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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作品:沧海Ⅳ|作者:dhfzlyl|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3:22:26|下载:沧海ⅣTXT下载
  碧曼声道,“若说打斗,或许五神通没什么了不起。但五神通的神奇,却大多不在打斗上,这种劫奴,往往身负绝世异能。好比尝微秦知味烹饪之术古今无双,听几薛耳能听世间任何宏声妙音,鬼鼻苏闻香嗅觉通玄,不忘生莫乙过目不忘,至于玄瞳宁凝,世人都当她只会瞳中剑,却不知她画得手神妙丹青。”

  仙碧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补天劫手,却有些与众不同。”虞照点了点头,长声道:“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

  陆渐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位天部前辈对补天劫手的评语。”仙碧道,“补天劫手说它是四体通也可,说它是五神通也不错,因为补天劫手出手奇快指力惊人,这是四体通吧。但它仅凭双手,能知水中游鱼,能知地下虫豸,练到神妙处,远方鸟飞虫动,俱能感知,这分明又是五神通。故而说它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

  陆渐沉默半晌,喃喃道:“怎么这些事情,宁不空都没说过”

  虞照冷笑声:“这厮巨大猾,包藏祸心。补天劫手威力极大,他若让你练成,将来势必难制,故而便藏私瞒着你。”

  陆渐回想前事,每次谈到自己双手异感,宁不空要么装聋作哑,要么支吾其词,总不肯对自己解释明白,或许当真如虞照所说,因为心存忌惮,故意藏私。

  想到这里,虞照又道:“黑天书共有三篇。第篇总纲,阐述有无四律;第二篇元体,讲的是如何修炼劫力;第三篇玄用,讲的是如何运用劫力。你如今不过练成劫力,对运用法门无所知,动辄形成借力之势,不但极易引发黑天劫,也不能发挥补天劫手的威力。”

  陆渐拱手道:“还请先生指点。”虞照大笑,目视仙碧,仙碧半笑半嗔道:“傻弟弟,你真没眼色,他就是嘴巴会说,又知道什么运用法门了说到运用劫力,姊姊我才是大行家呢。”说罢瞪了虞谷二人眼,笑骂道,“呆站着做甚法不传六耳,还不给我滚到十万八千里去”

  虞照笑,挽住谷缜道:“听说这蘅荇水榭里酿了种莲子酒,酒味淡薄,却胜在风味独特,咱们倒去偷大坛尝尝。”谷缜笑道:“偷字太难听,不如叫做二人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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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11

  虞照愣,拍手笑道:“好,好,咱们就去二人月刀。”

  两人嘻嘻哈哈,路去了,仙碧望着二人背影,皱眉道:“这位东岛少主当真不凡,阿照从来目无余子,竟也和他恁地投契”陆渐笑笑不语,心道:“他不凡的地方你还没全瞧见呢。”

  仙碧低头想了会儿,忽地问道:“陆渐,你听说过定脉么”

  “定脉”陆渐道,“是种经脉么”

  “不是。”仙碧摇头道,“你且闭上眼,感知到你体内劫力现在何处”

  陆渐闭眼凝神,默察半晌,方道:“全身上下,无处不在。”仙碧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陆渐茫然摇头,仙碧微微笑,说道,“这是因为你的劫力散乱无章,如行云流水,殊无定质,故而才会全身上下,无所不在。”

  陆渐道:“这样不好么”

  “大大的不好。”仙碧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劫力无内无外,无阴无阳,是故小者密布体内,大者充斥天地,很是容易分散。但自古用力,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况且劫力本就奇特,若是离开隐脉,散入显脉,气血动,就会转化为内力外力,根据第二律有借有还,这个算是借力,必要偿还的。”

  陆渐想了想,问道:“如此说,只要劫力留在隐脉,便不算借力”仙碧笑道:“你还不算笨哩。”陆渐讪讪笑道:“但怎样才能让劫力不离开隐脉呢”

  “这就需要定脉功夫。”仙碧道,“劫奴越强,定脉功夫就越强。所谓定脉,就是将劫力尽数纳入隐脉,不令之散入显脉。这个功夫,五神通先天较强,四体通则弱了许多,但任何劫奴,只需依法修炼,均能做到。”

  说罢,仙碧便用心传授陆渐的定脉之法。陆渐依法吐纳凝神,散漫于全身的劫力慢慢聚拢,点滴纳入三十条隐脉中。

  仙碧见他精进神速,惊喜道:“定脉的法子虽然不难,定脉的念头却丝毫不能松懈,便是激斗之中,也要时刻不忘,要么劫力散,可就糟啦”说到这里,她招手笑道,“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棵茂密大树下,仙碧又问道:“陆渐你说,人体之中,哪儿是隐脉的枢纽呢”陆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三垣帝脉了。”

  “大错特错。”仙碧摇头道,“你这念头还是拘泥于显脉的道理显脉的枢纽是丹田,在脐下三分,无论谁人,都是样。而隐脉的枢纽呢却是因人而异。比方说,你的枢纽便在双手,左右,共有两个,而尝微秦知味的枢纽则在舌头,只有个。而这两手舌,正是黑天书中再提到的劫海。”

  “劫海”陆渐皱了皱眉。仙碧笑着点头,说道:“若说丹田是显脉的气海,汇聚了人体内大半的真气,劫海则汇聚了大半的劫力。”

  陆渐沉吟道:“但丹田不离脐下三分,劫海却因人而异,修炼劫力,岂不是多出许多变化”

  “这话问得聪明。”仙碧颔首笑道,“若说修炼显脉的要旨在于换铅汞,炼丹田,那么黑天书的要旨便在于修炼劫海,劫奴的劫海,眼耳口鼻四肢五脏,各各不同,是故运用劫力的法门,也就因人而异无有常法,劫海在哪儿,就炼哪儿”

  陆渐道:“这么说,补天劫手,就练双手啰”

  仙碧微微笑,忽地举掌拍中树干,这掌看似轻飘,那株合抱大树却是猛然震,落叶簌簌,有如雨落,仙碧飞身纵起,十指纵横,落地时,十指间拈满了翠绿叶片。

  陆渐瞧得佩服,拍手赞道:“好功夫。”仙碧撒开叶片,摇头道:“这算什么好我只是给你做做样子。从今起,在这些树叶落地之前,你要用十指将它们全都拈住,不得错过片。而且只许用劫力,不许借力,更不许用鱼和尚教你的武功。”

  陆渐听得发呆,但见仙碧神色肃然,方知并非戏言。

  雷12

  仙碧忽扬声:“燕蝉。”远处有人应了声,个粉衣少女急匆匆奔来,嗔怪道:“仙碧姊姊,人家玩得好好的,你叫我做什么”

  “死丫头就知道玩儿。”仙碧佯怒道,“就不怕我的家法么”燕蝉笑道:“怕,怕得要死呢”仙碧没好气,伸指在她雪白粉嫩的脸上弹了下,骂道:“你们这些死丫头,口是心非的,快去,拿个箩筐来。”

  燕蝉溜烟去了,半晌提来个大竹篮,说道:“没见箩筐,就看见个空篮子。”

  “尽会偷懒。”仙碧瞪她眼,忽又叹道,“也罢,丢在这里,玩你的去吧。”燕蝉道:“我们在抹骨牌,你也来玩么”仙碧道:“你眼睛长到后脑勺了没瞧见我有事吗”燕蝉撅起嘴道:“不来就算了,干么挖苦人”说着瞥了陆渐眼,露出好奇之色,继而阵小跑去了。

  “陆渐。”仙碧将竹篮搁在地上,“你拈了落叶,便丢在篮子里,便于计数。但出手之时,须得不忘定脉。”

  陆渐点点头,望着那满树绿叶,忽觉面红心跳,无由地紧张起来。仙碧抬手,拍中树干,掌力所及,落叶乱坠,陆渐边用心定脉,边挥指拈叶,不由得手忙脚乱,待得树叶落尽,也只抓住三四片,抬眼望去,只见仙碧抿嘴直笑,心中好不羞惭。

  仙碧叹道:“你太着意于双手,劫力反而难以发挥。须得记住啦,出手之时,不可老想着拈几片叶子,而要顺其自然,心念在若有若无之间,不是以心驭手,而是以手驭心哩”

  陆渐心头动,喃喃道:“以手驭心。”忽见仙碧挥掌击树,慌忙出手,此次却多拈了十片叶子。

  如此这般,仙碧反复振落树叶,陆渐则反复拈取树叶,但觉双手知觉渐趋敏锐,每片落叶下坠时的轨迹,他均能清晰感知,初时尚且笨拙慌乱,练了阵,手挥目送,渐渐从容起来。

  练了阵,到了午饭时间,陆渐匆匆用了饭,继续苦炼,练到后来,只觉舒展开来,再不是身心带动双手,却是双手带动身心,身随手转,劲在意先,往往心念没动,手已抢出,拈了好几片叶子,心中方才明白过来。

  又练时许,忽听仙碧笑道:“且慢。”陆渐应声住手,仙碧叫来燕蝉,将地上的落叶扫尽,又将篮中的叶子倾空,说道:“这次我将这树的叶子全都振落,瞧瞧你能否片不落拈到篮子里,若是能够,算你厉害。”

  陆渐抬眼望去,树上枝干扶疏,绿叶稀落,经过这阵修炼,树叶落了大半。

  仙碧整容色,圈转手臂,肩肘关节发出轻微响声,凝神片刻,蓦地手臂抡圆,如风击出,劲力四通八达,传至树梢,只听飒然振,满树叶子不分先后,齐齐下落。

  素手中树,陆渐心中便生异感,但觉每片叶子离树之时,便已落入掌握之中,飘转,了然于胸。霎时间,那光阴也似凝固了,满天落叶如被无形之力托在半空,悠悠飘落,等着他拈取。

  转眼,陆渐拈取大半树叶,忽见前方七片离地不远,正要躬身去捞,不料阵疾风扫来,树叶应风落地,陆渐情急间只抢到两片,转眼望去,仙碧正笑吟吟收回掌去。

  陆渐怪道:“仙碧姊姊,这是作甚”仙碧敛了笑意,正色道:“好弟弟,你须记住,这叶子是死的,敌人却是活的,可不会像树叶般,呆在那儿等你来捉。”

  陆渐恍然道:“姊姊说得是,我受教了。”仙碧望着他,暗暗称许:“我这弟弟人虽老实,气量却不狭窄,。”便又笑道,“你瞧,这次地上落了几片叶子”

  陆渐低头望去,只有八点绿色,竟不满十,心中顿时惊喜交迸,忽听阵掌声传来,转眼瞧去,却是虞照和谷缜走了过来。

  虞照笑道:“补天劫手果然了得,动转如电,取万物如拈草芥,不但极快,而且极准。”陆渐只顾专心习练,是快是慢,全无所觉,闻言讶道:“是么”谷缜笑道:“雷帝子的评语,必然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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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13

  仙碧冷笑声,道:“拈上两百片叶子算什么何况还漏掉多多。陆渐,你还要苦练,依我看来,须得用光三百棵大树上的叶子,补天劫手才算小成呢。”

  虞照嗤了声,道:“危言耸听。”仙碧白他眼,道:“总比你信口胡夸,引人自满的好。”

  虞照冷笑道:“我怎么信口胡夸了”仙碧轻哼声,正要驳斥,忽听陆渐道:“仙碧姊姊,你对劫力运用知道得这样多,以前也炼过劫奴么”

  仙碧笑了笑,反问道:“你瞧我是养劫奴的人”陆渐想了想,摇头道:“不大像,你对燕蝉她们都很和气,据我所见,炼奴的人多半心狠。”

  “算你会说话。”仙碧笑道,“也难怪你心疑,我虽不炼劫奴,本身却是半个劫奴”

  陆渐谷缜均是大惊,谷缜更奇道:“既是劫奴,怎么会是半个”仙碧笑道:“你们知道有无四律的第四律么”话未说完,虞照忽道:“仙碧,罢了。”仙碧瞥他眼,微微皱眉,正要说话,虞照又道:“罗里罗嗦,外面还有人找你呢”

  仙碧奇道:“谁找我”虞照道:“是个小尼姑,想要见你。”仙碧笑道,“这却奇了,本姑娘素来不和空门中人交往,怎么会来尼姑”当下来到正厅,还没进门,便听到嘤嘤哭声。

  仙碧更觉奇怪,入门时,却见众女弟子笑嘻嘻围着个胖乎乎的小尼姑,那小尼姑把鼻涕把泪,正哭得伤心。

  仙碧轻轻哼了声,呵斥道:“燕蝉,你又欺负人家”燕蝉委屈道:“才没有呢,是虞师兄吓哭她的。”虞照怒哼声,森然道:“小丫头,说话当心。”仙碧见燕蝉脸色发白,不觉瞪了虞照眼,说道:“燕蝉,不用怕他,老实跟我说。”

  燕蝉这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虞师兄慌慌张张跑进来,叫我们来陪这位小师父,我们来时,她就在哭,定是虞师兄吓唬她了。”仙碧脸色沉,冷冷望着虞照,虞照皱眉,却不作声。

  “仙碧姑娘误会啦”谷缜忽地嘻嘻笑道:“我和虞兄本在门前喝莲子酒,边喝边聊,忽见这小尼姑鬼鬼祟祟走过来,趁人不备,就往水榭里钻,虞兄便拦住她说:光天化日,私闯民宅么小尼姑便说:我找人。虞兄问:找哪个小尼姑气哼哼的,说道:反正不是找你,我找个头发墨绿眼睛蓝蓝的女施主,又漂亮又干净,才不像你这么脏兮兮的,师父说的臭男人,定就是你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众女子纷纷掩口偷笑,虞照恼羞成怒,目生厉芒,地部众女被他目光扫,个个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仙碧也是莞尔,问道:“那虞照怎么说”谷缜摇头道:“虞兄什么都没说,只是像方才瞧这各位姐姐般,瞧了小尼姑眼,不想就把她吓哭了,边哭还边埋怨:原本来找女施主,没想碰到了两个臭男人。说完还连叫师父。虞兄失了法度,还是我好劝歹劝,才将这小师父劝到客厅来的。”

  仙碧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虞照,我说了多少次你眼神太厉,寻常人经受不起。”虞照怒道:“我生来如此,有什么法子难道将眼珠子挖了不成”

  仙碧骂道:“又说浑话。”说着走到那小尼姑身边,温言道,“小师父,你找我么”那小尼姑抬起头,泪汪汪看她眼,精神陡振,拭泪道:“你头发是墨绿的,眼睛又蓝蓝的,定就是仙碧女施主了。”

  仙碧含笑道:“我便是。”那小尼姑从袖间取出个镶银的四方木盒,说道:“贫僧是无漏庵的净修,这是位神仙大哥托贫僧转交给你的。”众女见她稚气未脱,却口口声声自称贫僧,颇是不伦不类,忍不住又笑了回。虞照却是目光生寒,凝注在那盒子上,脸上破天荒露出紧张之色。

  仙碧秀眉微颦,接过盒子,问道:“那位神仙大哥,是不是白衣白发,还撑把白伞。”

  “是呀是呀”净修露出倾慕之色,欢喜道,“他尘不染,从天上飞下来,给了贫僧这个盒子,让贫僧转交女施主,然后撑伞,又飞走了。”仙碧问道:“他个人吗”净修摇头道:“不是的,还有个蛮漂亮的女神仙,撅着嘴巴,看起来不大高兴。”

  雷14

  此言出,虞照脸色忽变煞白。仙碧微沉吟,忽向燕蝉道,“你备些斋饭给这位小师父,用完了饭,再送她十两银子,派车马送她回去。”

  净修合十道:“斋饭贫僧可以吃些,至于银子,神仙大哥已经施舍过啦。”忽听虞照冷笑声,道:“那个不男不女的假神仙,竟花钱让尼姑送信端的莫名其妙。”

  净修偷偷望他眼,怯惧之外,还有几分气恼,嘴里嘀咕道:“神仙大哥说了,仙碧女施主生性好洁,若派男子送信,开口便是股男人的浊气,势必冲犯了她;若派女子来,又怕仙碧施主对神仙大哥生出莫须有的误会,至于贫僧出家之人,又是女身,既无冲犯,也不会生出误会,神仙大哥说的话,定没错。”她便说边瞅虞照,那意思俨然便是,神仙大哥没错,自然都是你大错特错了。

  虞照越发恼怒,冷笑道:“那厮就是满肚皮花花肠子,送个信也这么多弯曲哼,男人是股浊气,他就不是男人了浊气,浊气,分明满嘴放屁。”

  众女听得无不皱眉,仙碧笑了笑,嗅了嗅空中,说道:“我浊气没见着,却有好大股醋酸气,要薰死人呢”

  虞照脸上阵红阵白,跌足便走,却被仙碧扯住,说道:“先开了盒再走。”虞照呸了声,怒道:“他给你的盒子,跟我什么相干”仙碧面色陡沉,喝道:“你真个不听”虞照挥手道:“孙子才听。”说着大步去了,仙碧望他背影,只气得泪花乱滚。

  “这盒子是风君侯送的么”谷缜忽地踅上前来,瞧着那盒子,嘻嘻笑道,“久闻西城传音盒大名,不知能否有幸观”仙碧瞧他眼,碧眼中闪过丝异彩,笑道:“好啊,你和陆渐,都随我来。”

  三人来到内室,仙碧将盒子放在桌上。那盒子为紫檀雕成,严丝合缝,六面均有细银丝勾云描卉,每面凸出个铜质方块,分别镌着“甲乙丙丁戊亥”六个天干数字。

  仙碧道:“这盒子名为传音,其实叫藏音盒更贴切。盒里藏了人声,若要听时,便放出来。不过听声方,须得事先知晓说话者的暗码,若不知暗码,不仅声音无法放出,强行开盒,声音还会消失。西城同门时常约定组暗码,或是甲乙丙,或是丁戊亥,方接到传音盒,便可依照暗码,按下相应铜块,放出声音。”

  “好设计。”谷缜由衷赞道,“姑娘和风君侯也有组暗码吧”

  “有是有的。”仙碧蹙眉道,“但我也不知道,这盒子当不当开”谷缜笑道:“仙碧姑娘多虑了,虞兄脾气虽大,心眼却不小。”

  “若只心眼小,倒也好些。”仙碧神色黯,“只因当初左飞卿与我有约,擒住姚晴,便送传音盒给我,可是唉,但若他擒住姚晴,取回太岁经和祖师画像,依照诺言,我就得嫁给他。”

  陆渐谷缜听得目定口呆。谷缜心道:“无怪虞兄那么愤怒。”陆渐却想:“姚晴竟然落到了风君侯的手里”想到这里,不禁如坐针毡,恨不得立马赶将过去,将姚晴拔救出来。

  谷缜沉吟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仙碧姑娘可否相告”

  “说来话长。”仙碧叹息道,“我和虞照左飞卿自幼起长大,相处日久,不免生出情愫。这十年来,左飞卿多次向家母提亲,家母每每问我,都被我婉言谢绝。”谷缜笑道:“这么说,姑娘心中喜欢的,还是虞兄了”

  仙碧双颊泛起抹霞红,语调转沉:“若论人才风华,左飞卿天下少有;但说到性情,我和虞照更加投缘些,可恨造化弄人,虞照偏偏是雷部之主。”

  陆渐奇道:“雷部之主又怎的”仙碧道:“八部之中,数雷部的周天电劲最难修炼,炼成之后,还有个极大的弊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谷缜眼珠转,说道:“我来猜猜,是不是有关男女之事”仙碧面上又是红,啐道:“只有你这不正经的小子,才会猜便着。不错,若有周天电劲在身,便不能亲近女色。如今虞照虽已养成雷音电龙,但我与他”说到这里,不禁语塞。

  雷15

  谷缜想了想,问道:“有无解救之法”仙碧道:“有是有,但很难办。”陆渐不由问道:“什么法子”

  “那便是散去身周流电劲”仙碧道,“只消电劲失,便可回复如常。但虞照疾恶如仇,平生仇家无数,若是没了武功,必有性命之忧。再说八部群龙无首,尔虞我诈,雷部又人丁单薄,虞照去,势必沦为他部鱼肉,故而这散功之法,万不可行。”

  谷缜道:“因为如此,二位才延挨至今,不能琴瑟相谐么”仙碧苦笑道:“此次姚晴反出西城,家母十分震怒。恰遇左飞卿又来求婚,便许诺,只消他拿住姚晴,便让我嫁他。只因姚晴是我带回的,她惹下大祸,我难辞其咎,家母这么说,我也无法。”

  “我明白了。”谷缜笑道,“你此番前来南京,是想在风君侯之前抓住姚晴,好让这婚约不能实现,谁知风君侯神通广大,仍是占了先手。”

  仙碧瞪他眼,叱道:“让你来商量,你倒好,只知道嘻嘻哈哈的,幸灾乐祸。”说到这儿,眼眶倏地红了。

  谷缜忙道:“好姐姐莫恼,山人自有妙计,包管转败为胜。”仙碧又惊又喜,忙问道:“什么妙计”

  谷缜道:“我去叫来虞兄,徐图商议。”仙碧摇头道:“他尊性高傲,既说了不听传音盒,死也不会来的。”

  谷缜笑道:“这计若没了虞兄,就好比炒菜无盐,砍柴无刀,那是万万不成的,你放心,我去叫他,包他前来。”说罢出门去了。

  仙碧陆渐正觉疑惑,忽见人影晃动,虞照阵风闯将进来,瞪着仙碧,初时惊,随即转为恼怒之色,厉喝声:“谷缜,你给我滚过来。”这喝有如雷霆,偌大房舍为之震。

  情惑1

  谷缜背着手,进门笑道:“虞兄找小弟作甚”虞照额上青筋暴突,双拳攥紧,瞪着他怒道:“你竟敢骗我,说什么仙碧听盒子,便伤心昏倒”

  “我若不这样说,你会来么”谷缜笑道,“你个人躲着喝闷酒,便是醉死,也于事无补。”

  虞照寒声道:“虞某的事,与你什么相干”谷缜笑道:“与我是不相干,却与仙碧姑娘相干,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就忍心让她嫁给别人”

  这话说中虞照心底痛处,气势大馁,沉默阵,摇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何况我已耽误她多年,这样也算是个了局。”

  仙碧听得眼眶红,朱唇颤抖。谷缜冷笑声,道:“这个了局只是你的了局,你光棍个,死活干净。仙碧姑娘却要嫁给不爱之人,将来的痛苦可说无日无之,哪有什么了局”

  虞照怒道:“那你说怎样人已被他捉了,难道还抢回来不成”谷缜道:“不错,正要如此。”

  虞照脸沉:“这是地母娘娘亲口许诺,仙碧也已答允,左飞卿捉到晴丫头,便要嫁他。人生在世,岂能言而无信”

  谷缜摇头道:“虞兄忒也古板了,并没说让你去抢,而是我和陆渐去抢,嘿嘿,或许不该叫抢,而该叫救。”他转向陆渐,笑道,“姚晴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陆渐脸涨通红,摇头道:“我配不上她。”

  “配不配且不说。”谷缜道,“如今她犯了大错,回到西城必受严惩,你救不救她”陆渐正为此事烦恼,说要救吧,自身本事不济,说不救吧,岂非眼瞧着姚晴受苦,此时忽被谷缜挑破心事,顿时瞠目以对。

  “二三。”谷缜数罢三声,笑道,“你不说话,便是默认。我和你是生死之交,自要帮你。虞兄被人横刀夺爱,难免愤怒,自要找左飞卿打架解气,打他个断手断脚,才叫痛快。”

  虞照道:“呸,虞某岂是这等市井无赖”谷缜道:“那你眼睁睁瞧仙碧姑娘嫁给左飞卿,就是英雄好汉了”虞照道:“放屁。”谷缜哈哈大笑。

  “我听明白了”仙碧忽道,“谷缜你是说让虞照寻事挑衅,引开左飞卿,你和陆渐趁机救人”

  “姑娘英明。”谷缜笑道,“这计叫做声东击西,又叫调虎离山。何况陆渐是为救他的心上人,师出有名,跟地母和姑娘的许诺全无干系。”

  仙碧低眉沉吟:“救出姚晴之后呢”谷缜笑道:“自然是和陆渐远走高飞,叫风君侯辈子都找不着,他找不着,便不能履行婚约。”

  “你想得美。”仙碧喝道,“你借我西城的兵,放走我西城的叛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谷缜两眼翻,冷笑道:“那好,姑娘尽管嫁给风君侯好了。”

  仙碧与虞照均是气结,对视眼,皆想:“左飞卿既已得手,我二人囿于本门约定,自不能从他手里抢人,若要破除婚约,唯有仰仗外力,把水搅浑”想到这里,不禁默然。

  谷缜察言观色,笑道:“二三,照啊,二位不说话,也算默认。这条计策箭双雕,成就两对神仙眷侣,小子真是功德无量。”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仙碧啐道,“计谋定了,再做什么”谷缜道:“自然是先开传音盒。”

  仙碧望了虞照眼,见他点头,便拿起木盒,依照“丁乙甲戊”的顺序按下四键,只听盒中咔咔数声,忽地传出风君侯的声音:“霸王自刎,雨在天上,十人之家,寸土必争。”

  众人听得大大皱眉。陆渐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话再放遍听听。”仙碧摇头道:“不成,这盒子只能听次,方才这四句,应是左飞卿设的谜语。”

  虞照冷笑道:“这厮行事,从来藏着掖着,忒不爽快。”仙碧道:“他天生喜欢猜谜,就跟你天生好酒样,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罢凝神思索解谜。

  谷缜微微笑,说道,“若是喜好猜谜,本人和风君侯算是同道中人。所谓霸王自刎,霸王者,项羽也,自刎,卒也,羽卒相加,是个翠字;所谓雨在天上,天上之雨,云也;所谓十人之家,人口,十口相加,是个古字;至于寸土必争,寸土相加,是个寺庙的寺字。若将这四个字合起来,当为翠云古寺。”

  情惑2

  “小子厉害”虞照跷大拇指,“这些鬼名堂,我是个也猜不出来。”谷缜笑道:“那寺庙我知道,便在东郊,废弃多年,事不宜迟,咱们立马出发。”

  四人心急如火,离了水榭,打马出城,向东奔了十里,遥见冈峦起伏,碧树成荫,处山坳中飞出宝塔檐角。谷缜遥指道:“那便是翠云古寺了。”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沿石径走了程,尚未近寺,阵风来,拂过满山松林,松涛阵阵,节律宛然,只阵,忽又听叮当之声,鸣珠碎玉,引商刻羽,与这松涛相应和,宛若人鼓琴,万众吟哦。

  陆渐禁不住抬眼望去,那叮当声来自寺中坍塌小半的**宝塔,铎铃因风,摇曳交击。

  正觉惊奇,忽听谷缜朗朗笑道:“好曲凤求凰”仙碧瞥他眼,心道:“你也听出来了”虞照却是冷哼声,神色颇不自在。

  陆渐奇道,“什么叫凤求凰”谷缜笑道:“你不觉得这松涛塔铃之声,凑合起来,便是支极好听的曲子么”陆渐点头道:“是呀,这风怪得很,竟吹出曲子来”

  “不怪不怪。”谷缜笑道,“这是风君侯知道我们来了,特意引飏动树,呼风摇铃,奏出这曲凤求凰,寓意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想当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弹的便是这支曲子,风君侯这曲,大有效仿古人的意思。”说到这里,眼中含笑,望着仙碧。仙碧瞪他眼,心中暗骂:“这小子太可恶,再瞧,哼,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却听虞照冷笑道:“有道是千金难买相如赋,左飞卿自命风流,论到才学,又哪能比得上司马相如”仙碧见他吃醋,心中欢喜,口中却漫不经意地道:“他比不上,你又比得上么”

  虞照高叫道:“弹琴作赋,我比不上司马相如,喝酒打架,他也比不上我。何况虞某堂堂八尺男儿,自当横行天下,又何必拾古人的牙慧,学弹什么求黑求黄。”

  陆渐犹豫已久,终于忍不住道:“司马相如是谁”众人时大笑,谷缜道:“司马相如既是大色鬼,又是马屁精,专拍皇帝老儿的马屁,专骗年轻寡妇的欢心。”

  陆渐吃惊道:“如此说来,竟然不是好人”虞照听得痛快,拍他肩,正色道:“说得对,就不是好人。”仙碧白他眼,道:“陆渐,你别听他胡说。司马相如才冠时,名重两汉,乃是了不起的大才子,大文豪。”陆渐恍然,点头道:“难怪,难怪。”

  虞照双眉斜飞,纵声长笑:“左飞卿,你这曲子奏得平平,因风为琴却是上佳手段。这么看来,你的周流风劲已练到十层以上了”

  他这番话,字字如吐惊雷,山鸣谷应,经久不息,最末字吐出,第个字的还在山间萦绕不去。

  话才说完,便听左飞卿笑语吟吟,顺风传来:“不敢不敢,恰好十二层。”语调冲和,远在数里之外,却如对人耳语。

  “好家伙。”虞照啧啧道,“强过你老子左梦尘了。”说话间,四人已近寺前,那山门残破,半开半阖,门上尘封未净,挂着几缕蛛丝。

  虞照正要入门,忽听左飞卿笑道:“且慢。”虞照道:“怎么”左飞卿道:“我请仙碧妹子来,可没请你,更没请这两个不相干的外人。”

  虞照道:“这破庙又不是你家的产业,虞某就不能进来瞧瞧”正要破门,忽听左飞卿冷笑道:“虞兄且看脚下。”

  虞照低头瞧,不知何时,足前竟多了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仙碧神色微变,喃喃道:“沉沙之阵”

  “左飞卿。”虞照冷笑道:“你设阵对付虞某”

  “虞兄高估自家了。”左飞卿笑道,“晴丫头诡计多端,我这阵本是设来困她,只要虞兄不恃能闯入,左某决不为难。”

  虞照道:“你这是威胁我了”左飞卿笑道:“虞兄这么想,就算是了。”

  仙碧见他二人尚未见面,已是剑拔弩张,忙道:“常言道:来者是客,大家既然来了,便是客人,左兄如此拒之门外,不是待客之道哩。”

  情惑3

  左飞卿沉默时许,叹道:“仙碧妹子,你知道我素来好静,除了你,不大想见外人。但你既然说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罢了,我出四个谜语,你们解开个,便进来人,若不然,别怪我发动阵势。”

  仙碧回望谷缜,见他含笑点头,便道:“好罢,左兄请出题。”

  左飞卿道:“第个谜是打个字,谜题为:驱除炎热,扫荡烟云,九江声著,四海威行。”

  众人听了,不及思索,谷缜已笑道:“这不是尊驾的大号么”众人均是恍然:“不错,微风驱暑,狂风荡云,江风厉叫,若是海风,自然四海威行了,说来说去,都不离个风字。”

  左飞卿道,“好,仙碧妹子请进。”仙碧方要入内,谷缜笑道:“姑娘何必着急,四个谜语解罢,大伙儿块儿进去。”仙碧当即止步不前。

  略默然,左飞卿又道,“第二谜仍是打个字,谜题为:卷尾猴。”

  谷缜听了,噗哧笑道:“虞兄,他骂你呢。”虞照道:“与我何干”

  谷缜道:“十二生肖的猴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哪个”虞照道:“申猴酉鸡,对应申。”谷缜道:“不错,若申字当中竖变成弯勾呢”虞照道:“是个电字。”

  谷缜道:“这个电字,不就是猴子卷尾巴么雷部修炼周流电劲,他出这个谜语,岂非骂雷部高手都是卷尾猴子”

  虞照气量恢宏,不至于受此挑拨,闻言冷哼声,方要撇开,忽见谷缜对自己挤眼,不由醒悟过来:“是了,我来这里,便为挑衅,这不正是借口”当下扬声道:“左飞卿,你竟然辱我雷部很好,咱们久未切磋,虞某倒想领教领教。”

  “随时奉陪。”左飞卿道,“那么第二谜算虞师兄过关。至于第三谜,是打种怪物,谜题是下饮黄泉。”

  谷缜摇头叹道:“虞兄,他不死心,不但骂你,连我也骂了。”虞照道:“怎么骂的”谷缜笑道:“下饮黄泉,黄泉之下只有鬼魂,在黄泉下饮酒的鬼,都是酒鬼。说到酒鬼,咱俩都算,他却说是打种怪物,岂不是骂咱们都是怪物”

  仙碧含笑道:“这却骂得不错。”虞照佯怒道:“这骂我也记下了,待会儿并算帐。”

  左飞卿冷笑声,道:“解谜的,这次算你身旁的小子过关。第四个谜”谷缜笑道:“慢来。”

  左飞卿道:“怎么”谷缜道:“第四个谜,咱们不妨换换,我来出题,你来猜谜,你若猜不着,我便进这寺门,你若猜得着,我撒腿就走。”

  左飞卿哈哈笑,说道:“你这小子倒也有趣,也好,你来出题。”谷缜道:“我这谜也是打个字,谜题是:正二三月风月无边按:这里的风为繁体風。”

  左飞卿闻言,时默然,虞照知道他必被难住,大感快意,笑道:“怎么,猜不出来了若猜不出来,就快认输。难不成你今天猜不出来,明天又猜,明天猜不出来,明年再猜,这样日复日,年复年,等你猜出来,虞某都该抱重孙子了,哈哈。”

  左飞卿听得大怒,仓促间却又猜测不出,只得道:“好,算我猜不出来,兀那小子,谜底是什么”谷缜笑道:“谜底就在你身上,你再想想。”左飞卿怪道:“我身上难道是手不对。是眼么,也不对”

  胡乱猜测间,谷缜笑道:“罢了,告诉你吧,正二三月,是什么季节”左飞卿道:“春季。”

  谷缜道:“故而正二三月是个春字,至于风月无边,却要用到拆字法,風字没了边框,是个虫字,月字没了边框,是个二字,合起来便是虫二两字,反过来便是二虫。两只虫加上之前的个春,你说是什么字”

  不待左飞卿答话,虞照已道:“当然是个大大的蠢字,无怪说谜底就在某人身上,这么简单的谜语都猜不出来,不是蠢材是什么”

  情惑4

  左飞卿大怒,但有言在先,不便发作,只得强压怒气,冷冷道:“好,诸位请进”

  虞照在谷缜肩头拍,悄声道:“这个谜语解气。”言罢哈哈大笑,当先进门,另三人紧随其后,陆渐甫进门,便觉足下柔软,低头望去,地上铺了数寸厚层细沙,伴着微风,盘桓起落。

  庭院幽旷绝俗,若干石龛石鼎,残破歪倒,佛像圣兽,缺手少足,株卧槐枝干焦枯,火痕犹在,唯独不见风君侯的影子。

  虞照浓眉上扬,厉喝道:“左飞卿,藏头缩脑,算什么本事”

  忽听声轻笑,清风掠地,沙尘漠漠,忽瞬,风息沙沉,左飞卿发如飞雪,潇洒出尘,飘飘然立在众人之前。

  陆渐见他神出鬼没,暗暗吃惊,定神四顾,却不见姚晴,不觉心如火烧,流露焦虑之色。谷缜瞧在眼里,微笑道:“急什么,定然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姚妹妹。”陆渐闻言,面皮发烫,心中却是定。

  忽听虞照冷哼声,扬声道:“听说你捉到晴丫头,人呢”

  左飞卿淡然道:“我捉没捉到,与你什么相干”虞照眼神陡厉,嘿然道:“姓左的,虞某向瞧你碍眼,来来来,咱们大战五百回合,再说别的。”

  左飞卿却不着恼,笑道:“仙碧妹子就要嫁我,你心中定难过。但左某平生不爱打落水狗,你在情字上已经输了,若在武功上再输,岂非可怜得紧”

  仙碧闻言,心往下沉,转眼瞧,虞照虎目陡张,目光如无形神锋,暴射而出,仙碧与之触,便觉心惊肉跳,慌忙闭眼。

  虞照身周凌厉之气如千针万箭,八方迸出。陆渐谷缜在他身旁,肌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