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完水回来的夏妈。 “古月小姐,你是来找胡先生的吧,你怎么不进去呢?” “没事,我就不进去打扰凡依休息了,夏妈我先走了。”还没等夏妈反应过来,古月染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奔跑,放纵自己在黑夜中奔跑,没有理由的悲伤,找不到流泪的理由,所以当看到新年烟花绽放的瞬间,古月染终于哭了,随着烟花不断的绽放,眼泪似湖面泛起的浪花般不断拍击着古月染的眼眶。 灿烂的烟花,瞬间照亮了天际,人们在欢腾在庆祝新一年的来临,可谁知道烟花灿烂后的落寞?当人群散去,当一切恢复到平静,有谁再会想起燃烧过的烟花,如同人,过了的就是过了的,总是在寻寻觅觅新的。 热闹的人群随着烟花的落尽逐渐散去散去,独留下满地的灰烬,还有为此伤了神的古月染。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而她却用泪水迎接着新一年的到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处于了关机状态,只知道打开电话的瞬间短信铺天盖地的来了,除了那些朋友间互为转发的新年祝福外,竟然有一条纯英文的信息,连号码也甚是奇怪。那么多信息里面唯独没有胡韦林的,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打开电脑,古月染上网查了那条英文短信的内容:也许红尘不是有爱就行,庆幸能遇到你。古月染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她以为是路月影,那个曾经在生命里挥之不去的人。 可是事实告诉她那不是路月影,是ben,那个从来没有爱过她的男人。打开尘封已久的sn,只是想在新年之际给远方的他问声好,却发现了邮箱内一封几天前的邮件: 丫头,当我看到满天白云的时候,想起了那年圣诞酒店门口你灿烂的笑容;当我拿起那支笔写字的时候,你离别的眼神是那么让人怜惜;当我闭起眼睛时,你的身影是那么清晰。丫头,你愿意等我回来吗? ben 古月染一遍一遍看着邮件,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她不爱他,但是她愿意等他回来,就如同他不爱她,但是却想跟她在一起。 “大叔,我们不相爱,但是我们可以在一起,对吗?”古月染通过sn给ben发去了信息。 没多久,ben就回了信息:“如果丫头愿意等我回去,如果丫头不介意之前的种种,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不等你,因为时间和空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所以我想去法国。”她想离开,因为突然她找不到留在广州的理由。 之前是为了母亲,她放弃了路月影,而今母亲的眼里不只有她这个女儿,更多的是现在所谓的这个家。可是这个家对于古月染而言是个囚牢,在这个囚牢里有太多的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对于父亲时不时的摸手搭肩,古月染已经到了忍耐的极点,除了尽量的回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对于嫂子越来越娇气的样子,古月染纵使有再多的看不惯,也不能多说一句话。 “好,公司给我租的宿舍挺大的,多丫头一个绝对没问题。”ben回复道。 “可是签证是不是很难办理?” “这个是很困难,我帮你问问吧。” “好的。大叔,新年快乐。” “丫头也是呢,一定要快乐。” “恩,累了,我想睡觉了,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去吧,晚安。” 关闭了电脑,古月染把自己扔在了小床上,满眼满脑子都是ben的那封邮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里是美丽的埃菲尔铁塔,还有拥有整片整片紫色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幸福围绕着古月染,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舍不得从梦里醒来,直到手机电话铃声的响起。 “喂……”古月染懒懒的说着,眼睛还处于经闭状态,脑子里还是美丽的薰衣草园。 “染染,昨天真的对不起,我本来已经出门了,但是凡依突然发病,你知道的,她发病的时候离不开我。”是胡韦林,古月染顿然清醒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染染,你在吗?” “我听着呢,凡依离不开你,所以你安心的陪着她吧。” “你不生我气吗?” “我们三个都是朋友,她需要你的照顾我怎么会生气呢。好了,挂了吧,我还没睡醒呢。” “好吧,晚点我找你吃午饭,可以吗?” “不需要了,我要去雷古德店里帮忙呢。” “那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凡依吧。不说了,我再睡一会。”说着古月染挂断了电话。可是原本的睡意都被赶跑了。 古月染看看时间竟然也快九点了,客厅里很热闹,新年的第一天是国假,爸爸没有去上班,陪着侄子在客厅里玩耍。古月染从床上爬起来穿起了新买的棉睡衣走出了房间。 “爸爸。”古月染礼貌性的称呼了一声。 “染染起来啦。”萧爸爸说着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捏了下古月染的肩膀,古月染习惯性的往后退了一步,阴着个脸就走向了卫生间。她讨厌极了萧爸爸的这些举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月染开始阴着脸了,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将要爆发。 “染染,稀饭在锅里,微波炉里还有年糕,你妈去菜场前帮你转热的。”萧爸爸在客厅里说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吃。”无论心里有多么不满,表面上还是得装的跟没事一样。 正当古月染在厨房喝着稀饭吃着年糕的时候,萧爸爸抱着侄子走了进来。“宝宝,娘娘是不是越长越漂亮了呀。”萧爸爸一边对着小侄子说,一边伸手来摸古月染的脸蛋。古月染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萧爸爸有些尴尬的抱着侄子离开了。 古月染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换完了衣服,拿着包就出来门,她不敢再待下去,那个家有一种恐惧感,让古月染窒息。 新年的街头,寒风有些刺骨,索性还有些太阳,公交车里没有拥挤的人群,古月染在空荡的车厢里给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任凭车子时而的颠簸任凭刺骨的风从窗户的细缝透出吹在脸颊上,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头靠在车窗上,闭起眼睛却都是萧爸爸丑陋的面孔,古月染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离开,越快越好,所以她发了条简讯给ben,希望他可以尽快让自己离开广州。 由于国假的关系,不到十一点‘老地方’里就已经有了客人。伙计见古月染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招呼起来:“古月染姐,今儿怎么来这么早?想喝些什么?” “我是来帮忙看店的,可不是来享受的。你别顾着我,免得忙没帮上,反而给你们添乱。”古月染一边笑着说一边把随身携带的包放进了雷古德的专用柜子里。 “没事没事,这不大早的也不算忙,我们两个能招呼过来,要不你先泡壶茶坐会儿,等回头客人多了,再劳您大驾?” “也行,雷古德最近可弄回来什么好茶叶了?”古月染问道。 “您等等。”伙计说着走进了里间,约莫几分钟的样子就折了回来,“老板昨天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喝完肯定满意。” “行,我自己来吧,你们招呼别的客人去。”古月染接过小伙计手中的茶叶罐,自己动手配起了茶具。 还是选择了老位子,自第一次光顾‘老地方’起,古月染就没有换过位子,这个靠窗的位子,冬天可以看到对面屋顶的积雪,春天可以透过树枝稀稀落落的感受到阳光,夏天可以看到斜对面满墙的爬山虎,而秋天,树枝上片片落下的叶子总是能勾起她心底的那一抹悲伤。 无论身边是路月影、是ben、还是胡韦林,她都不曾改变过自己的位子,仿佛他们都是流走在自己身边的路人,来去如此行色匆匆,而自己则是原地徘徊的看客,看着路月影的温柔、ben的稳重、胡韦林的细心在自己眼前一幕接着一幕上映谢幕。 忘记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专心的为自己泡上一壶好茶,安静的什么也不思考,时间是否能在此刻停留,把这份宁静留住。可是时间就是这么一分一秒的在身边流逝,就好像从毕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年,身边的人都发生着改变,唯独自己什么也没有变,仿佛自己的时间一直都停留在大学时代。 “小旭,你今年多大了?”古月染突然冲着前来送茶的伙计问道。 “古月染姐,你怎么突然问起人家的年龄来了?”小伙略带羞涩的说。 “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回答就是了。” “刚满二十。” “年轻真好呀。来,喝杯正山小种吧。”说着给小伙计递上了杯刚泡好的香茗。 “古月染姐,您的手艺就是比我们老板好,嘿嘿。”小伙计喝完了手中的茶说道:“我忙去了。” 望着小伙计下楼的背影,古月染忍不住又说了遍‘年轻真好’。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有路月影在身边,有辣文自己的妈妈在身边,而晃眼数年之后,怎得就落下自己一个人凭吊过往的种种,怎得就她一个人在热闹的节日独自望着野景喝着茶呢? 许久未喝正山小种,今猛然上口却有些苦苦的,也许心苦了茶也就跟着一起苦了。古月染想,何时一切才可以恢复到平淡,不再如此苦涩。正当她一个人看着远去熙熙攘攘人群发呆时,手机响起了。 “亲,店里情况如何?忙不?”是悦月打来的。 “回禀老板娘,一切ok。请放心。”古月染调侃道。 “哎呀,讨厌,人家才做了雷古德几天的女朋友,就开始取笑我了。” “原来你只是雷古德的女朋友呀,听刚才那口气,我还以为你俩今天不是去旅游而是去领证的呢。” “我倒是想着呢,只可惜悦月不愿意。”电话那头雷古德接过了手机,“古月染,我们可能晚饭前赶不回来了,有事你打我电话吧。还有,正山小种喝了吗?觉得如何?” “喝了,很不错。你们俩放心玩吧,就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来帮您看店,记得带好吃的回来就行。” 哎,谁让悦月是她现在唯一的好朋友呢,为了朋友的幸福,看店这种事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看着悦月能这么快从魏代伟的阴影里走出来,古月染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老天总有一天也会眷顾到她,就像ben突然传来的信息,那不正是上天的一丝眷恋吗? 午饭之后‘老地方’的客人便开始多了起来,古月染收拾了下桌子,把位子腾了出来,开始帮忙照顾起生意,毕竟是被请来看店的,闲着总是不好。伙计倒是没让古月染干什么粗活,最多就是帮忙带个客人泡杯茶之类的。这时间在忙碌中流逝的也真是快。没到下午两点,‘老地方’就已经客满了。 “不好意思,里面已经没有位子了。”古月染一边低头泡着茶,一边招呼着刚走进来的客人。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这话顿时让古月染傻了眼,谁会到这个地方找自己,除了胡韦林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古月染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凡依。 “你找我?”古月染再次确定着。 “是的。”凡依脸上没有嫉妒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恶意的样子,她的脸上竟是古月染许久未见的单纯笑容,她那双比从前清澈的眼睛,似乎想诉说些什么。 “你先等等,楼上有桌客人准备走了,我们一会楼上说话吧。” “好的。”她安静的站在门口那株香樟树下,背影透着一份淡然和恬静。 在古月染最初的印象里,凡依总是活泼好动的,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安静片刻,而那时的快乐也总是伴随着她。纵使最后为了胡韦林与自己翻了脸,她也是一副敢爱敢恨的模样。而今,她的脸上却有了从未见过的淡然,古月染总以为这样的淡然只属于像她这样的女子,当对世间的一切都看淡的时候,淡然也就有了。 依然还是那个位子,依然还是一壶正山,不一样的是喝茶的人与心态。 “今天来找你,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与你好好聊聊。” “你想跟我聊什么呢?”古月染拿着盖杯泡着茶说道。 “其实昨天胡韦林是想去赴约的,是我假装发病强留住了他。我不想他陪着你快乐的迎接新年,而我却一个人守着病床度过。可是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无论我如何留住他,他的心永远也不会在我身边。” 凡依喝了一口正山,继续道:“所以,今天早上我把手机还给了他,让他来找你。但是你却不听他的解释。他是那么的沮丧,却还要对着我强颜欢笑。下午他回单位处理事情,我就趁机溜出来找你。古月染,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你看我妈,其实十几年前我爸的心就不在我妈这儿了,我妈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挽回我爸。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吧。所以,古月染,我不恨你了,也不再与你争抢胡韦林了。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你别想那么多,我与胡韦林还有你一直都是朋友,从来没有改变过。”古月染一边为凡依倒着茶,一边说:“我从来没有与你争抢过,是你把胡韦林越推越远,我知道你害怕失去他,其实我昨天去过医院,看见了胡韦林对你的温柔,对你的笑容,我相信他会慢慢爱上现在的你。” 古月染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继续道:“就好像这茶一样,许久没喝,猛然一口有些苦涩,可喝上几道,也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可是他对你总是放不下,如同之前,我努力过,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我。” “放心,我马上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但广州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也许离开对我也是一种解脱吧。” “是因为我妈?”凡依小心的问道。 “不是啦,你别胡思乱想,是我自己的原因。”古月染始终没有告诉凡依她为何离开又要去哪里,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里又为什么要离开。 那天在‘老地方’窝了一天,直到关门打烊她才离开。刚走到平江路路口,就看到了胡韦林的白色丰田。 “古月染。”胡韦林从车里走了下来。 “走吧,送我回家。”还没等胡韦林多说一句话,古月染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一如既往的放着古月染爱听的蓝调。只一次无意的轻轻说了句喜欢蓝调,胡韦林便记住了。古月染相信这一点,ben永远无法做到。 “我这么一声不响的就来接你,你不会生气吧?”胡韦林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古月染说,如果下午凡依没有找过她,没有说那番话,也许她真的生气了,可是现在她不气,一点也不生气。 “其实昨天我已经打算出来了,可是……”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是的,下午凡依来找过我。” “她有没有为难你?”一听说凡依找过古月染,胡韦林就紧张起来。 “你放心,今天的她特别美丽,有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平淡。”古月染顿了顿继续说,“我打算离开广州了,至于去哪里不知道,也许会去法国。” “为什么要走,还那么远?是不是凡依跟你说了什么?” “跟她没有关系,是因为我的幸福在那里,ben给我发了邮件,我们和好了。” 古月染说完这句话,车厢里除了蓝调轻柔的音乐便只剩下宁静了。透过后视镜,古月染看到了胡韦林紧锁的眉头,他的表情是那么复杂,几次欲言而止。 安静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却恍若过了几个世纪。“你真的想好了吗?他会爱你,对你好吗?”胡韦林终于说话了。 “这个重要吗?有些人,不一定很爱很爱,却也可以相守。而有些人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就如我和路月影那样。” “那怎么也得找个对自己好的,爱自己的人相伴一生吧。” “如果如你所说,那为何你不愿意接受凡依呢?她对你不好吗?至少她对你比我对你要好许多,不是吗?” “可是我爱的是你,满心满肺都是你。” “你的爱太重,我接受不起。因为除了路月影,我不会爱任何一个人,所以我接受ben,因为他如我一样,只喜欢对方却不爱。” 古月染倒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胡韦林,我也曾想接受你,可是爱情这个东西我怕了,我害怕很久很久之后你会如同路月影那样离开我,我没有勇气从新来过。我也不想亏欠你的感情。” “染染,答应我再考虑考虑,好吗?”胡韦林把车停靠在了古月染家小区门口。 “谢谢你这么久来对我的呵护与守护,既然我们昨天没有能一起看新年的烟花,就说明我们注定了没有缘分,所以,我只能对你说谢谢。还有如今的凡依与以前不一样了,我想你会慢慢爱上现在的她的。” “染染,我……” “好啦,朋友,快乐些,谢谢你送我,我得回家了。”
正文 part44
更新时间:2o12-11-o3 oo:16:3o 本章字数:9224
元旦过后的一个月就进入了农历的春节,晃眼又是一年,一年前的种种仿佛还在眼前闪烁,而如今却这般的平淡,没有过年的气氛,如今除了工作,古月染基本都在‘老地方’,美其名曰是帮忙看店,给悦月与雷古德更多的时间约会,事实上古月染在逃,她不愿呆在那个家里。 自从接到ben的邮件之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每天夜里都会聊上很久,多半是关于签证的事情,因为古月染不想跟他说太多关于自己生活上的事情,毕竟那些事情都与ben无关。 就在新年放假的最后一天,ben给古月染打来了国际长途,这个是他们‘复合’之后第一次通话。 “我已经与上海那边公司的同事说好了,你过完正月十五就去那边报道,然后由公司出证明,证明你出国学习的事情,你拿着证明还有相关资料就去办签证。” “啊?那么快?可是我去你们公司做什么工作呢?还有我住哪里?” “你什么也不用干,坐在人事办公室学英语就好,我帮你找了个老师,就以你现在的英语水平签证面试那关你都过不了。至于住么,你就住我之前的房子吧,正好年前的住户搬出去了,钥匙在中介那里,我回头打个电话,你自己去拿吧。” “哦,好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什么都考虑到了。”古月染有些被感动。 “晕,那我对你不好,你还愿意来法国吗?傻丫头,好好跟着老师学习英语,不然到了法国,你怎么出门呢?” “我不出门,就待在家里,你养我,哈哈。” “我又没说不养你,真是的。但是你总得通过面试,不然人家怎么给你签证呢,对吧。” “行啦,我学就是啦。我的老师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我在上海公司的同事,人事部的经理,人很好相处的,放心好了。” “遵命,谢谢大叔。”古月染调皮的说着,一边的悦月一脸迷惘的看着古月染。直到古月染挂断电话,她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古月染,她急切的等待着古月染的答案。 可古月染若无其事的招呼着客人,一点也不理会悦月那双好奇的眼睛。最后,悦月不得不妥协,把古月染拉到了角落,询问起来。 “刚才是ben打来的?” “是的。” “你要去哪里工作?接待办的工作不要了吗?” “我要去ben他们公司工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只做一两个月。” “你要去上海?什么一切顺利?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呀?怎么跟ben和好之后,变得神神秘秘的?” “好啦好啦,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为了签证才暂时去他们公司的,最终目的是让那边出证明,让我去法国。” “什么?”悦月惊讶的叫道,“你不单单是离开广州,更想出国?” “你轻点呀,我年前就打算去法国了,但是那时担心签证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那你妈妈怎么办?胡韦林怎么办?” “我妈妈有我爸,胡韦林有凡依。” “那我呢?连我这个朋友你也不要了?” “什么呀,有那么严重吗?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我们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联系的。” “可是……” “好啦,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现在得走了,我要跟我妈妈说这件事情,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那你去吧,回头走的时候跟我说下,我好送你。” “知道了,应该没那么快,起码得两个月,你可以考虑下,要不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把你跟雷古德的事情办了,让我喝完喜酒再走。哈哈……” “哪有你这样的,快走吧。”悦月害羞的脸都红了,古月染见状也就不开她玩笑,拿起包包就消失在了‘老地方’。 萧家的气氛有些凝聚,萧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古月染,双眼充斥着眼泪,但是极力克制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妈妈,您倒是说句话呀。”古月染有些着急了,她很久没有看到母亲这样的眼神与神态了,记忆里这样的表情在很多年很多年前,那个自己亲生父亲拿着包袱离开自己的时候,妈妈也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满眼哀愁的看着已经被死死关上的大门。 “你要我说什么呢?妈妈不想你离开,但是也不想再次耽误你,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的坚持,也许你现在跟路月影已经过的很好了。至少你不会为了妈妈委屈求全自己,其实孩子,你的苦妈都知道,既然你选择了去法国,那也是一件好事,总比在家里待着顺心,只是妈妈担心你呀,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他对你不好,你该怎么办?”说着说着萧妈妈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妈,你放心,我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当我出去学习了工作了,如果顺利就连男朋友一起找了,对吧。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古月染抽过一张餐巾纸替母亲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那染染,你什么时候走呢?” “我正好跟你说此事,由于去欧洲国家的签证很难办理,所以我必须先去ben他们在上海的公司就职,然后由公司出证明,才能办理手续。” “啊?你还要去上海待一段时间?你住哪里呢?”萧妈妈再一次紧张起来。 “妈,ben都帮我落实了,去那里我什么也不用干,就是个形式,顺便跟他帮我找的老师学习英语,他上海有房子,我就住他房子里。” “他倒是都帮你安排好了,这样妈妈也放心,还好上海也不远,就算天天动车来回也没多大关系。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我明天先去办理离职,然后下周就得去他们公司报到。妈妈,其实我很舍不得你。”古月染撒娇的躺在妈妈怀里,好久好久没有这般跟妈妈亲近了。 “妈也舍不得你。”萧妈妈像以前一样抱着古月染,仿佛怀里这个孩子只有几个月大,什么是幸福,也许可以这样安静的躺在妈妈怀里就是幸福吧。 第二天古月染带着辞职报告来到了单位,办公室依旧如同自己第一天上班那样安静,偶尔热闹的茶水间也依旧是那些话题,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变得是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还有每个人的心态。 凡依刚来时坐的那个位子早就已经被别的新人占据了。可在古月染眼里仿佛那个位子上还有凡依的影子,那个活泼好动的影子,而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办公桌也就会被别人占据,然后这里的人会像遗忘赖紫寒那样慢慢遗忘自己。 那天胡渊来的比往常要晚些,古月染在胡渊来公司一个小时之后,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进来。”得到胡渊的允许之后,古月染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是古月染呀,有什么事情吗?”胡渊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 “我是来交这个的。”说着递上了辞呈。 胡渊看了一下信封的正面,说:“怎么突然辞职了呢?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 “渊姐,是我私人问题,与工作无关。” “找到新工作了?可不可以跟渊姐说说呢。” “我打算出国,所以之后会比较忙。” “出国啦,不错不错,那渊姐肯定放人。你回去好好准备吧,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渊姐。” 寒暄了一番,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办公室了,古月染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往纸箱里面整理属于自己的东西,每个走过她身边的同事都只是看一眼,没有人上前多问一句,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古月染是打算离开了,也许这个就是国企的悲哀,在单位里,除了志同道合的人会跟你多交流几句,别的人也就是明哲保身的态度。 古月染的离开跟她的到来一样安静平凡,没有大起大落,没有风光萧条,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凡依认识了胡韦林认识了赖紫寒和胡渊,至于其他人都只是如浮云般的过客。 古月染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呆了近两年的办公室,然后走进了电梯,电梯里,这里的一切在倒映着,有凡依的快乐、赖紫寒的严肃、胡渊的随和,而今一切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了,古月染突然很想念赖紫寒,自从上次从她家离开之后便再没见过。索性离开单位的时间还挺早的,古月染打算去郊区的监狱探望赖紫寒,那个当初带领她的领导。 带着一箱行李来到了郊区的监狱,高墙铁栅栏,就这么阻隔了自由,古月染有些后怕这个地方,仿佛走进那扇门就去到了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古月染犹豫了,她倒退着前进的脚步,原来这么多年不知不觉已经学会了逃避。 最终在一辆囚车驶进大铁门之后,古月染还是决定去看看赖紫寒。在狱卒的带领下,古月染来到了探监室,无论在监狱的哪个地方,哪怕是方才一路走过的走廊,都显得拘谨而又压抑,而眼前这个探监室亦是如此,厚厚的玻璃冰冷而又严肃,这一刻等待显得那么苍白。 在另外一个狱卒的带领下,赖紫寒终于出现在了古月染的视线里,一身囚衣,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而满头黑发中依稀长出的那几根白发,还有眼角多出的皱纹,证明着赖紫寒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与痛苦。 “古月染,怎么是你?刚在狱卒告诉我有人来看我,我还以为是谁呢。”赖紫寒看到古月染之后似乎有些激动,也有些意外。 “赖紫寒,”好久没有喊出这个称呼,如今这么一喊,古月染竟有些想哭的冲动。“我离职了,今天办完离职手续之后,就想来看看你。” “怎么离职了呢?你这份工作可是来之不易的,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的。可以告诉赖紫寒是什么原因吗?是不是新的主任对你们不好,工作不开心才走的?” “不是啦,胡渊对大家都很好,我只是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离开广州一段时间。” “出去散散心也好,我是想出去都出不去呀。”赖紫寒一脸惆怅,让古月染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赖紫寒,你后悔吗?”古月染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后悔吗?我也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我也经常这么问自己,但是后悔能让我们回到过去吗?所以孩子,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后悔这件事情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古月染,无论今后走到哪里,记住赖紫寒的话,想做就去做,别让人生留下遗憾。如我现在这样,纵使结果不曾美好,但是那些拥有过的酸甜苦辣,足以让我回忆一生了。” “恩,赖紫寒,我懂了。” “好了,时间也到了,我该进去了。” 望着赖紫寒拖着脚链移动的步法,古月染心中那股疼顿然升起,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葬送了青春,葬送了自由,却依然可以义无反顾的说不后悔,是什么样的爱支撑着她,古月染不懂也不明白,如果自己换做了赖紫寒,也可以如此这般的说不后悔吗? 一周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古月染终于踏上了开往上海的高铁。安静的车厢,窗外快速闪过的景色,让古月染来不及顾及。打开ben发来的邮件,温暖涌上了心头: “丫头,我已经给中介打过电话了,告诉他们你今天下午会去拿钥匙。到了上海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给我电话,或者找你的老师。” 后悔吗?也许最多的后悔在ben这封邮件之后也荡然无存了。心中原先的迷惘和不确定,终于彻底放下了。 好吧,无论未来如何,都无怨无悔…… 日落时分,古月染已经把ben的家打扫了一遍,她瘫坐在铺好的大床上,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她累的有些撑不住耷拉下来的眼皮了,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依稀间被窝里还有ben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房间里也全是暧昧的元素。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一阵电话声中醒来。古月染迷糊的在床上摸索到了电话,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是哪位?” “你好,我是ben的同事kenh。” “你好,kenh老师。”古月染一听到是kenh,精神便上来了。 “听你的声音刚睡醒呀。” “是呀,下午刚到的上海,打扫完房间,本来想躺着休息一会然后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明天早上九点来公司,ben应该告诉你了吧?” “恩,告诉我了。” “认识路吗?需要我到住处接你吗?” “不用了,他有告诉我公交路线。我想我应该能找得到。” “那好吧,你再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我们明天见。” “恩,谢谢,明天见。” kenh的一个电话,让古月染已然没有了睡意,古月染起身冲了个澡,然后出门给自己买些吃的。 已是晚上八点,外面漆黑一片,冬末春出的街头,寒意阵阵袭来,穿的单薄的古月染不禁打了个冷战。索性,小区门口的全家超市还有唯一一盒商务套餐,不然真的不知道可以吃些什么了。 古月染没有想到,时隔几个月后,她能住进ben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窗边还有ben落寞的影子,仿佛桌上还有那被自己误认为是西点的香皂,仿佛电视机里播放的还是《战国》,那部那天没有看完的电影。 原来一个人的夜是那么的冷清,特别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子里,古月染竟然这般想念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匆匆吃完简单的晚饭,坐回大床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ben已然在电脑那头等着自己。 “丫头,住在我的家里还习惯吗?” “不习惯,没有大叔的上海好冷清。” “晕,没事的,过几天就习惯了。” “恩,刚才kenh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挺热情的一个女子。她多大了呀?” “跟我差不多大吧。反正做你的老师绰绰有余了。” “好吧,你是不是专程在网上等我呢?” “是呀,就想看看你第一天入住我家,还习惯不?” “不习惯,上次有大叔,现在我一个人住在这儿,好孤单呀。上海都没有朋友,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度过之后的几个月。” “恩,我会尽快安排的。不说了,我要工作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第一天到公司报到,别迟到了。” “遵命,大叔。”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只是如今的自己,对ben还能有当初的那份真情真心吗?古月染茫然的望着窗外灿烂的灯光,原来无论多久,上海总是那么的繁华,不曾落寞过。 第二天清晨,阳光灿烂,小区的主干道上是早起的老人和上学的孩子,也许对于小区的人们古月染只不过是众多外来人口中的一个,而对于眼前这些古月染感到陌生,陌生的道路、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连同自己也陌生起来。凭着之前的记忆找到了公交站台,那正是最后一次见ben时他离开的地方。也是在这里,ben给了古月染最后一个吻,古月染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余温尚在。 一直以来,古月染都认为那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ben,甚至在来上海之前,古月染都认为如今的一切是自己虚拟出来的,直到昨天入住ben家里,直到现在再一次站在这个站台,她才恍然相信了一切。 来来往往的车辆,承载着多少赶路的人,承载着多少人对未来的希望,古月染踏上前往公司的公车,她暗暗发誓要好好的学习,为自己也为了ben。 达到目的地的时间与自己预算的差不多。古月染给kenh打去了电话,无论何时何地、为了什么目的,等待总是显得漫长了些。这个时间点正是员工66续续进入公司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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