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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错乱|作者:994041983|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23:04:42|下载:错乱TXT下载
  家们自己搭建的,”哥哥介绍说。

  “可以随便进屋参观吗”

  “只要门开着,我们就可以随便进。如果你的钱方便的话,最好能买他们几幅画。”

  “看看再说。”

  此时正是下午,早春的最好时刻。我们沿着条小路走进了画家村。画家们好像突然苏醒的冬眠的蛇,在我们敲第家门的时候,除了我们正在敲的门以外,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探出了串篷头垢面的脑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画面是个他们曾经见过的摄影师,个西装革履的老板,还有辆能够证明来人实力的本田车。

  “请进,”里面传来极为微弱的邀请声。

  我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的光线很亮,主人躺在床上,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下子就认出来她是那个瘦骨嶙峋的模特。她似乎病了,样子很虚弱,对我们的到来,只是无力地抬了抬手表示欢迎的意思。

  “她也是个画家,因为没有钱,他们画家之间互相当模特,我拍那幅作品时,她正好给别人当模特。”哥哥在旁解释道。

  我看了看她房间的环境。房间的面积大约有10平方米,靠西墙是张单人床,靠北墙是画台,南墙下堆满了日常生活所用的杂物,东墙上挂着幅油画,上面是个很漂亮的捰体女郎,这个女郎有点似曾相识,但我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是我的自画像,”女画家说。

  她的话吓了我跳,墙上的她和床上的她怎么看怎么不像,墙上的她,体态丰腴,靓丽的肌肤富有弹性,黑发如瀑,神态安详宁静,犹如朵阳光下盛开的牡丹花;床上的她,干涩的黄皮包着骨头,失去光泽的头发胡乱堆在脑袋上,好像是堆乱草裹着颗硕大的核桃,两只眼睛向外突兀着,令人想起被暴晒的鱼。我真搞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把人作了如此彻底的改变。

  错乱 十八3

  “怎么会是这样”我吃惊地问。

  “饿的,”哥哥说。

  “是饥饿,肉体上的饥饿加上精神上的饥饿,里外夹攻,就变成了这样。”女画家说。

  “肉体上的饥饿好理解,没有钱就会挨饿,精神上的饥饿指什么呢”我不解地问。

  “不被人理解,不被社会所接受,还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追求不知道能不能追求到的东西,这中间的酸甜苦辣,所承受的巨大的心理压力,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女画家幽幽地说,仿佛是从个幽深的黑洞中传来的叹息。

  “不能够改变吗,比如放弃你的追求”我问。“既然你的追求给你带来如此大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追求呢也许你从事其他职业,比如搞服装设计或装潢设计,更适合于你,也会有很高的收入。”

  “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我的追求,我的整个生命是属于绘画艺术的,我相信有天我定会成功的。”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放出钻石般的光彩。

  “你已经成功了,就像这幅画所表现的内容样。”我指了指靠在北墙边上的幅画。这是幅有抽象派艺术风格的作品,画面上有轮白色的太阳,太阳下有片绿草,绿草下是黑色的空洞,个变体女郎正沿着洞壁向上飞翔,尽管她雪白的身子还被锁在黑暗中,但阳光已经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脸镀上了层黄金般的颜色。

  “您喜欢这幅画”她满怀希望地问。

  “还有这幅。”我指了指墙上的女画家的自画像。“开个价,我想买走。”

  “500块,不能再低。”

  “给你5千,卖不卖”

  “您说5千,我没听错吧”她疑惑地问。

  “是5千,这是你应该得的。”我打消了她的疑虑,并把钱从皮包里拿出来点给她。

  “谢谢,”她激动得坐了起来,被子从她消瘦的肩膀滑落下来,曾经给我留下极深印象的干瘪r房和两块搓板坦露在我面前。“对不起,我没穿睡衣,事实上我没钱买睡衣,我这回有钱买睡衣了,我喜欢绣花睡衣。”她接过钱,有点语无伦次了。

  “省着点花,好事不是天天有的。”哥哥说。

  “我们走吧。”

  我和哥哥把两幅画收拾好,推门出去了。刚出门,我们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大约有20来位画家,人人手拿作品向我们推销。他们前呼后拥,你推我搡,搞得我眼花缭乱。司机王师傅以为出了什么事,跳出车门冲了过来,三推两扒拉就到了我面前。

  “让他们排好队,我个个挨着看。”我对哥哥说。“王师傅,没事,你先把这两幅画拿回去。”

  “你们排好了,每人间隔1米,谁要乱挤就不要谁的画。你,听到没有,往后排。”哥哥指挥调度有方,片刻工夫,画家们拿着自己的作品溜排开了。

  凭心而论,有的作品的确不错,虽然我不懂艺术,但我有感觉,能够使我产生共鸣的作品,我认为就是好作品,不管作品的尺寸大小,也不管属于哪类画,更不看作者的年龄和性别,总之,全凭感觉。我挑了有20幅作品,当场付钱,按张来算,最低的1千块,最高的4千块。当画家们的作品变成钱之后,画家们的个性顿时显露出来,有的拿着钱站在原地发呆,遍遍数钱,仿佛不相信手里的钱是真的;有的飞快地消失了,恐怕我后悔;有成双成对的,激动得又抱又跳,把这场交易看成了他们事业走上成功的标志。

  错乱 十八4

  我说不上来心头的感受。这场交易应该说是平等的,我用钱和他们的劳动成果进行了交换,我得到了我认为有价值的作品,他们得到了渴望得到的金钱。但是,我总有种当上帝的感觉。上帝赐福于人类,我赐福于艺术家。不管他们将来能否成为伟大的艺术家,也不管我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此时此刻,在灿烂的阳光下,我的确有种当上帝的感觉。

  于是,改变艺术家生存空间的决定就在这瞬间形成了,我想也没想,随口宣布:“朋友们,我决定在这里投资兴建艺术家村,让大家安居乐业,创作出不朽的艺术作品。他,”我指着哥哥,“就是你们的村长。”

  画家们先是愣,接着便欢呼起来。有几个女画家跑过来,争先恐后地把香唇抛在我的脸上,搞得我好像是头笨熊撞进了花丛,惊得彩蝶乱舞。哥哥比我镇定,事实上他还有些茫然,对从天而降的村长职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该建艺术家村,我也不想当什么村长。”坐上本田车后,哥哥埋怨道。

  “这不是你搞摄影展的目的吗”我擦着遗留在脸上的口红问。

  “我是想让别人关注这些人的生存状况。我没有义务为他们服务,我还要搞我的摄影创作。”

  “我准备投100万,你看着办吧。”我要赐福给艺术家们,我是他们的上帝。真见鬼,这个念头如此强烈,我竟有些飘飘然了。

  哥哥不说话了,也许他认为,面对100万的诱惑,最好还是闭上嘴。如果他再表示为难的意思,我就得考虑村长的新人选了,但他在车上直没再说话。

  由哥哥的摄影展引发的艺术家村的兴建工程,很快由纸上谈兵变成了火热的工地。那些破烂的棚子被拆除了,在哥哥的安排下,画家们窝蜂地迁到了我的研究中心,再现出那位东渡日本的画商当年营造的胜景。

  父亲和马嫂有事干了。父亲每天要为画家们的吃饭问题操劳,因为画家们要经常外出活动或带人回来,人数总是不确定,所以他每次都要详细统计,免得剩太多或有人没饭吃。然后他要亲自蹬着小三轮车到加工点去取。加工点到我的研究中心,往返有10里地。我劝他放弃车夫的工作,让姐姐安排伙计来送。他死活不同意,他认为蹬三轮是他到我这里来以后干的最大实事。有个伟人不是说过吗,天底下什么事最大吃饭事最大。他是专门负责解决画家们吃饭问题的,干的是天底下头等重要的大事,画家们再了不起,没有他天三顿饭供着,干什么也没戏。他知道自己职责的万分重要性,所以干得十分带劲。画家们知道老爷子的身份后,无不对他尊敬有加,认为有其子必有其父,我们家子,包括哥哥和姐姐都是大好人。

  其实,依我看来,父亲如此卖力,除了他想为儿子的事业作无私奉献外,还有个现在还处在秘密状态下的原因,就是他要在马嫂面前表现他的老当益壮,来证明他还行。自从父亲进了我的小院,在马嫂的调教下变了许多,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酒量大幅度减小,早上的酒已经戒掉。中午只是偶尔为之,晚上虽然顿顿都有,但已能自觉做到限制在两杯之内。父亲的衣服归马嫂洗,马嫂心灵手巧,把父亲收拾得干净利索,使我感到父亲有点越活越年轻的意思。父亲每次取饭马嫂都陪着,她坐在小三轮车上,也是身利索,说是给父亲做个帮手。实际上,运送20来份饭的工作量,根本不需要帮手,但看到马嫂坐稳后父亲浑身便有了使不完的劲头,我也就同意了她的这种说法。父亲的确需要她这个帮手,而且非她不行,我们兄弟姐妹三个谁都不行。要是我们中间的任何个坐在小三轮车的后厢里,父亲的劲头肯定鼓不起来。有见于老树发新枝的这种特殊情况,我把马嫂的闺女找来,详细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她告诉我,家里就她和她妈两个人,父亲在5年前就去世了,是修村里公路时被砸死的。我把这些情况及时通报给哥哥和姐姐,他们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坚持点,对马嫂他们将永远称呼为“马嫂”,他们小时候没有享受到母爱,现在更不需要母爱。我认为,马嫂和父亲投缘是两位老人的事,和母爱是两回事,马嫂就是马嫂,她当然成为不了我的母亲,不管她和父亲的关系如何。

  错乱 十八5

  马嫂对画家们放浪形骸的生活习惯有些接受不了。她日常最主要的工作是负责院里的清洁卫生。院里有座小厕所,单坑,不分男女,谁进谁插门。在张岚主持研究中心日常工作的时候,厕所虽然有些紧张,但没有成为个令人头痛的问题。现在不同了,20多个人整天在小院里吃喝拉撒睡,只有个坑的厕所变得紧张起来,特别是早上起来,都往厕所跑,先占者为王,后来者遭殃,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个地方自己方便,搞得院里的犄角旮旯到处都是尿迹斑斑的,进小院就有股挥之不去的臊臭味。为了解决人多尿多的问题,我在马嫂的强烈要求下,在厕所外面修建了个露天小便池,专供男士方便。令马嫂难以接受的是,男画家在露天便池方便,女画家也随之方便。这些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她第次看到画家们给模特儿作画时,臊得半天不敢出屋。

  那天我和徐丽正好都在家,徐丽夜生活比较丰富,所以起来很晚。她醒来后想喝水,暖瓶里没有水了,我喊马嫂打水来。这时,画家们请的个女模特儿已经在做准备了。那天阳光明媚,画家们在院子里摆了把椅子,准备在室外进行艺术创作。马嫂送过来个暖瓶,她转身出屋,却又马上惊慌地退了回来,脸上像罩了块红布。

  “怎么了,马嫂”我奇怪地问。

  “羞死人了。”马嫂指着外面说。

  我出门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个女模特儿已经丝不挂地坐在了椅子上,雪白的肌肤格外耀眼,她的坐姿很成问题,两条腿不是搭在起,而是叉得很开,其中条还高高抬起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我猜不透这帮画家出于什么心理让模特儿摆出这种姿势,估计是想让他们的作品更富有挑逗性,能卖出个好价钱。

  “马嫂,这是作画,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开导道。“模特儿是种很高尚的职业。”

  “给多少钱都不能干这个。”马嫂说完,低着头,挂着红布,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直到模特儿穿上衣服之前没再出屋。

  徐丽比马嫂开通多了,她穿着睡衣,站在房门口,看了会儿模特儿,评价道:“胸部还可以,大腿也凑合,其他无可取。”

  “这是作画,又不是干别的。”我说。

  “作画不是要卖钱吗画个丑八怪谁要这不是浪费阶级感情吗”

  “能找到这样的模特儿已经不容易了,画次要1千块钱呢。”

  “又是你出的钱吧,你可真大方,管吃管住还要管花钱请模特儿。”她对我的所作所为经常心存不满,但因为她只是老板夫人,所以也只能发发牢马蚤而已。

  “他们也没有白吃白住,每月要交给我两幅作品的。将来他们中间万有谁成功了,我手里的作品就值大钱了,你放心,我不会做亏本买卖的。”我解释道。女人就是烦人,男人的事情还需要经常向她们解释。“请模特儿的钱是我出的,人是画家们自己找的。”

  “还出钱找干嘛,画我不比画哪个模特儿强”

  “你放得开吗”

  “这有什么,你不是说这是种很高尚的职业吗我不要钱,谁要是画得好,我还奖励5千块钱。”

  “你可别小瞧他们,有的人还真有两下了,到时候你这钱不拿可不行了。”

  “你找3个最棒的,明天就画。要是我满意,这钱我定给。”

  “那就说定了。”我直想在卧室里挂幅徐丽的捰体画,为我们的爱巢增加点浪漫气息。我从女画家手里买的自画像,被我挂在了客厅里。徐丽不以为然,如今她说出了心里的愿望,大概是想和女画家争个高低。实际上是不需要争的,女画家再漂亮也无法和徐丽相比,徐丽就如句名言所说的,是按照美的规律创造出来的。

  “说定了。”徐丽表示了她的决心。

  徐丽的画像果然非同般,画家的眼睛就是厉害,居然能发现我没有发现的美。她是半躺在床上让人作画的,3个画家的构思各有特色,作出的画也各有千秋。

  第幅画的名字很朦胧,名叫远。画面突出的是她本人,整个画面就她个人,其他的地方都是暗的。画家把视点集中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神比徐丽本人的要安详和高贵得多,似乎她是个皇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二幅画是写实的,就叫肖像。画家把徐丽和床起画上了,细腻而逼真,包括她稀疏的体毛都清晰可辨。那天徐丽只戴了条水晶项链,除此丝未挂,我因为看惯了,不觉什么,上到画上,才发现她竟是如此完美和高贵,完美得令人战栗,高贵得令人惊叹,无论你把目光投向她身上的哪点,你都会嫉妒造物主对她过分偏爱了。

  第三幅画的名字叫爱之梦,画家加上了自己的想象。他把徐丽放在了棵树下沉睡,身边有花草和小溪,个像大卫般英俊的男人在不远处向她凝视。旷野和天空是他们的背景。我不知道这幅画表现的是画家的还是普天下男女的爱之梦,但我相信画家所表现的肯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我最喜欢肖像,她可以随时让我飘飘欲仙。不用徐丽掏钱,我主动拿出5千块钱奖励画家。我把钱给画家时,这家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要是给我次机会,死都甘心。”

  徐丽把远和爱之梦拿走了,她说是送人,送给谁我没有过问,似乎我也无权过问。画的是她,她用自己的钱付给了画家稿费,每人3千。这两幅画完全是她的私有财产。我心里不大愿意她把画拿到外面去,虽说是美仑美奂的艺术品,可她毕竟是光着身子,她是我老婆,我老婆的身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的。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我尊重她的选择,她可以用任何她想用的方式处理自己的艺术品。

  徐丽现在与名流俱乐部合二为了,她除了回来睡觉以外,绝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名流俱乐部里。她最近把车学了,让我给她买了辆奥迪车。在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里,她找到了圈子里人,不仅花钱多,而且连动作举止都变了。在她的优雅举止中,多了些不自然的做作,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的动作总是夸张到变形的程度。那个圈子也许需要的就是这个,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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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乱 十九1

  关红和她的男人骆驼突然从郑州找我来了。我以为他们是到北京来玩的,林雄善于搞温情管理,对表现好的员工有可能给予到祖国首都游的奖励。或是小俩口想回家乡结婚了,顺便到北京来玩玩,和我这个老板告个别,免得我将来再到郑州视察时见不到他们说他们不辞而别。

  我的这些猜想全没对上号。他们告诉我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郑州的分公司改名了,原来叫“北京串王郑州分公司”,现在叫“郑州串王股份有限公司”了。

  “不可能,我没同意改名字。”这是我的第个反应。

  “老板,俺也是这么想过,”关红说,“干得好好的,改什么名字俺去问林经理,他告诉俺,郑州公司不是您的了,老板是他和鲁魁。”

  “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不相信两位老同学会公开背叛我,而且鲁魁早已回北京了,怎么会在郑州和林雄起搞叛变呢

  “是真的,老板,要不然俺们大老远跑来干嘛”关红的脸急红了。

  “鲁魁在郑州吗”

  “他回去有两个多月了,我看他整天出出进进的,把工商和税务局的人带到公司来参观,还送很多礼给他们呢。”关红把她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我。

  如果这是真的,事态就非常严重了,他们不仅控制着郑州分公司,还控制着天津和石家庄两个分公司。既然他们已经亮出新牌子,就说明他们早有预谋,现在已水到渠成,敢和我公开叫板了。

  说实话,我给他们的待遇不低,年能挣三四十万,按他们过去的标准,是他们辈子挣的钱。当然,和我比起来要相差很远,我十来天就挣这个数。但我是老板,他们是雇员,他们没有理由和我比,看我挣钱多了,就把我的资产窃为己有,自己当起老板,这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对金钱的贪婪使他们丧失了理智,为了钱,难道就可以抛弃同学的友情和老板与雇员的法定关系而胡作非为吗我不是白吃干饭的,和我作对能有好下场吗想想梅竹郭来宝和焦天河,我的心就不寒而栗。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因为我而多增加几个倒霉蛋,和我作对的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我有不可战胜的实力,对付鲁魁和林雄这样的人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别的不说,把摆平他俩的事交给我的司机王师傅就绰绰有余了。王师傅在徐丽没买车前常送徐丽去名流俱乐部,和其他老板的司机混得挺熟,那里面有黑道人物,王师傅曾经提起过,需要黑道上的人,老板句话,保证把事情干得干净彻底麻利快,不会给老板带来任何不利影响。鲁魁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走这条路。如果个人抛弃切只想要钱的话,那么他到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想自己开公司我不反对,要是讲好了甚至可以得到我的帮助,但不能把别人的东西窃为己有,换个名字就成自己的了,天底下没有这等好事。

  我把关红和骆驼安排在姐姐手下,嘱咐他们暂时保密,以免闹得满城风雨。姐姐正在搞减员增效,对我的安排稍感不满,我说这是我的决定,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姐姐不再说什么,把我的两个忠实手下领走了。

  兵贵神速。在关红和骆驼到京的当天夜里,我让王师傅开车送我去郑州。我要给两位老同学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公司大门口的牌子换掉了,除此之外,似乎切都没有改变,加工车间里依然是火热的劳动场面,空气中弥漫的依然是强烈的膻味,甚至在我穿过加工车间时,伙计们还依然叫我老板。

  错乱 十九2

  为了防备万,离京时我让王师傅请了两位保镖 。在郑州的地面上,林雄他们混得比我熟,我要是单枪匹马和他们谈判,很容易引起他们的非份之想。当然我也不想在这里动武,更不想让两位老同学遭受皮肉之苦,我只想向他们讲明道理,乖乖走人。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他们的慌乱,事实上他们已做好准备在等待着和我决战。

  “吴昊,你来得正好,我们早就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判。”林雄说。

  “我们切都可以谈,你尽管提要求,有可能的话,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鲁魁说,他递过几张纸,“这是我们草拟的方案。”

  他们的冷静令我怒火中烧,好像他们是老板,我是雇员,这种黑白颠倒本末倒置的态度,使我差点把手挥出去。这是我们上楼前约定的暗号,我挥手,王师傅和保镖就开打。幸亏我的手没挥出去,因为这时门开了,进来个小伙子报告:“老板,会议室准备好了。”

  “我们到会议室去谈,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林雄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我只好跟着他们起走出来,刚出门就心里暗吃惊,门外站着十几个保安。这些保安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身高马大,威风凛凛。看来我的两位老同学不仅准备了谈判方案,还准备了万谈判不成的补救措施。

  会议室在走廊的尽头,走到门口,林雄忽然提议:“为了谈话方便,我看就我们3个人进去,其他人在门外等候。你看怎么样”

  “随你便。”我说。

  进了会议室,鲁魁随手把门关上。会议室布置得典雅大方,窗帘台布鲜花矿泉水应俱全。

  “你先看看方案,然后我们再讨论。”林雄说。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们是什么东西,有你们这么干事的吗”我的怒火突然爆发了。我把手枪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我他妈的真想把你们毙了”

  “要不你就开枪,要不我们就冷静谈谈,谩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林雄说道,他的脸上毫无惧色。

  “为什么要走这步,为什么”

  “第为了钱,第二为了讨回公平。”鲁魁说。

  “我自问是对得起你们的,现在你们到哪儿能挣这么多钱”

  “和你比起来,我们挣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你的零头。”鲁魁说。“可是你付出了什么我们在给你拼死拼活地挣钱,你在北京搞什么研究中心,花钱胡闹。”

  “我投资建的公司,我是老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心思管你的事。”林雄说。“但我们要管自己的事。”

  “你可以作老板,我们同样可以作老板。”鲁魁说,“事实上,你的大部分钱是我们给你挣的。与其给你挣,不如给自己挣。”

  “你们想当老板,可以,走人就是了。把我的公司变成你们的公司,你们就成老板了有本事你们自己去创业,别干这种卑鄙下流的勾当。”

  “郑州天津石家庄的公司都是我们创建的,你只不过投了启动资金。现在你赚的钱超过启动资金的十几倍,如果你再这样狂赚下去,这世界就太不公平了。”鲁魁说。

  “我们提出的方案是,”林雄说,“用100万来偿还你的启动资金,或者把你的启动资金折合成30的股份,你按股分成,我可以负责任地向你保证,你的利益肯定不会受到损害。”

  “你们在做梦,这是不可能的。”

  错乱 十九3

  “这是唯可行的。”林雄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你们是卑鄙的小人,你们自己知道吗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怎么会用你们来管理的我企业,我真是瞎了眼。”

  “你的反思可以放到以后进行,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讨论方案。”鲁魁说。“顺便提句,在你反思的时候别忘了想想,撤掉我的经理职务到底对不对”

  “我对我的决定从不后悔。”

  “包括任命我们当你公司的经理”鲁魁问。

  “我不后悔,因为这使我认清了你们的真面目。我希望你们也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我们奉陪到底。”林雄表示了战斗到底的决心。

  “你要是明智,就把协议签了,100万的偿还费马上打到你的帐上。你要是不签,1分钱也拿不到。”鲁魁为我指出了两条路。

  “不管你签不签协议,从今以后,我们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们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吴昊在北京天,我们的公司就不往里打,北京的地盘永远属于你。除了北京之外,包括郑州,我们可以展开公平竞争。”林雄在跟我划分地盘。

  我当然不同意,100万的概念是郑州天津石家庄3个分公司1个月利润的总和。他们想让我再拿1个月的利润就滚蛋,以后的就全归他们了,真是想得太美了。除了财政问题之外,我所不能忍的是他们的态度,跟我平起平坐,就好像个强盗闯进人家里,和主人商量怎么瓜分主人的财产样,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我请你们记住,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不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

  “这里没有属于你的东西。”鲁魁说,他递过摞材料,“这是我们的全套手续的复印件,送给你过目,等你看明白了以后我们再谈。”

  我接过材料,我不相信属于我的东西,在我没有签字的情况下会转成别人的。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捣的鬼,说不定他们给我的材料是我战胜他们的有力证据。

  回京的路上,王师傅和两个保镖气愤不过,非要回去收拾那两个王八蛋,起码让他们的皮肉受点苦。我没同意,现在正义在我这边,我定会让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

  和林雄他们谈崩了以后,我回到北京。对如何解决这次内部叛变问题大伤脑筋。他们虽然把事情做得很绝,为了发财不顾切,应该说给他们什么惩罚都不过分。但他们是我的同学,是我的部下,给我创造了巨大财富,没有他们的帮助,我的确没有今天。但是这样放过他们,我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把我当成了任他们摆布的阿斗,恣意胡来,我如果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就等于承认他们做对了,那样的话就害了他们,他们会认为把别人的东西窃为己有是天经地义的,怀着这种不正常的心理去当老板,会把脑袋当掉的。为了使他们猛醒,避免非正常死亡,有必要让他们蹲上几年大狱,认真思考下别人的东西能否随便窃为已有的问题。

  我找来个名叫马达的律师。马律师过去的业绩证明他擅长打经济类官司。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他,又把手头的材料给了他。几天后他得出结论,这场官司我百分之百能赢,而且可以先到北京市检察院报案,请检察院提前介入。我给了他10万块,让他运作此事。

  在报案前,我问过马律师,这场官司能否要了老同学的命。我只想教训他们,不想要他们的命。

  错乱 十九4

  “没有那么严重,顶多判十年八年的。”马律师给我吃了定心丸。

  “有把握吗”

  “要没这个把握,我就不干这行了。”

  我去检察院报案了。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检察院很快立案了。我和检察院的法警起去的郑州,我想亲眼看到法警给两位老同学戴上手铐。在法警面前,那些保安都是老老实实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老板被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

  “吴昊,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林雄在上车前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对两位老同学说。“法律是公平的,不会冤枉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个坏人。”

  警车开走了,我留在郑州处理善后事宜。

  林雄和鲁魁被带走后,我遣散了保安队,在楼的加工车间视察了圈。伙计们对刚才看到的幕还在议论纷纷,见我过来都低下头忙自己的活儿。

  “公司发生的事和你们没关系,愿意干的接着干,不想干的会儿到楼上财务室结帐。”我宣布道。

  我来到财务室找张会计。她见我进来,好像耗子见了猫,举止失常,语无伦次:“老板,您请坐。老板,不关我的事,我直在踏踏实实工作,他们怎么密谋的我点也不知道。您要让我干下去,我会帮您监视新来的经理的。”

  “把林雄接手后的财务报表全部提供给我,我要真实的那套,不要作了假的。”我知道会计般要作两套或三套账,套给税务局的,为的是少交税,套是自留的,以便准确掌握生产和销售情况。林雄和鲁魁有二心,肯定还会做套专门给我看的。

  “我这里有,全准备好了。”张会计果然拿出三套表。

  我把三套财务报表给马律师看。我把他留了下来,协助我处理3个分公司的善后事宜。

  马律师在财务报表中发现重大问题。

  第是他们贪污。从林雄接手后直到上个月,他们私自截留了80万,这些本来属于我的钱成了他们向我叫板的资本。我太相信他们了,他们利用我的信任中饱私囊,要是他们聪明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中饱下去而不会受到我的怀疑。相反,我会因为他们替我创造了滚滚财富而感谢他们。

  第二是偷税。马律师告诉我个惊人的数字,林雄接手后,偷税的额度高达200万。这笔欠国家的巨款足以将我送进监狱,因为我是法人代表,我要对偷税问题负责。

  “怎么办”我问马律师。

  “是把欠的税款补上,二是来个金蝉托壳,把公司赶紧转手。”

  “那就卖掉公司,”我不想把已属于我的钱再送出去,再说200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

  “好吧,我尽力去办。您开个价。”

  “3个地方,共500万。”

  “我抽10的手续费。”马律师开出吓人的天价。

  “太高了,”我不想被人任意宰割。

  “8,不能再低了。需要办很多手续,还要有打点,再少就不值得干了。”

  “好,8全包。多长时间能办好”

  “争取在两个月之内,钱进你的帐。”

  我相信马律师的办事能力,只要有他的利益在里面,他会想方设法让客户满意的。

  错乱 二十1

  父亲和马嫂的婚礼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俩人的恋情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父亲和马嫂都住在我的小院,除了晚上,整天在起。父亲是由农村的放牛娃变为革命战士的,尽管离开养育他的那片土地有50年了,他对家乡的草木还有着浓厚的眷恋之情,和马嫂聊起来如数家珍。马嫂在到我这里之前,直在农村生活,是个地道的农家妇女。她身上的贤惠朴实麻利爽快,着实让老头子着迷,所以马嫂说什么就是什么,父亲从来不发表相反的意见。

  个星期前,父亲在给画家们搬盒饭时不慎扭伤了脚,给马嫂急坏了。父亲躺在床上,享受着马嫂无微不至的照顾。当马嫂在他身边忙碌时,我在父亲的脸上找不到丝痛苦。父亲的脚伤得不太重,但他宁愿躺在床上,享受马嫂为他擦脸的温馨感觉。如果马嫂有事出去,父亲脸上的表情马上就会沉重起来,马嫂离开的时间越长,他的表情越沉重。我当然不能让马嫂离开的时间过长,像到加工点取饭这类事,就改由骆驼来送了。

  这天下午,父亲郑重其事地向我提出要娶马嫂为妻的事,问我什么意见。我当然没有意见,顺便告诉父亲,哥哥姐姐也没有意见,我们所要保留的唯的自主权是,不叫马嫂为“妈”,我们依旧叫她“马嫂”。父亲说这事他决定不了,要和马嫂商量。我说您当年当团长的时候,率领千军万马横扫敌军的英雄气概哪里去了,这点小事还要请示汇报。父亲说英雄气概都给了东北的黑土地,而且对继母的称呼不是个小问题,嫂子是同辈人之间才有的称呼,既然嫁给了父亲,就不该叫嫂子了。为了父亲晚年的幸福,我个人改口倒没什么,只是哥哥姐姐不会同意我的意见。他们的心灵有创伤,让他们改口等于是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我正在为难之际,马嫂进屋了。她听了父亲的难题,笑而解:“别难为孩子们,叫什么我都答应。”

  马嫂通情达理,我们自然为他们的婚姻之路大开绿灯。当晚,我把哥哥和姐姐约到小院,和父亲共同商定,10月1日在我的小院给父亲举办婚礼,让父亲风风光光地当回新郎官。

  婚礼定在10月1日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投资兴建的艺术家村已经完工了,在刘庄那条小河边,耸立起10栋二层小楼。画家们可以迁进去了。哥哥采取的办法和我这里样,每月交两幅作品。没有作品可交的,每月要交400元,俩人间,包吃包住。画家们在我这里参加完婚礼,暴撮顿后,就可以到自己的艺术天地去了。

  婚礼需要人多,人多热闹。依我的意见,那天晚上,所有伙计都要到我的小院来向父亲祝贺,老板的父亲结婚,这不是件小事。姐姐不同意,她说伙计和老板的距离差得太远,彼此沾不上边。要是人都来了,闹开了,会影响公司的工作。哥哥提了个折中的意见,伙计们那天不用来婚礼现场,把晚饭搞得丰盛些就行了,让他们也为老板父亲的婚礼高兴高兴。

  父亲结婚的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想把这个喜讯早点通知徐丽,让她把名流俱乐部的事情放放,尽点儿媳妇的孝道,但直到我进入梦乡她也没回来。

  徐丽彻夜未归,令我想入非非。

  我首先想到她可能出了交通事故。她驾车技术不熟练,要是再喝点酒,深夜玩飞车,不知会把车开到哪里去。她曾经向我吹嘘过,在长安街上她敢把车开到140迈,速度越快,刺激越大。我当即限定她车速不能超过80迈,否则就把奥迪车封存。她当时只是不高兴地把嘴噘起来,没再说什么。我估计我的话能管两三天,这之后她就全忘了,因为在那个圈子里她如鱼得水,不需要我的告诫。

  错乱 二十2

  我又想到她可能是突发疾病。天有不恻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像徐丽这样上舞场就跳疯的人,早晚会出意外,从脑袋到肠胃再到人的脚后跟,是经不起长时间旋转的。如果她要是脚崴了,或是突发急性肠胃炎,我点也不觉奇怪,天天如此折腾,非钢浇铁打肯定顶不住。

  我还想到她可能是喝醉酒了。最近她常常喝酒,从名流俱乐部回来后,嘴里肯定是法国红葡萄酒的味道。我劝她少喝点,她说不喝干什么去。我说她现在的生活不需要麻醉自己,她说不是麻醉而是陶醉。她提出个让她不喝酒的办法,就是我每天陪她去名流俱乐部玩。这对我是勉为其难的,那种地方我去次就够了,等我何时来了兴致再说。我不去,她的酒就照喝。酒这东西,越喝量越大,越喝越来情绪,像徐丽这种到哪儿都显眼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和她碰杯,她万把持不住,多半会醉卧舞场。

  为了证实我这些想法只是想法,等夜幕再次降临时,我去了名流俱乐部。这里依然灯火辉煌,这里的先生依然彬彬有礼,这里的小姐依然不穿内衣。我径直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