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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漠捂住。

  “别吸气,有迷香。”苍漠低沉的声音。

  然后她的身子轻,整个人被苍漠抱起在空中。

  苍漠撞开窗户,腾出只手,将只枕头扔向窗外。

  只听疾风阵阵,暗夜中寒光闪闪,好几个黑影同时提着兵器奔向枕头。但他们似乎顾忌着什么,并不敢痛下杀手。

  苍漠借着这个空档,从窗口跃而出,落到了客栈的围墙上。再用力,抱着秋依水奔到了马厩,骑在黑马背上。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利剑,手挥,利剑斩断了黑马的缰绳。

  黑马很有灵性,声不吭,甩开四蹄就往客栈外奔。

  周围传来几声低喝。

  “站住,不许跑。”

  “快,快追上去。”

  “分头行动,截住他们。”

  黑马眨眼间奔到了客栈的大门口。

  客栈的大门紧闭,苍漠运力,隔空震开大门。黑马载着他和秋依水,往客栈外飞奔而去。

  无处容身7

  但是,尽管黑马的速度很快,毕竟震开大门的时候阻了阻,耽误了下时间,刚奔到客栈外的街道上,就被群蒙面人团团围住。

  苍漠镇定自若,将马脖子上悬挂的银铃摘了几枚在手中,当作暗器击向蒙面人。

  趁他们闪避的时候,纵马从他们身前穿越而过。

  几个行动快捷的蒙面人上前拦截,被苍漠使用手中长剑逼开。

  秋依水坐在苍漠身前,只听见“咣当”几声金属的碰撞声,然后是几声痛呼,黑马已经稳稳地带着她和苍漠离开了客栈,将蒙面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苍漠这时才有余暇问秋依水:“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

  两人刻不敢停留,口气奔出了几十里地,天已经亮了,才停在条小河边歇息。

  河水在舒缓地流淌,晨间早起的鸟儿在枝头鸣唱,与昨晚的暗潮汹涌,夺路而逃相比,恍若隔世。

  苍漠扶秋依水下了马,任黑马在旁啃吃青草,汲取河中的清水。

  他自己用河水洗了把脸,掏出干粮递给秋依水吃了,坐在河边,望着河水发愣。

  秋依水啃着干粮,问:“你在想什么”

  苍漠沉思着回答:“我在想,刚才那伙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你已经想到了”秋依水问。

  苍漠的回答是笃定的口气,没有疑惑。

  苍漠朝秋依水望了眼,说道:“如果你是她,你早就该认出他们了。”

  秋依水惊愕地问:“你是说,他们都是黑衣门的人他们是泽天派来追杀我们的”

  “从他们行动的部署,他们武功的强弱,我判断,他们应该是训练有素的组织,绝对不是乌合之众。而且,还不是般的组织。他们并未对我们下杀手,否则,我们哪能如此

  容易便逃了出来。”

  无处容身8

  听苍漠分析,秋依水也觉得有理。

  回想着昨晚的情形,答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他们有所顾忌,并未对我们使出全力,好象怕伤了我们似的。”

  “是啊,泽天只是想把你抢回去,并不想伤你。因为我的身份,他也不愿轻易伤了我,引起两国的争端。不过,以后他还会不会手下留情可就难说了。”

  “他连黑衣门都派出来了,这回他是动真格的了。”

  “别管了,依水,你昨晚没休息好,靠在我身上睡觉吧。”

  “嗯,你也休息会。”

  秋依水的头才刚靠到苍漠身上,苍漠突然神情凛,打了个唿哨。

  黑马闻声跑到他面前来,苍漠抱了秋依水,飞身跃上马背。

  秋依水惊问道:“他们又追来了”

  “是,我们得赶快逃。”

  苍漠拉了拉缰绳,黑马沿着河岸的小道往前疾奔。

  他们刚刚奔出不远,就见群身穿黑衣,头罩黑色斗蓬的人出现在他们刚才休息的河边。

  秋依水愁眉苦脸地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人还好说,可是马载着我们两个人,再跑下去,非累死不可。”

  秋依水本来是骑了匹马的,但昨晚逃跑来不及带走,只好两人共乘骑。

  苍漠答道:“为今之计,只有往苍越国去。只要进了国界就好办了。就怕泽天在这个三不管地带设下重重障碍。”

  苍漠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他们才跑出没多远,就见前方路的尽头闪出几个人,堵在他们面前。

  身上穿了同样的黑衣,头上罩了同样的黑色斗蓬。

  苍漠仗着马快剑利,硬是闯了过去。

  但是泽天显然不肯放过他们,后面追兵不停追赶,前方处处设了埋伏。

  这带地形复杂,他们不熟悉道路,再加之要避开埋伏,七弯八绕的,多跑了许多路才望见苍越国的边界。

  无处容身9

  秋依水远远的望见边关上的旌旗,喜道:“太好了,终于到了。”

  苍漠却点也乐观不起来。

  “离边关还有段距离,召救兵是召不到的。我怕泽天会孤注掷,将所有的人都派来此处。我们人疲马乏,恐怕没有办法抵挡。”

  秋依水懊恼地说:“可惜我帮不上忙。泽天也是,这样子折腾,难道他就不怕他的孩子流掉吗”

  苍漠倒是很体谅泽天。

  “他是个大男人,以前又没有过孩子,哪懂得这些我也是这些日子跟你处得多了,才明白原来女人怀孕有这么痛苦。”

  话还未毕,就听见声长啸,然后四周不知从哪突然钻出了许多人,将他俩团团围在中央。

  墨黑的圈,充满了肃杀之气。

  黑马却在这时不争气地长嘶声跪倒在地。

  苍漠忙托着秋依水,在黑马跌倒之前跃起,然后轻轻地落到地上。

  俯身查看黑马,幸而只是太疲累了,站立不稳,还不至丧命。

  苍漠松了口气,抚摸着黑马的头说:“这匹马随我多年,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说的话它都能懂,幸好它没事。但是,今天恐怕无法将它带走了。希望泽天不要连匹马都不放过

  ”

  四周黑衣人的圈子在慢慢收拢。

  苍漠站起了身,拉住秋依水的手,观察着敌情。

  秋依水听见他比平时更加粗重的呼吸,暗暗发愁。

  这路下来,苍漠又要照顾她,又要抵抗伏击之人。他不忍心对黑衣人痛下杀手,黑衣人瞅准了这点,死死跟他缠斗,他的体力消耗得太多了。

  如今这圈人,少说也有几十个吧,他能支撑得住吗

  哼,泽天恐怕就是使的这个计策,知道他身手了得,先慢慢地消耗他的体力,到现在再来收网。

  可恨自己非但帮不上忙,还要拖累他。

  无处容身10

  之前有过次,她试着对付黑衣人。谁知才提气,就动了胎气,腹中痛了半天,害得她再不敢轻举妄动。

  圈子越收越小,她已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斗蓬下射出来的道道寒光。

  苍漠握紧了她的手。

  秋依水忍无可忍,冲着圈子大叫:“泽天,你在不在”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孩子,她才不会弄得这么狼狈。

  苍漠止住她:“别向他们示弱,我们能冲出去的。”

  秋依水却不敢如是想,苍漠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

  圈子里面没有人回答。

  秋依水再次叫道:“泽天,我知道你定听得见我说的话。你要是再逼我,我可不会再管你的孩子了。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随你回去。”

  圈子中传来声幽幽的叹息,然后泽天的话音从团墨黑中传来。

  “依水,我了解你,你不会不顾孩子的。而我,却可以不顾苍漠的性命。你若不想看到他亡命于此,最好乖乖地随我回去。”

  他果然在。

  秋依水倔强地说:“我都说了,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

  拉拉苍漠的手,悄声对他说:“呆会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溜走。泽天不会对我怎样的,以后我再想办法逃出来,你也可以再找人来救我。”

  苍漠怒瞪她眼:“在说什么呢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要不离不弃,难道你现在就想抛弃我了吗”

  秋依水急了:“我没有抛弃你啊,这只是权宜之计,难道你要我们同时命丧于此吗”

  向理智的苍漠这回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点头。

  更加握紧了秋依水的手,宣誓般地说:“尝到过次失去你的滋味,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尝回。谁知道你这去,会不会又变成泽天的秋依水。我不放手,就算死我也不会

  放手。”

  晚安

  硝烟骤起1

  秋依水又如何舍得松开紧握着她的这只手。

  向周围的圈子扫了圈,无惧地说:“好,就算死我们也要在起。”

  泽天阴郁地说:“今天可由不得你们了。”

  黑云骤起,向中央直罩下来。

  苍漠只手将秋依水揽在身前,单靠另只手使出剑招,抵挡黑衣人的进袭。

  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苍漠已经同黑衣人折解了几十招。

  秋依水瞪大了眼睛,瞧得分明,苍漠的动作明显比以前来得缓慢,左支右拙,眼看不敌。

  着急地想拔开他的手,叫道:“你别管我,我可以保护自己,而且他们也不会伤了我。”

  苍漠不肯松手,边使出全力抵挡边说:“泽天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分开,他好将你虏走。我们不能中计。”

  秋依水勉力支撑着替他挡开部分攻击。

  突然听见苍漠声闷哼,然后有热热的液体淌到秋依水的手臂上。

  秋依水侧过头,吓得花容失色。

  她的手臂上,原本浅紫色的衣衫被血浸透了大块,那血还在沽沽往下流淌。

  秋依水惊问道:“漠,你受伤了伤到哪了”

  “肩头,不碍事。”苍漠沉声回答。

  黑衣人见到苍漠受伤,宛如噬血的鲨鱼,斗志昂扬,疯狂地朝苍漠扑击过来。

  苍漠肩头剧痛,剧烈的疼痛感刺激了他身体的全部潜能,声大喝,剑光如闪电般击向黑衣人。

  只听几声惨呼过后,苍漠带着秋依水闯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圈。

  两人互相扶持着,往边关的方向掠去。

  然而才奔出数步,又见眼前黑影闪,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个人摘下了斗蓬,他是泽天。

  “哼,今日你们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泽天的声音冰冷如铁。

  硝烟骤起2

  再看身后,几十个黑衣人手中执着各色兵械,正缓缓朝他们逼近。

  前有泽天拦路,后有追兵进逼。

  苍漠的肩上血流如注。刚才那下用力太甚,使得伤口的创伤更加重了。

  秋依水眼中防着泽天,手忙脚乱撕下幅裙摆,替苍漠包扎好伤口。

  苍漠自己也点了几处大岤止血。

  泽天冷笑:“好深情的样儿。”

  挺手中的剑,对准了苍漠身上的要害,便欲朝他刺来。

  秋依水闪身挡在了苍漠面前,喝道:“泽天,你如果想杀他,先杀了我再说。”

  泽天眼中伤痛,不理秋依水,问苍漠:“你就甘愿躲在个女人的身后,让个弱女子来保护你吗”

  口气中充满了嘲弄。

  苍漠微微笑:“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和依水不分彼此,不存在谁保护谁的问题。”

  却又低声对秋依水说:“呆会我缠住他,你自己逃跑。”

  秋依水眼中盯着泽天,微微侧头答道:“刚刚是谁说的再也不分开,要不离不弃啊难道你现在想抛弃我了”

  苍漠劝道:“我不是要抛弃你,我个人脱身更容易。你逃脱之后正好去边关召救兵啊。”

  秋依水摇头:“你别骗我了。如果我逃走了,你根本支撑不到救兵赶来。都说好了,就算死也要死在块,我是不会独自逃走的。”

  苍漠豪气顿生,挺直了手中的长剑,笑道:“对,我们就来奋力搏。只要能在起,死又何惧”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是昂扬,泽天听得清清楚楚。

  讥讽道:“你以为死了你们就能在起了吗依水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苍漠笑答道:“你提醒了我,我们不能死,我们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过辈子。来吧。”

  硝烟骤起3

  手中剑扬,带着秋依水掠身上前,同泽天斗在处。

  苍漠毕竟受了伤,刚才那下奋力搏斗把身上的余力都耗尽了,立时落在了下风。

  秋依水见状不妙,心念电转,闪身到苍漠身前,将小腹对准了泽天的长剑。

  泽天这剑下去,立时就要了她和孩子的两条性命,吓得忙将剑斩向旁。

  秋依水趁着这个空档,拖了苍漠就往前闯。

  泽天懊恼,秋依水吃准了他的弱点,帮着苍漠,他该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哼,他得先把秋依水制服了,今日说什么也要把她带回去。

  错过了这次机会,让他们进了苍越国,以后再想夺回她就更难了。

  泽天足上用力,再次拦在了秋依水和苍漠面前。

  这回,他的剑对准了秋依水。

  身后的黑衣人也追了上来,想要再形成合围之势。

  秋依水和苍漠手心里都是冷汗,难道今日当真不能幸免了吗

  就在这时,边关的方向马蹄声响,沙尘漫天,队人马匆匆地朝这边赶了过来。

  当先匹马上,坐了个身着淡青劲装之人,英姿飒爽。

  秋依水和苍漠齐声欢呼:“太好了,是傲云。”

  泽天心头突地沉,他们的救兵来了,而且人数相当不少,敌我之势立刻发生了扭转。

  还在十余丈外,傲云纵身跃上马背,足尖在马背上轻点,借势朝场中急掠过来。

  只倏忽间,他便落在了苍漠与泽天之间。

  他面向着泽天,鹰目紧锁在泽天身上,手中的长鞭蓄势待发。

  背向着苍漠说道:“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苍漠答道:“你能来便好,何罪之有要小心,他的身手不弱。还有,别伤他性命。”

  毕竟泽天是月泽国的皇帝,他不愿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

  硝烟骤起4

  “是,臣遵命。”

  傲云口中答着,欺身上前,长鞭挥向泽天。

  原来芸萱与太后见苍漠迟迟不归,心里担心,便派了傲云前来寻找苍漠。

  傲云路寻访,寻访到苍漠出了关外,知道关外混乱,多带了人马匆匆出了关,不想正好撞见泽天要对付苍漠。

  这时,他带来的人马也赶到了,齐齐冲向黑衣人。

  傲云带来的全是大内高手,而且人数远超过黑衣人,黑衣人只有处于挨打的份。

  泽天见状不妙,再斗下去,黑衣人只怕难免伤亡。苍漠只下令不许伤他的性命,可没说不伤黑衣人的性命。

  忙用力格开傲云的长鞭,跳出打斗的圈子,大声喝道:“都住手。”

  他运足了内力,这声吼风云变色,场中正在激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泽天冷冷地盯着苍漠和秋依水,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撤。”

  黑衣人得了令,都聚在处,手中握着兵器,眼睛防备着苍漠这方的人,怕他们偷袭。

  脚步慢慢地朝后退着,退出十几丈远,才转身在泽天的带领下,施展轻功离去,霎时不见了踪影。

  秋依水直到这时才放下心来,马上查看苍漠的伤势。

  傲云也发现了苍漠肩头的伤处,撕开他肩头的衣服查看。伤口很深,不过所幸血已经基本止住了。

  傲云取出伤药,替他敷在伤口上,再用洁净的布包扎好伤口。

  “皇上,关外危险,我们得到关内去才安全。臣这就派人去找辆马车来给皇上代步。”

  傲云包扎伤口的时候,苍漠端坐在地上,闻言挺身起立。

  摆摆手说:“这点小伤,不碍事,骑马就成了。可惜黑马太累,站不起来,你想办法让人把它运进关内,替他诊治。”

  “是。”

  傲云挑选了两匹最好的马,牵来给苍漠。

  硝烟骤起5

  望着秋依水,眼中满是疑惑,这个女子怎么同已故的皇后娘娘长得模样

  苍漠替他解疑:“大火中烧死的并非皇后娘娘,而是荣妃身边的宫女绿蝶。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朕好容易才找到她。”

  揽住了秋依水的肩,两人相视而笑。

  傲云忙上前朝秋依水施礼。

  “恭喜娘娘,恭喜皇上。”

  心中暗喜,这下可好了,皇上再不会伤心难过了。

  当初以为皇后娘娘被大火烧死的时候,皇上悲痛难抑的样儿他还历历在目。

  此后的几个月,皇上直没有从悲痛中回复过来,连国事都大部分交给了芸萱公主在处理。

  找到了娘娘,皇上该会同从前样,专心处理朝政了吧,苍越国会在他的手中变得更加兴盛的。

  不料却听见苍漠说:“朕这回是微服出宫,你去打点下,不要惊动了地方官员。”

  “是。”傲云答应。

  苍漠又补充道:“朕受了伤,就此回去会让太后担心的。等朕养好了伤,再同娘娘道回宫。”

  傲云奇怪,这不象皇上平时的作风啊。

  他肩上的伤口虽深,可毕竟没有伤在要害处,休息个两天精力就该恢复了,等回到宫,恐怕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怎会让太后担心

  但皇上既然如此吩咐了,他只得按照吩咐办理。

  启禀道:“皇上,请允许臣随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和娘娘,保卫皇上和娘娘的安全。”

  依着苍漠,本来是嫌傲云等人杵在面前碍眼,但心知泽天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卷土重来,而依水的身子又不是太好,便同意了。

  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苍漠带同秋依水回到苍越国境内。

  找到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安心休养。

  日子重又回复了平静,宛如在芷珊的小屋。

  硝烟骤起6

  苍漠的伤好得很快,不过几天伤口便结了痂,行动无碍。

  秋依水的身体也渐渐的没有了最初那种剧烈的孕期反应,胃口却变得出奇的好。

  苍漠亲自下厨,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弄吃的。

  他本来不懂得厨艺,不过带来的人员中恰好有个烹饪高手,苍漠潜心向他请教,很快便精擅此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此,他们暂居的小院中每天都香味四溢,引得众随从直咽口水。

  可惜他们有眼福没口福,只能馋涎欲滴看着秋依水独享苍漠的成果。

  秋依水大吃特吃,脸嗖嗖的圆了圈。

  苍漠取笑她:“再吃下去该连路都走不动了,我看我得罢工两天才行。”

  秋依水不依不饶地说:“不行不行,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你得负责到底。”

  “可是啊,你走不动路了,以后谁每天陪我去散步钓鱼啊”

  这些天,苍漠每天除了给秋依水弄吃的,就是散步钓鱼,日子过得从未有过的悠闲。

  秋依水耍赖皮:“你抱我去呗。”

  苍漠瞅着她略微隆起的小腹,笑道:“我可抱不动两个人。”

  秋依水报复似的又拿起筷子,将嘴里塞得满满的。

  含含糊糊地说:“我就是要好好饱饱口福。她害我替她怀孩子,我就过过馋瘾,以后让她去为减肥头痛。”

  话说出口之后,食欲突然下子没了,美食包在口中味同嚼蜡。

  苍漠的脸色也黯淡下来。

  这些天,他们尽量避免谈到这个话题。

  房子是借住的,那个秋依水随时会要回去,这个秋依水随时可能回到自己的时空,未来是那样的不可预测。

  能多呆得天算天吧。

  也因此,他们整天呆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根本不愿回去,不愿去面对现实的切。

  硝烟骤起7

  秋依水既是苍越国的皇后,又是月泽国的皇后,这个身份太奇特。即便是想隐瞒,纸包不住火,终究是要被人察知的。

  何况,泽天怎肯善罢甘休

  奇怪的倒是,距泽天袭击他们已经半个多月了,泽天怎么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知道有傲云在此处守着,不敢轻举妄动

  傲云也颇为奇怪,皇上过去是那般勤政,按说他早该急着赶回去才对。而他却在此处乐不思蜀,沉醉在温柔乡中。

  若说是贪恋美色,回到宫中,皇后娘娘不是样的可以陪伴他吗

  傲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天,他到附近的城中打听到个消息,急忙赶回来禀报苍漠。

  傲云每天都会去城中走走,打探消息,了解世事。

  他了解苍漠,他虽然不问外事,在此处隐居,可毕竟他是皇帝,是不可能真正放下国家的责任的。

  做臣子的哪能不体察他的心意

  因此,傲云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向苍漠禀报。

  苍漠有了如此得心应手的部下,更是安心同秋依水享受安然的隐居生活。

  这天,傲云才去了不到半天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苍漠正同秋依水道在江边钓鱼,瞧见水中傲云步伐匆忙的倒影,叹息着对秋依水说:“看起来,我们的隐居生活似乎要结束了。”

  秋依水这些日子跟傲云接触得多了,也颇为了解他,知道他是个极为沉着稳重之人,而且忠心耿耿。

  见他慌乱的样子,赞同苍漠的话:“能让傲云如此失态,定是出了大事了。”

  但是她没有料到,这回的大事竟是如此之大,大到连天下都震动了。

  傲云匆匆来到苍漠面前,禀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苍漠手中稳稳拿着钓竿,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硝烟骤起8

  傲云答道:“皇上,月泽国皇帝御驾亲征,已经抵达我国边境,要同我国开战。”

  苍漠手抖,鱼竿差点跌落到水中。

  难怪这阵子不见泽天来打扰,原来他去搞什么御驾亲征去了。

  明明只是私人的恩怨,为何竟弄成国家之间的争斗,害得天下苍生陷于战火之中

  秋依水抱住了苍漠的胳膊,担忧地看着他。

  她知道泽天的性格,表面温文的他内心中潜藏了头沉睡的雄狮,雄狮旦被唤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知道这回他是动了真怒,会不顾切把她夺回去,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发动了战争。

  苍漠沉声问:“他是什么时候抵达边境的有没有人前去抵御他战争开始了吗”

  傲云答道:“他是前日抵达边境的,据说还没有开战。皇城的消息还未传来,不知道芸萱公主将会派谁来抵抗。”

  苍漠站起身,吩咐道:“朕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余人,准备出发去战场。”

  “是。”

  傲云答应了声,却迟疑地站在原处不走。

  苍漠眉峰扬,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傲云看了眼秋依水,说:“月泽国皇帝泽天宣称,要皇上把皇后娘娘还给他。如若交人,他就退兵,否则便要将苍越国夷为平地。”

  苍漠手上用力,啪嗒将鱼竿折成两断,忿忿地扔进水里。

  怒喝道:“好大的口气。你赶快去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是。”

  傲云见苍漠动怒,不敢再说什么,匆匆通知人准备出发去了。

  苍漠恼怒地对秋依水说:“泽天太过份了,明明只是私人之间的事,为何非要弄到台面上来他非要搞得天下皆知吗他有没有想过,今后天下人将会怎样看待你”

  秋依水叹道:“他见我老是帮着你,生气了。”

  硝烟骤起9

  “生气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苍漠很不能谅解泽天。

  握了秋依水的手说:“依水,我们道去战场,好吗”

  秋依水体贴地回望着他:“当然,你去哪我便去哪。”

  两人当即回房收拾了行李,带了随从道往战场出发。

  泽天驻扎的地方不在此处,而是月泽国与苍越国交壤的处边界。

  众人赶了整天的路,最后爬上座树木青葱的高山,远远地便望见边关上迎风招展的旌旗,以及驻扎在关外的座座军营。

  军营距离边关约有二十里地的光景,站在高山上可以看得很清楚。

  苍漠停下马,遥望着军营。

  秋依水不懂军情,见他沉吟不语,问道:“怎么了”

  苍漠用马鞭指着军营说:“你看,军营数目众多,排列有序,看来泽天这回是动真格的,倾尽全力而来。”

  秋依水担忧地问:“苍越国能抵挡得住吗”

  苍漠思索了会,答道:“此处边关易守难攻,只要增援的部队及时赶到,定可以守得住的。”

  秋依水放了心,却听见苍漠低低地叹息了声,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问道:“为什么叹气”

  苍漠愁烦地说:“不论胜与败,战争都不是什么好事。三年多前,苍越国和月泽国曾打过仗,是我指挥的战争。”

  秋依水接道:“我知道,那次你赢了,所以月泽国才想与你和亲。”

  “是啊,不然还娶不到你呢。”

  苍漠板了整天的脸终于露出点笑容,充满爱意地看了秋依水眼,又转向远处的军营。

  笑容渐渐地从他脸上消失了。

  “那次,我亲眼看到了战争的残酷。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们都是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大的,就这样被战争给吞噬了,再也回不到家乡,再也见不到亲人的面。”

  硝烟骤起10

  秋依水黯然,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战争,但在电视上看得多了。

  不是演戏的战争,而是关于各国冲突的真实报导。在战争面前,生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如今她做了替身的准妈妈,更是能够体谅痛失孩子的心情。苍漠能有这份爱惜生命的心思,实在是难得。

  问道:“所以你才答应休战和亲”

  苍漠点头。

  “是啊,因为那次战争,不知有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还有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所以,即使我打了胜仗,心里仍是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今,你又得面对战争了。”

  秋依水心中也是愁烦,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她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她该怎么办呢

  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突然听见傲云在叫:“皇上请看,是驸马带兵来了。”

  秋依水朝边关内的官道上望过去,果见刚才还空无人的路上多了无数人马,正排列齐整地朝边关行来。

  当先的面帅旗上,大书“慕容”二字。

  奇怪地问:“慕容启轩怎么这么快就得知消息赶过来了”

  算起来,泽天驻扎到关外才不过三天的光景,再快马加鞭,禀报军情的人也该还未赶到皇城呀。

  苍漠解释:“月泽国直对苍越国蠢蠢欲动,因此苍越国向派有人在月泽国探听消息。泽天御驾亲征,该是何等的大事,探子定早就探听清楚了,回去禀报了芸萱,因此

  芸萱让慕容启轩带了兵过来。”

  又指着下方的军队说:“你看,带的兵并不多,可见慕容启轩并不清楚泽天的意图,不敢贸然调动重兵,以免引起百姓恐慌。”

  关外沙尘骤起,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边关行来。

  苍漠脸色变:“莫非泽天打算开战了我们得赶快过去阻止才好。”

  晚安

  天下皆知1

  秋依水答道:“好,我们赶快过去。”

  苍漠拉了拉缰绳,马儿听话地朝前行去。

  苍漠的坐骑正是先前累倒在地的黑马,经过傲云找人诊治,早已恢复了健康。

  秋依水另骑了匹全身雪白的银鬃马,紧紧随在苍漠身旁,同他并驾并驱。

  苍漠走出不多远,忧心忡忡地说:“这座山上看着近,实则下山还有很长的段路要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慕容启轩带的兵太少,不足与泽天抗衡,还得再从近处多调点兵

  过来才行。”

  秋依水早在心里盘算过解决的办法,闻言答道:“我有办法可以阻止战争,不让生灵涂炭。”

  “什么办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

  苍漠若有所思地看着秋依水,没有追问,只说:“我随你道去。”

  秋依水微微笑,毕竟苍漠是理解她的,懂得她的意思。

  她刚才已经想好了,这场战争既然是因她而起,就由她来做这个解铃人吧。她吃准了泽天的弱点,泽天的弱点就是她和孩子。

  反正她已经够伤泽天的心了,再伤这回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可不愿有人因她而亡命。

  轻轻扬马鞭,催促马儿快行。

  “快,我们必须得赶在战争开始前赶到战场上,希望慕容启轩拖住他,不要贸然开战。”

  苍漠也加快了马速。

  “对,我们得尽快。我前阵子同慕容启轩接触不少,对他比较了解。尽管他是介书生,但颇懂兵法,而且性格沉稳,很有将帅之风。如今敌我力量悬殊,我想他应该会坚守

  在关内,不会求胜心切,贸然迎战。”

  “但愿如此。”

  只要坚守在关内,不交战,就可以避免伤亡。

  而此时,在下方的滚滚飞沙尘烟中,泽天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双目含愁,望着前方巍峨的边关。

  天下皆知2

  凭心而论,他并不想开战。他不同于他的父皇,他没有称霸三国的野心,他更希望国泰民安。

  但是,他的心里窝了把火。

  他苍漠还有秋依水,真是扯不清的团乱麻。

  他不甘心,不甘心好容易回到他身边的依水,他冒着变傀儡的危险救回来的依水,就这样投入另个男人的怀抱。

  尽管她说她不是他的依水。

  可那身子是她的呀,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呀,他的孩子,怎能任由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来照料。

  他曾派了无数的人去寻找无为老人,可是无为老人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他的点边都摸不着。

  他悲伤,他愤怒。

  好哇,你们两个,以为躲到苍越国内,以为身边有护卫保护,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你们要当缩头乌龟,我就偏要把你们揪出来。

  这也是泽天为什么驻扎到边关,不鼓作气,乘苍越国增援的部队还未抵达的时候开战的原因。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征服苍越国,而是借此逼迫苍漠。

  他当然了解苍漠,知道他不愿滥杀无辜,不愿生灵涂炭,他就是要逼他将秋依水还给他。

  因此,他放出话去,要苍漠交出秋依水,做为休战的条件。

  可是三天过去了,边关内静悄悄的点动静都没有。

  泽天捺不住了,他象头暴怒的雄狮,他要发泄。凭什么受苦的人,受委屈的人就该是他

  部队来到了边关下方,泽天仰面观看,只见关门上方的城墙上,高高挂着慕容的帅旗。

  不禁冷笑,苍漠还在当缩头乌龟,派了慕容启轩介书生来顶着。

  泽天派了士兵到关口下叫阵。

  士兵叫了半天,关上连点回应也没有。

  泽天心头怒火更炽,命人找来两队大嗓门的士兵,轮番对着关上叫骂。

  天下皆知3

  士兵们巴不得有个在皇上面前展露自己的机会,用足了力气,想尽了言辞骂阵。

  “慕容启轩,你这个胆小鬼,快点出来受死。”

  “慕容启轩,缩头乌龟。”

  “慕容启轩,怕了吗还不快出来,看老子枪戳死你。”

  “哈哈,慕容小儿,不敢打仗就赶快滚回到公主的裙子底下躲着去吧。”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边关内的总兵衙门内,慕容启轩正同边关的最高统领王总兵道下棋。

  关外锣鼓掀天,叫骂声源源不断送进耳中,王总兵坐立不安。

  向慕容启轩提议:“驸马,泽天太过份了,依卑职看,边关的兵力不弱,不见得就输给了他。不如出去打上仗煞煞他的锐气。”

  慕容启轩微微笑,落下子。

  “王总兵,该你了。”

  王总兵哪有心思下棋,接着劝说:“驸马,这当口了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

  慕容启轩笑道:“王总兵,你镇守边关多年,熟谙兵道,难道还不明白泽天的心思他就是想激怒我。”

  “可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动摇军心啊。”

  慕容启轩沉吟道:“你说得也有理。不过,皇上向来体恤民生,定不希望我贸然出战。依我看,皇上应该很快便会来到,到时皇上自有安排。”

  慕容启轩苦恼的就是找不到苍漠的下落,但猜想他听到风声定会赶过来。此事涉及到皇后,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王总兵摊摊手:“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等下去吗”

  “对,等。”

  两队士兵叫骂了半天,声音都嘶哑了,慕容启轩仍是没有回应,似乎他根本就听不见关外的骂声。

  泽天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下令道:“攻关。”

  明知此处关口易守难攻,但他仗着自己兵强马壮,非要将关口攻下不可。

  天下皆知4

  士兵们得了令,推了云梯冲车等等攻城器械,奋勇冲到关下,攻击关口。

  这下慕容启轩再无法坐等,亲自来到关上,指挥军士防御。

  仗着关口的地势,加之慕容启轩指挥得当,泽天时间没办法攻上城墙,双方形成胶着之势。

  泽天坐在马上,眼见着云梯上不断有士兵跌落下来,心头突然有些迷茫,为了依水,这么做是对是错

  就算他夺回了依水,这些士兵的命却是再也捡不回来了。他们,大概也是有妻子有爱人的吧。

  他从来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从来没有想过士兵的性命问题。之前只顾着发泄怒火,此时亲眼见到了战争的惨状,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会牵连到天下苍生的。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啊。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退兵两个字,可是他是月泽国的皇帝,说出的话应该言九鼎,没有个合适的理由退兵,该是会引得天下人耻笑吧。

  耻笑也就罢了,这些士兵,这些将领可会服气以后他该如何管理他们

  还有依水,难道他就该把她让给苍漠吗

  泽天心烦意乱地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的战况。

  将士们的身影变得那样遥远,呐喊声也变得那样遥远,仿佛跟他丝毫没有关系。

  团迷乱中,关口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黑白两个身影。

  泽天的血液下子冻住了。

  依水,他终于又见到了依水。

  城墙上有人在高声叫喊:“月泽国的皇帝陛下,我们皇上有话要对你说,请暂时停战。”

  泽天本来就心生退意,而且他的目的就是要逼出苍漠,闻言喝道:“鸣金收兵。”

  阵锣声响起,攻城的士兵收了器械,退到了阵前。

  城上自然也早停止了火弩飞石等等的攻击。

  原本喧嚣的战场骤然变得安静。

  天下皆知5

  城墙上的黑白两个身影却不见了。

  不多时,只见关门大开,然后黑白两匹座骑并列驶出了门外。

  只有两骑马,他们的身后再无别的随从。

  死般的寂静,只有马蹄“得得”的声响叩击着众人的耳膜。

  城墙上却满满地站了排士兵,个个手持弓弩,对准了下方,蓄势待发。

  原来泽天才刚下令攻城不久,苍漠和秋依水就匆匆赶到了关口。

  苍漠命人向下方喊话,待泽天退兵后,与秋依水道下了城墙,要到关外来与泽天会话。

  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