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都沒有,我要的真的不多,若是你有心爱的女子,我愿意让出嫡妻的位置,我只求能时时伴在你身边啊。”
就在墨舞萝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情意,上官轻云因而为难时,一长相微胖讨喜的侍女,却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好几盘点心,跌跌撞撞地朝两人跑來。
颤颤巍巍的点心盘子着实让人担心。
“公主,上官公子,王爷命我送点儿小点,來给两位打发时间。”
第一卷 124 他的恐惧
“公主,上官公子,王爷命我送点儿小点,來给两位打发时间。”
长相讨喜微胖的侍女跌跌撞撞地朝两人过來,托盘上晃荡的盛着点心茶水的瓷器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让人不由地为她莽撞捏了一把汗。
果然,当她甜笑着靠近两人时,明明是平坦的地面,她却不知如何被拌了一记,直直向有些愣住的墨舞萝撞去,伴随着她跌倒的慢动作,她惊恐地挥舞着空闲的手臂,夸张地发出一连串尖叫声。
接下去的场景,对于含情脉脉的墨舞萝來说,几乎是一场灾难。
那个小侍女直直撞入她怀中,她反射性地伸手去接,托盘上的茶点全部招呼到了她身上。
有生以來,身为尊贵的公主,墨舞萝从來不曾如此狼狈过,她屁股着地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抹满了各式点心,留下了一大片污渍,有些糕点甚至抹到了她的俏脸上。
墨舞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只是素來宽厚待人的她心中虽万分恼怒,但望着跪坐在地上泪眼汪汪,一脸害怕的小侍女,却也沒打算苛责处罚。
虽然眼前的小侍女搅黄了她与上官轻云之间的独处,但,毕竟,她并非刻意。
只是宽仁如她,却不曾细细思考,为何武艺上乘的她连几盘飞扑向她的点心都无法闪过。
小侍女知道自己闯了祸,仿佛吓傻了一般,跪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惊吓的涕泪,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惨剧。
圆润的脸蛋配着一双过于灵动的眼睛,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姿色,身上却隐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上官轻云清冷的双眼盯着眼前撞成一团的两位女子,不曾漏过小侍女眸中闪过的狡黠。
平坦的双眉微微蹙紧,平静无波的心开始暗暗浮动。
小侍女颤抖着双唇,战战兢兢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公、公、公主饶命!”
墨舞萝正了正神色,收起脸上的错愕,优雅起身,高贵气质丝毫不受一身狼狈的影响,掸了掸身上的糕点残渣,她冷冷淡淡地说:“起來吧,本宫恕你无罪,以后做事别毛毛躁躁了。”
两人独处的大好气氛已被破坏,她也无意再留下,朝上官轻云微微颔首,她率先走开,去处理弄脏的衣服。
小侍女依旧呆呆地跪坐在地上,仿佛不相信自己能好运得被人放过,兔儿般通红的双眼盈满泪水,带着丝丝怯意,格外楚楚可怜。
上官轻云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周围,发现并无人注意到这里的状况,才冷冷凝视着小侍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如寒潭般的深邃双瞳跳耀着冷焰,盯得小侍女背后一阵冷汗,差点忘记这张脸的主人叫啥。
她胆怯地缩了缩脖子,闪烁着异色的目光避开与他的视线交错,畏畏缩缩回道:“奴、奴婢名唤小满。”
“小满?不知白世通是你何人?”
自称小满的小侍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扯开一抹略僵的笑容。
“公子在说什么呀?我不认识什么叫白世通的人呀。”
说完,便要起身逃离,却听上官轻云轻哼一声。
“小满,我的房间久未有人打扫,既然你在,我也不另外喊人了,你随我去吧。”
灵动乌溜的眼珠儿一转,小满状似为难地笑着说:“不行呀,我是來送点心的,一会儿厨房的嬷嬷还要差遣我做别的事儿呢,公子还是另觅他人的好。”
然而,上官轻云仅轻轻瞥了眼萌生退意的她,淡淡地否决了她的推脱之词。
“不用了,就你吧。”
话音未落,宽大飘逸的长袖一卷,将她的手牢牢牵住。
无法挣脱的小满,眼睁睁地望着自己被一点点拖向他的卧房。
上官轻云喜静,自以为了解他的墨羽阳自然为他安排了僻静处的院落,因而虽一路拖着侍女走,却也并未碰到太多人。
而他清风亮节的温文之气,会让人将他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小侍女走的行为,自发地美化成他只是怕人家跌倒,才牵着女子的小手,丝毫不带一丝强迫之意,因而轻微挣扎的小满,连找人求救都无从入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在她眼前一点点闭拢。
一进门,上官轻云从容淡然的脸立刻沉了下來,清润双眸中跳跃着的火焰愈发旺盛。
他双手环胸,盯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女子。
“小满?嗯?”
小满面带尴尬,随后露出一抹妩媚的甜笑,瞬间让过于平凡的面容鲜活起來。
珠圆玉润的身子婀娜多姿地朝上官轻云倚去,却被他侧身上过,重心不稳的她差点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
她稳了稳身形,有些哀怨地望着上官轻云。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刻意确认作甚?”
上官轻云的双眉狠狠拧起,狰狞的表情立刻破坏了他清新淡雅之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这里是你的赤炎宫,随便你胡闹!”
尽管他压抑着怒火,但盛怒中的闷吼依然让傅尔焰小小惊到,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
“我、我知道啊,所以我易容了。”
“你知道?你该死的知道?”上官轻云不停在房中踱步,却丝毫压不下胸中闷烧的怒焰。
“你不是保证会乖乖等我回去?会安分地待在院子里养伤?我前脚刚走,你居然就混到这里來了!”
傅尔焰被他吼得有些发愣,眼神飘忽地低声回道:“我、我有说等你回去,沒说不來这里呀。”
“你!”
想到在这四王府,她曾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依偎在他怀中,而他身上曾经沾满了她的鲜血,上官轻云的双手就忍不住颤抖起來。
他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着她,仿佛希望能把她的盲目自信从她羸弱的身子中完全摇走。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把你的行踪完全掩去?你知道当我看到你被他虐得几乎不成|人形,我有多么恐惧?我怕再也看不到你的笑,再也听不到你喊我的名。现在,你却不知好歹,直直撞入这里,当真当自己是打不死的火凤凰吗?”
上官轻云又恼怒,又心怜。
打骂,舍不得;说教,沒有用。
他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能让她乖乖待在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他知道,她不是金丝雀,能满足于笼中的一方小天地。
她是翱翔于天际的凤鸟,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完全失去踪影,但他只是凡人,会为她担惊受怕,会为她夜不成寐。
心中发狠,上官轻云将傅尔焰狠狠揉入胸口,强劲的力道,铁箍般的双臂几乎让她以为他想要碾碎她。
但是,他害怕的隐隐颤抖,让紧贴着他的她停止了挣扎。
这个淡看世间万物的男人,居然为她出现在此,而深深恐惧着。
第一卷 125 雪夜小酌
犹豫了一下,傅尔焰展开双臂,主动环住上官轻云的腰身,低声轻语:“我之于你,同你之于我,是一样的。你会担心我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是?”
上官轻云紧紧拥着她,喃喃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于她颈侧。
“不一样啊,这怎么能一样啊……”
尚且不说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他若受伤,也仅仅是一时不便,但假若她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怕他会彻底发疯。
“别让我担心,天下可以易主,只有你,不能出事。”
他居然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來了。
傅尔焰一脸无辜,举起掌中的小瓶子,说:“我不会出事,我只是來给你送药的。”
“药?”
“嗯。”
她的眼光微带闪烁。
“一些能让墨羽阳清心寡欲的药。”
同年,冬,北风格外冷冽,夹杂着呼啸的飞雪,席卷了大半墨华皇朝,位于偏东北位的皇城,亦不能幸免。
街上积起了一尺高的积雪,路上行人寥寥,这样的天,谁都不愿出门。
冷清的东宫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宫人走动,太子体弱,基本无人指望他能活到继位之日,朝中太子的工作常年由四王爷打理着,原本继承大统的人选应已十分明了,然而半路杀出的五王爷,以及一直在养精蓄锐的八王爷,却让局势愈发不明了。
身为太子的二皇子,卒于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夜,直到第二日天光初亮,他已有些僵硬的尸体,才被宦官发现。
沒有太多意外,毕竟谁也沒有在这个终日与汤药为伍的病弱太子身上寄予厚望,身为亲生父亲的羿巡帝得知消息后,也只是亢长一叹,沉默了许久。
虽然太子并未被寄予厚望,也并非羿巡帝最宠爱的儿子,但该有的殡葬礼数却是半分马虎不得。
文武百官,各方诸侯,皆入京悼念,自然也包括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诸位王爷。
不论是朝堂或是民间,对于太子卒的讨论并未持续太久,纷纷转而猜测究竟谁会是下一任太子。
三王爷虽年纪最长,但生性霸道,有勇无谋,并非适合继承大统之人,恐迟早成为其他皇子暗斗的牺牲品。
四王爷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文武双全,原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但却因之前母系作为而为人诟病。
五王爷虽封王最晚,却是羿巡帝最宠爱的儿子,若非先前他无意继承皇位,恐怕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而他常年在外流浪,对于百姓疾苦有他独到的见解。
八王爷母妃曾是羿巡帝最宠爱的妃子,却从深宫中出逃,被视为羿巡帝一生的耻辱,而八王也被剥夺了羽字辈排行。按理说,这样的他应是无缘皇位的,然而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无法否认,这样一位逃妃的儿子,确是羿巡帝所有儿子中最深不可测的人,连羿巡帝自己都常常会为他邪气的笑容迷惑。
朝堂之上渐渐显现三足鼎立之势,四王依旧势力最大,却有被后來者居上之势,所有人都在摇摆不定。
是故,太子出殡,皇子们齐聚,成了有心者选边站位的最佳观察时机。
比起前面几位皇子,正邪莫测的八王爷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不仅数次缺席重要场合,还传出流连花丛的谣言。
墨澈确实涉足花楼,却并非为了红妆,而是为了男色。
一年半之前,易钗阁被封,拈花楼当之无愧地接手了易钗阁的所有客源,继续做着男欢女爱的生意。
而原本易钗阁被官家沒收的产业,也由拈花楼神通广大地全数吃下。
冠绝一时的易钗阁就这样消失于皇城,也消失于记忆之中,只有少数人还会时不时想起,那个曾经在易钗阁与众男子对饮却面不改色,美目含波,风情万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焰娘。
曾经的易钗阁,现在的拈花楼前院依旧一片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然而后院僻静处,却带着少许诡秘的寂静。
不论是花娘,还是恩客,均不允许踏足此处院落。
皎洁的雪覆盖着一切,在银白的月色下,泛着纯净的光晕。
两名同样出色,气势相当的男子,在这僻静的院落中围炉共饮。
两名男子,一黑一白,一邪佞,一淡薄,却是一样的高深莫测,气韵斐然。
太子离世,朝中势力或重新洗牌,不可不谓重要的转机,墨澈与上官轻云一明一暗,在此互相交换各方动向,朝中走势,以及商讨接下去的布局。
望着上官轻云眉宇间的隐隐异样,墨澈邪性地轻笑揶揄道:“怎么了,满面愁容的,我家妹子给你脸色了?”
“我家”两字,让上官轻云心中颇不以为然。
他淡淡道:“家事而已,无需王爷挂心。”
墨澈眉头微挑,笑得愈发欠扁。
“身为大舅子,你家就是我家,我怎能不管?说出來吧,焰儿素來难搞,性子乖张,好歹我与她也相认多年,或许我能给点建议。”
若是他脸上的笑容少些幸灾乐祸,上官轻云或许会相信他的诚意。
“焰儿,她……”上官轻云微微一叹,缓缓道出心中的忧虑。
“按她的性子,合该如此。她从來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这次墨羽阳与她的梁子结大了,她可能单单看着别人收拾他,自己却丝毫不插手。”
“我知道,也知她并非泛泛,自保绰绰有余,但……终究难安。”
“上次若非有对赤炎宫了解甚深的石毅,杀她个措手不及,她未必会被墨羽阳擒住。”
对于傅尔焰这异父妹妹,墨澈其实颇具信心,毕竟在上官轻云出现之前,她一直是他所倚重的人。
然而墨澈的话,却无法宽慰上官轻云的忧虑。
“若是出现第二个叛宫之人呢?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她涉险。
上官轻云的心情不难理解,他感同身受,若是他当年能及时醒悟,眼下他身边也会伴着一个他为之牵肠挂肚的女子。
墨澈藏起心头的失落,仰头,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邪笑着盯着对面浅酌上官轻云,一字一句道:“若是,她有孕在身呢?”
第一卷 126 残缺的心
若是,她有孕在身呢?
之后几日,这句话一直在上官轻云耳边回响,明知这么做或许有些卑鄙,而眼下并非儿女情长,开枝散叶的最佳时机,他却越來越觉得有其可行。
最近,傅尔焰察觉到上官轻云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他回家之后腻着她的时间也越來越长,对于这样的变化,傅尔焰看在眼里,心中略带疑惑,却不置一词,仅暗暗留意。
只要上官轻云一回家,不论她是在软榻上小憩,还是在院中赏雪,他都会自动自发地贴过來,从背后环住她,将她纳入怀中,或置于腿上,享受着美人在怀的亲昵。
傅尔焰喜欢他的主动亲近,也喜欢他宠溺猫儿般的轻柔爱抚,若不去深究其中深意,她对这般变化自是欣然接受,只是……
她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明艳美丽,自信强势,然而在她心内深处,藏着一面就算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也无法窥知的软弱的她,自从与上官轻云重新在一起之后,她便打从心底深深恐惧着,只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镜花水月。
她抱紧了怀中的暖炉,身披着雪狐皮制成的大氅,静坐在银白裹覆的院落中,淡淡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因而显得眼神也略带幽远寞落。
当上官轻云回到这里,绕过曲折的走廊,拐入后院中,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他并非不曾见过她那般异样沉静的侧脸,然而她却总在见到他之后,以格外明媚的笑容掩盖住她的心事。
他轻盈地走过雪地,仅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靠近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自己则坐在她原本坐着的位置,将她安置于自己怀中。
高挺的鼻梁轻嗅着她如云乌发,熟悉的馨香掠过他的鼻尖,却比以往淡了许多。
“你今天回來得真早。”傅尔焰浅笑着,放柔了身子,不曾回头,背靠着他的胸膛,倚入他怀中。
“想你了,就回來看看。”上官轻云垂眸淡笑,将她拥得更紧,凝视着她恍惚间显得遥远的侧颜,心中的打算愈发浓烈。
他自语般呢喃:“焰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然而怀中的娇躯瞬间僵硬,他心中还來不及因她的反应而错愕,却听她沉着娇嗓,冷淡地说:“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孩子。”
她在说谎。
望着她一脸平静,莲步款款离开他怀抱的身影,他却直觉分辨出她的逞强,她的伪装。
他曾无数次见过她安静地看着路边玩耍的孩童,脸上是一片温柔与憧憬,原本他以为她是由于曾经失去,因而格外渴望,但现在看來,其中的缘由恐怕比他想象得更深。
他沉吟片刻,举步跟上。
离开院子,傅尔焰直直回到了她的卧房。
精致婉约的女子闺房中,隐隐融合着男子的阳刚,这里是她与上官轻云共同的房间。
傅尔焰强撑的冷静,在踏入房中的那一刻,瞬间布满了哀戚。
她趴坐在梳妆台前,纤纤柔夷贴抚着柔软的小腹,铜镜中印出她美丽却哀伤的脸。
曾经,这里也孕育着一个弱小的生命,跳动着一颗弱小的心脏,然而,如今她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骨血。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一直强迫着自己忽略横亘在两人中间最大的问題,但现在,也终于到了面对的时候吗?
她的生命,注定残缺不全啊。
她的脆弱,全部印入了跟随她进屋的上官轻云眼中。
她一直如烈焰般旺盛活跃,即便重伤弥留之际,她的坚强也不曾撤下,正因如此,此刻的她让他格外心痛,胸口不由地为之窒息。
“焰儿。”
他的唤声,让她的身子又是一僵,她缓缓抬起螓首,眸中无泪,胜似有泪。
上官轻云撤下一脸淡然从容,眉宇间带着满满的怜惜不舍。
“焰儿,告诉我,你心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何连我都不允许触及?”
傅尔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轻轻浅浅地回道:“正因为是你,才不允许触及啊……我不想见你为难,却终究还是贪心了。”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贴着他俊逸到让女子都嫉恨的脸,迷离的目光似乎飘到了远方。
“我,不能生育。”
上官轻云虽感诧异,但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却渐渐放下了。
原來……
“为何这么说?”
“当年小产加之受伤,又是雪夜,寒气侵体,不论是孙无药,还是我自己, 抑或是兄长特意从宫中请來的御医,都得出同样的结论----我孕育后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说得冷静,他却将她无法言说的痛,以及隐隐疏离,听得真真切切。
“我们不可能有孩子的,我注定是残缺的女人,这样的我,你还要吗?你……要的起吗?”
原來,这就是她一直在害怕,却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毫的真相。
“万事随缘,仅仅是看住眼前的你,我已万分辛苦,孩子沒有就沒有吧,无需强求。”他一把搂过她的纤腰,当她真正置于怀中,他的不安才完全被抚平。
无法为人父母,或许会有遗憾,但失去她,却是他生命中巨大的灾难,只要她能常伴身侧,其他的,随它去吧。
“不行的,我或许霸占得了你一时,却霸占不了你一世,上官家不能沒有后继之人,你现在说着随缘,却也终有一日会因此而后悔。你嫌恶的眼,是我最最承受不住的。”
他的温柔,终于催出了她深埋在心底的泪。
她低头掩面,哀声恸哭,那悲凉的哭声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子,割在他心头。
心疼,心焦。
他以指腹一次次笨拙地擦去她脸颊滑落的泪水,却迎來更多。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拧了。这是我造的孽,子嗣什么的,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啊。”
眼见她哭得几乎晕阙,他拉开她掩面的双手,以强硬却又轻柔的吻,密密覆住她的双唇。
既然她听不进他的真心,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么他就让她的身子牢牢记住他对她的爱意,让她忙碌得无法胡思乱想。
大掌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美背,滑落双腿之间……
第一卷 127 惴惴不安
白玉染瑕127_白玉染瑕全文免费阅读_127 惴惴不安来自138百~万\小!说网(138oo1oo)
从梳妆台,到床榻,两人的衣物落了一地。
她推拒的双手,抵不过他眸中的深情,和霸道的温柔。
将她压入床铺,大掌忙碌地探索着她的娇躯,分开她雪白细致的双腿,沒有任何前戏,直接进入。
“痛。”她蹙眉惊呼,却阻止不了他异于寻常的强硬。
他温暖的怀抱,剧烈的律动,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的一叶扁舟,几番沉浮,几乎灭顶。
她在他身下喘息,呻吟,呜咽,哭泣,均无法停止他激烈热情的挺入。
坚挺灼热的硕大仿佛要撕裂她般,一下下重重撞击着她,也一下下将她送上至高巅峰。
“慢……慢点啊……会坏掉的……啊……”
她的求饶声既痛苦,又欢愉,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要他离开,还是让他继续深入,搂住他阔背的窦丹十指,在他偏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
“轻点啊……不要……”
她无助的哭声,好似刚出生的小猫,让上官轻云心中泛柔,但一次次占有她的动作却不曾停歇。
炙热的汗水带着男性动情的麝香,滴落在她滑若凝脂的雪肌上。
他脸上布满激|情的红潮,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迷蒙的双眼中,只印入他的身影。
“焰儿,记住,我要的只有你,我做得一切,也都只为你。”
一夜缠绵。
上官轻云斜斜半支着身子,把玩着她乌亮的青丝,垂下眼,凝视着她累极的睡颜,眸中一片清明,丝毫不带彻夜欢爱的疲倦,似心中已存决定。
整整两日,傅尔焰的纤纤玉足不曾沾地,一切吃食均有侍女送到外室。
上官轻云一改往日在床榻上的漫不经心,任由傅尔焰调戏挑逗,变得极为主动狂野,且精力无限。
在他的臂弯中,她一次次达到欢愉的巅峰,极致的结果便是她身子酥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而原本精明的小脑袋也变成一团浆糊。
他满满的宠爱,他的投入,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只是,太多的满足让她的身子不堪重负,眯着眼,咕哝着求饶了许久,她才从他身下解放出來。
上官轻云轻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淡雅从容中竟隐隐带着一丝邪气。
放任她陷入昏睡之后,他起身,穿戴整齐,开窗望了望日头,小心地放下床帐,让她能在昏暗中好好休息,才举步踏出房门。
琼花楼原址,是如今赤炎宫最靠近皇城的隐秘分支,天然密林经过高人后天调整,俨然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当然,这只是对赤炎宫外部的人來说。
孙无药依旧一身补丁装,拎着一壶酒,翘着腿,颓废地躺在琼花楼主殿屋顶,看着缓缓而至的上官轻云并未有太多惊讶,也沒打算起身迎接,只是对他的來意有些不解。
上官轻云直直走到主殿前,一个纵身,轻松跃上屋顶,手上也拎着一壶酒,嘴角挂着淡然浅笑,朝孙无药晃了晃酒壶,道:“三十年陈云边酿,今天刚开的封。”
孙无药双眸骤然一亮,一脸垂涎地盯着上官轻云手中的酒,身子却一动不动。
“说吧,什么事?”
上官轻云席地而坐,并未在意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或许染尘,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孙无药。
“我想知道焰儿身子的详细情况。”
孙无药星眸微眯,暗暗思索他言下之意。
“焰儿说,她无法生育。”
原來是这一茬。
孙无药轻蔑地一哼。
“怎么?她不能生孩子,你就不要她了?或者你要另觅新欢?”
对于孙无药的误解,上官轻云并未动怒,依旧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淡淡地说:“我和她都喜欢孩子,所以只要有可能,我不希望因为某些既定的事实,而失去尝试的勇气,留下遗憾。但,就算会有遗憾,她,我绝不可能放手,你可以死心了。”
孙无药脸色丕变。
曾经,他视傅尔焰为知己,这样纯然的欣赏,在岁月的淘洗中渐渐酝酿,当他察觉到时,心中她的影子已根深蒂固,但他知道她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于是小心地将自己的感情藏匿起來,以手下的身份助她一臂之力。
若可能的话,他希望这份感情,一辈子都不要被人知晓。
随缘随缘,不属于自己的,他从來不打算强求,而一直以來也从未有人看破,沒想到今天却被最不愿让其知晓的人当面点破。
他以吊儿郎当掩饰了自己的失落,就着壶沿灌了口酒。
“她从來不曾属于我,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你大可放心。她的身子确实是不容易受孕,这也是事实,但并非全无可能。只是这需要长时间的调理,而且她的身子连番受创,情况较为棘手,连我都沒有万全把握,只能说试试。”
上官轻云深邃的双瞳略带感激,也愈发欣赏起孙无药的洒脱豁达。
他满怀敬意地朝孙无药作辑,道:“请孙先生尽心为焰儿调理身子,大恩大德,轻云定涌泉相报。”
向來清冷疏离的上官轻云居然行此大礼,孙无药微微一怔,随即微感烦躁地罢罢手。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傅尔焰垂眸,望着捧在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深褐色的汤药在碗中微微晃荡,娇俏的鼻子轻轻抽了抽,药香立刻充盈鼻腔,她的脸色有些莫名的沉重。
这药……
这些日子,不仅上官轻云回來得较为频繁,连孙无药都來得勤了许多,她的身子明明沒有什么反复,不是吗?
自小与毒为伍,练就了她一身闻味识药的功力,手中汤药的成分,她无需品尝,便知晓了十足十。
原來,他还沒有放弃……
心徒然抽紧,深埋的伤痛又再次蔓延上心头。
她果然还是贪心了,他终究还是想要孩子的,而她真能为一己私欲,而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吗?
傅尔焰苦涩一笑。
什么时候,她居然会因别人的想法而瞻前顾后了?若是以前的她,哪会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她想要的,抢到手便是了。
然而,眼下她却如此惴惴不安,觉得残缺的自己似乎并沒有独占他的权利。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卑已在她心中埋藏了那么深,那么久,或许,从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而裹足不前。
那骇世惊俗,无所畏惧的赤炎宫傅尔焰,终究是留在多年前的凄冷雪夜了。
白玉染瑕127_白玉染瑕全文免费阅读_127 惴惴不安更新完毕!
第一卷 128 嫌隙渐生
白玉染瑕128_白玉染瑕全文免费阅读_128 嫌隙渐生来自138百~万\小!说网(138oo1oo)
傅尔焰手捧着药碗,面对着敞开的轩窗,望着窗外的雪景,怔怔坐了一下午,碗中的汤药从温热到彻底凉透,一口未动。百度搜索 138百~万\小!说网 138oo1oo 看最新章节
当上官轻云回到此处,脱下覆着薄雪的大氅,走入房中,见到的便是整个人笼罩在莫名绝望的她。
“这么冷的天,怎么在窗边坐着?”上官轻云微微蹙眉,走到她身边,执起她捧着药碗的双手,沁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仿佛被蜂尾蛰过似的,有些不适。
她的神情略带空洞,让他难以探知她此刻内心所想,他单膝跪在她身边,取过她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将她的手拢入怀中,抬头望入她的双眸。
她的声音幽幽在房中响起。
“这药是你让孙无药开的吧。”
上官轻云清润的双瞳中闪过什么,点点头,承认。
“这是给你补身的药。”
“嗯,只是里面刻意加了些调理女子身子,以便更容易受孕的药,你当真以为我闻不出來吗?”
他压下心头的叹息,小心保守地说:“我特意去问过孙无药,这些对你身子有益。孩子的事……并非完全沒可能,既然如此,何不试试?”
“试试?你以为这只是试试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吗?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奢望,会让我幻想,以为自己还有成为母亲的资格?当一切都成为泡影之后,你以为对我來说这仅仅是失望而已吗?你可曾尝试过从云端坠落谷底的滋味?”
傅尔焰激动得双颊泛红,一把推开了他,美目中有恐惧,有愤怒,也有伤痛。
她的痛,他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不愿让她抱着这种痛,遗憾终生,但显然他的想法并未传达给她。
“我不要调理身子,也不要怀孕,这一切都沒有意义。”
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咆哮嘶吼。
心疼,心怜。
上官轻云稍稍提高了音量,以便传入盛怒的她的耳中。
“你的勇敢去哪儿了?明明有机会,为何不愿尝试?你明明那么渴望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他说得谨慎,却听她冷冷一哼。
“说到底,你还是接受不了沒有子嗣的结局,忍受不了这样乖张残缺的女人。”
闻言,上官轻云诧异地盯着她的双眸,不敢相信自己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付出,却只让她得到如此结论。
“沒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沒有后代的,你不要再欺骗我,也欺骗你自己了。我不会相信。”
她冷然的双眸仿佛夹杂着冰锥的利刃,一点点刺入他的身躯,刮去他骨头上的肉,也冷却了他周身的暖意。
他的双眸恢复了波澜不兴,仿佛盯着一个陌生人般,淡泊地说:“有什么话,想清楚了再说。若你不知道自己现下说的什么,那么我改天再來。你独自静一静。”
他的冷静,彻底激怒了傅尔焰。
“我沒有疯,我说每一个字都是我想的。你何必用孩子做借口,心中已有别人,就直接说,我不稀罕!”
她话音刚落,立刻被上官轻云凌厉的视线震慑住。
他只觉胸口一闷,脸色愈发沉重。
“你想想清楚,这药究竟吃还不吃,若是你不吃,那么我灌着你吃,也是可以的。今晚,估计你也无心留我,我先走了。”
上官轻云说完,便拂袖离去,空荡荡的房间中,只留下傅尔焰跪地痛哭。
只是,在上官轻云离开这里之后,却再也沒回來……
傅尔焰整整哭了一宿,悲伤与后悔充斥着她整颗脆弱的心。
她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惹他生气,他对她的宠爱迁就,她也看在眼里,只是当他一次次提到孩子,她完全失控了。
花了整整一夜舔舐伤口,整理心情。
第二日清晨,傅尔焰详装坚强地要求侍女,上官轻云一道便通知她。
然而,他却整整一日不曾出现,接下去,第二日,第三日,都一样。
她的心情,从愧疚,到恐慌,直至放弃。
侍女带回來关于他的消息,却无法安慰她的失落,比起旁人的探问,她更希望他能亲口告诉自己他的行踪。
他或许真的生气了,生气到不愿再见自己,连跟随四王爷奉旨前往南方赈灾,都不曾亲口告诉她。
她自嘲一笑。
原來她已天怒人怨到,连老天也要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降下一场不应发生在这个季节的大水,來分开她与他。
想他,很想,脑海里充满了他温润如玉的身影,以及温文尔雅的笑容。
孩子,他,争执,孩子,他,争执……
她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无边无际的银白世界,宛如停滞的时间,几乎要逼疯了她。
在上官轻云拂袖离开的数日后,这神秘小院中,被人当做掌上明珠疼爱着的女子,也从小院中消失了……
夜半更声刚过,浅眠的墨澈,便从睡梦中惊醒。
就着黑暗,他看到了僵直站立在床边的一道身影,然而他却并未戒备起身,因为从对方身上,他察觉不到任何杀气。
“给我任务。”
平坦到沒有高低起伏的女声,在静谧的房中响起。
墨澈闻言,双眉微挑。
“我以为,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皇城的某个地方,乖乖等着某人回來。”
“给我任务。”
傅尔焰再次重复。
察觉到她的异常,墨澈披衣起身,点上蜡烛,幽幽烛光照出了她一双憔悴的凤眸。
“有什么事,打算和兄长大人分享一下么?”
墨澈轻佻的语气下,却带着隐隐对妹妹的关切。
傅尔焰将脸别过,依旧是那几个字。
“给我任务。”
“理由。”
他终于正式了她的要求。
“我做得到。”
“这不是理由。我要的是,你为何会离开皇城,來到这里索求任务的理由。”
傅尔焰胸口滞了滞,抿着双唇,倔强地低头不语。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抬头,右手抚摸着腰间的暗袋,隐含逼迫地瞪着墨澈,还是那句话。
“给我任务。”
忌惮地望了望她手拜访的位置,墨澈有些头?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