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慕容启轩和王总兵的意思,苍漠应该就在城墙上与泽天通话,以保安全。
下面泽天大军压境,他万有个三长两短,苍越国岂不大乱。
苍漠却执意要下去,并且不要人跟随。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说:“我方兵力不足,与泽天打起来并无必胜的把握。而凭朕与娘娘的身手,足够脱身。单独下去,不至令泽天防备,也显出我方的诚意和胆量。”
王总兵还待再劝,慕容启轩却止住他,笑道:“皇上说得有理。”
皇上和驸马都如此说了,王总兵不好再反对,只好闪身让过边,看着苍漠与秋依水下了城墙。
“驸马,太危险了。”待两人走到城墙下方,王总兵仍是止不住担忧地说。
如果帝后二人有了什么差池,他小小个总兵的脑袋恐怕在脖子上安不稳了。
慕容启轩安慰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不过,我们仍需加强防备。”
遂令士兵持了弓弩守在城墙上,以做后盾。
另有大军守候在关门内,随时准备参战。
他很清楚泽天与秋依水之间的纠葛,知道他此来的目的是为了秋依水,而从苍漠与秋依水二人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必定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天下皆知6
秋依水随在苍漠身边,道往关外而去。
她确实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唯的办法,就是拿自己和肚里的孩子要挟泽天。
出了关门,瞥见城墙脚下的荒草丛中,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草叶和城墙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心头不禁难过,她和苍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仍是来迟了片刻。
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长眠于此。
悲愤难抑,秋依水冲到阵前,再不顾矜持,冲着泽天大叫:“泽天,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苍漠紧随在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依水,别冲动。”
泽天也单独从阵中走了出来,没有要随从,直走到苍漠和秋依水面前不足两丈远的地方才停住马。
“依水,你想说什么”
泽天痴痴地望着秋依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秋依水反手指着城墙下方,“他们都是无辜的,是为了你的己私欲才命丧于此。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泽天本来就感到后悔,被秋依水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质问,顿时恼羞成怒。
对秋依水的思念,对她投入苍漠怀抱的悲痛愤恨,对发动战争的后悔自责,股脑儿全都涌了上来。
口不择言大声说:“你说我自私,那么你呢你就不自私吗你明明做了我的皇后,明明怀了我的孩子,还要私自逃出去找他。你又置我于何地”
场中很安静,他说话的声音又很大,在场所有的人都将他的话听得清二楚。
不禁人人脸上变色,致将鄙夷的眼光投向秋依水。
这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抛弃亲夫,私会夫。
而苍越国的人更是多了层疑虑,这个女人明明是他们的皇后,是泽天的妹子,怎么又成了泽天的皇后了
真是莫名其妙。
天下皆知7
秋依水头痛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你还想怎样我也不愿搞到这个地步,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
泽天沉痛地看着她,果决地说:“如果没有孩子,说不定我还会放手,成全你。但是如今有了孩子,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我不会随你去的。如果你要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还给你。”
秋依水的口气同样十分坚决。
“不行,你今天不回也得回。”
泽天丝毫不肯让步。
苍漠再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以为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吗如今的依水是我的皇后,我是不会象上次样放手的。”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的皇后他们都搞糊涂了。
泽天怒不可竭,手指着身后的大军,眼睛怒瞪着面前手紧握在起的两人。
“凭我身后的军队,今天我非带依水回去不可。”
“泽天,你还想打仗吗”
秋依水失望而又愤怒地大叫。
泽天冷声说道:“除非你跟我走,否则仗非打下去不可。秋依水,你记住,战争由你而起,他们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中。”
“你在要挟我”
“对,我就是在要挟你。你如果不想战争,不想有人因你而丧命,就随我回去。”
“那好,”秋依水冷笑,“你要挟我在先,可就怪不得我了。”
刷地抽出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泽天,我是不会再让人因我而丧命的。如果你再派出兵卒,我立刻就自尽。那么,你的依水,还有你的孩子,全都没有了,你再也等不到他们了。我说到做到。”
泽天望着秋依水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恨不能立刻夺过来。但是他只能无助地看着,依水存心要自尽的话,他如何夺得过来。
天下皆知8
泽天手伸在半空,心慌地劝:“依水,你别做傻事,听话,将匕首拿远点。”
秋依水反而将匕首更加移近了脖子。脖子上微微的渗出血迹,很痛。
但是她不怕,点痛算什么,只要不留下疤就好。
这点她倒是笃定得很。曾经残勾闯入皇宫,假意劫持她的时候,曾在她脖子上留下道伤疤,后来被苍漠用碧蟾膏给治好了,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如今这点点的伤,依然可以用碧蟾膏给治好。
真是可笑,都到这份上了,她还在想着疤痕的问题。
洁白的脖子上,鲜艳的血迹触目惊心。
泽天心痛不已,那匕首不象是伤到秋依水的脖子,倒更象是在他的心上划了刀。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泽天问:“依水,你在要挟我”
“我就是在要挟你。你说,你退不退兵”秋依水逼视着泽天。
她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匕首的刚硬与她脖子的柔软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下刻,她的脖子就会轻轻巧巧地折断。
泽天拿她没有办法,只有转而质问苍漠。
“你就干眼看着,看着她伤害自己吗你就在她身边,为何不夺下她的匕首。”
苍漠云淡风轻地说:“她决定了的事,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防备着她,夺得了这次,夺不了下次。真要自尽,总是能做到的。”
心却在阵阵抽痛。
他知道秋依水打算拿自尽要挟泽天,也猜到泽天必定会退兵,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自己脖子上划上刀。
但是他只能忍着,他不能表现出心疼,不能让秋依水功亏箦,不能让她白挨刀。
泽天愤愤地骂:“薄情寡意,亏依水对你这样好,你配么”
秋依水打断他的话:“你快说,你到底退不退兵”
天下皆知9
泽天的目光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中的匕首,生怕她当真刺了下去。但是对于她的问话,时却没有回答。
秋依水紧逼着他,说:“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肯退兵,我立刻就自尽。”
“依水,你别犯傻。”泽天还想劝她。
秋依水理也不理,顾自数数。
“。”
“依水。”
“二。”
“好,我退,我马上就退兵,你千万将匕首拿下来。”秋依水的话音刚落,泽天马上回答,生怕她的三字说出口。
秋依水不再数数,但也不肯将匕首拿下来。
泽天无法,只得转身下令:“退兵。”
大军得了他的令,前队换作后队,缓缓地朝后退去,只余泽天的卫队还停留在原地。
秋依水终于放下了匕首。
泽天松了口气,痛苦地看着她:“依水,你真的就这样绝决吗”
秋依水叹了口气,说道:“泽天,我想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说不定哪天,她就回来了。”
悲怆地望了眼苍漠。
等到那个她回来,就是她和苍漠分别的时刻。
她眼中的悲怆触动了泽天,若她当真是另个秋依水,她和苍漠也同样是可悲的啊。
个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个毁了容,未来又是那样的不可预测,他们唯能做的,就是现在牢牢的厮守在起,厮守天算天,厮守刻算刻。
老天为何如此捉弄人
“哈哈哈哈”
泽天仰天长笑,拉转马头,往天边疾驰而去。
他的卫兵紧紧地追了上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苍漠关切地问:“你的伤怎样了”
秋依水经他提醒,记起了脖子上的伤口,哇哇大叫着:“好痛啊,痛死我啦。”
真的很痛呢,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天下皆知10
苍漠已经从怀里掏出了碧蟾膏,替她敷在伤口上。他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身上随时都备了盒碧蟾膏。
这不,现在又派上用场了。
苍漠察看着伤口,心疼地说:“谁叫你逞强做做样子就罢了,干嘛真的划上刀。现在知道痛了。”
又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她在敌人面前都是很坚强的,刚才她也表现得很勇敢很坚强呢。
上回残勾假装劫持她,她声不吭地忍着,等到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才哇哇大叫,左闪右躲,同现在样。
秋依水敷了药,疼痛感轻得多了,含着眼泪笑道:“不动真格的泽天怎会退兵呢”
身后杂乱的马蹄声朝前急促奔来,慕容启轩王总兵傲云以及大队随从很快来到了苍漠和秋依水面前。
“娘娘没事吧”慕容启轩问。
“没事。”秋依水笑答,“叫得这么生份,你应该随芸萱叫我皇嫂呀。”
慕容启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是,皇嫂,你没事就好。泽天的兵已经退了,赶快到关内去歇息吧。”
“好的。”
秋依水同苍漠拉转马头,并肩朝关内行去。
原本在他们身后的随从自觉地让开条道,让他们通过。
他们的目光闪烁不定,基本都投向秋依水。等到秋依水面向着他们的时候,却都致地别开了脸。
只那短暂的目光相接,秋依水也察觉到了,他们看她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有疑惑,有鄙夷,有不屑,还有好奇。
秋依水黯然,经泽天这闹,她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天下所有的人都该知道了。
天下人该如何看待她呢
她既是苍漠的皇后,又是泽天的皇后,如今还怀了泽天的孩子。虽说她和另个秋依水身同人不同,可旁人怎了解这些呢
晚安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1
如果被他们知道她是寄托在这个身体上的另个灵魂,恐怕更要把她当妖孽来看待了吧。
苍漠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目光,握着秋依水的手更加用力了些,鼓励的眼光看着她。
好象在说,不要紧,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在起,风雨同舟。
秋依水回他个微笑,两个人心心相映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们
他们这就回宫去,再也不要躲避,勇敢地面对属于他们的现实。
泽天骑了马飞奔,拼命地甩着马鞭,催促马儿快行。
他不知道要去到什么地方,他只是想跑,想把体内压抑着的悲伤和怒火通通发泄出来。
满怀着势将佳人夺回的决心,带着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结果却是如此栖惶地撤军逃离。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叫:“皇上。”
皇上对了,他不只是个失意的男人,不只是个失去妻儿的丈夫和父亲,他还是个皇上。
泽天勉强定住心神,停下马,待身后的卫兵赶到面前,交待了大军撤回的具体事宜,自己骑马离去,不许人跟在身后。
他不想随着军队同行,他不敢面对那些同情怜悯的眼光。
泽天骑着马,任由马儿自由奔驰,他不在乎去到哪里,只要马儿在跑,体内的憋闷在发泄就行。
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没有了依水,他的人生再没有了意义。若不是依水哪天还可能回来的信念在支撑着他,说不定他就想如此奔下去,直到永远。
夕阳落到了天边,漫天的彩霞飞舞,象是大片大片红得刺目的鲜血在飞舞。
战士们淌在城墙下的血,他心头滴落的血。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儿跑得累了,身子歪,倒在了草地上直喘气。
泽天伏在草地上,十指抓着地上的草根泥土,痛哭失声。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2
从记事起,他还是第次哭泣,第次流泪,第次哭得象个孩子。
草地上,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双葛鞋和幅白布袍的下摆。
泽天讶然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他看见无为老人正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和蔼。
泽天陡然站起了身,抹干眼泪,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两个依水你快说她到底在哪”
“你随我来。”
无为老人拔开泽天的手,转身飘然离去。
泽天紧随在他身后。
老人步态从容,不紧不慢,泽天却无论如何也超越不过他。
转过了几道山坡,跨过了几处河流,终于他们来到了个四季如春的小山谷中。
夕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天际,暮蔼渐起,山谷的中央,朵娇艳的紫萝花正面向着他。
晚霞的余晖映照在花瓣上,花瓣上闪烁着点点金红的光芒,象是盛放的朵朵笑颜。
花枝儿随风摆动,妩媚风流,象在向他招手。
“去吧。”无为老人推了推泽天。
“去哪”泽天问。他还想问,为何已经过了花期,山谷的中央还有紫萝花在绽放。
没有人回答他,泽天惊奇地回顾,他的身后已不见了无为老人的踪影。
“师父离开了,为你准备晚饭去了,也是给我们单独见面的机会。”山谷中央传来个温柔甜美的声音。
“依水。”泽天喃喃地叫,他是听错了吗
不,他这没有听错,刚才定是依水在对他说话。
“依水,你在哪你别躲着呀,快点出来见我。”泽天大叫。
山谷间响起声幽幽的叹息,然后是低低的话语:“我就在你面前啊,我暂时住在紫萝花中。”
紫萝花泽天满含热泪来到紫萝花前。
“依水,真的是你吗”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3
“泽天,真的是我。现在在我身体里面的,是另个秋依水。”
这回泽天听清楚了,声音的确来自花间。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泽天喃喃地说。
人与花,相对无言。
“依水,”半晌,泽天才说,“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师父又不肯说。”花间的声音很是惆怅。
“我不是说过了吗,看戏。”无为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泽天转过头,只见无为老人端了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置了两碟小菜和壶酒,还有两幅碗筷。
“看什么戏”泽天莫名其妙。
老人慢条斯理放下了酒菜,朝泽天望了眼,笑呵呵地说:“等着看就好了。”
泽天恼怒地说:“明明有两个依水,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依水是失忆了,实际上只有个依水”
无为老人不慌不忙地说:“如果我当初告诉你实情,那个依水不是你的依水,当她神魂颠倒的毒发了的时候,你还会冒着生命危险躲在皇宫她的窗外,瞅空给她喂药吗”
泽天不大确定地说:“就算知道,我也会关心她的,毕竟那个身体依然是依水的啊。”
“还有,”无为老人又说,“如果你知道实情,当她住进冷宫的时候,你还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从绿碟的刀下救出她吗你还会冒着成为傀儡的危险,替她解了神魂颠
倒的毒吗”
泽天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放开了他的衣领。
但仍是不服气地说:“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向我说明啊。”
无为老人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说实在的,我自己也只能预感到事件的大体走向,并不能很精确地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
无为老人突然陷入了沉思,这回似乎与以往不同,他能精确地预测到某些事情。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4
“那么你今天是预测不到还是在故意打机锋”泽天追问。
无为老人想了半天,捋着白须笑了。
“半是预测不到,半是打机锋。我只能告诉你,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辰,你应该带着紫萝花到某处去。”
泽天疑惑地看着紫萝花。
紫萝花开得比刚才更加的鲜研,似乎由衷地笑了。
“泽天,你听师父的,绝对不会错。”
“行,”泽天爽快地答应,“但是我得带依水回宫。”
“去吧去吧,整天守着她,害我都不能云游四方。我总算了却桩心事了。”
无为老人象是卸下幅重担的样子。
“师父,好象我是你的负担似的。”紫萝花的口气很是不满。
无为老人颇有感触地说:“自从你被泽天的父皇选中以后,师父每日都在替你操心,生怕你出了意外。如今好啦,有泽天照顾你,师父可以放心了。泽天在这儿住晚,明早
你们就回去吧。”
泽天问:“那么苍漠和他的秋依水又会怎样呢还有我和依水的孩子,难道当真要由他们生下来抚养吗”
“都说了,等着看戏吧。”
紫萝花吃吃地笑:“傻泽天。”
苍漠和秋依水不再隐居,带了随从和军队,回到皇城。
既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事,躲也无益,干脆勇敢面对。
望着夕阳下熟悉的肃穆的皇宫,秋依水再次胆怯了。
上次,匆匆地自泽天处赶回到皇城,想尽快见到苍漠,但又怕他嫌弃自己。这次,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他们在城外已经换了马车,苍漠同秋依水同坐在辆车上。
苍漠瞧见她掀开角窗帘,遥望着皇宫,满脸的担忧,笑着劝慰她:“不要紧,皇宫就是你的家。你是皇后,后宫你最大,怕什么”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5
秋依水点也没有因他的劝说而稍解愁烦,说道:“后宫可不是我最大,还有比我更大的呢。”
“你是说太后吗她向来善体人意,对我也很好,应该不会难为你的。”
苍漠说的是肺腑之言,太后待他真的如同亲生的母亲般,甚至比亲生母亲更好。
她回宫以后的那几天,他的日子过得安稳多了。
秋依水摇摇头:“我没有针对哪个人的意思。以我现在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人都会反对我当皇后。”
“我不反对就行了,别管别人怎么说。你放心,只要我坚持,太后会接受你的。芸萱更是你的后盾。”
听苍漠提到芸萱,秋依水安心多了,芸萱是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不论她担心与否,马车已经稳稳地驶进了后宫。
熟悉的环境又唤回了久远的记忆,她和苍漠当初生活的点滴渐渐在心头聚集,越来越清晰。
苍漠直含笑看着她,他终于把她找回来了。
直到马车停在凤仪宫门口,苍漠携了秋依水的手说:“到家了。”
走下马车,排列在马车前迎接她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没有了欣儿。
秋依水感触地问:“欣儿呢”
苍漠答道:“被荣妃灭口了,淹死在湖中。”
听说欣儿淹死在湖中,秋依水又想起了另个人,问苍漠:“我曾经请你帮我查明小玉的死因,你查到了吗”
苍漠点头:“查到了,也是荣妃干的。荣妃死有余辜,可惜当初关押她的时候,被她逃走了。也不知道她采取的什么手段,竟然连狱吏也被她拐跑了。”
“唉,看来小玉的仇很难报了。”秋依水嗟叹不已。
正说话间,突然个明媚的声音传来:“皇嫂,你终于回来啦。”
随着话音,芸萱从马车后面拐过来,出现在秋依水面前。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6
自从芸萱出阁以后,秋依水再没见过她,此时相见,分外亲热。
少妇打扮的芸萱比过去显得更为稳重,才几个月不见,别有番成熟的韵味。
不知是否这几个月在朝堂历练的缘故,芸萱的身上少了过去的俏皮活泼,而多了几分精明干练。
秋依水着实为她感到欣喜,现在的芸萱可是苍漠的得力助手。看吧,苍漠出来找她的这些日子,她将朝政处理得恰到好处,人人叹服呢。
拉了芸萱的手,说道:“芸萱,你变了。”
芸萱抿嘴笑:“你也变了。我们都不是过去那样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了。”
秋依水调侃她:“你怎么不在你的公主府等驸马,倒跑到这儿来了”
芸萱瞪她眼。
“他才没几天不见,而你,却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你都不知道,我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的时候有多难过。哼,你是不是嫌我妨碍了你和皇兄啊这阵子你们也单独呆得够了,
皇兄走了之,什么事都堆到我头上。”
苍漠敲敲她的头,点也不觉得愧疚。
“我从做太子起就在帮父皇处理政务,你才做了几个月就开始叫唤了以后还有得你做的。”
芸萱挽着秋依水的胳膊,身子都拧成了麻花。
不满地说:“皇嫂,你瞧,皇兄就知道欺负我,以后你得帮我撑腰。”
秋依水笑,拉了她往里走。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走,到里面去说说话。”
芸萱得意地朝苍漠挤挤眼,笑道:“皇兄,皇嫂被我抢走喽,你先去做点正事吧。”
苍漠却毫不客气地跟了进来,随她俩道在房中坐下。
说道:“我最大的正事就是同依水在起,我们都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分开。”
秋依水脸微微红,这种话两个人说说就行了,干嘛还拿出来在芸萱面前显摆啊。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7
果然芸萱格格笑道:“真受不了你。”
苍漠却正色说:“芸萱,依水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朝中的大臣说不定会反对她继续当皇后,你得帮我对付他们。”
芸萱也收敛了笑容,答道:“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苍漠拉了秋依水的手,说道:“前途莫测,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同依水在起。”
这次芸萱没有再取笑他,她的心中升起了无限同情。
他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的周折,到如今仍是不能安心地呆在起。他们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呢
相较于他们,自己和慕容启轩真是太幸福了。
不忍心再打扰他们,反正她已经见过秋依水了,芸萱向他俩告辞。
“我得回去了,启轩应该已经回到家中了。皇嫂,你什么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想赶回去见慕容启轩了。
秋依水起身送她:“谢谢你,芸萱。”
就知道芸萱是会帮助她和苍漠的。
芸萱走后,苍漠提议:“我们去见见母后吧,你还没有见过她。”
“嗯。”
秋依水明白苍漠的意思,尽早地去拜见太后,希望给太后留下个好印象,以后好帮助他们。
在慈安宫中见到太后,秋依水微微发窘。单看那身段,就知道苍漠没有骗她,那晚同他道在九曲桥上的女子果真是太后。
也怪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看不出那身装扮属于太后,还以为是什么宠妃呢。
太后并不知道秋依水的心思,礼貌周到地同她寒喧。
但是秋依水从她的眼中,却感受不到芸萱的那种真诚和关切。
毕竟,她们才第次见面的缘故吧。
寒喧毕了,苍漠直截了当向太后提议:“明天我就诏告天下,大火中烧死的不是皇后。皇后逃过劫,如今安然地呆在宫中。”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8
太后却不赞同他的话。
她说:“当初以为皇后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并未诏告天下皇后的死讯,如今皇后回来就回来了,不必再诏告了吧。”
太后说得有理,苍漠不好反对。
信誓旦旦地向太后表示:“如今皇后好容易回来了,我是定要同皇后在起的。”
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弄清太后的态度,也向太后青明自己的决心。
太后莞尔笑:“皇儿,你找不到皇后时,痛苦的样儿母后都还记得。皇后,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皇上啊。”
苍漠闻言大喜,就知道太后是体谅他的心意的。
秋依水恭恭敬敬地回答:“是,臣妾定会好好服侍皇上。”
太后看着苍漠时,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眼中的慈爱表露无遗。也许,她是真的关心爱护苍漠吧。
有了她和芸萱做后盾,情况就好得多了。
苍漠冲她笑道:“什么服侍呀,只要你呆在我面前,不要再跑掉就成了。”
秋依水很是尴尬,她是在太后面前说的客套话,苍漠又不是不懂,干嘛较真啊。
太后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口茶,好似没有听见苍漠的话。
放下茶杯,轻声问道:“皇儿,泽天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说皇后是他的皇后,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问题是令苍漠最头痛的问题,也是朝臣可能拿来大做文章的问题。
他在路上早想好了,要想争取得太后的支持,最好是同她讲实话。
于是将秋依水的来历五十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罢,沉吟了很久才说:“如此说来,依水肚里的孩子果真是泽天的了”
抱歉,今天有些卡文,只能更到这儿了。离结局已经不远了,这两天正在琢磨结局的问题,所以可能会更得稍慢点,因为草率的结局应该是大家都不乐意看到的。亲们晚安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9
苍漠向太后讲述实情的时候,是让所有服侍的宫女公公都退到殿外的,没有外人在旁。但秋依水仍是羞得面红耳赤。
想想看,由婆婆的口中说出,自己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当真情何以堪啊。
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人,却成了个孕妇,也是够难堪的。
苍漠急忙解释:“是。但是并不是依水的,而是另个秋依水与泽天怀上的。”
太后温言说道:“这有什么区别呢难道你能向旁人解释,依水是附在这个身体上的灵魂人家不把她当妖孽恶鬼才怪。”
太后说话总是占了个理字,苍漠纵然心头郁闷也无法反驳她。
只得说道:“是,难得母后理解。母后,不论旁人怎样看法,我和依水是再不会分开的。这是我的家事,难道我娶谁做妻子还要征得别人的同意吗”
苍漠说得傲气横生,他做了这么多,回来就向芸萱和太后寻求帮助,目的就是希望旁人不要说三道四,不要反对依水做皇后,好让依水安安心心地生活。
但若当真有人要反对,他也无惧。
太后叹道:“皇儿,你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你是个皇帝。皇帝的家事,就是国家的大事。”
这个理苍漠如何不懂,否则他也无需费这么多的心思了。
不过,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太后不反对,他就可以放手与朝臣周旋。
携了秋依水的手,起身告辞。
“母后,依水路奔波,舟车劳顿,孩儿这就送她回去歇息,改日再来向母后问安。”
太后说道:“我已经吩咐过了,今晚设下接风宴,你和依水都得参加才行。”
“好吧。”
苍漠并不想要什么接风宴,但太后如此说了,他也只得答应。
带了秋依水离开慈安宫,但并没有回凤仪宫,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
心心相映风雨同舟10
离开皇宫太久了,他得尽快去处理政务,人在野心在朝啊。
至于依水么,反正御书房有床,她尽可以休息。
进了御书房,苍漠把秋依水直接带到内室。
“这儿有床,你去歇息会。”
秋依水嘟着嘴说:“你是关心我还是不信任我啊”
苍漠在她嫣红的唇上吻了吻,笑道:“还在记过去的仇啊不信任你,就不带你来了,小心眼。你回来都没有歇息过,躺躺吧。”
“我不累。”
“别使性子,晚上还有什么接风宴,够你累的了,不休息下怎么行”
抱了秋依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秋依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不也同我样的奔波,道休息会吧。”
苍漠笑瞅着她:“你这是在诱惑我吗我可是经不起诱惑的。”
他心里真是不甘啊,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也同样深爱着她,他却只能同她做表面夫妻。
秋依水脸红,撇撇嘴说:“你当然是经不起诱惑的,我早就知道了,你用不着提醒我。”
苍漠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指当初他偷偷去找兰妃的事。
再吻吻她:“小醋坛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想同我算旧帐吗现在只有你能诱惑我。”
时过境迁,秋依水当然不会再计较过往的那些纠葛。
开玩笑地说:“那可难说哦。今晚你的那些妃子们肯定都要来为你接风,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受得了诱惑。”
“放心吧,现在我都变成这个丑样子了,没有人会喜欢我的,只有你这个小傻瓜才不嫌弃我。”
“漠,”秋依水收起了笑容,“别抵毁自己,不就是道疤吗,怎么就丑了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容貌。朝臣们服的是你的能力,也不是你的容貌。”
齐聚堂1
“我明白。”
苍漠感动,他何其有幸啊,能得到个真正爱着自己,自己也爱的人。
恋恋不舍地拉开秋依水的手:“依水,我真的得去办事了,你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
秋依水侧躺在床上,满足地看着苍漠离开她,去到外室。
室外传来他翻动书册的声响,听见他在赞叹连连。
“芸萱这丫头,进步很快呀,这么多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秋依水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生活真是再美好也没有了。
她猜得没错,当晚的接风宴上,后宫所有的妃子果真都齐聚堂。
当秋依水和苍漠来到宴会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俩身上。
秋依水不无妒意地发现,那些后妃们投向苍漠的目光爱慕与奉迎兼而有之。她们的打扮,争奇斗艳。她们的眼神,充满诱惑。
不由得转首望着苍漠。
半幅面纱下的他,半遮半掩,较之过去的他,更多了几许神秘,更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何况,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帝王啊。
别说只脸上多了道疤了,就算他是个丑得难以形容的丑夫,还不是样的有各色美女巴结他,诱惑他,投怀送抱。
不禁得意地挽住了苍漠的胳膊,这个男人是她的,别人谁都别想染指。
可是得意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秋依水又懊恼地丢下苍漠的胳膊。
她们可都是他的女人呐,不论他的心有没有放在她们身上,她们是他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唯独自己,他爱着的自己,却没有成为他的女人。
她抢走了她们的丈夫,不能不感到歉疚。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们仍会同以往样,好好地生活在苍漠身边。
苍漠察觉到了秋依水的烦恼,捉住她的手。
齐聚堂2
附在她耳边悄声说:“皇家别苑已经修好了,早就想过要把她们移送出去的。但是那个时候正为你的离去伤心,没有心情处理她们的事,也没有心情同朝臣抗争,所以就直耽下
来了。”
“她们,其实也怪可怜的。”秋依水叹息着说。
她还能说什么呢同她们共同拥有个丈夫她做不到,唯有抱歉。
“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苍漠也只能如是说。
他的心里,却在暗暗下着决心,不论如何,他定要废除后宫,只留依水在身边。
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系在依水身上了,再容不下别的女人,再不会同别的女人有任何的牵绊。
与其留她们在宫中,让她们孤凄地过辈子,不如给她们片自由的天空,给她们个选择自己下半生的机会。
后妃们如何懂得他的心思,纷纷涌过来向他和秋依水敬酒。
她们的热情与讨好,使得秋依水更加的坐立不安。
苍漠明白她的心意,起身向所有人敬了杯酒。
然后说道:“朕多日奔波,身体疲倦,同皇后娘娘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玩。”
所有的人都惊愕而失望地望着他,他才坐下忽忽的工夫,怎么就要走了
苍漠不由分说,拉了秋依水离开了宴会。
他也没有耐心同她们周旋。
他的身后,太后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俩离去的身影。
苍漠是她手带大的,她对他的性情最为了解。他是个理性的人,如果不是对秋依水爱至深,断不会如此行事。
爱得太深,就难免不失去理智,难免不做傻事,女人如此,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太后再掉转目光,望着面前的环肥燕瘦,她们的命运,当真只能是去皇家别苑吗
苍漠这么做,可是会犯众怒的呀,她是不是该阻止他
比翼双飞1
苍漠拉了秋依水,并不急着回去,也不坐车,在御花园中缓缓散着步。
秋依水自白天回到皇宫以来,还没有在宫内逛过。此时行来,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百感交集。
初时与苍漠的对抗,后来同他的感情周折,再到如今的心心相映,象放电影样在她脑中回放。
苍漠突然问:“累不累”
“不累。”秋依水摇头,“我下午已经睡了觉了。倒是你,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休息过,你累吗”
“也不累。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现在吗”
“当然,就是现在。至于是什么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听你的。”
秋依水微微笑,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她就去好了。只要在他身边,纵然是天涯海角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辈子,她是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他了。
苍漠斥退身后跟随的人,独自带了秋依水,绕过个弯,见周围没有旁人,施展了轻功,起在树巅。
两个人手拉着手,如同两只大鸟在天空比翼双飞。
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他们的衣衫,他们象是在风中自由地舞蹈。
秋依水笑看着苍漠,俏皮地说:“还记得吗那次残勾装作劫持我,后来你带我飞回凤仪宫。从那时起,我就想同你道飞了。”
苍漠回望着她。
“当然记得。这辈子,我就带了你个女人飞过。可惜那时我却不明白我的真心。”
“我也是啊。还好,我们还有今天。”
“是啊。不论将来如何,只要有了今天,此生无憾了。”
前方,凌霄台遥遥在望,高耸入云。
秋依水惊奇地问:“你要带我去凌霄台”
“是。”
“为什么”
“因为我要向你再告白次。”
比翼双飞2
秋依水轻声笑:“有必要吗难道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意何必再来这种小孩子的玩意。”
“当然有必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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