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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檀香美人谋+番外|作者:颜漠子|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9:01:20|下载:檀香美人谋+番外TXT下载
  忌日时,我都是准备了什么拜祭,她娘的忌日快到了。”阮梨容细声道,轻咬了下嘴唇,低声道:“娘,我娘故去时还那么年轻,我都不敢相信她真的离开我了,我总想着,我娘没死的,娘,你说我娘会不会没死”

  肖氏清雅秀丽的脸庞霎地变得苍白,眼神慌乱闪烁。

  “娘,你说,我娘会不会没死”阮梨容低低地又问了句,晶莹的泪珠落在手里的梨花笺上。

  肖氏的身体抖颤起来,丁氏诈死随了夏知霖走了,当年约好的,决不能泄露,夏知霖如今贵为朝首辅,更加不能说了。

  且,好不容易女儿接受她了,肖氏不愿意丁氏活着的消息给阮梨容得知,她怕阮梨容会进京去寻丁氏。

  可是,若隐瞒着,岂不伤女儿的心肖氏矛盾着,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

  娘很紧张,娘很害怕,她在怕什么

  阮梨容颗心咚咚蹦跳得厉害,知道肖氏是自己亲娘,可,丁氏在她心中的地位,没人可取代。

  “娘,我就随口问问,娘别介意。”阮梨容按捺住要飞出胸腔的心,笑着安抚肖氏。

  “梨容,娘”肖氏呐呐,正想着女儿如今大了,不然,实说罢,阮梨容已笑着站了起来,道:“娘,你歇会儿,我去找梅贞玩儿,顺便问问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去吧,早些儿回来。”肖氏松了口气,心道,等丈夫回来了商量下再说吧。

  她若是能预知,阮梨容从她房中走后,不是去聂府而是去绕错崖,她便是舍着母女再成冤家也定要说出实情的。

  绕错崖是香檀山上唯不长檀香树的块地方,那里怪石嶙峋奇峰突兀,进去的人,均在里面绕来绕去找不到出路,鲜少活着走出来的。

  第十回

  沈墨然这些年在外游学,学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营商之道。在各地行走时,他除了考察各地的商业状况,商品信息,还与各地为人诚实守信家资雄厚的商人结下同盟。

  沈家扇占了宁国檀香扇半的销量,商人或清晰或模糊都听说过,沈墨然目光精准敏睿,虑事周到,再打出沈少东家的名号,十个商人里面有七八个卖他的面子。

  有机会坐下商谈了,沈墨然想与谁合作,还没有失算过的。

  这些年他虽直在外没参与到家族中的檀香扇产销,人脉却也很广,经他的手促成的生意,也有千八百宗,那些与他合作的商号赚的不少,他自己也得到不少分红,手头有五万两银子。

  这几日他给各地交情颇厚的商号去了书信商借银子,虽还没得到回信,却也没放在心上,他自忖五万两银子,还是借得到的。

  沈墨然突然提出购买阮家扇,其实是看出阮莫儒心事重重,也许今年的阮家扇找不到买主,欲为阮莫儒解围。

  若是猜错了,阮家扇卖给他人,他算是瞎操心,若是没猜错,则只当花十万两银子向阮莫儒赔礼,为阮梨容惊马事道歉。

  沈墨然心中,让沈家腾飞的计划,是联合整个香檀县的制扇人家,让这些人家生产的檀香扇,都交给沈家销售。

  沈墨然订下的合约书里,沈家从这些人手里收购檀香扇,价格与他们自个儿销售样,可就近在当地交给沈家,他们可免了运费和送货时间,能舍下不少人工费用。

  沈墨然走了几日,已跟和不少商户签下合约。

  这日他正要往预定的下个商户而去,沈千山派了人来找他,要他即刻回家。

  “墨然,你和那些商户订那种合约,是怎么回事价格怎么能和市面上样”沈千山有些气急,气收购价格高了,担心收购了这许多扇,销售不出去压资本。

  “销售我有路子,这个爹不需担心,至于价格”沈墨然停住,望着沈千山不语。

  沈千山被儿子悠闲的姿态镇住,不急了,细细想,不觉喜上眉梢,“墨然,你打的是独家销售的主意”

  “嗯。”正是这个主意,香檀城的檀香扇宁国闻名,别的地方也有檀香扇,却极少,制工和材质亦无法与香檀城的扇子相比,把香檀城所有的扇子垄断在手,独家经营了,价格便由沈家说了算,这价格不用提很多,把扇子几十文,虽不多,当不得量大,沈家年能多赚进不知多少银子。

  “墨然,这主意好啊”沈千山喜得哈哈大笑。

  “爹若是没别的事,孩儿就走了,才跟小部份商家订下合约,还需尽快跟其他人谈谈。”沈墨然转身往外走。

  “这事爹来办,墨然,你骑上咱家那匹青骝马,先去绕错崖把阮梨容带出来,记得趁这个机会亲近她,最好是”最好是乘便把人占了。

  “爹你说的什么”沈墨然怀疑自己听错了。绕错崖,进去有死无回,香檀城每个人都知道。许多年来,唯活着出来的个人,是沈家的青骝马进去带出来的,沈家的青骝马会认路,然也是侥天之幸的。

  “你妹妹这回变聪明了”沈千山喜滋滋搓手,前几日他按女儿说的,假装手伤了,要使沈墨然代他签文书,然后伪造出沈墨然代替的亲笔签名婚书,谁知沈墨然张张细看,然后说,都不是急着签的,让等他手伤好了再签。

  他想着这样作罢,女儿却不愿放弃,这几日到处找沈墨然写过他名字的纸张,要照样子模仿,找来找去没找到,倒与沈马氏起找到许多年以前,阮丁氏发给沈家的亲柬。

  “你妹妹模仿了阮丁氏的笔迹,给阮家送了信,想不到阮梨容真的上当了,往绕错崖去了。墨然,那地方听说鬼进了都怕,阮梨容个女孩子,直走不出来肯定会害怕,你及时去了“沈千山嘿嘿笑着,比了个手势,要儿子要阮梨容惊惶失措之时,把她占了,亲事便板上钉钉了。

  沈墨然攥起拳头,克制再克制,没有拳击向父亲笑成团花的得意的脸庞。

  强作镇定,沈墨然松开拳头,平静地问道:“我去了,阮梨容会想,我怎么知道她去了绕错崖,不是就摆明了,骗她进绕错崖的,是咱家吗”

  “你妹妹都算计好了,咱家的青骝马不是曾经从绕错崖救出来过个人吗阮梨容去绕错崖之前,来咱家借过马,你妹妹说你骑着马出去了。”

  “哦,后来我再骑马进去救她,便是咱们后来想到这件事”沈墨然冷笑。

  “正是。你妹妹说阮梨容甚是想念阮丁氏,明明人已死,可她存了痴念,要骗得她上当不难,想不到她真的上当了。”沈千马乐呵呵笑着,笑容突地僵住,却是沈墨然脚踹倒他身边的楠木方几。

  砰地声巨响,沈千山吓了跳,正要开口喝斥儿子,沈墨然千年寒潭般的冷眸在他面前扩大。

  “爹,你们不用再费心了,我不会娶阮梨容。”

  看也没看父亲的脸色,沈墨然冲了出去。

  卑鄙无耻

  阮梨容险矣

  沈墨然脑海里浮起阮梨容碧水似的明眸,那样灵秀而又温婉,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此时

  自己若是到得迟了,那个淡烟笼着秋月,春花映岸柳无边的倩影,会不会如梦消逝

  小小的香檀城的街道变得漫长而幽深,厚重沉稳的各式匾额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沈墨然撕开成两段的锦袍下摆随着奔马的疾驰飞起,掀起的气流使闪避不及的行人脸颊都被刮得生痛。

  沈墨然眼睛血红,发了狂似的抽着马鞭策马狂奔。

  惊呼声,哭喊声,路人四散奔逃,路边小摊贩的东西被撞得四处飞溅。

  聂远臻拿起药包走出药店,片慌乱中抬头望去,只看到个飞闪而过的影子。

  “真是没天理,家里有钱了不起啊,会连马带人撞到墙上,马死人亡,看你再狂下去”

  有的吓得呆了,动不动,有人却愤怒地咒骂着。

  聂远臻前两日刚死了匹马,对诅咒的人怀了恶感,皱眉看了那人眼。

  “怎么你还替沈墨然不平”咒骂之人见聂远臻看他,色厉内茬地啐口水。

  方才那人是沈墨然聂远臻面色凝,拔足朝沈墨然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沈墨然不是莽撞之人,如此迫切,定是出了大事,聂远臻直觉的,感到沈墨然的失态与阮梨容有关。

  “娘”阮梨容站在绕错崖外面,大声喊着,回答她的,是在巨石上低吼撕打的山风的呼啸声。

  眼前是块块怪模怪状的巨石,要不要进去

  娘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信是娘写的的会不会是谁要骗自己

  阮梨容的脚数次抬起又落下,盼与娘亲相见的心那样迫切,然残存的那丝理智告诉她,若真是丁氏约她见面,决不会让她进绕错崖的,定会是在外面等着她。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阮梨容微怔,左右看了看,迅速闪到块巨石后面。

  沈墨然奔得太快,去势之猛,差点勒不住马连人带马撞上山石。

  “他怎么来了”阮梨容不解,正暗暗寻思着,却见沈墨然勒住马后,大声呼唤起来:“阮姑娘,阮姑娘”

  他是来找自己的阮梨容呆住了。

  沈墨然心急如焚,喊得几声没听到回应,策马奔了进去。狭窄的巨石间的小径像是鬼门,只眨眼工夫,沈墨然消失了。

  他满头汗水,看样子很焦急,来不及换衣裳把外袍撕开两半了,不复素常的超然飘逸,阮梨容扶着山石的手指深深掐了进去。

  只是瞬息间的迷失,阮梨容松开手,指尖刺痛,刚才掐得太用力,磨破了些些肌肤,有血珠冒了出来,清亮的红,鲜艳夺目,与前世把她焚烧的烈火样灼人。

  “阮梨容,你真是活该,栽倒了次,还想再栽次吗”

  阮梨容摸出怀里的书信,定神看了又看。

  像她娘亲的字,却又不像是,有其形而没有其韵。

  把手里的信撕了,阮梨容冷冰冰笑了,她确定了,这是沈家的阴谋,那日聚会不欢而散,因惊马意外,她这些日子和沈丽妍断了往来,沈家急了,于是出了这么出陷害人再救人的戏码。

  静静地默思片刻,阮梨容抬腿踏上那两块笔直高耸的怪石中间的小径。

  沈墨然,我陪你演这出戏。

  才走得几步,阮梨容脸色变了。

  方才在外面,风轻云淡宁谧静寂,可这怪石里面,却是震耳的喊杀撕斗声,金戈铁刃相击声,马的嘶鸣与战鼓的擂动齐响,还有尖锐的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带血的弯刀似乎下刻便会落在自己身上,可怕的是除了声音,却看不到那形景,阮梨容背脊冒汗,双腿软颤,扶着巨石的手抖个不停。

  才进来几步,不怕的,退出去罢。阮梨容步步往回走。明明只走进来不到十步,可她怎么走,也看不到出口那两块笔直的巨石。

  不要走动不要走动,阮梨容在心中不停地自己说,可是,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挪动过脚步,眼前的怪石却在不停变幻着各种形状。进来时外面艳阳高照日中时分,可眨眼工夫,日影不见了,钩依稀的月亮上来,影影绰绰中,那些巨石成了个又个残肢缺头的人。

  人马声喊杀声也突然消失,四周毫无声息,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脚下是个个仰面躺在血泊中人,那些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胸腹间是个个巨大的血洞,上面爬满条条手指粗的蛆虫,吞咬着流出来的五脏,在那纠结成团的肠胃穿梭,还有心肝。

  血的气味蛆虫吃肉的气味将阮梨容包围,无法摆脱。

  “啊啊”阮梨容惊恐地尖叫着,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脸吓得乌青,神魂已出了窍。

  带着血腥味的山风越发紧了,嘶杀声又起,在寒风里呼啸着,劈头盖脸砸向阮梨容。

  束闪烁的火光突然出现,喊杀声消失了。

  “阮姑娘阮姑娘”

  喊我吗是在叫我吗阮梨容呆呆地,然后,凄厉的喊声从她口中尖啸而出:“墨然,我在这里”

  “墨然,我在这里。”像是千古传来的呼喊,沈墨然手里的火把落地。

  火把点燃了地上的杂草,熊熊的火光映亮了夜空,沈墨然抱住飞扑过来的湿漉漉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呼啸的山风忽然变得温情,携着清甜,带着草木燃烧的暖香,伴着高高的火苗,将两人团团包围。

  “墨然,我吓死了。”

  “墨然,我好冷。”

  “不怕,不怕,我来了,不用怕了。”沈墨然脑子轰然炸掉。

  失而复得为什么他会觉得是失而得得为什么明明是第次抱着怀里的人,却觉得无比的契合,却觉得那么熟悉。

  他感到心悸气促,阮梨容蹭着他,泪水落在他的胸膛上,热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肌肤上,毛孔仿佛尽皆张开,沈墨然浑身震颤,他骇异于自己此时的反应。

  融融热流在身体中流淌,像是飘泊了千百年的灵魂找到归宿,周身说不出地轻快愉悦惬意安然。

  第十回

  胸前温热的液体源源不绝,沈墨然觉得自己疼得站不住,那种剜心挖肺的痛,似乎不久前刚承受过。

  “梨容”沈墨然喃喃叫着,收紧手臂,俯下头轻蹭着阮梨容的脸:“不用怕”

  软厚的嘴唇带着热力和湿意,触上她的耳廓,温情的絮语遍遍说着,怜惜的气息从相触的地方柔柔漫进心窝。熊熊火光中,阮梨容的呼吸刹那间被抽掉,恍恍惚惚忘了伪装的初衷。

  然,心口很疼,肌肤更疼,身边熊熊火苗犹如前世焚烧她的烈火,那时,满心的恨与悔,觉察不到疼痛,如今却觉周身滚烫,烧灼的疼那么难忍受。

  “不怕了,我定能把你带出去。”把阮梨容推开,沈墨然口角噙着笑,右手扶着阮梨容的肩膀,左手轻轻抹拭她脸上的泪水。

  手掌下的肩头圆润软滑,刚推开的身体纤浓合度,湿润的衣裳紧贴在身体上,描摹出难以言说的风流意态。沈墨然忍了又忍,艰难地控制着不将眼前的身体再次搂进怀里。

  阮梨容暗暗松了口气,仿佛被鱼网束住又得以回到水里的鱼终于寻回呼吸,潮湿的手松开沈墨然的衣袍,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眼睛只盯着熊熊燃烧的山草。

  沈墨然转回了神,拉起阮梨容急退,“火烧得这么旺,会只怕连成片了,快走。”

  方退得几步,亦不过眨眼间,乌云和残月突然消失,艳阳当头照着,残肢血泊奇书网整.理'提.供齐消失。

  重回阳光下的感觉那样美妙,阮梨容有些贪婪地吸了口气,四面高耸的怪石,也变得那样可爱。

  “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听到喊杀声,还有很多死人”

  “那是你的幻觉,有人在使幻术。”温厚舒缓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聂远臻悄没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

  “聂大哥。”阮梨容转头低喊了声,话音未落,件雪青色锦袍将她密密围住。

  “有人在使幻术这里面住着人”沈墨然眉头微蹙接上聂远臻的话,似乎脱了外袍将阮梨容包住的人不是他。

  “嗯。”聂远臻点头,深深地看着阮梨容,“阮姑娘,你怎么样”

  “吓死我了。”阮梨容身体微抖,沈墨然到得再迟些,她也许就崩溃了,虽然在看到沈墨然出现时,冰寒的连天雪幕瞬间消失,心头安定身体温暧过来,可那恨,却埋得更深了。

  “没事就好,走吧。”聂远臻握起拳头,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也逼自己无视裹着阮梨容的那件雪青色锦袍。

  “怎么出去”阮梨容左右看了看,不见沈墨然家的青骝马。

  “飞出去。”聂远臻道,左手操将沈墨然拦腰抱住,右手抓住阮梨容的腰带,喊道:“阮姑娘,闭上眼睛。”

  天旋地转起起落落,双腿再着地时,人已到香檀山脚下。

  “聂大哥,你真厉害。”阮梨容惊叹,前世聂远臻跟她坦白过,他是皇家暗卫,阮梨容知他武功不凡,仍为他惊人的轻功和内力赞叹不已。

  聂远臻憨实地笑了笑,眉眼开朗,不复绕盘崖里的凝重。

  “远臻,阮姑娘就烦你送回去了,告辞。”沈墨然在聂远臻与阮梨容说笑间,突地开口,微微拱手,不等聂远臻回答,转身快步走了。

  走得端的利落干净,欲擒却纵么阮梨容冷笑。聂远臻看着他沈墨然的背影出神,片刻后方对阮梨容道:“阮姑娘,咱们走吧。”

  他们走后,快步前行的沈墨然蓦地停步转身,痴痴地看着高大的身影陪着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行渐远,直至什么也看不见,而后,双手攥起拳头,狠狠地击向路边的棵大树。

  墨然方才,阮梨容冲口而出喊的,是墨然,她像小鸟样飞进他怀里,那刻的安心,是从来没有过的。还有那绵软的身体,他似乎搂抱过千千万万次。

  沈墨然虚虚地比了个搂抱的姿势,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湾出神,后来双脚软,身体不由自主地瘫下去。

  夜露深重时,沈墨然从痴迷中醒来,拖着迟滞的脚步回家。

  花厅中灯烛明亮,沈家家人还没睡,沈千山见到沈墨然,气急地大声问道:“墨然,怎么陪着阮梨容回来的是聂远臻你去了哪里了”

  “我在绕盘崖里没找到阮梨容。”沈墨然漠然道。

  “那,咱家的马儿呢”沈千山有些着急,那青骝马可是唯从绕盘崖里带出过活人的宝物,当年从绕盘崖带出香檀县第三大家族甄家的独子甄崇望,还得到甄家相谢五万两银子。

  “死了。”他杀的,进入绕盘崖后,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金戈铁马声音,天地骤然沉暗下去,聂远臻猜出那是幻术,有人在操纵,他也猜到了,且,他感到杀意,浓浓的杀意,他感觉到,这杀意是因为他跨下的青骝马是识途之马,在丧命前刻,他下了马,毫不犹豫地拔出防身的匕首,挥手朝马脖扎了下去。

  “这怎么变成这样”沈千山团团转圈,“聂远臻怎么那么巧去了”

  是啊很巧,虽然自己先到了,可带阮梨容出绕盘崖的,却是聂远臻,聂远臻这算是第二次救了梨容了。

  沈墨然在心中惨笑了下,开口时却是漠淡冷静的,“爹,你不需得再费心,我决不会娶阮梨容,孩儿有心上人,洛京位朋友的妹妹,过些日子,与各商号联手的事儿定了下来,儿子就上洛京求亲。”

  “我不同意。”沈马氏与沈千山同时大叫。

  沈马氏道:“不娶阮梨容也罢,你得娶你表妹。”

  沈千山气急败坏叫起来:“洛京里的人沈家的根基在香檀城,你娶那么远的女人,于咱家点帮助都没有。”

  沈墨然噗地笑出声,灯影下,带着笑意的脸俊美洒然,“爹,娘,你们想娶谁娶去,我娶的,只会是我想娶的。”

  叶薇薇脸白了,断指抽疼起来,这几日沈丽妍到处找沈墨然写过的沈千山名字的纸张,却直没有找到,婚书迟迟没有定下来,可,即便是写好了,沈墨然不肯娶她,只怕亦是枉然。

  甩下目瞪口呆的家人,沈墨然走了,沈丽妍盯着沈墨然的背影攥紧手里的帕子,不娶阮梨容,怎么可以没嫁进沈家的阮梨容,左右看着,聂远臻是最般配的。

  沈丽妍暗瞪叶薇薇,没有惊马事,她此时和阮梨容还是闺中好姐妹,要掇合阮梨容和自己兄长便利不少,如今

  如今也不能坐看着阮梨容嫁给聂远臻,沈丽妍打定主意,翌日若无其事的,拿了款描绣花样上了阮家。

  柳枝轻拂,婀娜多姿,沈丽妍走近河岸,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服地想,自己半点不输阮梨容,聂远臻怎么就喜欢阮梨容不喜欢自己

  难道聂远臻接近阮梨容,与自己爹让兄长接近阮梨容般,是为了阮家扇

  自小沈千山便不停叮嘱沈丽妍,要与阮梨容交好,阮梨容没有兄弟姐妹,亲娘又故去了,在此次惊马事儿之前,与沈丽妍来往频繁,沈丽妍面上与阮梨容很要好,没少上阮家的,她到阮家,不需通报径自进去了。

  阮梨容在花厅中待客,客人是聂远臻。眼角瞥到厅门角闪出角水蓝裙裾,又飘了回去时,阮梨容唇角漫起浅笑,身子隔着小几案往聂远臻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聂大哥怎么会觉得我有危险”

  “我也说不清。”聂远臻脸红了,蜜色的肌肤微现汗水,眼睛看着茶杯,面色严肃,身板坐得笔直,正正经经不过的姿态,可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的抖,鼻翼几不可察地快速动着,不自觉地想多吸空气中淡淡的馨香。

  “那我该怎么办”阮梨容问道。

  “小心些,最好不要出门去。”聂远臻看着阮梨容在几面上划动的纤丽的手指,很想伸出手去,把那只玉石般剔透莹润的小手握住。

  他的眼光瞥上又飘走,不只脸上,耳根脖子也染上薄红,阮梨容瞥了眼厅外,抿了抿唇轻声打趣道:“我要是在家里呆不住了,能不能差人找聂大哥来做我保镖陪我出门”

  “当然可以。”聂远臻飞快道,看着阮梨容嘴角浮起笑意,视线粘粘的调不开。

  四目交接的瞬间,阮梨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与沈墨然也有过相同的对话,沈墨然每次离家,都是心事重重,千叮万嘱吩咐她别乱走,不要出门,便是去他爹娘处也不行。自己当时就笑着说要他当保镖。

  沈墨然不像聂远臻这般实实在在傻呆呆回答,他拉过她的手展平,在手心笔划地写字。

  丝丝由手心的挠动印上心窝,她被沈墨然调情的举动逗弄得心猿意马,她读懂了沈墨然,也丝不差地读懂了所有笔划。

  他写的是──跟你在起,我不想做保镖,我想做禽兽。

  他云淡风轻状甚悠闲,含笑看着她,俊挺的眉眼藏锋含势,在她手心里轻轻摩挲的干净温暖的手意蕴分明,灼灼逼人。

  第十二回

  檀香木的厚重气息与梨花清香混合暗送,环绕住缓缓紧贴的阳刚和柔软的身躯,在他们厮磨的唇齿间缭绕,时暗香涌动,欲望横流。

  阮梨容痴呆恍惚,当日心头万般满足,她那时明明感觉到沈墨然浓如千百年醇酒的爱意,他与她抵死緾绵,低喃着道愿两个合成个,合着梨花酝酿成壶酒,啜饮彼此,永世不分离。

  明明恨之入骨,偏偏如此念念不忘,睁眼闭眼间,沈墨然在她脑子里鲜明深刻,不需刻意去拼凑,丝笔刀子刻出来的那眉那眼,想忘也忘不了。

  聂远臻看着阮梨容时而唇边含笑,时而秋水明眸含雾,雅淡若梨花的粉面因脉脉含情添了几分娇娆,瞬间只觉手里的杯子很烫手,烫得他想扔了,然后,拉住阮梨容清润秀美的小手,狠狠地摸捏住,在那上面印上自己的指纹。

  “阮姑娘”杯子不知何时真的被他放下了,他的手颤抖着朝阮梨容搁在几案上的小手摸索过去,分分靠近,从隔着臂之遥,到巴掌的距离,再到指宽,很快便握上了。

  聂远臻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咚乱了节拍,零乱中三分期待渴盼演绎成十分喜悦。

  “聂大哥请喝茶。”阮梨容却便在此时端起茶杯,婉然笑,道:“聂大哥尝尝,这是姑山小毛尖,入口微苦,落喉后余香馥郁,我爹最是喜欢。”

  聂远臻心中空荡荡的,端了茶尝了口,只觉苦涩难言,落入喉间,勾起遗憾在胸腹间膨胀,那苦,侵进五脏六肺了。

  “聂大哥,巧了,你也在。”沈丽妍巧笑着进门。

  聂远臻淡淡点头,对阮梨容道:“我说的别忘了。”

  “嗯,记住了,多谢聂大哥。”

  沈丽妍启口问道:“聂大哥说的什么事”

  聂远臻不答,也不看她,拱手告辞,眼角微动,示意阮梨容跟着他出去。

  “丽妍,你先坐会,我送送聂大哥。”阮梨容会意,笑着拉了沈丽妍坐下,自己随着聂远臻走出去。

  “那日,她事先知道姓叶的要害你的,却不阻止,居心笸测,你”最好是和她断了往来,聂远臻没有完全说出来,怕阮梨容认为自己干涉她。

  “多谢聂大哥。”阮梨容深施礼,心中也松了口气,她方才故意做出与聂远臻亲密的言行,是想让沈丽妍死心,她怕聂远臻心实之人,受了沈丽妍诱惑。

  聂远臻这般视沈丽妍如蛇蝎,她多虑了。

  经历过前世种种,她不会轻易被沈丽妍算计,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暂时,她还要从沈丽妍口中探听沈家的情况,不会与沈丽妍断绝往来。

  “好些日子不见你,我不得闲,你也不来看我。”回到厅中,阮梨容笑着给沈丽妍斟茶,递上茶杯,含嗔斥了句,倒像惊马事儿前,她与沈丽妍未生分之时。

  “我我表妹做出那事,我觉得愧对你。”沈丽妍掠了掠鬓发,俏丽妩媚的脸上有些苍白,同时泛红的眼眶恰到好处地显示出她的歉意。

  “这也不关你的事。”阮梨容摇头,道:“聂大哥说你事先知道,可我知道你先时不知的,咱们起回去换衣裳,你没和你表妹说过话,如何知之”

  “梨容。”沈丽妍似乎很激动,伸手攥住阮梨容的手,攥得很紧,描得无比精致的睫毛下,大滴的泪水滑落。

  她的指甲深扎进阮梨容的手背肉里,阮梨容故作不察,轻轻挣回手,道:“我昨日在绕盘崖迷路了,吓死了。”

  “你昨日借马,就是想进绕盘崖”沈丽妍惊叫,捂着嘴唇的手指微颤,两眼瞪圆。

  “嗯,幸好聂大哥悄悄尾随着,方救了我,聂大哥真是好人,今日还专门过来叮嘱我,以后不可去绕盘崖,还说让我以后要出门可以找他陪伴”阮梨容娓娓说着,看着沈丽妍捂嘴的手放到膝上,紧紧地抓着裙子,把裙子抓成团褶皱,心中暗笑。

  “聂大哥是好人。”沈丽妍附和,肠子都绞青了,要设计阮梨容与自己兄长的,不成想却弄巧成拙,看起来,聂远臻似乎更喜欢阮梨容了,而阮梨容也像是有几分动心了。

  “对了,丽妍,你见过甄崇望吗我听说,他向梅贞求亲。”阮梨容话峰转问道。聂远臻出了阮府要去的便是甄府,她没见过甄崇望,有些替聂梅贞担心。

  “甄崇望想娶梅贞”沈丽妍惊叫,这回是真的惊诧,聂梅贞连走路都快不得,不消说,是没法生儿育女的,故而,虽禀花容月貌,又是县太爷千金,却没人求亲过。

  “正是,也不知那甄崇望品性如何”

  “不错的,虽然没有我哥和聂大哥的风姿,却也表堂堂,亦没听过什么不好的风评。”沈丽妍垂下头,现出几分羞怨,道:“你也知,甄家也是香檀望族,甄崇望又是独子,我爹先前有意把我许给他,托人探过口风,甄崇望拒绝了,想不到他喜欢梅贞。”

  沈家向甄家提过亲事阮梨容有些意外,转念想,定是聂远臻出现之前,沈丽妍故意说出被拒亲的丑事,是要引诱自己追问,再和盘托出她喜欢聂远臻吧,她说出喜欢聂远臻了,自己以后便不好插足了。

  好心计阮梨容暗赞了声,不接口,跟着红了眼眶,垂头道:“你爹真好,事事为你谋划好。”

  “好什么”沈丽妍含怨道:“他只重视他的面子,开口闭口便是沈家的脸面。”

  “家之主都是如此,不过,你家在香檀城里,谁人不知,面子够大了。”阮梨容轻笑。

  “那倒是,我哥如今在联合香檀的商户听我爹悄悄说,这事要成了,沈家更不同了。”沈丽妍悄声说,扯扯阮梨容袖子,吃吃笑着说出此来的真正目的:“梨容,我哥人才不凡,你有没有动心啊”

  “胡说些什么”阮梨容甩帕子,不偏不倚盖住沈丽妍的脸,两人嬉戏起来,沈丽妍话题总往沈墨然转,阮梨容轻轻推回,不说讨厌也不说喜欢,只兜着沈丽妍玩儿。

  送走沈丽妍后,阮梨容脸上的笑容消失,面色凝重起来。

  沈家檀香扇的覆盖率已极大了,再控制了香檀城的檀香扇商户,还有谁能与沈家争锋

  “姑娘,门上来报,安加商号送了檀香木过来。”

  “唔,知道了。”

  看到大门外十牛车的檀香木时,阮梨容呆住了,她家三年只出把檀香扇,哪需要这许多檀香木

  “你们送错了吧”

  “没错,这是阮老爷下的订单。”安加商号的人把递给阮梨容张纸。

  确是阮莫儒亲笔下的定单子,阮梨容略怔,摸出两块碎银递出,道:“不巧着,我爹去聂大人处了,这木材,劳烦几位先拉回去,稍等几日,我爹回府了,再给几位回信。这银子,请几位大哥喝杯酒水。”

  “好咧。”带头的人笑着接过银子,背后拉车的人跟着起哄笑道:“大家小姐真真不样,又谨慎又懂礼”

  阮梨容面上薄红,笑着致歉。其实欲让这些人不用白跑趟,可以把木材留下不付银子,等阮莫儒回来验过了,再去和对方掌柜结帐,只是她怕是沈家的圈套,给的堆烂木材,已收下日后扯不清。

  十牛车檀香木拉走了,阮梨容转身要进门,脚步抬起忽又顿住,长街拐角处人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即便离得极远,她也认出来了,那是沈墨然。

  沈墨然反往常的偏好,穿着袭月白斜襟缃缎长袍,阮梨容见惯他穿青色,天青雪青藏青,想不到他穿白色也能衬出十分颜色。身姿劲削挺拔,斜倚的姿态别有股芝兰玉树的高雅味道。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墨然似是迟疑了下,然后抬步走来。

  日不见,他的面目轮廓深了些,鼻梁更显挺直,俊美冷傲。面对面站着了,沈墨然唇角微挑,刹那间春阳挥洒,冰雪消融,深似古井的黑眸专注动人,晃得阮梨容心口兀地跳了又跳。

  “梨容。”緾绵如丝的低语,只有两个字,他却叫出别样的韵音,像悠远绵长的水调叹息,勾起人心最脆弱的共鸣。

  心中千重波澜翻滚,面上却淡淡的,阮梨容低嗯了声,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往回走。

  “昨日是我爹他们骗你的,你以后小心些。”沈墨然在她背后轻声道,语调说不出的颓丧。

  发现自己看出来了,就来这出么阮梨容冷笑,道了声多谢,头也不回继续往里走。

  “我想,尽快娶妻也许就没了隐患,下个月月底,我想进京向位朋友的妹妹求亲,你觉得可好”

  阮梨容身体震,脚步凝滞。

  双腿重逾千钧,再抬不动,只手从背后伸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只手暖洋洋的,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力,让人,不舍得挣脱。

  阮梨容忘了反应,她应该狠狠地甩掉,啐口到沈墨然脸上的。人来人往的大门外这么个暧昧形状,他想做什么败坏自己的声名吗

  肩膀上的热力消失,脚步声响起。

  他走了阮梨容缓缓转过身,视线里只余下渐行渐远的那个衣袂飘飘的孤独身影。

  阮梨容脑海里响起沈墨然上辈子的声音:“你先进去,我看着你回去”

  每次离别,他都不给她站在门口送她,都要亲眼看着她进了大门,身影不见了方上马车离开。

  微风吹过,明明是初秋,却让人觉得凉飕飕的,阮梨容伸手往脸上摸,掌心濡湿了。

  第十三回

  抹掉脸上的泪,深深吸了口气,阮梨容又恢复了平静与淡定。

  “姑娘,太太方才过来找你。”碧翠迎过来道,“太太给姑娘做了鞋子,想让姑娘试试合不合适。”

  阮梨容唔了声,往西侧院走去,心底甜甜的。打开了心结,这些日子享受着母爱,浑不似上辈子,在家中总觉沉闷忧郁。

  “梨容,来看看喜欢吗”女儿愿意搭理她了,肖氏只恨不得把以往欠的都补上,几日时间,给阮梨容绣了双玉色缎绣银荷花的鞋垫,还有双银红黑底子洒金线绣喜鹊闹春鞋面的鞋子。

  “娘绣得真漂亮。”阮梨容赞道,丁氏琴棋书画甚好,于女红上却般,阮梨容是她教导的,女红上头也只会拿针线而已。

  “喜欢吗”肖氏喜得眼睛笑成条细缝。

  “喜欢。”阮梨容面试鞋,随口问道:“娘,有没有听我爹说过,要大量生产檀香扇。”

  “没有。”肖氏摇头。

  “这就奇怪了。”阮梨容颦眉不解,把安加商号送来许多檀香木事说了,“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直就这样啊,咱家的福扇要从那些檀香木里挑福料。”

  “啊可是只做把檀香扇,那些料子怎么办”

  “烧了的。”

  阮梨容呆住,她往日恼阮莫儒宠肖氏害死她娘丁氏,捎带着对阮莫儒也没有好声气,家里的事从不过问,自家檀香扇作坊焚烧掉那么多木料,竟是丝毫不知。

  离出扇日只有个月,却还要购进那么多檀香木,以往更不肖说了。

  回到扶疏院后,阮梨容想着阮家的家底余银,口中像嚼了苦胆般,涩涩的不知如何是好。

  风光无限的香檀第望族,家底现银却只有三万多两。这样的家底,个风浪打过来都支撑不住。

  爹去了县衙,今年的檀香扇是不是要落在聂家果是给了聂家,只怕是送不是卖了。聂德和为官清廉,拿不出多少银子,贱卖了,还不如送。

  今年的檀香扇若是送,三万两余银,如何支撑到三年后的下次出扇

  阮梨容苦思无计,五天后,阮莫儒满面喜色回家了。

  “爹,是不是梅贞的病能治”阮梨容问道。

  “嗯,确定能治,梨容,你不用担心了,爹决定了,把扇子送给聂小姐,不会卖给沈墨然了。”

  阮梨容木木地点了点头,心头则以喜,为聂梅贞身体得以康复,则以忧,扇子送给聂家,文不取,接下来这三年,怎么捱

  “聂家喜事连连,聂大人允了甄崇望求亲,婚期就定在九月十五日”阮莫儒乐呵呵笑着,为能够治病救人高兴。

  “甄崇望求亲时,知不知道你要送阮家扇给梅贞”阮梨容皱眉问道。

  “不知道,爹句话未露,连聂大人都不知道,甄崇望年前便向聂小姐求过亲了,聂大人想着聂小姐身体虚弱,拒绝了,这次看病情有起色,感念他的痴心与诚意,方答应的。”

  阮梨容舒出口气安心了些,忽然间灵台动,想起事,急问道:“爹,你看甄崇望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章凤姿气度不凡”阮莫儒大赞,复又低声道:“早先,爹还有意把你许给他的,只是只是舍不得你太早出阁,方没有提起。”

  沈千山看中,她爹也看中,看来,甄崇望非池中之物。

  “爹,你觉得甄崇望品性能力如何”

  “城府不浅,深不可测,手腕极强,甄家二老因那年他进了绕盘崖受了惊吓,他寻回来不久便病逝了,他小小年纪挑起甄家重担,这几年也没使甄家没落,能力只怕不在沈千山之下。品格看起来也不错,甄家二老去得早,这些年他有财有貌,却洁身自爱,据说,府里通房姨娘个没有,青楼赌坊是从不去的。”

  阮莫儒自己专重情,捎带着也看不起府里姨娘侍妾堆的人。

  “爹,咱家和甄家合作怎么样”

  阮梨容提出,那些不是福料的檀香木不要焚烧,静悄悄地做了檀香扇出来,交出甄家销售。

  阮莫儒沉思不语,这般行事,差不多是将阮家的把柄交到甄崇望手里,不过,若是自己不亲自和甄崇望接洽,使了暗线人员去与甄崇望磋商,阮家背地里在生产普通檀香扇的消息便不会泄露。

  只是阮家没有沈家那样大的作坊,生产的扇子不多,只解决了焚烧木料的银子,赚的也不多。

  “爹,阮家扇三年把,般人求而不得,若是今年的福扇送给梅贞,梅贞又嫁给甄崇望,那甄家的扇子,是不是也带了阮家扇的福气”阮梨容顾自说着,她想到个打击沈家与众商户联盟操纵檀香扇市场的好办法了。

  阮莫儒震,他听出阮梨容的言下之意。甄家得了阮家福扇,沾上福气的甄家扇可以提高卖价,不是阮家扇那样的难求且天价,甄家扇将会炙手可热,价格定会翻几番。

  “梨容,爹明白你的意思了。”阮莫儒有些兴奋,接下来三年,阮家银钱短缺的局面得到解决,那支暗线队伍能维持下去,祖宗的基业不用败在他手上了。

  “爹”阮梨容还想接着说,阮莫儒笑道:“爹知道怎么做了,你脸色有些苍白,这些日子管着家事累了吧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