月染,我送你回去吧。”胡韦林说。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古月染婉拒了胡韦林的好意,抑或她想借助这个夜晚来凭吊这几日来的心情。 离开‘老地方’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花,雪花也在呼唤对ben的记忆吗?在这个他离开第一天的夜晚。 雪花飘落在古月染的脸上身上,顿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寒气慢慢渗透体内。好冷,古月染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送我回家吧。”她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悠长的石子路,淡淡的对身边的胡韦林说。 “好,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女士请吧。”胡韦林幽默的表达着那抑制不住的快乐,第一次,古月染主动要求他送她回家,第一次她离他那么近。 寒冷的夜,雪花飘在车窗上,化作了水沿着玻璃滑下,似乎在为它洗礼,也似乎它在哭泣。幽静的车内,音乐亦如往常般轻柔,淡淡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古月染闭着双眼,心情从没有过的平静,她想思考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许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吧。 一瞬间的幸福,往往需要一辈子来遗忘。在这个夜里,古月染想起了路月影,尤其方才在‘老地方’的时候,当胡韦林为他挑去菜里的葱蒜姜时,她竟然鼻子有些酸,幸好长久以来,抑制眼泪是自己做的最完美的事情。而此刻,坐在车内,听着那首辛晓琪的《味道》,悲伤再也隐藏不住。转过头,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闭上眼睛不愿多说一句话。 “染染,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休息会儿吧,到了我再叫醒你。” “恩,好的。” 汽车快速的开在高架上,如同那一次路月影送自己回家一样。古月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很安静很安全。 不知道开了多久,胡韦林用最慢的速度把古月染送到了小区门口,想叫醒她,却不忍心打扰睡梦中的她。古月染是那么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长发披肩,刘海遮住了右边的眼睛,如此安静的她,为何眼角有着泪痕,在睡梦里都不能放松紧皱的双眉,胡韦林盯着古月染,他有种吻下去的冲动,事实上他真的在慢慢靠近古月染,只是古月染的警觉性真的太高了。 在胡韦林即将吻下去的那一刻,她睁开双眼,然后微微冲着胡韦林笑了一下说:“到了?” “恩,到了。” “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古月染欲离开,却被胡韦林叫住了。 “等等,”说着,胡韦林从后坐上抽出了一张湿巾纸,“为什么睡着了还要流泪呢,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忧伤?”他轻轻为她拭去泪痕,越靠越近,终于他吻上了古月染的脸颊,她没有反抗,他继续吻住了她的唇,只淡淡的,古月染便逃离了他的唇。 “我真的该回去了。”古月染说道,然后打开了车门,在她即将踏入小区大门的时候,胡韦林从后面拉住了她,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幽暗的路灯下,细小的雪花中,胡韦林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的古月染来不及躲避,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任凭胡韦林的吻落满她的脸颊与唇。不知道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分钟,也许更短,当古月染回过神的时候,狠狠推开了胡韦林,逃一般的逃离了他温暖的怀抱。 落荒而逃之后的古月染,冒着雪独自行走在小区的花园里,突兀的树枝屹立在寒风中,荒凉的感觉从地面升起。 “嘟嘟”手机短信声响起,掏出一看是胡韦林发来的:对不起古月染,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我是真的爱你,我想放弃,但是从湖南之行到今早接到你让我去车站接你的信息,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放弃你。如果今后的岁月你愿意与我相守,那么请让我们在12月31那天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她看着短信,回忆着刚才的吻,有些甜有些暖,却来得唐突。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古月染在记忆里找寻着,那是路月影的感觉,那是种轻轻淡淡的爱意。 古月染突然惶恐,自己为何有如此的想法。这一刻她突然明了,原来爱情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只是畏惧把爱关在了心门之外。 这样的信息古月染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反复看着短信,脑海里出现着于胡韦林的每一个画面,还有王奶奶下午的那番话。终于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发出了回复:31号一起看跨年烟花吧。

  正文 part43

  更新时间:2o12-11-o3 oo:15:o5 本章字数:13427

  “本庭宣布,被告人赖紫寒犯非法持有毒品罪,因证据确凿,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随着法槌的敲响,在经过数月监禁后,赖紫寒的刑期被判了下来。看着拷着手铐独自站在被告席上的赖紫寒,范亦皓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赖紫寒的眼里早就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坚强和锐利。此时此刻范亦皓最想做的事情,把那个出卖赖紫寒的人给揍一顿,无奈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武警押送着赖紫寒从法庭侧面的通道坐上了前往监狱的囚车,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她期盼着能在临进监狱前再看一下范亦皓,那个让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希望在一步一步前行之间慢慢变成了失望,就在囚车准备启动,失望变成绝望时,范亦皓出现了。 “黎黎,我爱你,等你出来,我娶你。”这是赖紫寒进监狱前听到范亦皓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等了二十年的一句话。 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笑了,她紧贴着囚车门笑了,她要把最美的笑容留给范亦皓,因为他说他喜欢她的笑容。 车子越开越远,离范亦皓也越来越远,她距离高高的铁墙也越来越近,但是赖紫寒的眼神不再空洞,眼里布满了希望。二十年的时间很长,但是她还是等到了。那时的范亦皓英俊潇洒,那时的自己青春活力,那时的爱情纯净的像山泉一样,那是她用尽了全力让他娶她,可他始终不愿意抛弃妻女。如今,他已不再年少,两鬓布满了白发,她也不再青春,眼角爬满了皱纹,但他却说他要娶她,所以赖紫寒笑了,这一刻再多的牺牲都值得了。 安静的医院病房呢,李妈妈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凡依在一旁为母亲削着平果。 “凡依,你请长假来医院照顾我,会不会影响不好?你明天还是回去上班吧。” “妈,没事的。我们现在那个领导就是上次帮忙除掉赖紫寒的人,是我承诺她事成后让她坐上赖紫寒的位子,她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她谢我还来不及,不会为难我的,你放心好了。反而是你,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呢?” “凡依,我心里总觉得慌慌的,你说那女人跟你爸牵扯不清了二十年,表面我是什么都不计较,但是总是恨着怨着,现在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照道理我心里应该舒坦,可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妈,你安心养病,赖紫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老李不会再为难我的,他也不会牵扯到你。过些天医生说你就能出院了,等出了院我陪你去欧洲散散心。” “哎,其实吧,斗了这么些年,总不知道该如何除掉她,如今好不容易被我逮到个机会让她消失在你爸视线里,希望你爸可以对我们母女好些,别再惦记着那个狐狸精了。”李妈妈接过凡依递上的苹果说道。 “不可能!”范亦皓的破门而入,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气氛。“这是离婚协议,你签字吧,房子和车子还有这本存折留给你,这里的钱够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范亦皓把手里的文件袋扔到了李妈妈的床上,然后转向凡依说:“至于你,要是跟我,我依然把你当女儿看待。如果要跟你妈,我也没意见,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 “我不签,那女人在的时候你都没有跟我离,现在她进去了,你却要跟我离婚!” “签不签已经由不得你了。”范亦皓狠狠的说着。 “老李,我们二十五你年的夫妻情分,你怎么说放下就放下呢,就算不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我们还有孩子。”李妈妈开始说软话了。 “孩子?如果当初我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认为我们还能相见如宾这么多年吗?” “老李,我知道错了。我们不要离婚,好吗?”李妈妈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脸颊已经被泪水占据了。 “妈,别求他,离就离。反正这么多年,你们是面和心不合,与离婚没什么区别。”凡依劝着母亲。 范亦皓最后看了妻子一眼,冷漠的说道:“文件放在这里,那个家我不会再回去,签了字你打电话给我律师,一切手续我都交给他办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说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李妈妈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文件袋,那张离婚协议书上范亦皓已经签了字,字迹慷锵有力,与那年结婚本上的字迹没有任何区别。 想当年,自己全然不顾家人的反对,拿着行李毅然坚定的跟了范亦皓,那时他只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她跟着他捡过破烂,睡过大街,记得有一年的冬天特别特别的寒冷,他们没钱买被子,两个人蜷缩在租来的屋子里裹着一床被子,范亦皓说:这辈子我都不会抛弃你。可如今,在那个女人出现了二十年之后的今天,他还是抛弃了她。 当初的誓言仿佛还在眼前,而手里的那份文件又算什么呢?李妈妈终于受不了这个打击晕了过去。范亦皓的这份离婚协议再一次把结发妻子送进了抢救室。 在急救室外举足无措的凡依,给胡韦林打去了电话,可是那一头却是无尽的等待。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还能找谁,也许偌大的城市除了夏妈和孙翔,她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没多久,孙翔带着夏妈赶到了医院,凡依见到孙翔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李呢?他知道我妈进急救室了吗?” “亦皓知道,是他吩咐我去接夏妈的,他说让医生尽量抢救,一切医疗费都由他支付。” “他真的不愿意再见我妈?”凡依的这个问题孙翔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选择了沉默。 凡依彻底明白了,她的父亲真的狠心丢下了她们母女。此时她只能祈求母亲能挺过这一劫,然后她与妈妈相依为命的过下半生。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抢救,穿着白褂子的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凡依的脚步迟疑着,她害怕却又急切的想知道结果。 是孙翔先走了上去,“医生,我家夫人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随着这句话,凡依的天塌了,一切的一切在瞬间倾倒了下来,她已经睁不开眼睛,透不过气来,她努力的支持着,直到看到母亲被护士用白布遮着脸颊推出急救室,她终于倒在了夏妈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变得无比熟悉,鹅黄|色的墙壁,欧式白色的简易家具,还有帐幔上自己亲手挂上的风铃。 “小姐,你醒了。” 凡依只是看着夏妈,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她。眼神空洞的让人害怕,似乎什么也进不了她的世界。 “小姐,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凡依摇了摇头,穿起了床头柜上夏妈早已经准备好的孝服,独自走到了一楼大厅的灵堂里。在偌大的大厅当中设立的灵位,再一次裸的告诉了凡依那个残忍的事实。 眼泪呢,眼泪为什么流不出来,凡依摸着干涩的脸庞,竟然没有一滴泪。她木讷的跪在火盆边上,一张又一张的往里面放着纸钱,周围是范亦皓花钱请来哭灵的群众,一个个哭的无比伤心,他们的存在从另外一方面衬托出了凡依的冷漠。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范亦皓的身影,直到深夜,他拖着摇摇摆摆的身体出现在了灵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妻子的牌位,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更或者是一个小时,凡依没有去计算时间,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父亲,死去母亲的丈夫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泪都没有掉。他只是默默的站着,然后转身走上了楼梯。 第二天,李夫人的出殡仪式简单庄重,前来吊唁的人们个个穿着黑衣带着黑帽,他们敬着香鞠着躬,每一个人的嘴里都说着同一句话“节哀顺变”,凡依站在范亦皓身边与他一同机械似的回着礼,她的眼神依旧无比空洞,仿佛死去的那个人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直到胡韦林与古月染的出现,凡依的眼神开始放出了光芒。 纵使之前有种种的不愉快,纵使胡韦林厌倦了凡依的纠缠与喋喋不休,可无论是站在朋友还是同事的立场上,他们都必须来送李妈妈一程。 清一色的黑,掩饰住了古月染与胡韦林的到来,直到走到凡依面前,凡依猛然回过神来,她开始疯癫,开始辱骂:“你个,还我男人,还我妈妈。”一边骂一边拉扯着古月染的头发,古月染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惊愕恐慌,几千只眼睛在看着自己,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在范亦皓几个保镖的维护中,古月染才脱离了凡依的“魔抓”。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是你们亦皓的女儿,去,给我把那个抓起来,快点。”凡依一路被保镖拉回自己的房间,一路还辱骂不停。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这两个女孩。 人群中,络绎不绝的传出着些话语:“知道吗?那以前是李小姐的男朋友,结果跟那个女人跑了。” “真是的,换了是我,抢了人家的男朋友,可是没有脸再出现的。” “那姑娘长得干干净净的,没想到是那种不要脸的第三者。 人群外的古月染,躲在角落里,双手拼命用头发遮着脸颊。 “染染,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离开。” “好。”胡韦林拉起古月染的手,一路护着古月染离开了人群。 终于离开了那压抑的环境,周围安静了下来,小河边,古月染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那委屈的泪水好像打开的水龙头,怎么也流不完。 “染染,对不起……我……”胡韦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古月染,他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呜呜……呜呜……”古月染转身抱着胡韦林,再也止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我什么也没做,我不是,为什么她们要那么说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我的男人留不住,现在又因为你,我的朋友不再相信我,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古月染,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这就去找凡依说清楚,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要去,她已经很可怜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去伤害她。”古月染拉住了即将转身的胡韦林,“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哭出来就好多了,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去。” “好吧,古月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啦。我古月染是铁打的,一会就没事了,快开车吧。” 广州的私立医院内,医生给凡依打了镇静剂,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范亦皓跟随着医生退出了病房。 “范先生,根据刚才您的助理描述的情况来看,李小姐患上了精神病,目前还处于初期,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导致抑郁症。” “那该怎么治疗呢?” “我想,只有她自己能帮助自己,另外需要她心底的那个人来帮助她。而方才导致她失常的那个小伙子,便是能帮助她度过这段时期的人。”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的女儿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把握的范亦皓,在这一刻突然犹豫起来,他的脸上更多的是焦虑。凡依是他唯一的女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能失去这个女儿。 所以离开医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找来了胡韦林。 林九的办公室让胡韦林感觉到了压抑,他谨慎的环视着四周,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林九一言不发的抽着手中的烟,从上到下把他看了个遍,林九的眼神让胡韦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直到林九手里的那支烟燃尽,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林,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了,这个是凡依的病情,你先看下。”说着范亦皓示意身边的保镖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胡韦林。 “医生说,只有你能帮助凡依恢复健康。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只希望你能帮助凡依。” “怎么会这样?”胡韦林一边看着报告一边自言自语道。医生的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凡依的病情是长久以来慢慢堆积形成的,李妈妈的离世只是一个导火线,那么这么说来,凡依的病与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胡韦林心想。 “小林,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想,但是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范亦皓转动着手里的笔说道。 “李伯伯,我答应你。” “很爽快,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什么也不需要,无论站在什么角度我都愿意帮助凡依,何况她换上这个病,我多多少少都有些责任。” “小伙子,你值得凡依喜欢。”范亦皓拍了拍胡韦林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去医院。” 再见到凡依,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胡韦林走近她,眼神透露着歉意和怜悯的。眼前是那个把女孩最宝贵的东西交付于自己的女子,是他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胡韦林终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她那日渐憔悴的脸庞。 “妈妈,胡韦林,妈妈……”睡梦中的凡依,嘴里不时念叨着母亲还有胡韦林,直到胡韦林的手触摸到她的脸庞,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她渐渐睁开了双眼,懵懂的看着夏妈看着范亦皓还有胡韦林。 “小姐,胡先生来看你了。”夏妈见凡依睁开了眼睛,连忙拿过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水走到凡依床边,一边说一边想喂她喝水。可是凡依丝毫没有张口嘴巴的意思。“小姐,你就喝点吧,夏妈求你了,你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的了。”夏妈哀求的看着凡依。 “夏妈,让我来。”胡韦林接过夏妈手里的杯子和勺子。“来,听话,把嘴巴张口,好不好?” 谁都没有料到凡依真的乖乖把嘴张口了,原先医生说胡韦林可以帮助凡依,范亦皓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胡韦林找来,却没想,凡依真的听胡韦林的话。 “夏妈,你来继续,我出去给她买些吃的。”胡韦林召唤到夏妈,没想到凡依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胡韦林,看的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要走,不要走。”凡依喃喃说道。 “好好好,我留下,那让夏妈给你去熬些粥,我再喂你吃,好不好?”胡韦林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凡依。 “恩。” “夏妈,你去吧,让小林留在这儿。”范亦皓示意着夏妈离开。“小林,我也有事情先离开了,明天再来看凡依。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我想凡依这里暂时是离不开你了。” “范伯父,你去吧,这里有我和夏妈,你放心。” 范亦皓望了一眼病床上紧紧抓着胡韦林的女儿,欣慰的离开了。他知道,此时此刻胡韦林比自己更适合留在这里。 见范亦皓走了,凡依才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走了吗?真的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她生怕胡韦林方才是畏惧范亦皓,才谎说自己不离开的。 “我真的不走,留在这里陪你。”胡韦林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凡依的长发,“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 “好。”凡依像极了个快乐的孩子,她的笑容是胡韦林从来没有见过的单纯,他恍然以为眼前这个如此乖巧听话的女子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凡依。 2o1o年12月31日,除旧迎新的一天,城市的生活依然照旧,上班族们依旧赶着公车,路面依旧拥挤着。而古月染的工作也一尘不变的枯燥无味。 那一天办公室里满是躁动的因素,那些还没成为少妇的女子,从早上开始就在研究着今天的穿着打扮,还没到下班时间,便一个个光明正大的坐在办公桌前化起了烟熏妆。 古月染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敢情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属于她的了,9o后频频走上社会,那些哈韩服烟熏妆中性打扮,她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 “古月染,晚上一起去酒吧呀?”正在古月染想的出神的时候,悦月打来电话。 “我晚上有约了,你和雷古德玩的开心吧。” “小样,跟谁约会呢?我猜猜,肯定是胡韦林,对吧?” “是呀是呀,就你最八婆了。” “你终于开窍接受胡韦林了?” “哎呀,吃顿饭就是接受人家,那你岂不是早就接受雷古德了,那人家怎么还费了老大的劲才追上你呢?” “这个……那个……好了,好了,我们老板找我有事呢,不跟你扯了,玩的开心呀,哈哈……”这小妮子每次说不过古月染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古月染挂了电话,想起悦月刚才说的话,不免笑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看着天空逐渐从白变成黑,快乐也逐渐显示在脸上。古月染拿起手机给胡韦林发去了信息:“我马上下班了,你什么时候到?” 胡韦林望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凡依,然后轻轻的走向洗手间给古月染打去了电话:“你准备下班了?晚上想吃什么呢?” “牛蛙吧。” “好,那你在国际商城先逛逛,等夏妈回来了我就能走了。乖,一会见。”仿佛这是与古月染的第一次约会,胡韦林的心情有些激动,早上精心打扮了一番,这不,挂完电话还对着镜子摆弄起了已经很完美的发行。从上次在古月染答应他的约会起,他就开始期待今天的约会。 大概又过来半个小时,夏妈轻轻推开了病房门:“胡先生,小姐醒了没?”夏妈轻声的问道。 “没呢,对了,夏妈,我出去一会儿,可能要过十二点才能回来,有事你给我电话吧。” “胡先生你就放心去吧,我瞧这两天小姐好了许多,应该没事的。” “行,夏妈那我走了。”说着胡韦林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当他正准备打开病房大门的时候,凡依醒了。 “胡韦林,胡韦林,你在哪里?” 没想到凡依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胡韦林无奈收回了脚步,走回凡依的床前:“我在这里呢。乖凡依,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凡依用无辜可怜的眼神望着胡韦林。 “乖,就一会会。”胡韦林耐心的为自己争取着。 凡依不再说话,她眼睛里含着眼泪,一眨不眨的看着胡韦林,双唇抿的紧紧的,那一副想哭却倔强的表情,让胡韦林看着揪心。直到凡依躲进被窝,用被子把头蒙的紧紧的,任凭胡韦林怎么拉都拉不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胡韦林想发火,但是想到凡依还处于治疗期,他还是克制了怒火“好了好了,你把被子松开,我不走了不走了,行不?” “真的?”凡依听到胡韦林说不走了,她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把抢过胡韦林手中的电话关了机:“这样你就不会走了,你就可以陪在我身边了。” 胡韦林感到无比的无奈,他接过夏妈手里的燕窝粥,说:“快喝粥吧,真拿你没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星巴克里古月染已经喝完了一杯摩卡,可是胡韦林还是没有出现,发信息没人回,电话也关机,她不知道是该继续等待还是离开。此时她想起了ben。 还记得第一杯星巴克是ben买给自己的,还记得有一次在星巴克里等ben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委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也如同胡韦林这般不回自己消息不接自己电话,所以此情此景不得不让古月染想起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那个她觉得最完美的男人,当然除了他给她的心不是那么完美外。 有些记忆总是会在无声无息间占据着大脑,让人的心猛的疼了起来,纠缠着连绵的记忆疼的钻心,特别在喝起这杯摩卡时,疼原来比苦还要难受许多倍。而今,在这个咖啡厅里,等候一个人是那么的煎熬,莫名的古月染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等候,等路月影,路月影回来了却不要自己了;等ben,等到最后他还是出了国;那么如今等的胡韦林,又会如何呢? 国际商城的人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商铺门口满是打折促销的广告,那些餐厅也已经挤满了人,而她依然只能坐在星巴克里继续她的等待,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原本漆黑的天现在黑的更加透彻,外面刮起了寒风,古月染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等待,所以她选择离开。 偌大的街道,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只是不想回家。放眼望去,周围的人不是行色匆匆的赶着路,就是身边都有人陪伴,这更加凸显了古月染的孤单。 晃悠晃悠竟然来到了凡依所住的医院,自从上次在李妈妈的葬礼被凡依羞辱之后,她便再没见过凡依。听胡韦林说起凡依的病情后,古月染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记恨凡依了,反而有些同情她。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古月染打算进去探望一下凡依,看看她现在如何了。 医院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那么的难闻,让古月染有种想逃离的感觉,从小到大她就讨厌这样的味道,小时候古月染不懂,长大了她才慢慢觉得那是一种离死亡很近的味道。 昏暗的过道,死一般的安静,似乎在预兆着什么,古月染不由的想起了恐怖片中的画面,她不禁打颤起来。询问了凡依的病房号,古月染加快脚步走向了凡依的病房。 当她正打算敲响病房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胡韦林的声音:“吃完了水果把嘴巴擦一下,然后躺下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胡韦林的声音是那么轻柔。 “我要你帮我擦。”是凡依撒娇的声音。 “好,我帮你擦。” 原来胡韦林一直留在医院并没有打算赴约,古月染有些心疼,心疼了是不是说明自己开始在意他了呢?古月染不愿意多想,此时此刻此地,她没有质问的权利,就连正视自己的心她也不敢。 原来她是那么的懦弱,原来在不经意间胡韦林已经距离自己的心很近很近,只是从来不愿意去正视而已。她要逃离却不料撞上了刚打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