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药虎如此珍贵,真是可惜啊”
相子寒哂然笑,道:“这点道理我怎会不知又不是什么药丸都要加虎血,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难得能得到如此珍奇的异兽,难道还会做那杀鸡取卵的蠢事么”
云长乐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虎,恐怕现在谁要伤它杀它,相子寒会蹦起来与他拼命。当年在天慕山的行宫中,他对皇帝萧漴毅也是冷冷淡淡的,倨傲得很,哪有现在这么激动的目光,在他眼里这白虎怕是比人还要珍贵了
云西辞岤道受封已久,只见相子寒小心翼翼地取了些虎血,装在个小瓶中放入医箱。相子寒对他道:“跟我来。”背起医箱径直走向间空房。
云西辞对云长乐道:“天快亮了,你找个地方睡觉,你睡醒过来,我就好了。”云长乐点了点头,偏头笑道:“你说,我才觉得我真的有点困了,你快去吧,我想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云西辞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神色温柔道:“那你要多睡会儿,等我回来再睁开眼睛。”两人相视笑。
云长乐忙碌了夜,目送云西辞离开,顿觉十分疲惫。她与韩氏夫妇寒暄了两句,便走到马车后面,坐进了白虎的笼中。白虎用大头拱了拱她,目光委屈地望着她 ,云长乐心中好生不舍,手掌在它的颈间背上轻轻抚摸,仔细检查了之前被楚盛衣剑撕开的伤口,俯身对白虎低声道:“猫猫,你想回到苍茫山,对不对”白虎耳朵轻轻抖动,她看得有趣,故意在它耳后挠 了挠,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
天色将明,此时正是天中最冷的时候。韩千家与阮歆回了揽雀楼,云长乐在白虎身边坐了会儿,起身走向楚盛衣休息的房间。
她轻轻走到他床前,屋外的灯光依稀照在屋内,只见楚盛衣身血衣已被换下,呼吸平稳地静静躺在床上,云长乐垂头看了会儿,上前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小心地放进被子里,触手间只觉十分冰凉,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她退回桌边,静静坐了会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天色蒙蒙发亮,云长乐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在睡梦中回到了十年前的天慕山行宫。她低头看,自己仍是六岁模样,忽然前面人影闪,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眼前突然出现火光,她 还来不及细想,只见火光越来越亮,前面身是血的楚盛衣忽然出现。他立在她 面前,却好像没看到她,身形修长,容颜冷漠俊美,眉间蹙,低声自言自语道:“在哪里呢”
云长乐上前步,抓他手臂的手指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触不到实体。她瞪大双眼,看着楚盛衣转身走到棵梅树下,回头,面容却变成了皇帝萧漴毅,盯着她道:“你是何人”
云长乐忙碌了夜,目送云西辞离开,顿觉十分疲惫。她与韩氏夫妇寒暄了两句,便走到马车后面,坐进了白虎的笼中。白虎用大头拱了拱她,目光委屈地望着她 ,云长乐心中好生不舍,手掌在它的颈间背上轻轻抚摸,仔细检查了之前被楚盛衣剑撕开的伤口,俯身对白虎低声道:“猫猫,你想回到苍茫山,对不对”白虎耳朵轻轻抖动,她看得有趣,故意在它耳后挠 了挠,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天色将明,此时正是天中最冷的时候。韩千家与阮歆回了揽雀楼,云长乐在白虎身边坐了会儿,起身走向楚盛衣休息的房间。
她轻轻走到他床前,屋外的灯光依稀照在屋内,只见楚盛衣身血衣已被换下,呼吸平稳地静静躺在床上,云长乐垂头看了会儿,上前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小心地放进被子里,触手间只觉十分冰凉,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她退回桌边,静静坐了会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天色蒙蒙发亮,云长乐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在睡梦中回到了十年前的天慕山行宫。她低头看,自己仍是六岁模样,忽然前面人影闪,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眼前突然出现火光,她 还来不及细想,只见火光越来越亮,前面身是血的楚盛衣忽然出现。他立在她 面前,却好像没看到她,身形修长,容颜冷漠俊美,眉间蹙,低声自言自语道:“在哪里呢”
云长乐上前步,抓他手臂的手指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触不到实体。她瞪大双眼,看着楚盛衣转身走到棵梅树下,回头,面容却变成了皇帝萧漴毅,盯着她道:“你是何人
138章 各怀心事4
云长乐抬头望去,远处匹白马不疾不徐地慢慢朝这边走来。那白马走到近前,只见魏扶摇风姿绰约地坐在马背上,马鞭在手间轻轻敲打,言不发,目光从云西辞看向云长乐,又从云长乐看向云西辞。忽然马鞭扬,劈头就往云长乐头脸抽去。云长乐反手抓,抓住马鞭,用力扯,魏扶摇顺势从马背上翻落而下,松脱马鞭,任她夺去。
云西辞冷下脸来,道:“你要做什么”魏扶摇冷冷地看他眼,又看向云长乐。 云长乐把马鞭扔,蹙眉望着,只见她恨恨地盯着自己鬓间别的花儿,眼神又是嫉恨又是怨毒。才明白刚才她是想要把那朵花儿打烂。
云西辞目光清冷,道:“扶摇,你有话就快说吧”
魏扶摇转头望向远处,只见绿草如茵,骏马成群,离马群几十步开外,两匹纯黑的马儿引颈相交,姿态亲昵,想:“他俩多像那两匹黑色的马儿,旁边那么多神骏的良驹,它们却匹也瞧不进眼里,眼中只有对方。”只见其中匹黑马轻轻地拱拱另匹的头颅,示意让它吃自己身边肥美的水草,另匹低头引就,水灵灵的大眼却不时地看向它。看那两匹黑马会儿,她转身过来,脸上便挂上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长乐,师傅与你十年之约已到,派我来请你去梅木岛上做客哩。” 听她话中只提云长乐,云西辞温文道:“想必梅木夫人不会介意多请个客人。”
魏扶摇眼波流转,轻轻笑道:“欢迎之至。已安排大船,三日后们从塞川幻海出发,两位请在午时前到那里静候登船出海。”深深地看两人眼,翻身上马,勒转马头,策马而去。
忽然声马儿的悲嘶响起,云长乐二人惊,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匹黑马疯似地横冲直撞,叫声疯狂嘶哑。
云长乐定睛看,愤然道:“好歹毒为什么要打瞎它的眼睛”马群受惊,四散奔驰,远处飞骏牧场的牧人匆匆往边奔来。 云西辞默然不语,拉着她避开马群,退向安全的地方,举目望向魏扶摇远去的背影,皱起眉头。
马群被牧人们安抚下来,徐徐往马圈跑去。那匹被打瞎双眼的黑色骏马疯狂地奔跑至疲累,低垂着头颅,鼻翼使劲地开合,绿色的草地上溅满从它眼中留出的鲜血。云长乐心生不忍,只见牧人们用套马索将它套住,走上去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置它”
个年长的牧人惋惜道:“可惜这匹马儿,只能囚在马圈里直到它死去为止。” 旁边个人年纪要轻些,愤然道:“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牧人们对马儿最是爱惜,他见旁边另匹黑马亦步亦趋地跟在瞎马身边,唤道:“黑俊儿,原来你喜欢的是它。连白美人也不要,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原来这匹黑马是飞骏牧场中的匹极品千里马,同种的还有匹白马,名叫白美人。它不爱白美人,总是跟着那匹品种稍逊的黑马。那黑马虽然神骏,却非极品,故而连个名字也没有。
两个牧人将那匹黑马牵走,黑俊儿跟在旁,不时用头撞它下。云长乐二人从他们那里要了两匹坐骑,跟着他们起往牧场方向走去。
进了牧场,云长乐道:“我要去看看猫猫。” 两人回到昨夜呆过的院子,却见人去院空。他们正要去揽雀楼,却见个童儿奔过来,急急问道:“两位可是云公子和六少”云西辞觉得他的装束有些眼熟,问道:“小兄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那童儿道:“小的是相神医的药童,药虎脱笼而出,我家主人和韩堡主请两位速速去揽雀楼共商良策。”
“什么白虎逃了”云长乐心中喜,面上仍是脸焦急道:“怎么逃的逃到哪里去了”
那童儿老老实实道:“主人要将它运走,谁想那药虎原本在笼中十分温驯,随行的阮寺公子便没有留心,走到半路上,它不知怎么弄开笼子,跳了出去,夺路而逃。我与阮寺公子,还有随行护卫的八人追了许久,还是让它给逃掉了。”他年纪尚小,不过十二三来岁,到后面几乎快要哭出来。
云长乐装作不悦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知为了捉它,仗剑宫的楚少侠受了多重的伤我们二人真算得上九死生,才把药虎捉住,你们却”那童儿眼圈红,云长乐连忙道:“哎,时之间也想不到办法,走吧,我们随你过去。好在云公子已经恢复武功,他若愿意帮忙,再捉药虎便多几分把握。”
公孙引不知从何处走出来,到主位落座。此次飞骏牧场众豪杰齐聚,由他出面发起,韩氏夫妇做东道,众人前来,虽是为飞 韩千家起身做个手势,大厅中忽然传出阵钟磬声,群豪渐渐安静下来,他头微笑,朗朗道:“飞骏牧场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多朋友来作客,在下实在是高兴。几年前,得了双好马,那是永国大雪山灵王坐骑的后代,受雪山神庇佑,神骏非常,实乃马中极品两匹骏马奔跑如风,绕是牧场中有上万马匹,也找不出匹的速度和耐力能与之相比。如此良驹当配英雄,在下与公孙先生商量下,为两匹骏马选定两位青年才俊作主人。” 众人听他说“青年才俊”,大多数人不由得看向阮歆下首首座的云西辞,也有人外貌英俊,武功不错者沾沾自喜道:“也不知韩堡主心中的青年才俊有没有。”
“韩堡主与公孙先生选的人定然不俗,到底是哪两位呢”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早随主人去看看极品好马”
韩千家道:“人是仗剑宫的楚盛衣楚少侠。” 众人点头:“楚盛衣自是当得起青年才俊四个字” 薛逸等人见大家对楚盛衣称赞有佳,顿觉面上有光,脸上均露出矜持的微笑。
“那还有人是谁”
“可是雀儿山的阮寺公子” 韩千家待众人安静下来,看向云西辞道:“还有位是云山竹海的云西辞公子” 此话出,大厅中阵马蚤动,有人道:“云公子乃名门之后,又已向公孙先生挑战,武艺自然是不用的,只是人品”有人道:“伏龙山中,云公子潜入山寨中奇袭匪首,有勇有谋”伍锦玲坐在旁,道:“云公子谦谦君子,待人谦和有礼,人品自是极好的”也有人道:“听说他招便打得大刀门主弃刀而逃,他的功夫真有那么厉害”还有好事者道:“不如让他与楚盛衣比试场,定然十分有看头”
云西辞置身于风口浪尖上,仍是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公孙引心想:“这些人再激他激,他若忍不住向当场挑战,心情激动,那便是比武大忌。” 云西辞忽然站起身来,看向公孙引。公孙引暗道:“来。”只听他道:“公孙先生,我们的比试可否另行再约日期” 公孙引愕然道:“这是为何我还以为云公子会选此时此地”
云西辞微微笑,“在下有要事要办,还望公孙先生见谅”他打定主意要陪云长乐见梅木夫人,现在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保存实力,他不愿再像捉白虎时那样,让别人保护云长乐,自己却只能呆在安全的地方兀自担心。 公孙引虽然有些失望,心中却也十分佩服他沉得住气,道:“好。我个月后在慕城欧阳世家等你” 云西辞与云长乐对视眼,有些踌躇。此时,欧阳弘起身道:“个月后家父出关,主持小女与阮公子的婚事,届时门下英豪云集,云公子和六少怎能不来” 云长乐脱口而出道:“什么灵灵要嫁给阮寺”她的声音十分清脆,惊愕间响亮非常,厅中众人霎时间像被点岤般呆愣片刻,之后哗然大噪,议论纷纷。 欧阳灵灵面无表情地坐在欧阳弘身后,那模样哪有半分像准新娘对周遭的议论和目光漠然以对。
云长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对云西辞道:“难怪那天在酒席上,她被安排坐在阮寺身边,原来阮家和欧阳家早就存联姻的心思。”虽然对欧阳灵灵不喜,但是想到要嫁给个风流成性的丈夫,心中也十分唏嘘。她却不知,若是欧阳灵灵死也不嫁,欧阳弘拿她也没办法。她知道两家联姻之事后,本想找楚盛衣,只要他对自己有半喜欢,也不会嫁给阮寺。哪知楚盛衣跟随云长乐去捉白虎,回来之后又受伤昏迷。欧阳灵灵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只是冷冷地拒绝,对她道:“欧阳姑娘的终生大事盛衣不便过问,请姑娘自重,好自为之。”欧阳灵灵又是羞惭又是难过,心中还有股愤懑,若是不能嫁给楚盛衣,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回去后便立即答应了与阮寺的婚事
欧阳灵灵坐在椅子上,耳边是欧阳弘与阮歆宣布婚事的声音,不知道大家何时散去,也不知道有哪些人过来向自己道贺。心里想着楚盛衣,时爱怜时恼恨,直到欧阳弘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该跟随自己道回欧阳世家准备婚礼,才如梦初醒,心中泛起阵阵悔意。
139章 各怀心事5
这夜阴云密布,云长乐正在屋中与云西辞叙话,屋外传来阵敲门声。
房门开,却见凤飞飞站在门口。云长乐眼睛亮,道:“龙夫人这么晚过来,有何贵干”
凤飞飞见她眉开眼笑,“噗嗤”笑,道:“我给六少送银票来了,六少明明知道,还多此问。”
云长乐笑嘻嘻道:“请进请进。”将凤飞飞让进屋中。
云西辞与她寒暄了几句,凤飞飞从怀中取出包银票,递给云长乐,问道:“两位可有到金钱帮探过”
云长乐放下银票,面色正,道:“来这里前夜,我与西辞曾夜探金钱帮。可惜司徒帮主被人杀害了。”
“什么”凤飞飞勃然色变。
云长乐问道:“怎么了”
凤飞飞沉吟片刻,道:“我今日收到门中来信,晏浒不见了。”
云长乐回忆片刻,道:“龙夫人说的晏浒,是不是曾是林怡姑娘的未婚夫”
凤飞飞道:“正是这人。当年我表哥与林怡结成夫妻,后来我又与晋阳成亲,之后两帮合并,晏浒直没有离开。他对晋阳忠心耿耿,与我那小叔更是情同手足。几年前,我还为他娶了个夫人,纳了几房妾室。”
云西辞道:“晏浒许是外出办事未归”
凤飞飞打断道:“不会。我离开前他便已经不见了,临走时我也不曾在意,以为他出去办事,耽搁了而已。可到如今他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云长乐皱眉思索,忽然道:“龙夫人是派他到金钱帮查探,是不是”
凤飞飞苦笑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去侬城碧水寺之前,便派他先步去金钱帮查探。直到我离开侬城,他都没回来复命。”
云西辞道:“那夜金钱帮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晏浒不在其中。”
“不错,十年前我与西辞在慕城群英楼中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凤飞飞点头道:“只能派人多方查探了。”她心中惴惴,晏浒失踪了那么久,查探起来谈何容易。
云长乐颠了颠那包银票道:“这些钱来得蹊跷,现下我终于觉得有些烫手了。也不知我是否消受得起,好在我与西辞很快便要出趟远门,正好能避开这边的麻烦事。”
凤飞飞心事重重,从云长乐的房间走向外面的小院,低头行至院门,却见欧阳世家的欧阳大小姐向这边走来。她脸色阴霾,凤飞飞心思转,悄悄地转到院子后方,片刻间,又折回到了院中。
欧阳灵灵走到房门前,边敲门边道:“云长乐,你出来”
房门“呀”地声打开,云西辞蹙眉道:“欧阳姑娘有何贵干”
“云西辞,”欧阳灵灵见他又为她出头,怒气陡升,“我找她干你什么事走开”抬手推向他的肩头。
云西辞侧身避开,反手隔,欧阳灵灵忽然绕过他冲进房中。
云长乐笑吟吟地坐在桌边,倒了杯茶,道:“欧阳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不如坐下再说。”她身着淡青色男装,束发成髻,说话间双目顾盼流转,全身自有股与众不同洒脱从容的气韵。
欧阳灵灵盯着她怔忪片刻,缓缓坐下,幽幽道:“我要嫁给阮寺啦”
云长乐敛去了笑容,点头道:“我知道。”
欧阳灵灵盯着她道:“长乐,为什么老天爷把这世上最好的切都给了你”
云长乐道:“你若不愿嫁给阮寺,凭你身本事,谁能逼得了你你大可告诉你爹爹,你是她的女儿,他总能为你担当。实在不行,你逃走就是了。”她心中暗道:“你的婚事与我何干你不想嫁给阮寺,怎么撒气撒到了我这里真是好没来由。”
欧阳灵灵冷笑道:“你倒说得简单。”她看了看云西辞,说道:“若是换了你,不能嫁给你喜欢的人,那嫁给其他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长乐道:“若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也不必嫁给别人,我从不逼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欧阳灵灵道:“那若是有天他爱上了别人,那你怎么办”
云长乐道:“若是有那么天,那就说明他不再喜欢我。个人的心里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哪里还会有余地再喜欢上别人若是他再也不喜欢我了,那他再喜欢上别人,我虽会伤心难过,但不会痴缠怨恨。我若是强迫他在我身边,他生也不快乐,那样的关系还有什么意思”
欧阳灵灵轻哼道:“你我终究不同。”她深深地看着云长乐道:“但愿那天到来时,你真有这么的潇洒。”
云西辞在旁听了许久,淡淡道:“欧阳姑娘请放心,那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欧阳灵灵道:“云公子,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我倒想看看,你若是遇到那么天,会怎么办。”她说罢站起身来,拉开门往屋外走去。
云长乐扬声问道:“灵灵,你真要嫁给阮寺么”
欧阳灵灵脚步停,背对着她道:“我喜欢的人心里没有地方再喜欢我啦,我只好嫁给那个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其实谁也没真放在心里的阮寺。我的心里没有他,他的心里没有我,真是妙极” 她顿了顿道:“我看到你们房里收拾好的包袱。要是我猜得不错,你们是要离开了吧” 她转过身,看向云长乐诚恳道:“长乐,我求你件事,你走之前去看看楚公子,好不好”
云长乐与她视线相接,只见她满目柔情,娉婷而立,宛如朵凄艳绝美的蔷薇,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心事,点头道:“好,我会去看他。”
欧阳灵灵回头望向远处的天空,淡淡笑:“这样便好。”
云长乐目送她走出院门,回头缓缓道:“听了这么久,你可以出来了。”
凤飞飞好生尴尬,正要从西边假山后走出去,却瞥见人闪身而出,声音清脆悦耳,只听她道:“想不到欧阳家的大小姐竟也是个痴心女子。”
云长乐皱眉道:“扶摇,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暗处的凤飞飞忽然全身震,只听魏扶摇道:“我要到什么地方何必要对你交代。”她对云西辞道:“云公子,听说你得了匹好马,让我看看好不好”
云西辞道:“夜深了,多有不便。”
魏扶摇嘴角瘪,只听云长乐冷冷道:“带你去打瞎它的眼睛么”
魏扶摇见云西辞眉头微蹙,说道:“我也不过是听说云公子得了匹极品骏马,眼巴巴地赶来想要看看,哪里想过要打瞎它的眼睛”
云西辞语带疏离道:“天色已晚,魏姑娘该回去了。”
魏扶摇瞪了他眼道:“走就走,我也不用在这里自讨没趣。你们别忘了三日后的约定”
云长乐见她走远,揉了揉太阳岤道:“还有位朋友,你还不出来”
凤飞飞见迟迟没有人显身,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道:“原来我早就被你们发现了。”
云长乐道:“也不是很早。魏扶摇出来的时候,我才发觉还有个人在。”
凤飞飞点了点头,迟疑道:“刚才那位姑娘是”
云西辞道:“她是梅木夫人的传人,名叫魏扶摇。”
凤飞飞身躯颤,道:“果然是她”
云长乐听她声音发颤,心道:“梅木夫人恶名远播,连龙夫人这般人物听到她的名字也犹自恐惧。”
凤飞飞问道:“你们与她三日后有什么约定”
两人对视眼,心中均想:“今夜龙夫人好奇怪”云长乐道:“我们要出海去。”
凤飞飞“嗯”了声,思索片刻后,颤声道:“你们是要去见梅木夫人,接回你爹娘吗”
云长乐心知瞒不过她,说道:“还请龙夫人为我们保密。”她早就打算好,将欧阳云夫妻接回来后,家三口隐姓埋名,或许起去云山竹海居住,就让大熙的故人们当他们不在了罢。
凤飞飞沉吟片刻后,道:“我有件事要请两位帮忙。”
三人走回房中,凤飞飞从颈项上郑重地取下块梅花外形的玉坠道:“请你们把这样东西亲手交给梅木夫人。”
云长乐道:“这是”
凤飞飞道:“六少可知道我的来历”
云长乐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你以前是凤天门的门主,嫁给龙大少后,两帮合并,便成了龙凤门的副门主。”
凤飞飞点头道:“不错,我十四岁后,是这样的。”她微微笑道:“我十四岁前,直住在梅木岛上。”
云长乐二人大吃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凤飞飞居然跟梅木夫人有关系。只听她继续道:“六少是路先生的传人,必然知道门中的些古怪规矩。师傅最终只会选个人做他的传人,而这个人会取了他的性命。”
云长乐讶然道:“你你是梅木夫人的弟子”
凤飞飞涩然笑,“夫人早已把我逐出师门,我不再是她的弟子了。”她轻声叹,“魏扶摇好厉害,终究让她成了夫人唯的传人。”
云西辞道:“原来龙夫人曾是她的师姐。”
凤飞飞道:“我这小师妹好厉害,十年前慕城之中,我见师傅不带二师妹,只带了她来,便猜到二师妹恐怕不在了。”
云长乐心中跳,道:“她那时还不到十岁”
凤飞飞哂然道:“六少觉得她那时哪点儿像普通的十岁女孩”
云长乐噎,只听凤飞飞道:“当年我被二师妹设计,被师傅赶走,本以为最小的这位师妹终究不能逃过她的毒手,哪知道最后竟是她赢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曾是梅木夫人的弟子,她虽然将我逐出师门,但我身本领却是她亲自传授的。这块梅花玉坠是夫人心爱之物,请二位代我将她还给夫人,此事了,飞飞心中对以往的岁月便再没有牵挂了。”
云长乐接过玉坠,道:“好,我们若是能见到夫人,定将玉坠交还给她。”
凤飞飞道:“我离开的时候扶摇还小,大概也不记得我的模样了。要是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个活着的同门,势必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云长乐与云西辞道:“龙夫人放心,这个秘密我们定不会对其他人说。”
凤飞飞对两人深深揖,道:“多谢”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事,云长乐去探望楚盛衣,云西辞去向主人辞别。正午时分,两人回到房中。云长乐道:“楚盛衣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仗剑宫的人七日后便会与其他人起回大熙去了。”云西辞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用过午饭就启程去塞川幻海。告诉你个好消息,赵庆生到牧场来寻你了。”
云长乐喜道:“他在哪里”
云西辞道:“他原本是山贼,我担心有人还认得他,便请韩堡主将他安排到了别处,等群豪走后,再同韩大管家起回大熙去。”
云长乐拍脑门道:“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妩姐的账可怎么办”
云西辞笑道:“韩堡主知晓你的身份后,自是不敢把你当收账的小厮看待,他请韩大管家将余款亲自送回去,赵庆生正好帮我们把马儿带回大熙。”
云长乐喜道:“那就太好了。”
云西辞道:“那匹瞎了眼的马儿也会起送回去,我猜你也不忍心让它与黑俊儿分开。”
云长乐盈盈笑,点头道:“知我者,西辞也。”
从飞骏牧场到塞川幻海骑马只需天,沿路是广阔的草原,云长乐二人快马加鞭,入夜时分,便已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到了第三日,两人大早便启程赶路,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幻海。
远远只见艘双桅大船停在幻海岸边,云长乐翻身下马,云西辞与她同走向大船。
大船上人迎了上来,道:“请两位稍等。”他匆匆跑回船上,不会儿,他回来对二人道:“我家姑娘请两位上船。”
云长乐道:“船上都是扶摇的人,我瞧这人功夫不弱。”
云西辞点头道:“万事小心,走吧。”
140章 正文 风波渐起1
两人上得那大船,云西辞眼角瞥见人,口中“咦”了声。云长乐问道:“怎么”
云西辞蹙眉道:“我好像看到了四海帮的程三浅程副帮主。”他又看了看船尾,那人却没了踪影。
云长乐往四周扫,只见船上的水手划桨操舵,各个手脚麻利,奇怪的是,旦目光与她相接便立即转开。忽然船身阵震动,云西辞对她道:“开船了,我们进船舱去吧。”云长乐道:“船舱里气闷得很,不如在外面看看这幻海风光。”
云西辞被她拉着走到船头,两人指指点点,谈笑不停。云长乐道:“西辞,你从云山竹海路过来,路上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地方”云西辞淡淡笑,他那时心事重重,哪里又有心思去想甚么好玩有趣的地方呢他忽然想起刚来大熙时在碧水寺山下的湖中捉到的那条金鱼,叹了口气。云长乐闻声问道:“你为什么叹气”云西辞看向她道:“小时候你跟我说过有种叫金鱼的鱼儿,我刚来大熙时果真在碧水寺山下的湖里见到了那种鱼,还捉了对。”
云长乐喜道:“那倒十分稀奇,我自小到大还没捉到过呢。你藏在了哪里”边说边笑眯眯地围着他打转。
云西辞含笑随她胡闹了阵,将她拉住定在身前,说道:“送给了百花楼的叶姑娘。我瞧她对那对鱼儿十分喜欢,性子也是单纯善良”
云长乐嘴角撇,截住他的话头道:“云公子果真怜香惜玉”又打趣道:“也不见你为我抓过鱼儿”说到此处忽然顿,觉得这话有些泛酸,轻哼声,目光四处乱转,就是不看向云西辞。
云西辞心中大乐,云长乐这罕有的小女儿姿态当真十分有趣,笑吟吟地看了她好会儿才道:“来时我想起你对我提过金鱼,在湖边看见,才起了捉它的心思。”他轻叹了口气道:“那时没见着你,捉住了金鱼,带在身边,见到便会想起你,心中又十分烦恼”
云长乐拉住他的手道:“终究你还是恼过我的。”云西辞说道:“见着了便再也恼不起来”他叹了口气道:“原来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云长乐听得心中紧,“呸呸呸”道:“谁是你的克星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来,我们谁也不克谁,在起那是天作之合”
云西辞讶然笑道:“你扮男子久了,竟也学得不知羞了,天下间的女子,谁敢如你这般脸也不红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云长乐正要反驳,却见他眨眼低声道:“好在云某很快就要将你带回家去,在自家地盘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多说些。”
云长乐“噗嗤”笑,佯装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竟也学得不知羞了”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起来。
云长乐望向船舱,说道:“西辞,魏扶摇将我俩请到这里,这时还未出现,也不知道想要搞什么鬼。”
云西辞平静道:“你我二人在起,若论武力智计,都不输她。”这时大船稳稳地行驶在航道上,迎面而来的景色壮观美丽,云长乐豪气陡生,心想:“凭我与西辞的本事,这世间能斗得过我们的也只有寥寥几人。梅木夫人虽然厉害,但只要与爹爹汇合了,合我们三人之力,梅木夫人恐怕也讨不得好去。”眼角瞥,只见不远处两个年轻的水手低头匆匆走过,手中提了水桶。云西辞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说道:“他们是要洗刷甲板了。”云长乐心中动,走了过去,对其中人道:“你家主人在哪里带我们去见她。”
那人却不理她,打了桶水上来,把捋起衣袖,蹲在甲班上埋头洗刷起来。云长乐眼珠转,对另人道:“厨房在哪里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那人倒是抬起头来看了她眼,却仍是不答话,眼神厌恶惧怕,十分冷然。他几步走过云长乐的身边,打了桶水,与之前那人样,埋头洗刷起甲班来。
云长乐二人对视眼,心知有异。云西辞微微笑道:“既然这里的船工都是哑巴,那咱们还是自己去找吃的吧。”他说这话故意挑衅,但那两个水手仍是头也不抬。
云长乐疑心大起,与云西辞道慢慢向船舱走去。云长乐道:“你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云西辞摇了摇头,道:“你饿了吗”云长乐方才只是随口说,听他提,果真觉得有点儿饿了,说道:“难道魏扶摇想把我们给活活饿死”忽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有你在,她怎么舍得。”她说得本正经,云西辞却听得脸色微变。
他从云山竹海路乘船而来,对普通航船的船舱布局十分熟悉,走到后舱扇门前,略略思索,抬手推开。云长乐走上去看,却是间仓房,里面放满了食物清水。云长乐大喜,快步走到水缸边。云西辞见她伸手掀开盖在水缸上的盖子,飞快上前,说道:“等等。”
云长乐回头看他眼,偏头想了想,道:“西辞,你有没有法子从幻海里弄几条活鱼上来”
云西辞在舱中搜寻片刻,道:“这里有细线,只要再有铁丝,做成钓钩便能钓鱼了。”
云长乐在怀中摸了摸,变戏法儿似地摸出两个钓钩,问道:“你看这两个钩儿使得不使得”云西辞接过去看,笑道:“想不到你随身带着钓钩。这钩儿小了些,将就着也能用。”说罢拿过细线,做了个简易的钓具。
两人出了仓房,走到船尾,云西辞把从仓房里拿出的生肉做成鱼饵,穿在钓钩上,手臂挥,钓线垂入海中。云长乐忽然想起那夜与楚盛衣泛舟湖中,垂湖夜钓,那时两人哪里有如今这般的牵扯想到他浑身伤痕,神色郁郁,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云西辞转头望她眼,微微笑道:“当真饿得那么厉害”话未说完,只觉得手中钓线紧,手腕抖提,条尺来长的鱼儿“啪”地声落在了甲板上。云长乐飞快上前,将它从钓钩上解了下来,捧着走进仓房中,只听“啵”地声,那尾鱼儿就这么落入水缸之中,尾巴摆,游来游去。
云长乐立在水缸前仔细观察了会儿,转身对跟着进来的云西辞道:“这水里没有剧毒,慢性毒药时半会儿却也看不出来。”云西辞言不发地看了会儿,说道:“总不能只吃鱼,不喝水。也罢,便随了她的心意,我们去找她吧。”
云长乐道:“你也看出来了”
云西辞道:“她在飞骏牧场吃了那么大的亏,若是此番不施点手段为难你我,我倒要担心了。”
云长乐本来颇为气闷,仔细想:“魏扶摇得罪了楚盛衣和董文兰,那日被收拾得十分狼狈,她痛恨我也不是日两日的事了,现下要去她的地盘,她若是不给我点颜色看看,反而款待周到,那才真让人毛骨悚然。”正自思量,忽然听得舱门外脚步声响起,个声音道:“我家姑娘请两位贵客到主舱同用饭。”
云长乐心道:“这倒来得巧了。”转首瞧,说话的那人正是先前在岸边迎接二人的那个中年男子。她问道:“敢问兄台,这船上是否除了你与魏扶摇,都是哑巴聋子,为何我们两人上来之后被人凉在边难道这就是梅木夫人的待客之道”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微变,说道:“二位贵客息怒,在下立即给二位个交代。”说罢转身走开。
不多时,只见他领着众水手飞快地走到云长乐二人身前五步外站住,温和地问道:“方才是谁怠慢了这两位贵客,站出来罢。”
众人低头不语。
那中年男子叹息声,道:“我早已叮嘱你们不可怠慢贵客,姑娘却命你们不准开口说话,你们心中好生为难,是也不是”
此话出,只见那些水手眼中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只听那中年男子轻轻叹,道:“这几年我家姑娘真是越加地厉害了。多少年过去了,萧某说的话,再也没有从前那么好使了。”
云长乐正在思量他话中的深意,只听身旁云西辞喝道:“慢”猛地抬头,正看见云西辞只手臂横在名水手颈间,另只手反手掌,往旁挥去。
只见那姓萧的中年男子轻飘飘往后退,云西辞那掌便落了个空。云长乐紧紧地盯着那姓萧的男子,原来他左手提了颗血淋淋的人头。只见那死人头双目圆瞪,颈项处鲜血狂流了地。
“你”云长乐大怒,“你怎地胡乱杀人”
众水手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云西辞救下的那人“啊”地狂吼声,面“咚咚咚”地磕头,面求道:“萧先生饶命,此事与在下无关,在下还有妻儿需得抚养,求萧先生饶命”
萧先生左手抓着那颗人头,神色平静地对云长乐与云西辞二人躬身礼,说道:“云姑娘息怒。”转而又对那些水手淡声问道:“方才是谁怠慢了这两位贵客,站出来罢。”
他这句的语气与先前摸样,还是那样温和,但此时云长乐却听得毛骨悚然,抢上道:“萧先生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因我句埋怨就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不成”
旁边的那个水手还在“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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