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来,有些急切地问道。
“女儿。你都听到了?”6候没想到6华浓会在,望她一眼,笑道。
6华浓面色却是不好,每次父亲出征,她心中都会不安。
更何况这次她怀着身孕,若是父亲不在,谁来护她?
6候见女儿如此,想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爽朗一笑:“女儿放心吧。为父在战场上打了半辈子滚,不会那么容易就去见阎王的。放心等着为父归来。父亲还要看着小外孙出世呢!”
听他如此说,6华浓冷然的脸上终于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6候看向太子,道:“本候去边塞迎敌,只希望太子照顾好太子妃,也叫我在外能安心退敌!”
太子自然是答得顺溜:“本太子一定照顾好她们母子,到时候孩子一出生,立即就封为世子。将来的太子之位,便是他的了。”
太子连番许诺,叫6候心情大好。
他大笑一阵,道:“我这就回去收拾收装,今晚就出发!”
“父亲,一定保重!”6华浓见父亲心情大好,也不扫他的兴,淡笑着嘱咐道。
“好!你们就放心吧!”说着,6候便大笑着大步离开。
6华浓望着那豪气干云的背影,心里竟漫过大片大片的苦涩。
太子一手搭上她的肩,嘻笑道:“太子妃放心。本太子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啊?”
6华浓无声地瞥他一眼,冷然地哼了一声。
转身,抚着肚子朝后殿走去。
“喂喂!这什么意思?”太子一脸悻悻地地望着一脸冷漠,愤而离去的6华浓,很是不满地大呼着。
“嗨!本太子好不容易想对你好点,你那什么态度!”冷眼一瞥,转而不忿地也跟着甩袖离去。
“哼!本宫还是找我的香儿去吧!”想到他的香儿,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熔王府。
“主子,大事不好。”墨童一向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玄色的衣衫让他的面色显得更加冷凝。
上官熔独立亭栏中,月白的衣衫随风飞舞着。
泛着樱花光泽的薄唇微微上翘,慵懒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未必。”
墨童双眸上移,看向上官熔,疑道:“主子已经知道了?”
上官熔浅浅一笑:“赵国犯边的事本宫已知晓了。具体的,听你说。”
“赵国三十万大军,6候手中十二万兵马。6候已令河口十万兵马前往增摇,日夜兼程,估计三日后到达。而且6候已亲自前往边关迎敌。届时,我国胜算大增。”
上官熔桃花水眸微转,幽深似潭的眸底闪过道道波光。
“胜了不好。败了也不好。最好能让他们多对峙一会儿。”勾唇浅笑,他不冷不淡的声音幽幽道。
墨童听他近似空灵的语气,也不言语。
冰封的脸庞只是沉然不动,思索着,胜也不好,败也不好的深意。
“带兵的是何人?”许久之后,上官熔突然问道,好像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赵国二皇子,岑晟夜!”墨童答得异常郑重,亏着主子想到了,不然他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果然,听到回答的上官熔果然是轻轻皱起了眉心,桃花水眸中一片深意。
果然很棘手!
“这样一来,他那时被人追杀便有答案了。”思虑良久后,他才道。
墨童略一沉思,也道:“是。大皇子一党是绝不赞成他进犯齐国的。只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最终还是说服了赵国皇帝。”
“主子,上次,毕竟是您救了他。他还欠您一个救命之恩呢。”墨童想到当时之事,是王妃和主子合力救了他,不知是错还是对。
“对啊。他可是优儿的二师兄呢。”上官熔勾唇而笑,扬起的秀眉飞舞着。
“我跟他,可是亲戚呢。”带着深浓笑意的声音循着亭檐扩散而去,在冷冽的空气中飞旋着。
墨童却是禁不住在心中腹诽,他是王妃的二师兄,不就是您的二师弟吗?
“韩夜。”又是带着笑意的声线,深意无限。
月白袍袖中的一双纤长双手握住亭栏,深邃的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不知落在何处。
他与韩夜,不,应该是岑晟夜,能算得是师兄弟吗?
还是别的?
正文 第一零一章 生死托
硬闯齐宫的难度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第一次,他负伤而归,躺了近一月才好起来。若不是留着命想见他一面,那一次,只怕他已然去见了阎王。
第二次,他小心了许多,甚至还弄到了下三滥的药物,但中途还是被发现,又一次带伤而归。
忍受一次次的伤痛,忍受比伤痛更痛的离别之苦。
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杀进那座黄金的牢笼。
又一次的负伤而归,他终于清醒了。
以自己的实力,若是硬闯,即便是死了,也见不到她。
所以,他开始了长达数年,近乎自虐的闭关修练。
出关后,他的医术、武功都已是天下无人能及。
这次,他没有贸然闯宫,而是花钱收集了许多关系她的消息。
她住的宫殿,她最大的死敌,还有她儿子的情况。
最后还拿到一份皇宫的地图。
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终于见到了已是庆贵妃的她。
已是八年未见,而他更是不复当年的英气,甚至比真实年龄要显得苍老许多。
但她,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刻骨的相思,那一刻,他终是泪流满面。
而她,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前尘旧事,娓娓道来,尽是错过,尽是辛酸。
而他,终是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的年少轻狂,因为自己一时贪恋尘事,他终是错过了她。
他问她,可曾恨过他?
她竟是苦涩一笑,哽咽的声音缓缓道:“在牢中时的确恨过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便不会露出真面目。若不是因为你,我便不是被歹人盯上,更不会蒙冤入狱。”
泪落了一地,她却陷入了更深的思绪中:“但是,若不是爱上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他多么想要拥抱她,可是她已是皇妃,他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足以将她害死。
临别,他还是说出了对不起,发自内心的对不起。
若是他能守约定,如时赶到,便不会有后来的事。
她也不会陷入深宫,如履薄冰。
她却笑:“即便现在死了,我也可以含笑久泉了。因为我知道你并没有忘了我。因为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他到今仍不能忘记,她那虽柔婉如水,却字字坚定的话语。
更不会忘了,那一缕绝世的笑。
直到那笑变成了永恒。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见,便是最后一面。
三个月后,他便从买通的一名内侍口中听到了庆贵妃病誓的消息。
他心中大恸,恨不得与她同赴黄泉。
但是此时他却想起她最后的那一跪。
或许是早知自己危险将至,她跪地求他,求他无论如何保护好她的儿子。
即使是带他出宫,做一个平民百姓,只要他能安好。
当时,他还想她此求真是多此一举,皇上如此爱她,又如此爱他们的儿子,如何用得着他的保护。
当他连夜又入深宫,以药迷倒所有宫女内侍,见到上官熔的时候,他已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他道明的身份,六岁的孩童在他怀中哭得仿佛天塌地陷,他看着他,第一句话便是她们杀了母妃!
他说的“她们”中,便有皇后!
她们趁上官清瑞离朝赈灾时,买通宫人在她的饮食中投了慢毒。
而她的身子本就在生产时留下了病根,以至后来她身体更差时太医便报了庆贵妃已时日不多的消息。
那一晚,皇后便带着众人用帕子生生捂死了她。
那时,小小的孩子就躲在帐帘之后,本想出声,却被一名忠心的宫女掩住了口。
而他也亲眼看着他的母亲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自己摇头,示意他不要出现。
否则,皇后她们说不定就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这个皇子一起处置了。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生生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中,临死都不能闭目。
林有道抱住眼中闪着狠芒的孩子,边默默地流泪,边温声告诉他,想要为你的母妃报仇,你必须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害过你母妃的人付出应有代价。
六岁的上官熔眼底再不复孩童的懵懂,他那样坚定,那样执着。
从那晚起,林有道便教开始教他武功,而他更拿出了寻常孩子所没有刻苦。
有时,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连续多日,他躲中皇宫中,看着六岁的孩子苦苦一声不响地,一个人躲在宛如冷宫的宫殿里偷偷地练功。
上官清瑞听到庆贵妃的死讯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一连几日,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灵前,任谁看了都要感念皇帝的深情。
然而这番深情落在皇后等人眼中,却更是一种罪。
以至没过多久,便有宫女太监多人亲眼看见上官熔亲手将自己一名年幼的皇弟推入荷花池中,生生溺死。
显然,这又是一种灾赃。
皇子的母亲跪在宫门哭了三天三夜,最终朝臣们也都死谰,上官清瑞终是抵不住各种力量,下令将上官熔处死。
接到消息的林有道以最快的速度布置了庆贵妃生前一名忠心的内监,带着上官熔乔装打扮连夜逃出宫。
但出宫没多久便有追兵赶来了。
那名内监带着上官熔拼命地逃,最终还是到了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被迫无奈之下,内监终于带着上官熔一起跳了崖。
当然,这已是林有道事先安排好的。
众多官兵眼看着两人跳崖,便上奏了上官清瑞。
身为齐国的皇帝,听到儿子的死讯后硬是几天没有上朝,一夜之间便老了几岁。
即便如此,皇后还是不肯罢休。
又令官兵下到崖底去搜查。
最终,当然是找不到尸首。
如此,又往全国发了通缉令,各处张贴,以期绝不留下活口。
带着上官熔的林有道为了躲避那张画着上官熔画像的通缉令,他终是用了各种方法。
易容之术也是当时迫不得已练出的。
最终,他们终是找到了琅琊谷。
为了以防万一,他更是在四周部上了玄门阵法。
而且,阵法越布越高深,越布越隐秘,以至最后,那七七四十九道阵法之后,便是只能出,不能入了。
而在谷中勤学苦练的上官熔却是越长越像他的母亲。
林有道每每看着他,便想到他的庆儿,便是痛哭失声。
而善解人意的上官熔便想到一个法子,便是用纯银打造了一副面具,日夜戴着。
这样,林有道便不会再每每流泪了。
林有道多次劝他不必如此,他却哄他说,他已发誓一日不报母仇,一日不摘面具!
几年后,林有道6续收了几个弟子,因怕上官熔的真实身份暴露,林有道便立下了任何人不准透露真实姓名的规矩。
这些弟子中,便有云小优。
她是谷中唯一的女孩,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而且长得又瘦又小,理所当然成了众师兄口中的“小不点”。
虽然她最小,最是最淘气,最闹心的一个。
各种恶作剧,各种调皮捣蛋,都少不了她。
自从她进了谷,谷中便没了宁日。成日间烟熏火燎,鸡飞跳更是家常便饭。
而上官熔面对这一个小不点,却是没来由地喜欢。若者是因为本就善良,或者是因为在宫中看多了一板一眼的人,忽然见到这一个不同凡俗的小不点,觉得新奇。
总之,自从她来了,他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爱护她,照顾她。
她闯的祸,他总要为她收拾残局。她受罚,他总要代她受,至少也会分担一些。
而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也让上官熔原本无趣的少年时光多了许多异样的色彩。
这其间,上官熔更是发展了许多的势力,包括各种商铺,包括影响力最大的幻影阁的原身。
四年后,或许是上官清瑞查清了上官熔的冤屈,终是向全国发了寻找三皇子的告示。甚至悬赏了重金。
虽不知上官熔是否还在世,但他总是要试上一试。
这时的上官熔俨然已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在同林有道商量之后,便在市井中扮成了一名乞丐,也好掩去他这些年的各种痕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终,乞丐打扮的上官熔还是被人扭送到了官府。
装作失忆的上官熔自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清洗一番后的上官熔,已非常人之姿,很快便被官差送进了皇宫。
上官清瑞见到他,便是老泪纵横。
一下便将他抱进了怀里,连连唤着他和他母亲的名字。
上官熔称自己落在崖底被人所救,却失了记忆。
所以最终沦为乞丐,几年来都以乞讨为生。
上官清瑞越看他,越觉得愧对他们母子。
于是,他如告全国,几年前三皇子乃是被冤枉,特在众皇子中第一个封了王,赐了无与伦比的大宅子,金银珠宝更是隔三差五的赏赐下来。
上官清瑞这般厚待他,本该叫皇后更加恨他的。
但他却从一开始便装出了一副见什么怕什么的懦弱样子,遇事流泪更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上官清瑞都无语凝噎地哀叹原本好好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
是以,这样的他便不成任何人的威胁了。
一个多愁善感的草包王爷,有谁会拿他当敌人,不过是看不顺眼时奚落两名,踩上几脚罢了。
在草包名声的掩护下,上官熔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足以与皇后和太子的势力抗衡,甚至更胜一筹。
正文 第一零二章 遇幸福(第二更,共三更)
林有道讲得极其投入,说到动情处甚至泪水涟涟。
而听众如云小优之流,更是早就哭得稀里哗啦,她原以为上官熔是跟她一样,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谁知竟有这样的身世。
更是有那样惨痛的过往。
这样一算,她入蝶谷时他身上就已经背了血海深仇,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给她那样多的温暖。
对一个小小的少年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于是,望着上官熔的眼神,又多了一些东西。
被她出神望着的某人却正神游物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此刻的岑晟月却也不禁暗暗唏嘘,他只知上官熔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却没想到竟有这许多的波折。
与他相较,自己虽不幸,却是平淡而安稳得多了。
然而,生于皇家,有几个是幸福的?
看了上官熔一会儿,云小优便觉得没趣了,继续竖着耳朵听。
但是,哪还有林有道的声音。
半天,就只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女子。
她循声望去,只见房门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粉衣粉裙的少女。
她俏然而立,却是泪眼朦胧,显然亦是因刚才的故事而伤感。
“怜惜!”云小优扬声唤道,眸子张得不能再大。
她飞快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抹去了泪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竟然都没有发觉呢!”云小优扬眉而笑。
怜惜渐渐收住了方才的情绪,有些难为情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你们都在听那位老人讲故事,全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忍打扰你们,便在旁边一直听着。”
云小优含着调皮的浅笑拉着怜惜回到桌边坐下。
“喂!林老头,你怎么停了,快接着讲!”云女侠一边拉着怜惜的手,一边朝某老头发威。
林有道却为难了起来:“你要我讲,讲什么啊?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云小优却是恨铁不成钢地朝他白眼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月王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蝶谷,还穿着大师兄的衣服,戴着大师兄的面具。”
她嘟着小嘴,有些不知所措。
叫惯了岑晟月为大师兄,现在知道他是假冒的,一时还想不到适合他的称呼。
“要不是那一次,我又怎么会认错了人?”她垂下了眸子,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近乎蚊讷。
“优儿,叔父累了,这个我来说。”岑晟月薄唇微动,幽然道。安安静静的声音,已听不出一丝冷意。
云小优惊然望着他,他这人好像从来都懒得说话的,这次,难得。
就连上官熔不再沉思,淡淡的目光望向这个忽然变得没那么冰冷的男子。
“或是性格使然,或是因为叔父怜我生来便失了母妃的护佑。自小,叔父便格外厚待于我。而我,因为没人庇护,从来都比其他兄弟勤奋,无论文才武功,都比他们出色。我以为,这样,父皇便会多疼爱我一些。
然而,他的眼中,却从来只有大皇兄,无论他多么的顽劣,多么的不成器,父皇对他的爱,从没有变过。
待得少年之时,那样的出色便成了皇宫中其他人眼中的刺。
便有那样一次,我被多名刺客围攻,寡不敌众之下,我便受了重伤,甚至他们的兵器之上还是淬了毒的。
幸亏被叔父撞见,才救下了我。但是那毒却是异常难解。迫不得已之下,叔父便带我回了蝶谷。
叔父把我安置于在上官熔以前的房间,我衣衫尽破,自是换上了他的衣服。而我因中毒,面色青紫乌黑,很是吓人。
怕吓着你们,自然随手就戴上了他的面具。”
他勾起薄薄的唇角,微微一笑:“那时,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你误会。是你自己把我当成了他。”
云小优无声地点头,还不是因为大师兄走后,她太想他了。
每天都盼着他还能回来,那天一看到他的衣服,他的面具,自然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大师兄回来了。
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伤得不轻,所以,她也没有多打搅他,只是默默地给他按时喂药,按时上药。
就连他不再说话,她都想当然地以为是因为伤太重,他痛得不想再说话了呢。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望着她的冒牌大师兄,她微微地叹气,他背上的痣,就是她给他上药时发现的。
还以为是找到了以后认他的记号,谁知道竟是一个误导。
后来,他的伤好得差不多时,他站在悬崖边上,揭掉了面具,她更是牢牢记住了他的脸。
望着神色淡淡的岑晟月,还有一脸兴味盎然的上官熔,云小优不禁汗然。
面前这两个,都不让叫她省心啊!
小小的眉头正拧着,却是越拧越紧。
她微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几乎起了身了。
上官熔神色紧跟着便紧张起来,匆忙起身,走到她身后:“你不舒服?”
云小优皱眉点了点头:“腰好疼啊。”
上官熔扶了她的手,她便借着力慢慢站起了身。
刚才不觉得,现在却是浑身上下腰酸背痛腿抽筋。
向门外看去,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我扶你去门外走走!”挽住她的手,上官熔含笑道。
云小优有些不自在地任他牵着,脸上不觉中闪过一抹绯红。
悄悄望他一眼,便觉莫名的幸福。
唇角不由自主牵起一抹笑意,她早年立志非大师兄不嫁,却不想,误打误撞地,她竟真的成了他的王妃。
还好,最终没有找错人。
她的笑,她那难以言喻的幸福,一丝一丝都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
他千年冰潭般的深眸中,失落一寸一寸闪现,直到将他的整个心都吞噬了。
眉心皱起,痛苦得无以复加。
虽然早就已经死了心,可是心为什么还会痛?
“爱一个人,只要她能幸福,就够了。不是吗?”一个柔柔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落入了岑晟月的耳中。
他不由地望向她,那双灵澈的杏眸中,一片清明。
他冰冷的眸子一晃,闪过一片深意。
“傻孩子,看开吧。有些事,勉强不得的!”林有道望着二人,笑得十分诡异。
“啊!我又饿了!快去找小熔熔,我要吃饭!”胡子花白的老头一下子跳起来,朝着门外喊道。
在外面站了一下午的青童和紫童对望一眼,不由得同时抹了把冷汗。
这老爷子,还真能吃!
“喂!你说,我以后怎么叫你啊?”云小优轻轻垂着眸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着。
“自然是,叫夫君啊!”牵着她的小手,笑得无比惬意的某人高高扬起唇角,像极了狐狸。
“哼!想得美!”云小优撅起粉唇,极不买账。
“要不就喊孩子他爹,民间许多妇人都是这样称呼夫君的。”上官熔想了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称呼。
云小优却是被这叫法雷得不行,孩子他爹,亏他想得出来。
“还是叫上官熔好了。”最终,某女终于放弃了思考,还是这样称呼他,更简单省事,也不用再费力去想了。
“说老实话,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是不是刚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了?不然,为什么非要让皇上给我们赐婚,还,白白挨了我那么多打。”
她正了脸色,极为认真的问他。
上官熔却是莞尔一笑:“怎会?谁能想到我那无法无天的小师妹竟会是云相的女儿?谁能想到云相那般温文儒雅的人,竟会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云小优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我也是那次你你在树林中,你跟蒙面的月王对阵时,月王叫你小不点,才确认是你的。”
他望着她,竟有丝丝的后怕。
“这么说,你……”云小优心中涌过一团复杂的思绪。
这么说,他是在不知她是他的师妹之时,便对她有意了?
“你,不喜欢小不点吗?”她垂着眸子,低低地问出了口。
他无声,片刻后却爆发出一阵难抑的笑意。
她怔怔望他,却被他一下拥进了臂弯。
他含笑望她,樱花般的薄唇浅浅勾起:“小傻瓜!我离开蝶谷时你才八岁,你想让我对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绮思不成?我又不是什么无耻宵小之徒!”
云小优俏脸一红,垂着眸子暗吞了下口水,暗暗想着,好像是这样吧。
片刻后,终是含羞地扬起了唇角。
望着她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由一动,柔声道:“我不喜欢八岁的小不点,我喜欢如今的云小优!”
她含羞抬眸,一下便望进了他柔软的双眸。
将她拥进怀里,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缓缓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彼此,今后,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带着你一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从他臂弯中抬起头,眸子大张着问道:“哪一句?”
上官熔不由得想要抚额,最后只能告诉她:“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她的眸子一闪,心也一动,望着他,眼中几乎冒出了泪花。
“嘘!不许再哭!小傻瓜,你已是孩子的娘,怎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他淡淡地责备道,眼中却是心疼。
今天他已让她流了那么多泪,从今后,他再也不许她哭了。
正文 第一零五章 昔日景
“夫人,我们到了。”马车停稳,上官熔望着已然歪在他身上睡着的云小优,用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垂眸望着那恬淡的睡颜,唇角不禁挂上一抹欣然的笑意。
他岿然如山地坐着,一动未动,只轻缓地伸出手,从身边扯过一条天青色的披风给她小心地披上。
“到了吗?”云小优没有睁眼,唇角轻轻地动了两下,吐出宛如梦呓的几个字。
他垂眸望她,笑得更加温柔:“到了。不过我们不急,你可以再睡会儿。”
他清晰地看到,某女像只小狐狸一般地高高扬起了唇角,猛然一下坐直了身体,双眸清亮地望向他:“才不呢!我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好出去玩。”
说罢,便侧了身,挑了车帘,向外瞧去。
“咦!我们出城了!”云小优兴奋地大喊。
然后便拿掉肩上的披风,放回毡垫上,行动飞快地跳下车去了。
上官熔也立即跟着她跳下车去,毫不迟疑。
跳下车的云小优如同一只刚出笼的雀鸟,兴奋地扬着双臂朝天放声地大叫。
跟在她身后的上官熔情不自禁地勾着唇角,看着她快乐的样子,人生便足矣。
他微笑转身,又上了马车,坐里面取出了两只奇形怪状的风筝出来。
“优儿,你看这是什么?”举手扬着风筝,微笑望着好。
云小优转身,原来就笑得无比灿烂的脸上更是现出了别样的惊喜。
她三步两步走到上官熔面前,瞪大眸子,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双手接过,又近近地放在眼前,贴上心口。
她抬眸紧紧望着上官熔,激动得近乎颤抖地张开嘴唇,缓缓道:“风筝!我们以前做的的风筝!”
她将眸子落到那两只风筝上,左右手中各拿一只,一只一只看着。
“大师兄……小不点!”念着两只风筝上龙飞凤舞的字,她兴奋的唇角高高扬起,幸福得就得了至爱的孩子。
望着她的模样,他亦扬唇道:“趁现在有风,我们把它们放心吧!”
“嗯!”云小优重重地点头。
说着,便将写着“大师兄”三字的风筝递到了上官熔手里。
她拿着“小不点”,小心地放着他手里那只风筝的线。
上官熔则拎着风筝,向远处跑去。
此时,风势不疾不徐,那只奇形怪状的风筝顶着上官熔的名号飘飘摇遥就飞上了天空。
遥遥望着渐飞渐高的风筝,云不优更是乐不可支。
上官熔又跑回来将另一只也放飞天际。
两人并肩而立,抬头仰望着那两只相偎相依的风筝。
“快看!它们两个飞一起去了!”食指遥遥指着两只越贴越近的风筝,云小优半是喜半是惊地大叫。
若是它们再近些,只怕就要缠到一起了。
“快把它们拉开!”她着急地要去拿上官熔手中线。
上官熔却是狡黠一笑,向后侧了侧身子:“不给!”
云小优有些急了:“你想让它们缠到一起吗?到时候可就分不开了!”
上官熔面对某人的焦急,却只是笑,片刻后才轻轻点了两下头。
云小优不解,睁着疑惑的眸子望着他。
“就是要让它们从此不再分开啊!”他言语轻轻,带着笑意。
云小优有片刻的疑惑,抬眸望向天空,望着那两只写着两人名字的风筝。
“不再,分开。”她仰着头,喃喃轻语。
终于,有所悟地勾起了唇角。
“小不点”和“大师兄”真的不会再分开了。
上官熔含笑望着她带笑的眼眸,向前一步,轻轻拥住了她的肩。
两人相依着,望向天空,就像那两只被线纠缠在一起的风筝。
“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否则这片草地上一定会有大片的萤火虫。”上官熔淡淡道,有着些许的惋惜。
云小优眸子一眨,笑道:“那我们就明年夏天再来这里。”
上官熔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做点别的。”他望着她,笑得极尽神秘。
云小优被他故作神秘的样子吊起了胃口:“做什么?”
她微微侧了脑袋,眨着清灵的眸子细细想着。
今天这两只风筝,让她一下子便想到了昔日在蝶谷中的种种,而他提到萤火虫,更是只在蝶谷才有的最美的记忆。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未等她想起,上官熔又踏进了马车里。
片刻后,变戏法一样又从里面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云小优三步两步走到他面前,低眸一看,不由得大叫了出来:“地瓜!”
双眸睁得比从前足足大了一倍,她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居然也能看到地瓜,而且是这么多。
这个时代,地瓜本就是稀罕之物,有时花重金购买都买不到一块两块。
“不喜欢吗?”看着她的反应,上官熔故弄玄虚地问道。
云小优双眸依然停留在他怀中那红彤彤地东西,使劲地摇头。
“喜欢喜欢!我们现在就把它们烤了好不好?”
努力地吞下口水,她终于把目光从那几个地瓜,移到了上官熔脸上。
但是还没有止住的口水就像某人脸也是地瓜一样。
上官熔失笑:“那,还不快接过去。我也好捡些柴来。”
“是!”云小优不知道,她答的有多么的狗腿。
但是,即便她知道,她也一定会认为,为了地瓜,再狗腿一些也是值得的。
话说极端狗腿的云小优抱着地瓜找了个枯草茂盛的地方坐下,将它们往地上一摊,便兴高采烈地看着上官熔飞上一旁的枯树,极为省劲地“捡”柴去了。
上官熔只身坐在那棵高大的枯树上,折了枯枝便丢下来。
只见大片的树枝刷刷落下,没多久就积了一大堆。
云小优不禁在心里感叹,您老直接把树烧了不就结了,省得还要往树上飞了。
“喂!上官熔,大师兄,够了!”望着那大堆的柴火,云小优朝树上扬起喊去。
她若是有火折子,早就自己动手生火了。
上官熔满意一笑,一个纵身下得树来。
先将几枝粗大的柴火放到最底层,上面依次堆放较细易燃的小树枝,在最上面堆上一些干草。
取出随身的火折子,便生起了火。
燃烧的干草很快把细树枝也点燃了。
云小优则是麻利地把一堆地瓜都抱到了火堆旁,拿一根树枝扒开底层的柴,将地瓜一个一个塞了进去。
为了让它们熟得更快,更均匀,她将所有地瓜分了好多个位置放置。
最后,拍拍小手,大功告成。
“等着吃地瓜吧!”云小优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火堆,若是可以,她都能将火堆当地瓜吃掉了。
“还是小馋猫的样!”上官熔坐在她身边,一点她的鼻尖。
某女却也不羞,脸皮厚厚地为自己辩解道:“谁让人家那么久没有吃过了!”
想想上次在月王府中,好有容易烤出的地瓜都给了月王了。忙活半天,只闻了两下。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啊。
不过好在,这一次的份量可是很足啊!
一定能把她的小肚子给填饱的。
只是不知道,她吃完还有没有某人的份。
一脸邪肆地望着某人,眼中笑意满满。某女很没品地想着,很久以前,貌似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哦。
她的小肚皮撑得滚圆,而某个出苦功的人却只能饿着肚子。
唉。还是她真的大师兄好啊!
不过,想想她大师兄那悲惨的过去,于是决定今天她一定不会把东西都吃光的,至少要分他一些。
谁让他现在的武功那么好,钱那么多,手下给他干活的也那么多呢。
万一把他惹毛了,一定没她好果子吃的。
上官熔拿着一根长短适中的树枝,扒着火堆,以便让火能烧得更旺一些。
做完这些,凝视看向某女,只见她的小师妹如今又在神游天外了。
那邪恶的小眼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某正牌大师兄冷汗了,她正在想着怎么算计他吗?
妖娆一笑,空出右手,伸出拇指和中指,屈成空心状,朝着某女额头上便是一个大大的爆栗。
“啊!”云小优吃痛地捂住被弹了一下的地方,虽然并不疼,但她却被狠狠吓了一大跳啊!
身体的损失不用赔,但她可是要某人赔她精神损失费的!
于是,恶狠狠看了上官熔一眼,便挥起粉拳,跳起来朝某人身上招呼开去。
上官熔一看某女那邪恶的神色,立即风一般地起了身,迈开两条长腿绕着火堆逃离。
云小优不甘落就此被他逃脱,又是一阵猛追。
正飞跑着的上官熔却在猛然间杀了一个回马枪,某女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某人打横揽了起来。
“上官熔!”云小优又急又喜地朝天大惊,瞬间惊飞四周树上无数鸟雀。
被点名的上官熔也不闲着,揽着某人便旋身飞了起来。
“啊!”云小优大笑着朝天喊了起来,小脸上的幸福之色如同天的云,格外清晰,格外惹眼。
她声音落下之时,她的大师兄便已经揽着她坐到了树上。
一枝横斜的树枝,虽然不是很高,却很是粗壮,足够承载他们二人的重量。
“大师兄!”云小优侧脸看向他,甜甜地叫着。
上官熔凝眸看着那张小脸,终于找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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