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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作品:紫凤钗|作者:颜漠子|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20:03:07|下载:紫凤钗TXT下载
  那他又何必这般精锐尽出,都振上用场

  这委实是时令人难以想透。

  可能,他有他的主意。

  宇内第奇才嘛。这样做,想必错不了。

  十八罗汉与武当七剑,缩至距众喇嘛三丈停步不进。

  山口上,夏梦卿朗声发话:“诸位,眼前的情势,谅不必我多作赘言。我没恶意,只是想屈驾数日,等你们法王醒悟时我自然恭送诸位回去;如果诸位不愿意酿成流血事件,请诸位进我山口,我当以上宾之礼相待”

  话,虽然难免威迫,可是很委婉,也很诚恳。

  其实,这应是天大的意外,天大的便宜。

  若按布达拉宫的作为,对付霍玄的手法,夏梦卿把他们个个毙于掌下都不多;以夏梦卿的功力,目前的情势,杀他们也应该很简单。

  话是这么说,众喇嘛脸上微露诧异之色,却无人动,更无人答话。

  是不信

  是不甘束手就缚

  看起来两者都是。

  夏梦卿像看透了切,轻笑声,又道:“诸位,夏梦卿由来话出如山,言九鼎,诸位不应信不过我;再说,我待诸位如上宾,更不能说诸位是我阶下之囚,这种事,我夏梦卿不屑为之。那么诸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彼此远无冤,近无仇,所以成水火敌对之势,那是你们法王人糊涂,与诸位无关。夏梦卿但找祸首,不愿多伤无辜,更不愿在眼下酿成刀兵相见的流血事件,这和我两次远来西藏的心意样,只要你们法王点头,彼此便相安无事,我立刻就走,否则我敢断言那是布达拉宫自取灭亡。是故,我希望你们法王别逼我,现在诸位也别逼我诸位如不听我为息事宁人,好言好语相劝,眼前诸位难脱我掌握是事实,只要动手,我便不能再待诸位如上宾,那才真正是阶下之囚,事关诸位自己,我希望诸位能明智选择。”

  这番话,确实深深地击在众喇嘛之心坎上,也曾有瞬间的微微动摇,只可惜,那桀骜凶残的性情害了他们。

  再说,喇嘛心目中只有个法王,阿旺藏塔法王是他们唯心悦诚服的活神;除了神职法王,无人能驾驭他们。

  要有,那是畏,而不是服。

  众喇嘛木立若死,仍不言不动。

  夏梦卿突然纵声大笑,闻之惊心动魄。“诸位,我空有平和心,奈何诸位无动于衷,不愿合作。有道是: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又道是暮鼓晨钟,难醒执迷之辈,看来今宵事非口舌所能解决,既然动手在所难免,夏梦卿就不得不惜流血的请各位入我山口了。”

  举手微挥,十八罗汉与武当七剑又动,步步再逼近,脚下踏在那满地沙石上,沙沙作响。

  外围的武林诸老,仍然盘坐未动。

  空气凝结了,寂静如死,静得令人微感不安,静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除了偶尔几声夜风呼啸,拂动衣袂,呼呼轻响,十八罗汉武当七剑步步留痕所发声响外,别的听不到丝声息。

  时间,分分地过去。

  距离,寸寸地接近。

  转瞬之后,将是场罕见惨烈石破天惊,足使风云色变草木含悲的中原密宗高手大搏斗。

  敌我搏斗难免有所死伤,这块地上,将不知要洒多少血,横几具尸,令人不忍卒睹

  战云密布,腥风血雨

  蓦地,声霹雳般大喝,人影闪动,众喇嘛四散掠起,各取人,袍袖猛挥,攻出掌。

  “阿弥陀佛。”少林十八罗汉之首慧空和尚高宣佛号,十八罗汉武当七剑二十五只手掌齐抬,回击掌。

  砰然连声,砂石激扬,双方各自退身,步而止。

  这掌,试出了功力高低,单打独斗,半斤八两,难分轩轾,众喇嘛并未能击溃包围。

  众喇嘛个个双眉轩动,目闪凶光,名大喇嘛扬声沉喝,众喇嘛不约而同,聚集处,四十只袍袖猛屉,股排山倒海般狂飘劲气飞卷慧空和尚。

  这着,高狠毒绝兼而有之,慧空和尚功力再高,他也挡不住二十个密宗高手联手齐攻。

  这来,何异慧空和尚人独对二十名密宗流高手

  挡不住,只有躲。

  慧空和尚神情震,身形横移左闪,掌风擦着身旁卷过,立刻现出缺口,众喇嘛把握这转瞬即失的不再良机,飞掠冲来。

  倘若就这般容易地被人冲破,十八罗汉阵也称不上威力无伦,震撼宇内了。

  众喇嘛快,十八罗汉与武当七剑更快;慧空和尚闪身掠回,立补空隙,二十五人闪电绕动,各攻出掌。

  这掌非同小可,十八罗汉用的是禅门无相神功,武当七创也用上了轻易不露的太清罡气。

  这佛道两家绝学,等于汇成股,众喇嘛举掌回击,被震 得血气翻动,连连退身,不但未能冲出包围,反而又落回正中央。

  这高狠毒绝的招算是白费了,众喇嘛领教了十八罗汉与武当七剑的厉害,顿时震住。

  但,旋即,名大喇嘛扬声再喝:“事不得已,动兵刃,闯”

  二十名密宗高手撩袍掣出软剑,银蛇条条,飞卷而出。

  慧空和尚双眉挠,目射奇光,声暗渗佛门狮子吼的洪钟般佛号;罗汉出戒刀,七剑仗竹剑,振腕迎上。

  双方触即开,武当剑术高绝,享誉百年,当者披靡;六名喇嘛右臂衣破肉裂,鲜血涔涔而下。

  而十八罗汉五位大和尚戒刀由中而断,刀尖散落地,双方各有损失,显见得喇嘛们损失较重。

  伤臂断刀,双方均视为莫大耻辱,喇嘛色厉狰狞,和尚动了真火,沉喝起处,闪身再搏。

  各加功力,各出绝学,这第二次接手,全是杀着。

  只消等双方接手,就非有死伤不可。

  眼看就要血肉横飞,惨剧促成。

  适时,穿云龙吟长啸划空响起,道白虹由高高山口上疾射而下,回空电闪,快捷无匹。

  只听阵铮铮脆响,银星四射激扬,众喇嘛闷哼飞退聚为团,各望掌中断剑作声不得。

  白虹敛处,夏梦卿面如寒霜,星目暴射逼人神光,负手卓立场中,衣袂飘扬,直如天神下降。

  这旷绝神功,天人之技,立即震慑全场。

  众喇嘛噤若寒蝉,面色如土。

  夏梦卿则双手往前伸,冷冷说道:“诸位,我说过,不愿见流血事件酿成,若非我及时出手,双方都难免死伤,诸位更可能全部躺在此处上天有好生之德,修为不易,生命无价,诸位就当真是这般执迷不悟,非至流血横尸不干休么”

  人家两手空空,以双肉掌搏犀利白刃,自己二十柄缅钢打遣的百练软剑全部折断,还有什么颜面再言武

  四名大喇嘛喟然长叹,掷剑不语。

  这表示很明显,剩下的六殿十檀主默默然纷纷丢下断剑。

  夏梦卿淡淡笑,摆手说道:“虽经搏斗,此乃人之常情,没有个人不到绝望最后关头会甘心放手的,所以,我不怪诸位,仍是初衷不改,待各位如上宾,请。”

  话刚落,名喇嘛跺脚咬牙,突然抬起右掌,如飞拍向自己的天灵,竟要自绝当场。

  众喇嘛援救不及,惊怒交集,不忍卒睹,连忙闭目。

  夏梦卿倏扬轻笑:“大喇嘛,在我眼前想自杀都不大容易。”

  虚空指飞过去。

  那名喇嘛手臂应指而垂,双目凶毒光芒狠注夏梦卿。

  名大喇嘛适时怒喝:“塔什图,法王要你这么做么”

  那名喇嘛身形机伶颤,凶态倏敛,垂下头去。

  那名大喇嘛冷哼声,转向夏梦卿正色说道:“适才事乃阁下亲眼目睹,还望阁下遵守诺言,否则贫僧等当立即自绝。”

  看不出这些凶狠的喇嘛们,倒是那么刚烈。

  夏梦卿笑说道:“大丈夫言既出,如白染皂,夏梦卿从来如此。”

  那名大喇嘛不再多说,无限沮丧,黯然地领着众喇嘛行向山口,低着头闭着嘴,好不凄惨。

  夏梦卿淡淡笑,跟着行了进去。

  十八罗汉与武当七剑唯恐有诈,仍未放松,包围圈渐渐向内缩小。

  外围的诸老辈奇豪这才纷纷站起,跟在后面向山口行进。

  山口,还站着个人,他望着缓步行进来的众喇嘛,回身轻笑,向着身后暗影中低低说道:“小霍,有你的,这出戏阁下唱得妙绝之至。”

  暗影中,有人答口说道:“好说。少谷主阁下,你那讨来的飞雨流星神鬼愁没派上用场,不觉得遗憾我替你惋惜。”

  站在山口上那人笑道;“小霍,别高兴若非夏少侠有谕,我早用上了,虽然手痒难耐也只得忍了,时候多着呢”

  暗影中那人说道:“我懂,你等着吧,这种有伤天和的玩艺,只怕我夏大哥永远不准轻易使用,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儿。”

  “那是夏少侠侠骨仁心。”山口上那人说道:“不过,我点都不愁这玩艺儿用不上,别忘了,番秃们有火器,夏少侠只是不准轻易使用。小霍,你该懂,轻易二字何解那并非绝对不准,对吗”

  暗影中那人答了个字:“对。”

  山口上那人道:“这不就行了么小霍,说真的,你觉得那甫宫毅老匹夫如何真难斗么”

  暗影中那人道:“怎么你有意思”

  山口上那人说道;“闻名不如见面,我倒真想斗斗他。”

  暗影中那人哼了声,笑道:“端木老兄,我劝你省省心免了吧。令尊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儿子,他还要等你接衣钵继香火呢”

  “小霍”山口上那人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不假。”暗影中那人说道:“适才要不是凭着贝叶金刀就难接他第二招要不是我见机得早,跑得快,南宫毅又另有牵挂,不能分身,我就非留在布达拉宫不可;碎灯伤人引南宫毅的是苍五老,他可能跟南宫毅朝了面,不信你何妨去问问他”

  “问他”山口上那人耸耸肩,苦笑说道:“你这是存心整我,我见了他就头大,不用张口,他非把我骂个狗血喷头不可,算了,我宁可相信你。”

  话声方落,山口上突然飘上人,话声苍劲,道:“是谁在背后数说我老要饭的难怪我耳朵发痒。”

  说曹操,曹操就到,比请神还灵。

  山口,上那人声不响,撒腿就跑,如飞掠了下去。

  暗影中,传出两声轻笑。刚飘上那人,似又好气又好笑,笑骂说道:“小子,溜得太慢了,我老要饭的瞧见你了,没做亏心事儿,你跑个什么劲儿今晚好好睡明儿个再跟你算帐,我要不拔了你那根舌头才怪。”

  山口下,没回音,想必那人早溜得无影无踪。

  暗影中那人却接口说道:“五老,跟南宫毅朝了面么”

  “没有”刚上来那人说道:“老要饭的本想见识见识天外神魔到底怎么个神法,可惜夏少侠不准,他交代只许溜,不许打。”

  暗中人“哦”地声说道:“这倒出我意料之外,好在机会 多得是”

  刚上来那人截口说道:“以后就没劲儿了,老要饭的就喜欢摸黑,打混仗,东给他巴掌,西给他腿,这才过瘾怎么样,小霍,伤,要紧么”

  暗中那人笑道:“多谢五老关怀,我躲得快,肩膀上挨了下,不重。”

  “那没关系,刚才你那手差点儿没吓瘫我,若不是夏少侠告诉我得快,老要饭的早出手了。”刚上来那人说道:“记住,小霍,老要饭的向来是点滴必报,不管是恩是仇,挨的这下有机会可要讨回来。”

  “那是自然。”暗中那人笑道:“五老放心,这下小霍不会白挨。”

  “对唉:对了,小霍。”刚上来那人说道:“老要饭的想起件事,刚才夏少侠凌空下击的时候,我老要饭的似乎瞅见他手里白光闪,等着了地却又两手空空,老要饭的直纳闷至今,小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么”

  ”五老眼神儿好。”暗中那人说道:“别人都没瞧见,独您瞧见了。那是小岑的玄玄宝钩,夏大哥他故弄玄虚,落地就揣起来了。”

  “乖乖。”刚上来那人轻呼声说道:“三圣遗宝现了两件,这下番秃们有乐子了。

  小霍,你可知道那根蟠龙玉杖在谁手中”

  暗中那人说道:“我东郭师叔没有传人,所以那根蟠龙玉杖暂时由我夏大哥保管,他预备要代我东郭师叔收徒。”

  上来那人说道:“有眉目了么”

  暗影中那人道:“有,不过目前我夏大哥还没有决定。”

  上来那人道:“可以说给我老要饭的听听么”

  “这是天机。”暗中那人笑道:“我夏大哥直在观察那人心性,五老恕我哲时不便泄露。”

  “这关于卖得对。”上来那人说道:“东郭先生的绝学失传了可惜,但绝不能轻易草率找个人接了衣钵,否则宁可让它失传”顿了顿话锋,接道:“小霍,你去睡吧,这儿由老要饭的接替,明儿个咱们还得大拼上场呢,不养养精神不行。”

  暗中那人问道:“五老,明的,暗的”

  上来那人说道:“明的,活报应仇老四已经下了战书。”

  暗中那人道:“这八成是我夏大哥的主意。”

  上来那人道:“你怎么知道”

  暗中那人道:“他做事向来如此。”

  上来那人道:“不错,夏少侠就是这么位值得钦敬的人物”

  “五老。”暗中那人突然笑说道:“明儿个,您是什么”

  上来那人笑接道:“苍老五只能充个摇旗呐喊的小喽罗贱骨头,不堪大用;你要让我挂帅,那等于要我这条老命。”

  暗中那人失笑说道:“那是您五老不求”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五老,有人向山口来了,好快”

  上来那人冷哼说道:“老要饭的听见了,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兔崽子这么大胆小霍,你先别出来,让老要饭的人儿瞧瞧。”

  话落,条黑影由山口上疾掠而下,闪没人黝黑山口内,紧接着山口内响起声苍劲沉喝:“什么人站住,”

  “”没回声。

  山口内,又响起苍劲话声,这回是破口大骂:“兔崽子,你要再不站住老要饭的可要”

  “苍老五”距山口数十丈外夜色中,有人沉喝;“给我闭上你那张吃惯了残粥剩饭的臭嘴,睁开那双老狗眼,瞧瞧是谁来了。”

  话声,听得山口上暗影中的霍玄乐。

  只听山口内苍寅“哦”地声,啼笑皆非地道:“原来又是你这臭驼子,老要饭的碰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来干什么又有斩获了早不开腔,苍老五还以为是会走路的死人呢”

  来人却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

  此老行动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神秘起来

  就这句话工夫,独孤奇话声已由山口内响起;“臭要饭的,快死的人了,干什么老是这么损积点阴德不行么这回你臭要饭的可说对了,老驼子正是又有斩获,走,给我驼子前面带路,驼子耍见夏少侠面陈机密。”

  两位风尘异人想必已碰了头,黑黝黝的山口内传来啪啪两巴掌,不知谁打谁,适时听苍寅说道:“小霍,这儿交给你了,老要饭的去去就来。”

  霍玄尚未答应,山口内又传上独孤奇话声:“怎么,霍少侠在上面么”

  霍玄应道:“驼老,霍玄在此,恕我不能接驾。”

  “好说。”独孤奇道:“家人何必客气,少侠忙着吧”

  随即寂然,黑黝的山口内不复再闻声息。

  山口上下,似乎是静不了。

  条人影轻捷地又掠上霍玄站立处,说道:“小霍”

  霍玄话声讶然,道:“你怎么还没睡”

  那人道:“睡不着,出来陪陪你。”

  原来,正是端木少华去而复返。

  其实,苍寅要不是离开了,他仍不敢复返。

  “睡不着陪我”霍玄笑道:“老兄,不是吧大概是有什么心事吧有道是:心绪不宁,寝食难安,我瞧你八成是““小霍,”端木少华道:“别瞎猜,没那回事。”

  “老兄,”霍玄道:“霍玄的机灵虽比不上小岑,可是这点你还瞒不了我,我劝你少在我面前来这套,有事干脆说。”

  端木少华没说话。

  霍玄又道:“不说是么那成,要出主意,求帮忙,你可别找我。”

  “何必呢,小霍,自家兄弟。”端木少华沉不住气了,道:“其实,也没什么,说来说去我是想进布达拉宫瞧瞧。”

  “那简单。”霍玄道:“找我夏大哥商量去,只要请得将令”

  “你这不等于没说”端木少华道:“我要是能这么做不就没事了”

  霍玄道:“那也简单,我给你出个主意,偷偷的溜走。”

  “小霍。”端木少华苦笑说道:“别寻我开心成么走了我还敢回来么夏少侠军令如山不说,奇书网单我爹他就非剥我的皮 不可”

  身后突然有人接口,连笑带骂;“小子,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不是你老子,是我老要饭的要剥你的皮”

  端木少华想跑,无奈脖子上上了道铁箍,有心无力,溜不得也。

  那是苍寅,他笑骂接道:“小子,老要饭的松手了,你可别跑,跑了听不到好差使,你可别怪我。”

  霍玄掉头说道:“五老,驼老呢”

  苍寅道:“走了,由山后走的。”

  “那么,五老,什么好差使,有我的份儿么”

  苍寅“哈”地笑,接着低低说了几句。

  霍玄突然笑道:“去睡吧老兄,这回包你睡个好觉。”

  声轻笑条人影如飞掠下山口

  翌日早上,约莫辰牌时分。

  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山坳,穿过草原,为首人高擎大明旗帜,大纛直指布达拉宫孤峰。

  擎旗的是丐帮五老,九指追魂苍寅。跟在后面的是夏梦卿少林掌教大悲禅师武当掌教无为道长不归谷谷主端木长风天龙堡堡主齐振天朝天堡五庄庄主四寨寨主丐帮帮主宫天玄少林诸堂主持,几几乎全是老辈的武林群侠。

  年轻辈的霍玄端木少华四大金刚十八罗汉武当七剑等人,则未在队中。

  想必是被派担任留守。

  适时,布达拉宫孤峰之下,也静静地排列着支队伍。

  为首的,是两个人阿旺藏塔法王高坐锦椅,大国师天外神魔南宫毅则坐于左边张锦椅上。

  阿旺藏塔法王身后是八大护法与十二近侍。再后,是几十位大喇嘛。最后,是以黄衣四尊者为首的三十名身材高大的壮年喇嘛,每个人均身背支以黑布包裹的棒状物。

  布达拉宫的诸殿坛主持及那二流密宗高手则个不见。

  当然,布达拉宫也得有留守人手。

  草原上,静悄悄的,除了夏梦卿领导的武林群豪,步履所及,草声沙沙外,再难听到别的声音。

  不知怎地,今天没有风,草原上的空气显得异常沉闷,竟有点像暴风雨前的那片刻寂静般。

  夏梦卿所领导的这支队伍,渐渐行近那支布达拉宫孤蜂下的黄衣队伍,相距十丈停住。

  夏梦卿跨前步与九指追魂苍寅站个并肩,目光如电,轻扫众喇嘛,停在阿旺藏塔法王身上,朗声发问:“阁下想必就是布达拉宫阿旺藏塔法王,请过来答话。”

  阿旺藏塔法王没动,也未答理。

  南宫毅却离座走前,冷冷地看了夏梦卿眼,道:“你就是那号称宇内第奇才的玉萧神剑闪电手夏梦卿”

  夏梦卿没答复,淡笑说道:“你大概就是那二次出世,不甘寂寞,要将宇内闹个天翻地覆的天外神魔现居布达拉宫大国师要职的南宫毅吧”

  南宫毅脸色变,道:“后生,你好大胆,敢直呼老夫名讳。”

  “你也不差。”夏梦卿以牙还牙,道:“夏梦卿三字也不是任何人均可”

  “住口”南宫毅突扬怒喝,须发微张:“夏梦卿,你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休说是你这黄口孺子,就是智蒙和尚他也不敢对老夫这样说话,不要看你是什么宇内第奇才,老夫可未将你放在眼内。”

  “彼此”夏梦卿神色泰然,笑道:“夏梦卿也没在乎什么七十年前的什么盖世魔头。”

  “好东西。”南宫毅勃然大怒,嗔目咬牙,闪身欲扑。

  阿旺藏塔法王突然插口说道:“南宫大侠何不能暂做小忍”

  南宫毅怒态敛,笑道:“说得是,何必跟这些插标卖首之人般见识”

  微顿话锋,腔色沉,接道:“后生,你站稳了听着,战书是你下的,老夫欲藉这战,附带地向你索还你昔日闯宫伤人血债”

  “无论哪笔,我概接着。”夏梦卿微笑说道:“战书是我下的,别的我不便再表示意见,是单打是群殴,任凭你布达拉宫量力选择。”

  “这本由不得你。”南宫毅冷冷说道:“在战端未启之前,老夫有桩事要问你,你把布达拉宫二十位大喇嘛如何说”

  夏梦卿淡笑说道:“夏梦卿不是蛇蝎小人,他们毫发无伤,个个被待若上宾,恐怕要比在布达拉宫里都舒服我奇怪你为什么”

  “老夫不傻。”南宫毅冷笑截口说道:“今日双方精锐尽出会战于此,老夫何必忙于昨夜时,你应该觉得,今早派人乘虚,要比昨夜容易得多。”

  他料定夏梦卿必然震惊,岂知夏梦卿出他意料,不但未曾震惊,连脸上颜色都丝未变,反而笑道:“我早料想到你会出此招,我留了人。”

  甫宫毅双目寒芒闪,道:“别忘了你是精锐尽出,纵有留人也难当”

  夏梦卿笑说道:“你如自认高明,我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救走了。”

  这种安详神态,反令南宫毅莫测高深,暗暗狐疑,但现在没时间容他多想,冷冷笑,才待张口。

  夏梦卿已然又扬轻笑,说道:“南宫毅,你问完了么,”

  南宫毅脸色再变,似强行忍住,道:“老夫问完了。”

  夏梦卿道;“那么,你现在且听听我的”

  俊面沉,目注黄衣四尊者等三十名喇嘛接道:“南宫毅,你敢是自知人力不敌,要凭火器取胜。”

  阿旺藏塔法王神情震,面上掠过丝诡诧之色。

  南宫毅却坦然直认不讳,道:“别激老夫,老夫做事向来只求目的,不挥手段。”

  “说得是。”夏梦卿道:“对敌人慈悲不得,也无须讲求手段,不过,我怀疑这区区火器能否派以用扬,能否收效。”

  南宫毅道:“那你等何妨试试看”

  夏梦卿笑道:“稍时战端启,机会多得很,其实,想不试都不行。”

  南宫毅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夏梦卿没理他,淡淡笑,目注阿旺藏塔法王:“阁下,我有句忠言相劝,不知阁下愿不愿听”

  阿旺藏塔法王不失方霸主风度,微笑颔首,道;“本座洗耳恭听。”

  “好说。”夏梦卿道:“阁下睿智,当不至忠言逆耳我听说喇嘛敬法王,忠贞不二,法王也视之如子弟,此言可实”

  阿旺藏塔法王道:“事实如此,母庸置疑。”

  夏梦卿微微点头道:“那么,我以为喇嘛敬服法王,忠贞不二,是因为法王有值得敬服忠贞之处,法王视喇嘛如子弟,也应秉挚爱真情,也即俗话所谓:以心换心,互掬赤诚,可对”

  阿旺藏塔法王点头说道:“不错。”

  夏梦卿道:“今阁下欲逞己之私,阴谋勾结白衣大食,惹动刀兵,被大食人操纵,为大食人卖命,驱喇嘛作战,不顾牺牲子弟性命,不顾布达拉宫基业;我不知这是否就是法王对子弟的挚爱真情,是否即是法王值得敬服忠贞之处”

  阿旺藏塔法王脸上红,半响未能答话。

  夏梦卿微微笑,又道:“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法王以为他日旦大事得成,大食人会拥法王登基,这种想法,我认为太以天真智慧高深如法王者,我不知怎会有此天真想法;即或大食人真如诺言拥法王登了基,古来多少傀儡皇帝,哪个不被人家牵着鼻子哪个不等于卖国求荣哪个又有好下场法王出家高人,出家人怎忍陷生民于水火,沦苍生于痛苦纵或飞鸟能被戈尽大食人过河拆桥,藏了已失利用价值的良弓,祸己噬脐,法王懊悔还来得及”

  阿旺藏塔法王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仍无辞以对。

  夏梦卿神色转凝重,正色又道:“今贵我双方对峙于此,满朝神力威侯傅小天按兵左近,军机叵测;当此惨烈战端触即发之前,夏梦卿仍愿本上天好生,息事宁人,诚恳进几句忠言。作战没有不流血的,绝不可能没有死伤,法王与我或有私怨,但谈不上公仇,如此双方何必抛头洒血苦苦争斗,使得血流漂杵,尸伏盈野,不可收拾我无意威胁法王,但夏梦卿有把握做小部分牺牲,能换得布达拉宫所有,甚至可以兵不刃血,立使法王就范;不过那是暴力不能使人心服,所以,不到最后绝望关头,我不会采取这步骤。夏梦卿愿以性命担保,此时只要法王肯点下头,赐以千金诺,夏梦卿不但立刻率众回头,而且我还可以让傅小天就此收兵,利害备陈,请法王三思,做明智选择。”

  番话,听得众喇嘛俱皆动容,阿旺藏塔法王脸色由红转白,且隐透阴鸷狠毒之色,双目猛睁,突然说道:“阁下这番话确实深深打动本座之心,可是,阁下能还我活生生的十大高手及近百喇嘛”

  很显然地,他避实就虚,扯上了夏梦卿与布达拉宫之间的仇怨。

  夏梦卿笑说道:“我说过,法王与我之间或有私怨,但那绝谈不上公仇。法王难不成就为此私怨而勾结白衣大食兴兵倘若果真如此,那好办,请找我夏梦卿人了断即可。”

  阿旺藏塔法王脸又红,道:“本座认为那没有什么两样,遂了大心愿还怕这小小私怨不得报阁下无须再枉费唇舌。”

  夏梦卿脸色变,尚未来得及说话,阿旺藏塔法王已然目注南宫毅狠声示意:“请南宫大侠率众歼敌。”

  这句,不啻说明劝和无望,启了战端。

  南宫毅忽地纵声狂笑:“后生,这你应该闭上口,死了心吧,有什么高招快快使出吧”

  夏梦卿星目暴射寒芒,冷笑说道;“那当然,事既无可挽回,夏梦卿无须再有顾虑,告诉你那主子,大食人已尽被我逐出大漠,后援已断”

  “胡说。”阿旺藏塔法王神情剧变,霍然站起。

  “信不信由你。”夏梦卿冷冷笑道:“法王如若认为能等得后援,何妨等等看。”

  是气是惊,阿旺藏塔法王身形暴抖,猛扬厉喝:“杀敌”

  挥手前指。

  未等南宫毅再传令,众喇嘛纷纷狞笑,飞扑敌阵。

  与此同时,八大护法与十二近侍保着法王退上山脚。

  大战触发,夏梦卿声不响飞取南宫毅。

  这两位老少绝世高人刚接上手,草原上已展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为近百年来武林所罕见。

  九指追魂苍寅首挡敌锋,须发暴张,以旗柄当枪,大喝声名黄衣喇嘛惨叫倒地,血洞直透后胸。招杀敌,仰天大笑,奋起神威,再扑众敌。

  他这里得手,另外方两声狂呼,两个黄衣喇嘛同时死在大悲禅师少林绝学铁掌之下。

  可是,五庄四寨的九位庄寨主,却也躺下了三位。

  上手便是血腥,怎不令人触目心惊

  夏梦卿与南宫毅三招秋色于分,第四招未演,远处,蓦地传来声霹雳大喝:“老弟,这老匹夫让给我。”

  震天豪笑声中,神力威侯傅小天如天神下降,疾掠而至,手持八宝钢剑,冲入战圈,时惨呼四起,血肉横飞,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傅侯神威立震全场,就在微心悸神怔之刹那间,五名黄衣喇嘛又狂喷鲜血,倒地身亡。

  那是端木长风齐振天宫天玄仇英无为道长各伤敌,而齐振天的龙头杖却生生被震断成两截。

  傅小天挥动钢剑,直奔至夏梦卿身旁,夏梦卿面动手面淡淡笑道:“侯爷,忘了你我各干各的,侯爷怎好”

  傅小天倒抡铜剑,背后名企图偷袭的黄衣喇嘛臂折断腿,他却若无其事地双轩浓眉笑道:“不错,老弟,我没忘。你瞧,我的人来了半,你对付人,我对付火器,老弟,闪开些,让我见识见识这位七十年前便已威震宇内的天外神魔。”

  也不管夏梦卿答不答应,钢剑往背后插,铁掌翻飞,径取南宫毅胸腹大岤,上来便是杀招。

  夏梦卿不便以二对,说了声:“侯爷小心。”转身而去。

  名黄衣喇嘛首当其冲,被他虚空掌劈上左臂,鲜血激射,生生斩断。

  南宫毅信手挥,轻易还招道:“你就是海老儿唯传人,傅小天”

  傅小天笑道:“不错。”震天指飞袭而出。

  南宫毅冷哼说道:“这是海老儿震天指,可惜遇上了老夫。”

  单掌横截,震天指所向无敌,这回竟然失效,他接着又道:“傅小天,你只带来半人,那半人可是由你那略涉武学的妻子率领,企图乘虚偷袭布达拉宫”

  傅小天被他那掌截得心惊,挑眉笑道:“你还不算太糊涂,我不让她涉险,但是她不肯听。”

  斜斜掌,飞斩南宫毅右臂。

  这掌,天外神魔没放在眼内,但这句话,可把南宫毅吓白了脸,神情猛震,暴喝说道:“傅小天,你你怎敢”

  跺脚闪身,掌逼退傅小天。

  适时,草原上,数十喇嘛远远奔来,其中有入场声大呼:“南宫大侠请速返官,他们另外还有人乘虚偷袭”

  那是大喇嘛耶多克的声音。

  这说明,夏梦卿没派人留守,诸小辈奇豪已

  蓦地,孤峰上传来阵火器鸣声,布达拉宫紧接着冲起几声龙吟般长啸。

  南宫毅暴扬厉喝,二次挥掌,逼得傅小天退了三步,腾身而起,掠向孤峰,半空中再扬声急喝:“八大护法护卫法王,退”

  身形如电,疾闪而逝。

  情势危急,八大护法哪敢怠慢,与十二近侍保着阿旺藏塔法王急急后退,奔向布达拉宫。

  群龙无首,众喇嘛慌了手脚,斗志毫无,不敢恋战,纷纷转身飞退,仓皇狂奔,好不狼狈。

  有道是:兵败如山倒。点不差,退逃中,又躺下了好几个,真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夏梦卿振臂传令,苍五者大纛展动,要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傅小天也不落后,挥动钢剑,带来的半人马喊杀冲去,排山倒海,汹涌卷上孤峰。

  刹那间,草原上片空荡寂静。

  只剩下鲜血遍地,横尸到处,残肢断腿,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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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恩怨情爱梦中

  草原上激战方竭,布达拉宫四周又展开了另场激烈的战斗。

  喇嘛们困兽之斗,歹毒暗器火器时齐出,黄光满天砰然四鸣;这招果然厉害,群豪躲闪得快,仍难免部分皮肉微伤,满朝兵将行动较缓,立刻倒毙了大片,惨呼呻吟,到处可闻,此落彼起。

  南宫毅既已退入布达拉宫,武林群小及薛梅霞德怡所率半数兵将危厄可虑,令人担心。

  夏梦卿与傅小天想双双冲入布达拉宫施以援手,竟时莫可奈何。非他,犀利火器实在难挡。

  傅小天急横了心,杀红了眼,传令动用飞雨流星神鬼愁以毒攻毒,然后怒挥铜剑,疾腾半空,飞扑布达拉宫数丈高的围墙,如怒龙下降,如天马行空,神威大展;三个手持火器的喇嘛丧胆亡魂,未来得及发射,已被他震天指虚空连点,三颗头颅登时粉碎。

  三个喇嘛刚应指毙命,阵桀桀怪笑,两条人影疾如鹰隼,鬼魅般由另处墙垛掠起,双扑半空中的傅小天。

  那是西域双残两个凶魔。

  傅小天存心诛除,八宝铜剑飞扫猛砍,双残怎挡得住这尽展所学的千钧神力之击难逃墨运,惨叫两声,上半身骨胳尽断,断线风筝般坠落地上。

  虽然丧了身,可也挡住了傅小天的冲势,傅小天被双残击出的两股掌力震得身形徽微窒,才要再提真气,扑进布达拉宫,眼瞥见地上九指追魂苍寅双臂鲜血涔涔,似无力再撑住大纛。

  大纛岂容倒下按说不关他的事。但傅小天竟大喝声,斜飞而下,右掌钢剑挥,袭向名乘危偷袭的喇嘛,左臂虎腕轻舒,把扶住大明旗帜,大声道:“五老,让我来。”

  苍寅却道:“侯爷身为当朝大员,怎好”

  傅小天大笑说道:“此时哪顾得了这许多,五老松手。”振腕抢过大纛,转身搏敌而去。

  苍老五大为感佩,须发俱张,叫了声:“多谢侯爷”奋不顾身,猛扑左近喇嘛。

  正在此时,阵惨呼,高高围墙上众喇嘛突然身形冲起,外翻落地毙命,火器威胁随之解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震全场,墙外喇嘛四下飞遁,汉满两方正要抢上。紧接着,围墙上出现了霍玄与端木少华,这两个人现身,夏梦卿立即振臂大呼:“退”

  声“退”字,武林群豪纷纷停手不攻。

  傅小天呆了呆,呼道:“老弟”

  夏梦卿截口说道:“侯爷,布达拉宫内已经差不多了,我不忍赶尽杀绝”

  话声未落,围墙上又掠起十八罗汉武当七剑

  傅小天恍然大悟,笑道:“老弟,我由来听你的。”话完,高声传令收兵。

  顿了顿话锋,仰首望着端木少华,又道:“端木老弟,方才可曾看见拙荆与德怡郡主”

  端木少华与霍玄及十八罗汉等人齐飘下。

  端木少华道:“夫人与德怡郡主已由寺后绕过来了,马上就到。”

  傅小天放了心,点头不语。

  夏梦卿却目注霍玄,问道:“小霍,那位法王呢”

  霍玄遭:“由南宫毅保走了,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夏梦卿星目异采闪,道:“这战,布达拉宫元气大伤,谅他短期内无法再谈什么义举了;再说,断了大食人后授,他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了。”

  倏地玉面上起了阵抽搐,不再说话。

  战成功,谁不欣喜,无如忆及死者,禁不住个个悲痛,无言低头,刹那间寂然无声。

  傅小天所率满朝兵将姑且不算,单武林群豪就损失了二三十位老少精英。朝天堡主五庄五位庄主四寨四位寨主不归谷的俊彦天龙堡的健儿,这是壮烈牺牲的。再看看受伤的九指追魂苍寅伤了双臂皓首神龙齐振天折了龙头杖伤了内腑,少林罗汉堂主持大智禅师左臂骨折丐帮四老活报应仇英眇了眼。

  其他,武当华山诸老,都带点轻伤。

  虽然赢得了这战,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可观。

  这就是战果。

  突然,九指追魂苍老五打破沉寂:“各位,人死不能复生,还悲伤个什么武林人物过的是刀口舐血生涯,何况人生百年到头来还是死只要死得壮烈,大丈夫何悲死哪在乎早晚老要饭的认为他们这样去了,总比死在那武林中争名夺利的纷争要好得多,回去让少林老和尚做做佛事,连喇嘛们块儿超渡吧,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应含笑瞑目了”

  劝人家止悲,他说着说着却似有物堵住了喉咙,连忙低下头去,举袖偷拭老泪,双肩耸动不已。

  不劝还好,这劝更糟,大伙儿头垂得更低。

  良久,苍寅抬起了头,老眼犹带泪渍,又道:“其实,咱们应该很满足了,老要饭的没想到布达拉宫瓦解得这般容易,老要饭的本以为起码要耗上两三个月,最少要伤亡过半”

  齐振天猛抬皓首,道:“要饭的,经你这提,我也觉得奇怪,布达拉宫是举世皆知的龙潭虎岤,怎会这般不堪击”

  这来,大伙儿都兴起子同感,不过谁也没开口,只因为现在没心情多想,也没心情谈论这些。

  夏梦卿与霍玄对望眼,张口欲言,却似又强行忍住,略沉吟,刚要挥手示意群豪离去。

  远远的,传来阵杂乱的步履声,随着这阵的步履声,山道拐角处,转出了薛梅霞德怡与众满朝兵将,奉旨监视傅小天的四川提督岳钟琪赫然杂在队中。

  傅小天没表示惊奇,显然,岳钟琪来西藏已非日,早见过他了。

  薛梅霞与德怡倒持着长剑,夷然无伤,衣衫上连滴血都没有,这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