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磕头,听得萧先生问,磕头的声音越发的响了。云西辞伸手点,那人顿时停住,心中却更加害怕。他摇了摇头道:“萧先生若要立威何必假借长乐随口的句埋怨我不知萧先生与魏姑娘有什么过节,但可否看在我与长乐面上,放过这些人”
此时萧先生终于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地将那人头扔在甲板上,说道:“二位乃是梅木夫人不远万里请来的贵客,萧某奉命迎接二位,自然容不得别人对二位不敬。”他看向云长乐道:“两位只需记得,在这船上,不会加害你们的,便只有萧某人了。”
他忽地伸手探向身边名水手,云长乐心中凛,闪身上前,却见他只是伸出染血的手掌在那人肩部的布料上反复擦拭,那水手瑟瑟发抖,又惊又恐,萧先生恍若未见,面色平静地将那只染血的左手擦得干干净净,才直起腰杆,不急不缓道:“我家姑娘还在主舱等着二位呢,请”
云长乐见他不慌不忙地模样,哪里瞧得出他因魏扶摇还在等待,有半分焦急萧先生挥了挥衣袖,领着二人往主舱走去。
141章 风波渐起2
三人走到主舱门外,萧先生忽然回头对云长乐低声道:“姑娘不要忘记萧某适才说过的话。”
云长乐也不答话,心想:“你与魏扶摇都是梅木夫人的人,我又怎能轻易信你”云西辞觉得这萧先生神秘莫测,也不知是敌是友,只得静观其变。两人本来以为这船上只有魏扶摇这个难缠的女子,哪知忽然又多个萧先生,这样来,情势便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萧先生敲了敲舱门,道:“姑娘,两位贵客到了。”
只听得舱中魏扶摇的声音响起:“有请”
云长乐与云西辞对视眼,萧先生回头对二人笑,道:“请。”二人进入舱中。
只见这主舱十分宽敞,迎面便是个十分开阔的大厅,魏扶摇姿态优雅地坐在正中的主位上,面前是张小小的几榻,上面放了新鲜的瓜果美酒,往下点,左右两边各是个几榻,上面放的东西与她面前的般无异,也是些瓜果和美酒。云长乐受善妩教导,闻便知道那酒是上好的梨花酿,鼻尖以蹙,赞道:“好酒。”
魏扶摇美目往进来的三人身上扫,也不起身,手摆,微笑道:“请坐。”云西辞看似不经意地看了萧先生眼,外袍下摆撩,潇潇洒洒地坐了下去。云长乐与他对视眼,便也笑嘻嘻地坐在另个座位上。厅中只设了两座,云长乐与云西辞人座,这下萧先生就只能站着。
魏扶摇好似没有察觉站在旁的萧先生,看向云长乐道:“长乐既然叫好,那定是知道这是什么酒了”
云长乐端起酒杯看了看,道:“这梨花酿香味醇正,色泽剔透,确为上品。亏你舍得拿来待客。”
魏扶摇见没能难住她,看向云西辞道:“云公子自是当得这最好的美酒。”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他,问道:“公子为何不饮是怕扶摇下毒吗”
云西辞微微笑,端起酒杯浅浅地饮了口道:“果然是香味醇正色泽剔透的上品。”他饮酒的姿势十分清贵优雅,魏扶摇眼中闪过钦慕的光芒,却听他用云长乐刚才的话答复自己,心中恼怒,却又舍不得对他发作,只道:“云公子喜欢就好。”
云西辞面带微笑,却不答话。魏扶摇想要引他说话,眼角却瞥见萧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沉吟道:“萧总管出去吧,让人备些酒菜来,莫要怠慢了两位贵客。”
云长乐与云西辞均想:“原来这位萧先生是梅木夫人的管家。”
萧先生淡淡道:“是。”忽然转头对云长乐问道:“云姑娘可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萧某就去准备。”
云长乐见他不问魏扶摇却问自己,想想道:“有新鲜的鱼吗”
萧先生笑道:“幻海中自然有鱼。”
云长乐道:“那就吃鱼吧。随便怎么弄都行,新鲜就好。”她也不知道会在这船上待多久,只想那些贮藏起来的食物能少吃就少吃。
萧先生向众人行了礼,转身走了出去。
魏扶摇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擎了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云长乐心中窦疑横生,埋头剥了只橘子细嚼慢咽。此时厅中静静的,三人均是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魏扶摇忽听云西辞开口道:“过来。”她愣,抬头却见他笑吟吟地看向云长乐,对她招手。从她的视线看去,他的侧脸俊雅无双,表情温柔噬骨,使人迷醉。
云长乐怔,绕是她向来大方豁达,此时脸上也慢慢涌起红晕,竟不敢上前。
云西辞见她如此,脸上的笑容更胜,目光更柔,充满爱怜,轻轻道:“长乐,过来。我要你坐到我身边来。”他眼里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更看不见主位上的魏扶摇,只是专注地望着她。
云长乐的目光有片刻的迷离,忽地望向他,叹息声,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
云西辞侧脸又看了她片刻,才像想起主位上还有人,面上微微有些赧色,说道:“在下不胜酒力,失礼了。”云长乐偏头看他,见他脸上到颈脖处片嫣红,想来喝了不少,果然是微醺的模样。
魏扶摇“嗯”了声,半晌才抬头看向二人。云长乐正好抬头,与她目光触,顿觉惊心。斜眼却见云西辞好似酒意渐浓,目光深邃又迷茫,雾蒙蒙地,她心中惊,暗道:“难道这酒有问题,怎么西辞醉得这样厉害”当下摇了摇他,问道:“可醉得厉害”
云西辞被她摇,眉头蹙起,道:“我不太舒服。”语气有些执拗,云长乐想起他小时候不高兴时说话便是这样的语气,便道:“那要不要去休息下”
云西辞闷声道:“自然要的。”晃了晃头,对魏扶摇道:“魏姑娘这梨花酿好生厉害。”
魏扶摇面上已经没了笑容,道:“那云公子回房休息会儿吧。我差人将饭菜送到你房中。”
云西辞抬头温文笑,道:“那也好,请来人把长乐的饭菜也并送来吧。”说罢起身靠在云长乐身边往外走去。
云长乐只觉得这厅中气氛十分诡异,刻也不愿再坐下去,便扶着云西辞往外走去。
两人走走停停地到了客舱,云长乐扶他进到房间在床边坐下,又飞快地走到门前查探了片刻,转身走到他面前,道:“西辞,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西辞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清湛,神光俨然,哪里有半分酒醉的模样,“你怎么看出来的”
云长乐道:“魏扶摇在前,若是我真的醉了,反而不会让她知晓。”她看向他道:“我猜你也会如此。”
云西辞蹙眉道:“魏扶摇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云长乐想了想,叹口气道:“不会。”她顿了顿,道:“你为何要故意激怒她你明明知道知道她喜欢你”
云西辞摇摇头,看了看房中摆设,道:“你可是跟我样,觉得这船上处处透着诡异起先我本以为这船上的人都是她的属下,但萧先生神秘莫测,不知是友是敌,那些船工们显然也并非梅木岛的人。若是只需防着魏扶摇人我还有把握保全你我二人,但萧先生与那些船工乃是大大的变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所以我才会故意激怒她,想看看她到底想要怎么对付我们。”
云长乐叹口气道:“你又何必为了我做这种大违你性情的事情呢”
云西辞自小接受云烟的教导,对女子格外尊重,即便魏扶摇几次三番地纠缠自己,他也从未做出过伤害她的事情来。若非她对云长乐无礼或是伤害了她,他因她是女子,也决计不会为难她。
云西辞笑笑道:“长乐,西辞已不是年少时的懵懂少年。我不去害人,但若有人要危害到我在乎的人的性命,我又怎能不想法子阻止呢”
云长乐想:“是啊,以前为救爹娘,对付罗景天的时候,我可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若是有人要伤害我在乎的人,我又怎能不想法子阻止呢”
云西辞静静地望着她,心想:“我好不容易与你在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没用的少年,你记忆里的西辞已经长大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魏扶摇倒是没有再见他们两人。云长乐几次向萧先生打探,萧先生只说不知。云长乐本以为他与魏扶摇不合,会故意将魏扶摇的计策透露二人,让他们早有准备,哪知萧先生每日只是吩咐仆役好生伺候,对魏扶摇闭口不提。这么来,她便也不再向他打探了。
幻海的上空的风吹得船帆猎猎作响,这日傍晚,云西辞吃过晚饭便与云长乐起站在船尾观赏日落的美景。两人站了会儿,云长乐耳尖动,忽地听到丝十分怪异的声响。云西辞也听到了,道:“那是什么声音”
两人循声而去,走到船头,却见多日不见的魏扶摇俏立在夜风中,正看向正前方。云西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座小岛在渐浓的夜色中若隐若现。魏扶摇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回头道:“终于到了。”
云长乐又惊又喜,几步跑向船头,睁大眼睛看向那小岛。大船向着那小岛越驶越近,只听有船工呼喝:“收帆,下锚”
云长乐见离那小岛还远得很,问道:“怎么不驶过去”
云西辞道:“海岛四周有礁石,大船开不过去。”转头对魏扶摇道:“魏姑娘,可有小艇能用”
魏扶摇眺望着远处的海岛,过了会儿才点头道:“有的。”
云长乐道:“那还等什么,快过去吧。”
魏扶摇斜睨她眼,微微嘲讽道:“急什么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方。”
云长乐皱眉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西辞也看向魏扶摇,两人均想:“梅木岛已近在眼前,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你拦着我们,想要做什么”
魏扶摇抬头看了看天色,瞥向她道:“萧总管已经乘小艇去了岛上,你们总得等他回来才有小艇可用。”
云长乐问道:“你们难道你不回梅木岛去”
魏扶摇脸色微变,片刻后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道:“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不与你们起。”她看向云西辞,露出缕黯然的神色,道:“云公子,萧总管回来前你可愿陪扶摇再饮杯梨花酿”
云西辞沉吟不答。魏扶摇轻叹声,语带轻讽道:“云公子上船之时定会猜想扶摇安排了毒计害你们吧”
云西辞看向她也不答话,这便是默认了。
魏扶摇冷冷笑,对二人道:“我确是想过。”
两人心中震,没想到她大大方方地便承认了。云长乐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她边说边思索,道:“喔,难道是因为萧总管”
魏扶摇冷哼声,忽然看向云西辞道:“云公子,我对你总有几份情谊。这次去了梅木岛上,也许你我就再无相见之日了。”她挥手让人端上壶梨花酿,亲手斟了两杯,道:“请。”说罢端起杯,饮而尽,抬头时眼中已有泪花。
云西辞轻叹声,端起另杯,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但愿扶摇没有欺我”说罢将仰头将杯中美酒饮而尽。
魏扶摇又惊又喜,望着他轻轻点头,眼中的泪花点点坠落,那脸梨花带雨的笑容真是美到极致。云西辞偏头过去,只淡淡道:“魏姑娘多多保重。”携了云长乐的手,起往客舱走去。
两人走到处拐角,云西辞右手在胸前按,快步走往船舷,道酒水从口中吐出落到幻海之中。云长乐惊,忙抢上前去。云西辞轻轻摇头,席地而坐,运功调息片刻后,睁开眼苦笑道:“幸好我没有真的喝下去。”
142章 风波渐起3
云长乐待他调息完毕,问道:“是什么毒可有大碍”
云西辞摇头从口中吐出颗褐色的药丸道:“这是我离开前你师傅给我的。这颗药丸含在口中,若是有毒物进口,则会变酸。”
云长乐盯着那药丸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却不给我颗”
云西辞立即从怀中又拿出颗道:“此药炼制不易,你师傅只给了我两颗。它还有个大大缺陷,含在口中两个时辰就化掉了,味道又苦又涩。这颗你拿去吧。”
云长乐眼儿转,将那药丸推了回去,道:“既然是师傅给你的,那就是你的。”狡黠笑,道:“你说现在魏扶摇是否在等毒药药效发作”
云西辞笑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你快去让她知晓我已中毒,我们倒是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云长乐笑睨着他道:“那云公子还不乖乖躺好”
云西辞闭目躺在床上,不会儿听到外面传来阵脚步声。只听云长乐道:“魏扶摇,你对西辞下了什么毒”
此时舱门开,魏扶摇弯身正要进去,云长乐闪身挡在她面前,大声斥道:“亏得西辞对你留有几番情谊,你却害他”
魏扶摇笑着打断道:“你又怎知我是害他”她见云长乐眉间难掩忧色,好不容易让智计百出的她也束手无策,心中好不快慰。
云长乐道:“他喝了你的酒,回来片刻便昏睡不醒,不是你害他又会是谁”
魏扶摇仔细看了她眼,几步上前,走到云西辞面前,抬手就要把向他的脉门。云长乐心中惊,若是让她把脉,她岂非立即就会知道云西辞没有中毒她掌拍向她,喝道:“你要做什么”
魏扶摇没想到她忽施偷袭,险险避开她掌,转身威胁道:“你就不怕他就此昏睡不醒,变成个活死人”
云长乐也不答话,又是掌击出,魏扶摇立即还了掌,两人在这船舱内你来我往地斗将起来。
此时云长乐心思急转,暗道:“若是再拖得片刻,魏扶摇心中定要生疑。这可如何是好”抬头却见魏扶摇眼中闪过狐疑之色。云长乐心念电转,往后跃,立于云西辞床头,冷冷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让他醒来”
魏扶摇盯着她道:“你让开。”
云长乐哈哈大笑,道:“你若是不答应我解了他的毒,那我立即便抱着他跳下幻海。”她低头看向云西辞,说道:“西辞,你我既已订了白首之约,那我决计不会个人独活”
魏扶摇心中震,喃喃道:“白首之约,白首之约”她抬头望向云长乐,冷笑道:“你果然是欧阳云的女儿,学他学了个十足,私定终生,图惹天下人耻笑”
云长乐道:“云姑姑与我爹娘情谊深厚,我爹娘十年前更是将我托付给她照顾,我师傅对我疼爱有加,又是西辞的姑丈。我们若想要在起,他们自是高兴得很。”她幽幽叹道:“我们可比我爹娘好命得多啦只是”她话锋转,道:“魏姑娘对西辞纠缠不休,今日竟害他如此,我真是后悔,早该让西辞对你不假辞色你既然不愿意救他,那我决计不会再让你近得他身边半寸”说罢扶起云西辞,冷冷道:“魏姑娘,我们这就离开,请了”
魏扶摇见她神色冷冽,满目凄然欲绝,忽而笑道:“云长乐啊云长乐,你也有今天。原来你得不到的,宁愿他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你与我魏扶摇又有何差别可怜云公子痴恋于你你若是真爱云公子,那又怎么舍得带他离开这里,让他不治致死”
她见云长乐脸色微变,低头踌躇,看向自己的目光既恼恨又不甘,望向云西辞的目光充满爱怜不舍,时而又闪过决绝。
过了会儿,云长乐将云西辞轻轻放回床上,低头凝视着他,对魏扶摇说道:“说吧,你要如何才肯让他醒过来”
魏扶摇盯着她道:“船尾有个小艇,我要你立即坐上小艇离开这里,你是要去梅木岛也好,去其他什么地方也罢,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云公子面前。”她顿了顿,道:“你要发个毒誓,绝不会与云公子结为夫妻”
云长乐长声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与他长相厮守了么”她摇头道:“若是不能与西辞在起,那我宁愿他就这么睡不醒。等到救出了我爹娘,我再去云山竹海给云姑姑和师傅请罪便是。”
她这话说得十分决绝,魏扶摇见她又要弯身扶起云西辞,心中暗骂,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的话倒也有句有理。”
云长乐挑眉“哦”了声,道:“哪句有理”
魏扶摇道:“云公子小时候先遇到了你,后来又与你青梅竹马。他在云山竹海想必没有遇到过多少女子,心中自是对你痴恋。”
云长乐冷哼声道:“难道他先遇到你就会有所不同么”
魏扶摇笑了笑,眼波流转,上下打量她道:“这时候说这个又有何用,你我难道还能回到小时候去,再让他重新先认识我吗云长乐,你敢不敢与我订个约定”
云长乐道:“什么约定”
魏扶摇道:“你独自去岛上,把云公子留在船上,我为他解毒。待你从岛上回来,要是云公子没能喜欢上我,那我便认输,从此再不见他。”
云长乐疑道:“就这么简单”
魏扶摇冷笑声:“你若不答应,自然也有不简单的法子。”
此时,云长乐侧身对着她,手中握着云西辞的右手,只觉手心被装昏迷的他轻轻按了下。云长乐故作沉吟,片刻后道:“好吧,我答应你,我才不信西辞会喜欢上你”
魏扶摇走上前去,道:“既然你已答应,便速速离开”
云长乐起身走到边,魏扶摇看她眼,微微笑,走到云西辞近前,便在此时,云长乐忽然厉喝声:“魏扶摇”
魏扶摇只觉阵掌风袭来,心中暗骂云长乐偷袭无耻,转身正要还击,却觉腰间麻,低头看,云西辞睁开双眼,平静地望着自己,手指慢慢缩回。便是她全力应付也难敌云西辞这招大拂岤手,何况被云长乐喝,分了心神。
云长乐却也没有真劈她掌,她笑吟吟道:“扶摇,你猜我敢不敢杀你”
魏扶摇这时哪里还不明白云西辞假装中毒,两人用计骗了自己,她对云西辞说道:“云公子,我请你留下本是片好心。你为何这样对我”
云西辞冷淡道:“多谢小姐厚爱,西辞受之有愧,还望小姐不要再苦苦纠缠”
魏扶摇被心上人如此嫌弃,觉得又是屈辱又是恼恨,冷笑着说道:“云公子若不相信我,日后定会后悔万分。”
云长乐转到她身前道:“他信你次,便以后悔万分了,若然再要信你,那会后悔十万分。”说罢飞快地点了她的哑岤,将她放倒扔到床上。魏扶摇又急又气,恨恨地盯着她。
云长乐笑道:“扶摇好生保重,我们这就去见你师父去了。”
云西辞看她眼,叹了口气,与云长乐二人携手出了舱去。
两人来到船尾,云西辞探身看了看,船尾果然绑着条小艇。云长乐欢呼道:“咱们终于可以离开这艘破船,去梅木岛上啦”
云西辞轻声笑,跃至小艇中,云长乐紧跟其后,结开绳索,那小艇便顺水飘飘荡荡地离开了大船。
云西辞摇动船桨路向小岛岸边划去,不会儿,小艇便靠了岸。
云长乐当先跳下,两人把小艇拖上岛上的沙滩。云长乐举目四望,说道:“这小岛怎地不像有人居住”云西辞看了看,道:“我看这座岛十分广阔,只怕是我们上错了岸,离有人居住的面远了些罢。”
云长乐道:“西辞,你想,魏扶摇为什么会从离梅木夫人远的地方上岸呢”
云西辞沉吟片刻,道:“我也想不出来。我们去探探,迟早能知道。”
云长乐点头道:“不错。”边说边向小岛深处走去。
这座岛上丛林森然,绿树葱葱,两人走了会儿,忽地发现条林间小道,这条小道不时被杂草覆盖截,显然平日里走这条道的人极少。
云西辞见四周着实不像有人居住,忍不住想:“这里真是梅木岛这般简陋,与姑丈提到的可点也不像。”
此时云长乐也大是疑惑,她停下脚步,说道:“西辞,你可有觉得不妥”
云西辞看了看四周,点头道:“我们再走截,若是还是不见人烟,便折返回去。我看天也要黑了,这密林有些奇怪,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过夜得好。”
云长乐“嗯”了声,只听林间不知什么鸟雀“咕咕”鸣叫,叫声十分渗人,听得她心中阵阵发毛。
云西辞见她神色凝重,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
云长乐偏头看向他,忽地眼角扫,叫道:“哎呀,西辞,你瞧,那边是不是座木屋”
“不错”云西辞精神震,道:“我们过去看看。”
云长乐道:“西辞,你说那里会不会是我爹娘住的地方”
云西辞心知她太过思念双亲,便笑道:“也许我俩开门便会看到云叔叔在沏茶,云伯母在做新衣。若是云叔叔考教你的功夫,也不知你过不过得了关”
云长乐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两人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离那木屋近了。只见屋前有大块空地,屋子左方开了块花田,种了些不知名的花儿。右边走近看,却是间石室,石室外面被青藤覆盖,只留了扇小小的室门,此时室门紧闭,云长乐二人自是不知那石室是做什么用的。但这木屋和石室都十分干净整洁,显然有人长期居住在此。
云西辞站到空地中央,扬声道:“云山竹海云西辞云长乐,拜见此间主人还望阁下赐见”
云长乐听他说得十分温文有礼,过了好会儿,却不见有人回答,便也扬声道:“请问屋中是否有人”
木屋大门紧闭,四周只有鸟叫虫鸣,云长乐道:“西辞,这屋中好似无人。”
云西辞道:“我也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气息。”
云长乐心痒难耐,说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云西辞本也是少年心性,出山之后从未遇过敌手,当下点头道:“好,我们小心行事。”
两人慢慢走到屋前,云西辞轻敲屋门,又问了几声,仍是无人回答。云长乐推门而进,进门是个小厅,只见屋内摆设十分简单,屋子正中央有张小木桌,桌上放了两个木杯,杯子与那木桌皆是用同样的木材做成。
云长乐左右看了看,发现小厅右边有扇门,她正要推开那扇门,云西辞阻止道:“这间屋子的布局与你师父在云山竹海的住处十分相似,若我猜得不错,这扇门后便是此间主人的卧室,贸然进去,恐怕不妥。”
“哦”云长乐好生失望,说道:“那就是说这屋子极有可能是梅木夫人的住处”
云西辞道:“十有**便是。”
云长乐狡黠笑,道:“那我更是好奇,非要去看看不可了”说罢手臂抬,那扇门便“呀”地声被推了开来。
143章 风波渐起4
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那间房间,只见屋内摆设极是简单,张木床,床上挂了张素色蚊帐,床边是张小木几,木几前放了个小小的圆面木凳。南面开了扇小窗,窗外被厚厚地藤萝挡住,屋内的光线十分暗淡。
云长乐走到窗下的书桌前,只见桌上摆了件还未做完的长衫。她提起看,却是件青灰色的外袍,针线随着她提起的动作,在半空中悠悠晃动。她想到刚才云西辞那句“也许我俩开门便会看到云叔叔在沏茶,云伯母在做新衣。”心中砰砰直跳,转身道:“西辞,你说这这会不会是”
云西辞见她满目希冀,环视四周,说道:“咱们再找找这屋里有没有伯父伯母的东西。也许真是他们。”
云长乐道:“不错不错。我们快找找。”说罢放下手中的衣服,便要朝墙角边的柜子走去。
云西辞上前拉住她道:“长乐,别忘了,梅木夫人也在这岛上。这屋子的主人,也许是她也说不定。万事小心为上。”
云长乐心中凛,叹道:“是我心急了。”微微笑,道:“我们打开那柜子瞧瞧,看看这屋子的主人藏了什么宝贝。”说话间拿了那青灰色外袍的腰带,手腕抖,缠住了柜门上的拉手,轻轻拉。
只听“嘎吱”声,柜门开。两人缓缓走上前,只见柜子里只是些寻常衣物。云长乐想了想,折回桌边,将那青灰色的衣袍缠在手上,走回柜前,弯身翻看起来。
云长乐声大叫,兴奋道:“西辞你看,上面这格是男子的衣物,下面的是女子的衣衫。穿的人年纪与我爹娘相若。”
云西辞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道:“屋外那间石室还未查看过,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在那里面。”
这时云长乐正在将那些被翻出来的衣物放回柜子里,她忽地“咦”了声,道:“西辞你快来看,这件衣服好生奇怪。”
云西辞上前,只见她手中拿着件淡蓝色绸面的女式罗裙,绕是他不懂刺绣,也看出这件衣服精致非常。上面绣了点点飞雪,衬在那淡蓝色的绸面上,显得清冷华贵,与刚才那些衣物相比,果然大是不同。
云长乐指着柜子最下面格道:“你瞧,这里有个暗格,这件衣服就是藏在这里了。”
云西辞仔细检查了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又接过那罗裙看了会儿,道:“长乐,我瞧这衣服的样式,倒像是你这年纪的女子穿的。”
云长乐挑眉“哦”了声,笑道:“西辞,你出去等我片刻。”
云西辞盯着她看了看,视线又扫向那件十分华美的罗裙,眨眼道:“你不怕我偷看”
云长乐嘻嘻笑道:“云公子乃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又怎会作出偷瞧女子换衣服的事情来”边说边伸手按在他的背上将他往外面推去。
云西辞笑吟吟地任她推搡,回头笑道:“你倒是对我放心得很。”
房门“啪”地声在他身后关上,云西辞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眸中的神采别样风流。
他走到厅中,伸手按在木桌上,垂头思索,掌下是光滑的桌面,他心道:“这屋子如此整洁,定是有人常住。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怎地还不见有人回来”他心中虽然希望屋主是云长乐的父母,但想到这儿是梅木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眼见外面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空气中渐渐升起股湿气,云西辞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暗道:“怕是要下雨了。”这念头刚刚升起,只听阵“噼啪”声,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这雨当真来得又急又猛。他急忙退回屋中,找到盏油灯,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灯。忽然间眼角花,云西辞心中惊,转头看去,只见敞开的大门前静静地立着个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人何时站到门口,他竟点也没发觉云西辞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阵惊异,这世上只怕除了路行歌,没有几人有这样的本事
阵夹杂着雨丝的冷风吹过,吹得刚点燃的灯火阵跳跃闪烁,本是静静站立两人的影子便在这灯火的照射下不住晃动。
云西辞微微笑,躬身礼道:“晚辈云西辞,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可知此屋主人何在。风大雨急,在下借屋避雨,实是叨扰了。”他心中猜测这男子十有**便是这屋子的主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便索性装作不知,说话却带了七分的礼敬,三分的歉意。想到云长乐还在卧室之中胡闹,心下暗自防备,飞快地思索如何应对,只怕那男子待会儿就要大怒发难。
那男子却不答话,负手而立,双眸微眯,斜睨着打量他。外面暴雨倾盆,天地间片昏暗。雨点被大风吹,斜斜地从敞开的门前飘进屋中,满屋都是潮湿的水气。云西辞眼角瞥,只见那男子身下两尺为径,周之内地面十分干燥。飘向他肩上后背的雨点未及沾衣便被股无形的真气弹开,或是化为阵水雾。
“云西辞”男子低声轻喃,声音却十分苍老,“你怎么来的这里”
云西辞见他样貌大约四十上下,声音却犹如耄耋之人,心中更是惊异,答道:“晚辈是乘船而来。只是,晚辈好像上错了岸,在林中混乱走动迷失了方向,幸亏在天黑前发现这林中小屋,这才能歇脚避雨。”
那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脸色和缓了许多,抬头对他淡淡笑,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西辞本就觉得这人面容十分清隽优雅,他说话时忽而笑,直如清风拂面,让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他不自觉地微微放松心神,回道:“梅木岛。”
他刚说完,那男子忽地脸色大变,双目圆睁,盯着他喃喃道:“梅木岛梅木梅木”只见他时满脸迷惘,时眉头紧皱,表情万分痛苦,眼神时而冷冽,时而阴沉。他不停地来回走动,脚下的地面被他踏得满是层层叠叠深浅不的足印。
云西辞心知有异,暗中后退了步,紧盯着他,目光不由得瞥向卧房,心中暗道:“不知长乐溜了没有。”
正自思量,忽地眼前人影闪,只听那男子沙哑着声音道:“云小子,老夫有话要问你,你坐下。”
他手臂抬,云西辞不及多想,立刻轻飘飘往右斜,那男子“咦”了声,身子微微侧,也不见他如何移动,却正好拦在云西辞身前,手臂又是推。云西辞也不慌张,又向后跃,霎时间与他隔开了五六步的距离,那人这“推”便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那男子淡声说了句:“不错。”那“错”字刚落,人已切到云西辞右侧,近得两人呼吸可闻,手臂又是抬。云西辞见这次避无可避,右指食指中指并在起,电光火石间点向他胸口的膻中岤。
144章 风波渐起5
那男子果然缩回手臂往胸前切,云西辞立即闪向旁,脚尖动,木凳被他踢得向那男子飞去。
那男子见木凳飞来,袖袍拂,只听“轰”地声,木凳砸穿了墙壁,直飞出去。
趁木凳这飞撞,云西辞已闪身撞进卧室之中,双目迅速扫,但见屋内半个人影也没有,心中大安,暗道:“长乐果然机灵。”这卧室中没有点灯,那男子这时却不急着拿他,看他眼,缓缓走进屋中,打量了番,道:“云小子,你可知道不听我的话要吃苦头”
云西辞道:“晚辈不才,从不受人威胁。”顿了顿道:“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晚辈直对前辈礼敬有加,不知何时得罪了前辈,劳前辈动手捉拿”
那男子沉默片刻,只听他那苍老的声音响起,道:“看来你竟是真不知道老夫是何人。”语气说不出地惆怅失望。
云西辞素来温文有礼惯了,只道他是误会自己故作不知他的来历,听他的语气好似他本也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便说道:“晚辈年轻识浅,初出江湖,故而不识得前辈。前辈修为之高强乃晚辈生平所见之最,晚辈对前辈只有崇敬之心,不敢轻慢。”
阵雷声响起,那男子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说道:“老夫你便叫老夫余先生罢。”
云西辞道:“是,余先生。”说话间只听得屋顶上声轻响,心中动:“原来长乐藏在屋顶。”抬眼看向余先生,只见他神色平静地看过来,问道:“你到梅木岛所为何事”
云西辞心道:“此事说来话长,况且这位余先生古古怪怪,倒是不方便对他实话实说。”便道:“晚辈应梅木夫人之约,此番赴约而来。”
余先生听得“梅木”二字,眉心跳,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梅木夫人她她住在这岛上”
云西辞问道:“余先生在这岛上久居,竟不知梅木夫人也住在这里吗”
余先生怫然不悦道:“老夫问话,小子乖乖回答便是”语调十分威严。他忽地指尖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捏在手中的根绣花针在黑暗中闪过道犀利的亮光,直向屋顶飞去。
云西辞哪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跃而起,叫道:“住手长乐小心”电光火石间,只听有人“哎哟”叫,“喀嚓”声后紧跟着“轰隆”声,屋顶破了个斗大的窟窿,恰巧就在余先生头顶之上。霎时,大雨倾盆而下,淋得屋中又湿又乱。
云长乐被他针逼下屋顶,若不是仗着碧空绫刀枪不入,胸口非得被他的飞针刺中不可。她翻身而下,脚尖点,奔到了云西辞身边。云西辞见她奔走如常,当下放下心来,把将她拉到身后,转身对余先生道:“这是晚辈的小友,她自小调皮,伏在屋顶定是为了吓唬我。请余先生手下留情,莫要怪罪。这里被雨淋得厉害,大家到厅中去吧。”
这屋子本就十分昏暗,余先生避到旁,见落下来的是个女子,又听云西辞这般解释,只是淡淡笑,转身向外走去。
云长乐方才趴在屋顶,全身被雨淋得湿淋淋的,嘴角撇,说道:“这人好奇怪,他是这房子的主人么”
云西辞摇头道:“我不知道。长乐,他的武功好得很哪”
云长乐道:“我听到你们在下面弄出好大声响,我听他的说话,以为他是个老人,却不想他跟师傅爹爹差不多年纪。走,我们去会会那位余先生。”
余先生背对着二人,负手立在门口,望着门外的大雨怔怔出神。
厅中点了油灯,比屋内明亮得多了。云长乐毫不客气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惊奇。这人初看只觉得有四十来岁,但细看之下又像年纪更大些,到底多少岁怎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这人浑身透着古怪。
云长乐道:“前辈刚才手执飞针的功夫真是厉害得很。据晚辈所知,当世有这般修为的高手不足五人。”
余先生“哦”了声,倒也来了兴致,望着屋外的密集落下的雨点,头也不回,问道:“是哪五人”
云长乐道:“第个人是路行歌。”说完顿。
余先生偏头思索片刻,道:“没听过。”
云长乐心中暗暗吃惊,只听他问道:“第二个呢”仿佛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
云长乐道:“第二个是云山竹海的云烟云女侠。”
余先生道:“是女子吗难得难得。”
云长乐看向云西辞,两人同时想到:“听他这话的意思,云烟的名头也没听过。”
云长乐继续道:“这第三人嘛,就是欧阳世家的欧阳念老爷子,嗯,我猜他现在差不多有这个能耐。”说完顿。
余先生喃喃道:“欧阳,欧阳”似在回忆什么,“嗯,那第四人是谁”
云长乐道:“这最后人嘛,自然是梅木岛的主人梅木夫人啦。”
“梅木,梅木”余先生霍地转身,道:“你说梅”话到半戛然而止,“你,你是谁”他双目圆瞪,忽地神情激狂,身形动,冲着云长乐就冲了过去。
云长乐正说得兴起,哪里想得到他会忽然发狂冲向自己,大吃惊,转身便逃。她的轻身功夫得路行歌亲传,便是云西辞与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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