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慢地向前走着。
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后,太后终于是累了,将手搭在了西门涟的手臂上,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脚步稍慢了下来。
“太后娘娘,前面有莲池,歇下来看看风景于身于心都有好处。”西门涟柔声道。
“看着挺聪明的孩子,怎么这时候这么笨呢?”太后横她一眼,哼道。
西门涟脑海中灵光一闪,灿烂一笑,“皇祖母。”
她真正开心笑起来时,颊边一双深深酒窝便如同盈了美酒一般,瞬间柔化了先前略显得清冷的面部轮廓,一张小脸看起来格外的甜美动人。
太后纵使阅人无数,却也因见这灿烂的笑容微微失神,脱口而出道,“难怪少扬这般喜爱你。”
“额……”西门涟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不明白怎么她就转换了话题。不过这话听着很让人高兴,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双眸如月弯弯,可爱极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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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48:引狼在侧(今晚十一点前有二更)
“我说……我说……”西门涟在君少扬怀里笑到无力,娇柔的身子紧在他怀里,一双小手紧牵着他的袖子,仰起娇艳如花的面孔,气息不稳的道,“是……皇祖母说的。”
“皇祖母会跟你说这些?”君少扬不信。
“不信……去问问?”她才不会骗他。
“她定然还有教你更多,不妨都告诉为夫。”君少扬邪魅一笑,一把抱起她,踹开房门,往里边大步走去。
‘砰’的一声门闩落下的声音后,里边叠加的两种呼吸声同时响起。
久久,不歇……
外边的金龙卫互相交换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捂着嘴,低笑得欢快。
至于先前的担心——有多远丢多远了。
_________(分割线,求正版订阅)_________________帝王生辰,乃是北越一年一度的盛事。
宫宴,设置在金銮殿。
彼时丝竹管乐正当时,美酒珍馐桌前置,朝臣皆是盘膝而坐,齐声恭贺皇帝万寿无疆。
另一边,女眷一一在向太后请安。
“星儿,你说那不知廉耻的贱人真会出现吗?”着一袭云锦烟罗长裙的左倾情艳丽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一双眸子隐隐透着戾气,那一日在行宫门前受过的羞辱是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前从未受过的。为此还气出了病,才好不久。
被唤作星儿的女子生得娇娇柔柔,身段窈窕修长,玉颜雅致,静如幽兰初绽,优雅娴静。
她是西河上官氏的庶女,如今地位比嫡女丝毫不差,又很好相处,皇都贵女们都相当喜欢她。
当然,除了——上官漓月。
她垂眸,眸中嘲弄的光芒一闪而逝,就凭那个傻货还想斗过她?
不过,她能死里逃生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没有了清白的身子,门风严谨的上官家能容下她?
做梦!
现在的上官漓月,想必在姑子院过得很好,嗯,在她特别吩咐的‘照顾’下,定会过得‘很好’的。
她微眨了眨眸子,长睫毛眨下掩盖其中狠辣的光芒,再抬起来时眸中已然是一片平和,“倾情,不过是不相干的女子,何必为她自降了身份?”
“她是少扬亲口承认的人,怎会只是简单的‘不相干的女子’?”想到那在行宫门前看到的那一幕,左倾情心口一阵阵的痛。
上官漓星劝道,“或许只是做戏呢?”
左倾情面露悲戚之色,“星儿,你不懂,哪怕天下人皆做戏,他都不会。”
她认识的少扬骄傲、恣意妄为,是谁都捉不住的恣意的风,任性的云,这般的人,谁值得他作戏?
若不是与他青梅竹马,熟知他的性子,她或许也能如此自欺欺人。
可现实,却是无情的将一切虚伪撕破,她想假装都不行。
几乎,都快哭出来。
“这……”
上官漓星娥眉微蹙,皇三子暴戾、任性的名声和他俊美如仙的容貌一样出名,她从来都只是听说而未得见过。想必是个容貌出众的吧,不然怎能让将成为太子妃的左倾情都放不下呢?
心里微有不屑:这些个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大小姐只知道爱情,哪里知道权势的重要?
风花雪月,能当饭吃吗?
男人,无权无势,再好看又有何用?百年以后,谁人不是黄土一堆?
不过若是左倾情真的那么爱那个人,或许她可以……
思及此,她悄勾唇一笑,眸中阴恻。
“倾情,别再想了。帝王令不可违,他只会是你的小叔子。”轻轻柔柔叹息一声,她再抬起眸子时明眸中水波微漾,似有无限同情。
左倾情却被刺得一疼,“星儿,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你还能杀了那个女子不成?”上官漓星忙以袖遮唇,忙向四周张望,好像生怕她这话被人听了去一般。
左倾情却是听得眼睛一亮,“是啊,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少扬就是我的了!”
“倾情,你怎能这般说?”上官漓星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却是作出惊慌的模样,小手儿拉着她的袖子,“即使杀了她,王爷也不是你的啊!啊……我不应当这般说,倾情你听我的,别执迷不悟了,你这样你爹娘会伤心的。”
“爹娘?”左倾情落下泪来,若不是爹娘以死相逼,她即便是老死也绝对不会嫁给太子!
太子妃地位尊贵又怎样,不能伴着心爱的人,她宁可死!
一想到君少扬,她便又想起在行宫前的那一幕,咬牙切齿道,“我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尤其是那个贱人!”
“啊!倾情,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上官漓星惊呼。
陷入魔怔的左倾情哪里管那许多,冷冷一笑,一把拽住她的手,“走,我们去拜见太后娘娘去。”
上官漓星不挣开不说,反而还故意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娥眉微蹙,小脸上布满惊慌之色,不知情况的人见了,还以为她是被左倾情欺负了再拖着走的。
左倾情骄横、跋扈的名声在贵女圈也是很响亮的,又一直死追君少扬不放,故而皇都权贵无一人上门为子求娶,婚事一直耽误到现在才定给太子。
她们这般大喇喇的出现,被后面的夫人和贵女们见着了,嘴上什么都没说,可那一双双眼睛里却都写满了鄙夷。
只是此时的左倾情,看不见。
而上官漓星,已经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结果。
_________(分割线,求正版订阅)_________________“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真不简单。”一身一品夫人霞帔的伯侯侯爷夫人——毕夫人望着二女离开的方向,轻轻的道。
原来就在二女所站不远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毕夫人,另一个自然是盛装打扮过的西门涟。
她们后二女一步来,正听到说有关君少扬的话便默契的停了下来,将这一出挑拨离间的大戏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耳朵里。
“不作就不会死。”西门涟唇角溢出一声轻喃,软若无骨的娇躯斜倚在假山上,眉眼间不见狠辣,只有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的妖媚娇娆。
毕夫人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如她们这般身份的人多是喜欢温婉贤淑,长相貌美端庄的女子,故而她在看见西门涟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喜欢。
太妖,太媚,尤其是那声音,太勾人!
这样的人,为妾可以,为正妻绝对不行!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君少扬必定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所以才会将她带在身边。
思及此,她决定迟会儿见到太后了同太后提提这事儿,这普天之下也就太后说话他还听了。
一双儿女的前程都押在他身上,容不得她半点轻忽。
对,必须得说。
西门涟将她脸上表情变化尽收眸底,心如明镜,却不点破。
能逍遥自在时,何必假惺惺?
她笑,提醒毕夫人,“时辰不早了。”
毕夫人敛起神情,朝她微颌首,二人一前一后朝目的地走了进去。
入殿,显然她们来得迟了,行过礼的夫人和贵女们早垂首而立于两侧,却也是按照夫婿官职而排位。
毕氏家族是有百年底蕴的大世家,毕氏去得再晚,该她的位置也无人敢站。
“妾身(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毕氏、西门涟一起行礼。
她!
左倾情闻声猛地一抬头,灼热如火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西门涟的背上,认出她就是那一日行宫前的女子,她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去杀了她!
她剧烈的情绪波动让旁边的左夫人察觉,若是冒犯太后,可怎生是好?
左夫人一拽左倾情的袖子,以眼神示意她,别闹。
左倾情脾气暴躁,却也并非是无脑之人,狠狠地瞪一眼后,这才低下了头去。
想,怎么才能杀了她!
那过于灼热几近肃杀的目光,敏感如西门涟早在她看第一眼的时候便发现,却并不揭破。
今日是皇帝寿辰,太后难得高兴,不能让这些跳蚤般的人物坏了心情。
“平身。”
随着太后声音落下,西门涟同毕夫人齐齐谢恩。
太后慈和的面孔在看到盛装出席的西门涟后多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抬手,“你这孩子看着眼生,过来给哀家好好瞧瞧。”
西门涟浅笑,温驯地走上前去,于太后身侧柔柔下拜,“太后娘娘。”
太后如第一次见过她一样,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呵,真是个水灵灵的丫头,哀家看着极喜欢。”
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绿莹莹的手镯,轻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样晶莹的绿,绿得自然,绿得美丽,于那洁白的皓腕宛若被水荡起的水草,清幽静美。
底下响起一片的抽吸声,极小,耳尖的可听见。
毕夫人在‘发声’的那一列,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镯子便是跟随太后多年唯一一支帝王绿的翡翠手镯,即便是最贴身的姑姑,也不曾让碰一下。
据说这镯子,还是先帝爷送的。
太后对它一向视若珍宝,而今却给了这女子。
这真是第一次见面?
毕氏摸不透太后的想法,决定把之前的想法先压下,静观其变。
她是这般想,其他诰命夫人则是嫉妒的看着她,随便带一个人便能得太后这般喜欢,要不要这么好命?
贵女们不知道其中弯绕,却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得了太后赏赐的,不免对她有些好奇。
一双双探究的目光看向她,不动声色。
西门涟可不管人怎么想,浅笑一声,“谢太后娘娘隆恩。”
“好好好。”太后连呼三声好,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却于此时眉头忽然一锁,咳嗽出声来。
“太后娘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边儿上伺候的红鸾姑姑呈上茶,柔声细语道。
“是啊,太后娘娘先喝口茶吧!”西门涟取过红鸾姑姑手上的茶杯,双手端平呈了过去。
太后松开掩唇的手,目光从茶杯缓缓上移至西门涟的脸上,眸中各种复杂之色闪过,最终只道一句,“交给你,哀家就放心了。”
西门涟眉头重重一跳,直觉不好,可这是太后已经搀着红鸾姑姑的手臂站起身来,“今儿是难得的好日子,宴设御花园,可要玩得高兴些,哀家身子有些乏,便不过去了。”
一片叩拜声响起,皆恭送太后离去。
太后离去小片刻后,有管事姑姑将一干女眷领到御花园,安排好位置后便是去安排节目表演的人了。
“我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戏,去边上玩会。”西门涟惦记着太后的异样,寻思去打听打听。
因着太后赏赐的关系,毕夫人对西门涟多了份审视,也就掩盖了先前外露的不喜,温和道,“早些回来。”
“嗯。”西门涟应一声,拎起裙摆从容离去。
她这一走,左倾情便坐不住了,便胡乱扯了个借口,“娘,我来时多喝了些水,想去如厕。”
左夫人因着左倾情一路的异样,唯恐出乱子,“先忍着,说不定皇后娘娘迟会子便过来了。”
皇帝寿辰,男宾和女眷是分开的,皇后先陪着皇帝接受群臣恭贺后才会过来这边,这边儿的人,除非有节目或者得召唤,否则不得擅自离开。乱闯皇宫,冒犯了娇贵的主子们,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若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女儿可担当不起。”左倾情站起身来,大步朝着西门涟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边的动静不小,已经吸引了好几位夫人朝这边看过来了。
左夫人面庞一阵火辣辣,却更怕左倾情会折腾出事来,忙跟了上去。
她这一离开,关于左倾情的坏话便是在四下传开了,都说女儿绝不能学左倾情。
“星儿,你懂了吗?”上官夫人也如此交待道。
“星儿定不给母亲惹麻烦。”上官漓星温驯的道,眉目间满是乖巧之色。
上官夫人温和一笑,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怅然,“今日这大好机会,若是月儿……唉……”
上官漓星眸底掠过一抹森然,又是上官漓月!
她做得难道还不够好吗?
那个愚蠢的女人,哪里比得过她了?
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就因为一个身份相隔,就活该被官漓月那个蠢货一辈子压制了吗?
不甘心!
她不甘心!
她有手腕、有能力,凭什么要屈居人下?!
她不甘心啊!
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膝盖处的肉里,借着这疼痛,才能让意识清醒。
她要冷静,要好好谋划。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偏要自己为自己谋一个好夫婿、好前程!
只要今夜……
她抬眸,望向左倾情离开的方向,唇角笑意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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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49:一念之间
西门涟听到后边有声音,更加快了脚步向人烟稀少处走,待走到那人烟稀少处确定彻底无人时便吹响暗哨唤风三。
没过多久,风三匆匆而来,向她行礼,“卑职参见王妃。”
“免礼。”西门涟道一声,手作虚扶状。
风三还罢谢礼后才站直了身子,出声询问,“王妃叫卑职过来,所为何事?”
西门涟眉头微拧,“太后的情形看起来有些不对,你派人多盯着太后那边,一有特殊情形便立即通知少扬。”
这宫里人她还不熟,又没有正式得到承认的身份,还不能肆意妄为。
但,君少扬却是名正言顺。
“卑职遵令。”风三领令。
“务必小心。”西门涟叮嘱一句,转身便离开。
她思忖着那边还在看戏,便未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前行,往未央湖的方向走去。
未央湖养了许多的莲花,现在正是开花时节,雪白的莲花,碧绿的荷叶,接连向老远的方向,仿若无穷无尽一般极是好看,她有心过去欣赏欣赏,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却不想,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左倾情。
“你当皇宫是你家,想到哪就到哪啊?”左倾情居高临下俯视着西门涟,语气里充满不屑,一双眼睛里更是写满了轻蔑,“小矮子!”
西门涟一挑眉梢,不但不跳起来跟她叫板反而笑靥如花,“奴家又不用做体力活,要长得你那么威武雄壮作甚?”
又讽刺她是莽妇!
左倾情火冒三丈,“小矮子,只会卖弄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谁说奴家只会卖弄嘴皮子了?”西门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翘起兰花指轻卷起颊边乌发,气死人不偿命道,“奴家最擅长的是伺候王爷,不然他怎能现在紧追奴家左右,非卿不娶呢?”
“你这个贱人!”左倾情气得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我的脸,你又给不起,还让我要?”西门涟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叹息道,“这位老嬷嬷,你神智错乱了就自卷个席子躺乱葬岗得了,何必在这学野狗乱吠膈应人呢?”
“你再说一遍,谁是野狗?!”左倾情听到‘野狗’二字,更是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通红,杀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西门涟的脸。
西门涟无辜地眨眨眸子,双手一摊,“谁吠,谁就是野狗。哦,你听到了吗?”
左倾情怎堪她如此指桑骂槐?
“小矮子,我要杀了你!”
她怒喝一声,猛地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疯子一样地朝西门涟冲了过去。
西门涟脸上的笑容一瞬间灿烂如百花齐绽,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她眸中却是万里冰封,宣告着她此刻强烈的愤怒。
身未动,娇小的身子挺拔笔直犹如风雨不摧的劲松!
直到,那森冷的寒光直逼面门!
直到,猎猎风声至眼前。
她,动了!
腰肢以不可思议的柔韧下折,她单手撑地,一条长腿狠狠扫向左倾情下盘!左倾情攻势一落空,又见攻击至,迅速做出反应,高高跃起,朝前一个空翻,落地的同时匕首再度朝西门涟的喉咙刺去!
当真是,不杀人,不甘心!
西门涟眸色更寒,于草地一个翻滚避开她手上的匕首,于空中一个后空翻,积蓄内力的一掌猛地轰向左倾情的后背。掌风猎猎,携惊人之势,被打中不死也必定内伤!
左倾情不敢怠慢,迅速翻转过身来,手上的匕首快速向前递了过去。
西门涟身体于空中连着两个翻滚,避开那锋利的匕首。左倾情眼见情形于自己有利便迅速追了过去,两人一来一去拆了数十招后,西门涟手用力一折,生生将左倾情握着匕首的手折断了去!
“啊!”
咔嚓的错骨声响和左倾情吃痛的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
“我要杀了你!”
左倾情已然疯魔,一双眸子通红,左手快速去抓掉在地上的匕首。
她快,西门涟比她更快!
“想死吗?”
锋利的刀刃紧贴上左倾情的最为脆弱的咽喉,来自于死亡的威胁让疯魔如左倾情,也是顿时僵硬了手脚。
“放开我女儿!”
左夫人匆匆赶到,一见这情形顿时龇目欲裂,炮弹一样向西门涟冲来!
“再向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西门涟冷笑一声,锋利匕首刃口对着左倾情的后脖颈猛地一划,一道深深的伤痕赫然显现,艳红的鲜血顿时争先恐后地从那伤口流出,染红了她半边脖颈。
左夫人瞬间白了一张脸,不敢动弹。
左倾情浑身僵硬如铁,却不怕死的大骂出声,“小矮子,有本事你杀了我!”
“倾情,闭嘴!”左夫人厉喝出声,旋即望向西门涟,颤声道,“是小女不懂事,冒犯了你,改日定当携倾情亲自登门赔罪。求你行行好,放了倾情吧!”
“娘,我不许你求她!”左倾情愤怒的大叫,一张面庞扭曲而狰狞,她愤怒的目光直瞪向西门涟,“贱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今日之羞辱,来日我必向你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左倾情,我警告过你的!”西门涟面色沉冷如冰,握住匕首的手顿时换了一只,左手高高扬起,狠辣的一耳光猛地抽向左倾情的脸!
“倾情!”左夫人惊恐的叫出声来!
左倾情哇的一声,半口牙齿和血一起吐出,脸庞高高肿起,痛楚不堪。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西门涟一把扯住她早先因打斗就散下的发,连带着她的头皮重重扯在手上,森冷的眸子如冰刃般刺入她火红的眸子里,一字一顿的道,“君少扬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是下了黄泉他也必须等我一道走!你不过一介武夫之女,还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
左倾情瞳孔剧烈的缩着,却再撑不起先前的气势来。
连,与她对视都不敢。
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作不出任何的反应来。
倒是左夫人,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下去,“你……你说什么?”
那声音,是抖的。
西门涟冷笑一声,“就是字面的意思,还有你的好女儿听了人家挑拨离间的话,想要我的性命。”
左夫人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倾情……她……她不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西门涟冷笑出声,森冷的眸子直扫向左夫人,迫人的威压瞬间释放,“怎么,我像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左夫人额头上冷汗涔涔而落,僵硬的身体微颤,是吓的。
她随夫君拜见皇帝、太子都未感觉到这样强大的压力,而今却在一个女娃这里感受到了。
“不……不是。”
几乎是,机械般的回答。
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左夫人,管好你的女儿!”西门涟骤然松开紧抓住左倾情头发的手,扔掉匕首站起身来,警告道,“下次再让我看见她去缠少扬,就不会只是打掉她半口牙、折断一只手臂的代价了!”
“是……”左夫人颤声应道。
“将这残局收拾了,该编什么样的理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西门涟笑,眸底却是森冷的一片,语气令人毛骨悚然,“若是日后我遭遇你们的人的攻击,今日之事必定不会守口如瓶,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足尖一点,修长身影直掠过树梢,往那远处湖的方向而去。
左夫人心底存的侥幸也被彻底灭掉,她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娘。”左倾情终于反应过来,看到左夫人这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扑上去,哭叫着摇晃着她,“娘,娘你怎么样了?”
“孽女!”左夫人闻声,失神的眸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扬手,狠狠一耳光抽在了左倾情的脸上。
‘啪’的一声,耳光声清亮。
“娘,你打我?”左倾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双泪眼,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比不得此刻心里如被人刺骨的疼痛。
平日这般,娘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的,怎么现在会打她?
左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不止打你,我真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她打人的手直发颤,厉声斥她道,“君少扬、君少扬,你为了他是不是可以连我和你爹的命都不要?!是不是左家满门的性命加起来,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一个君少扬?”
“娘!”左倾情委屈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本就痛楚的心,更是难过到了极点。
娘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她爱君少扬,从第一眼看见就爱上,十多年了,那爱已经融入骨髓里。
挖不掉,剔不出,非死难解脱。
这些,娘也是知道的啊!
“娘你……”
“别叫我娘!”左夫人怒喝一声,痛楚地闭上眸子,打开她的手,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她面色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平静地近乎诡异,“倾情,若你真不想嫁给太子,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帮你退了这门婚事。但是我也告诉你,这门婚事会以你爹族长的权利交出来、以我交出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以我们左氏嫡系子弟仕途断绝为代价而成全。你呀也长大了,得了自由后,便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忘记自己是上官家的人吧!”
左倾情瞳眸一瞠,脑海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左夫人苦笑一声,转身缓步前行。
她前行脚步非常之慢,步履沉重,仿若负枷。
那背影被阳光拉长,孤独而苍凉。
仿若,那不是一个风韵犹存的高贵夫人而是一位花甲老妇。
左倾情怔怔的望着左夫人的背影,心口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传来,剧烈的疼痛直蔓延到骨髓,瞬间侵袭至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心,好像被刀残忍地切掉了一半。
耳边,忽地响起那话来——“倾情,若你真不想嫁给太子,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帮你退了这门婚事。但是我也告诉你,这门婚事会以你爹把族长的权利交出来、以我交出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以我们左氏嫡系子弟仕途断绝为代价而成全。你呀也长大了,得了自由后,便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忘记自己是左家的人吧!”
忘记自己是左家的人!
娘这是要彻底放弃她了吗?
巨大的恐惧狠狠抓住她的心,她瞳眸几乎瞠到极限,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拔腿朝着左夫人的方向狂奔,在追到她时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哭得像只花猫,死死地抱着左夫人的腿不放,嘶声哭喊,“我嫁,我嫁,哪怕是太子不要我,我死皮赖脸也要嫁进去。我嫁!我嫁!娘,你不要放弃我,求你了,娘,你不能不要我……娘!”
左夫人心里刚筑好的坚硬城池在看到最宠爱的女儿的眼泪时彻底崩塌,她弯下腰将左倾情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倾情,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娘怎么可能不要你?”
“娘,我知道错了。”左倾情还是哭,不停地哭。
“你错了,娘也错了。”左夫人也落下泪来,“娘错在不该一味的宠你、纵容你才养成了你如今任性的性子。更不该在你冲动之下答应太子的求娶,存着侥幸以为你真的忘了他安安心心嫁给太子。”
“娘,是我错了,我错了,你没错。”左倾情窝在左夫人怀里呜呜的哭。
“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啊!”左夫人轻拍着左倾情的后背,“既然错了,便错下去吧!”
“娘……”左倾情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来,起来。”左夫人牵起左倾情的手走到湖边,在左倾情的不解目光下,左夫人笑得越发温柔,然后她突然出手——狠将左倾情推入湖中。
‘噗通!’
水花高高溅起,四下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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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涟看了一会儿莲花后便是回到了毕夫人身边,毕夫人见她衣裳微乱,不禁向她投以询问的眼神。
西门涟勾唇一笑,却不言。
毕夫人皱了皱眉,将目光收回,继续看新换上的喷火表演。
这里,热闹,却也平静。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匆匆而来的禁卫和哭哭啼啼的左夫人所打破。
“怎么回事?”毕夫人下意识问西门涟。
西门涟眸中掠过一抹深思,唇角上扬,“许是助兴节目。”
毕夫人皱眉,“皇帝生辰,要她哭哭啼啼的助什么兴?”
西门涟唇角笑弧微勾,“好戏,多安排在后头呢。”
毕夫人不解,一转头就看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忍不住微讶,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下一瞬间,西门涟脸上的笑容便是如花般绽放,上挑的眉眼里净是妖娆。
绝对是眼花了——毕夫人为先前觉得奇怪之处作出合理的解释后,继续淡定看戏。
一会子后,左夫人已经随禁卫到了西门涟的身边,她指着西门涟哭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女儿!”
瞬间,女眷们的目光全部望向这方向。
毕夫人爱看戏,但是这戏牵扯到她带来的人,让别人看她的戏她就不乐意了。
她优雅起身,不笑面孔便是不怒自威,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左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漓洛是我领来的人,她在族里从来都谨守本分,和你女儿素无瓜葛,怎会向你女儿下毒手?!”
“是有人亲眼的,若非如此,我岂敢信口雌黄?”左夫人泪如泉涌,指着西门涟嘶声吼道,“无瓜葛,你且问问,她是不是厉王爷的心上人?”
厉王爷有心上人了?
那暴戾,以杀人为乐、名声狼藉的皇三子厉王爷有心上人了?
还在这?
女眷们不约而同沿着左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心想着得多么短命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他给看上了?
西门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噙笑。
面对众多投来的目光,不羞不怒,宠辱不惊。
一眼,惊艳!
所有女眷都只感觉眼前似有华光大盛,再难将目光移开。
这份惊艳不但来自于面孔的绝美,更在于气质的矜贵、高华。
她容颜媚,却是媚而不俗,一身华裳略有微皱,不但不显得邋遢,反而更有一种慵懒的美感。
且,她身段玲珑娇小,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只是噙着淡淡的笑,便是有让人将她呵护在怀里的冲动。
女眷们回神后无不心惊,她们是女子都有这样的冲动,若是换了男子……
她们不敢再想下去,一致觉得这样的祸害只祸害那一个人就好了,千万别祸害她们的夫君。
至于左夫人那具有暗示性的话,她们选择性的忽视了。
能不忽视吗?
毕氏家族和左氏家族虽然同为世家大族,但是左氏家族无论是声望和影响力都有日落西山之势。反观毕氏,自从毕绿瑁接下管族的大任后,毕氏家族势力蓬勃发展,正如日中天!
再者,姑且不论这女子是不是厉王爷的心上人,单凭她先前得了太后那价值连城的镯子,就说明她入了太后的眼,身份非同一般。太后,那可是连皇帝见了都怕的人物,真发火宰她们跟宰小白兔似的,她们又不是活腻了要把脖子往刀口上凑!还是安安分分看戏不说话不站队,嗯,其实这戏可比那咿咿呀呀的才子佳人戏好看多了。
毕夫人并不照左夫人的去坐,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左夫人,声音清冷,“左夫人,我家漓洛不像你家倾情那样的性子,你这般败坏她名声,其用心何其歹毒!”
西门涟悄笑,毕夫人这话说得妙,一贬低了左倾情,二抬举了西门涟,三质问左夫人,一箭三雕。
不是场面不适合,她都想帮她鼓掌。
左夫人狠狠一把抹去眼泪,厉声道,“毕夫人,你说这话要凭良心!”
毕夫人掷地有声的道,“左夫人,你做事要凭良心,我家漓洛娇娇弱弱的人儿,哪里来得害人的本事?倒是你家倾情,打小习武,武功不逊色男儿,真要说害,也是你家倾情害我家漓洛!”
西门涟垂下眸子,掩藏眸底的笑意。
毕夫人太强大了,完全不用她开口就把敌人打击得溃不成军。
只是娇娇弱弱?
毕夫人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娇娇弱弱了?
其实,她别的本事没有,害人的本事却是大大的有,不过这话不能现在说,不然就成拆她的台了不是吗?
呐,淡定。
不过,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她从桌子上,摸一杯茶,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饮。
左夫人怒极而笑,“禁卫亲眼看见你家漓洛把我女儿打倒在地,伤了……”
“皇后娘娘驾到!”
外边,忽传来太监尖细的传话声,正打断了左夫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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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52:姑娘,矜持点
西瑜平生未见如此之赖皮的人,俏脸一沉,“我这就送你去同阎罗王玩!”
她冷喝一声,“给我拿下!”
众死士闻声而动,虎狼一般扑向西门涟的方向。
西门涟双臂环胸,笑着望着这一切,姿态写意自在。
西瑜以为她是被吓傻,笑得愉快,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却僵硬在了脸上,因为她看见——西门涟左手微抬,一只飞蛾于她手上高约莫三寸处,通体闪着幽幽的光芒,是平生未见之物。而就是这玩意儿一出来,所有死士的脸都变了。
一张张脸上皆是布满痛楚之色,没有一个能直得起腰来。
攻击?
根本不可能!
“你施的是什么妖术?”西瑜大惊失色,连着后退数五步。
“能要你性命的妖术。”西门涟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上挑的眼角眉梢顾盼神飞,只偏生那一双眸子里面的光芒,宛若从九天之皓月里采撷出的最冷的一抹月华,冷冽而纯粹,夹杂着极致耀眼的笑容里,更是极致的妖媚。
西瑜惊得大喊,“射!”
西门涟右手光芒一寒,嗖嗖嗖,数道黑色光芒准确朝着有动静的方向掠去,只听得鲜血爆溅声和人闷哼声不断响起,没有一人响应西瑜的命令。
西瑜面色惨白如纸,双股战战,几乎站不稳。
却在这时,有人拍着巴掌从暗处走出来,“姑娘好本事。”
“何人装神弄鬼,滚出来!”西门涟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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