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话音都有些不稳,问道,“谁”
是皇上。
萧霖引着他来到室内,打开机关,墙后显出间密室。萧衍就在里面。
凌舒明立刻伏地,呼道,“皇上万岁。”
萧衍没叫他平身,也不说话,萧霖知道这是要威慑凌舒明,行了个礼,退到边坐下。
凌舒明没料到今日竟是皇帝召见,时间有些慌乱,不过马上平定下来,跪在地上,等皇上说话。
萧衍没凉他多久,过了会儿,道,“朕要藏宝图跟名册,你去取来。”
萧霖眉毛挑,心中暗惊,皇兄可没跟他说过啊,直接让凌舒明去取兵行险招啊。凌舒明跟凌玄济那只老狐狸有什么猫腻还没搞清楚呢,将计就计,难道就是这么将计就计的法子有点先发制人的味道,他知道皇兄是断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的,宁愿自己先开这局。
似已料到,凌舒明几乎立刻磕头领旨,道,“微臣遵命。”
萧衍又道,“凌玄济谋反是死罪,朕不会饶他”
凌舒明心中颤,沈声道,“义父糊涂至此,再难挽回。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萧衍赞许的点点头道,“你少年英雄前途无量,起来吧。”
凌舒明站起身,萧衍看他长身玉立,明眸皓齿,神态温和,不经意向萧霖投去眼,萧霖吊儿郎当的回复笑。
凌舒明没有抬头,不知道他们两个暗使眼色,只觉得皇上在打量他,手心里都是汗。
萧衍道,“东西到手,直接给景王。”
凌舒明忙答道,“是。”
萧衍对萧霖说道,“你们走吧。”
萧霖笑嘻嘻的拱手道,“皇兄,我带凌将军先退下了。”
跟着萧霖出去,凌舒明眉头紧锁。
萧霖问道,“东西很难拿吧皇兄这次给你出了个大难题。”
凌舒明不回答他,说道,“景王爷等我个月,个月我必定拿到东西。”
萧霖不高兴,道,“你怎么又叫我景王”
见到皇上,气氛变,凌舒明就忘记了萧霖逼他叫名字的事情,现在萧霖又提出来,瞧他受挫气馁的表情不由得心里软,面上绽开柔和笑容,笑道,“是,景王爷,萧霖。”
萧霖受用,说道,“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那日别,萧霖就不再打扰。过了几天,传出大将军凌舒明沉溺美色,独宠侍妾的事情。闹的很大,上朝的时候,朝堂都在议论纷纷。他义父凌玄济大怒,罚他禁足,上朝则称病。
萧霖不知道这闹的是哪出,决定晚上去探探那个沉溺美色的凌将军。
萧霖小心谨慎的潜进宰相府,摸到凌舒明的院子里,见他房间窗户打开。他跃到树上仔细看,房里就他个人,他正捧着把玉剑细细赏玩。这把剑就是那日萧霖送给他的,看他神情,应该是非常喜爱。
萧霖轻轻跃,从窗口翻进去。
凌舒明执剑往前送,抵到萧霖胸口,看清来人,连忙又扯下,又惊又喜,道“王爷”看窗户还开着,连忙把窗户关好。
萧霖听他声王爷出口,知道让他叫名字,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纠正的。反正也就是个情趣,无所谓,当下也不点破。笑问,“半夜三更不睡觉,对剑相思,看的是剑,想的是谁莫不是那个剑门的掌门玉世清吧那老头有什么好”
凌舒明听他浑说,噗嗤笑,道“王爷不要寻我开心。”
萧霖道,“不是玉世清莫非是赠剑之人”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凌舒明点了点头道,“是在想王爷。”
轮到萧霖愕然,没想到他承认的毫不忸怩作态。见他目光痴痴的在自己脸上停留,暗衬已经色不迷人人自迷了么
他嘴角撇,气道“你的美妾呢”,语气嗔怒,三分真。
凌舒明怔,继而笑道,“没有美妾。”
萧霖道,“朝堂可都穿遍了。”
凌舒明眼神黯,道,“义父要关我,随便说的理由。”
萧霖急道,“你事情败露了”
凌舒明以为他担心自己,忙抚慰道,“不要担心。过几日我出去再说。”他顿了顿,似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景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萧霖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说。”
凌舒明道,“我府邸还在修,没地方住。过几天义父恐怕要敢我出去”
原来如此,萧霖冷笑,他面上毫不作色,点头道,“舒明愿意到我府里住吗”
凌舒明笑道,“叨唠王爷。”
这并不是义父计划的部分,如同他对景王动心,也不是计划中的事情。景王的撩拨在这少年心中刻下印记,和情窦初开的每个人样,他也想跟景王朝夕相对,品酒论剑。于是他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机会。
少年的单纯就在于分不清看到的是虚是实,情爱之于凌舒明是坦荡的,可对于景王爷,只是调剂之用。他以为景王那是热烈的追求,其实不过是早成习惯的浪荡。随口说的,随手做的,都被他当了真。况且,肌肤相亲的温度彻底融化了冰冻十七年的少年心。
13.
萧霖来去匆匆,凌舒明站在窗边,目送他矫健的身姿投入夜色消失不见,长长的吁出口气,叹息声。
藏宝图义父已经交给他的,只等着义父安排剩下的。义父简直料事如神,皇上想什么,怎么想,他都清二楚。他若真的要反,哪里是皇帝可以阻止的。义父决心已下,他唯有尽力支持,不知道,事毕将切全盘托出,是不是能换义父命,义父于他实在是恩重如山,让他放任不管,他狠不下心。
又过了半月,凌玄济突然上折子给皇上,要求夺了凌舒明虎符,卸掉他的兵权。时间朝野上下哗然。
“凌玄济这么做无异于自断其臂。”萧霖沉着脸,端着茶盏,用盖子轻轻拨了拨浮在面上的茶叶。
“朕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准。他要断,就让他断好了。”萧衍拿起玉玺,在拟好的圣旨上盖下血样殷红的印章。
萧霖道,“我是看不透那父子俩玩的什么把戏。皇兄这圣旨宣,我就去宰相府接那凌舒明到我府里。之前流言传他沉溺美色,现在我就再给他加点流言,反正我的名声大家都知道。有我陪着,也算抬举他了。如此来,他大将军的威名就堕到底了。”
萧衍笑着看他,道,“这可正遂了你的意。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看着些分寸。”
萧霖回道,“我自然清楚。”
第二天,估摸圣旨已宣了,萧霖就坐着他八人抬的大轿子,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来到宰相府。下轿看,凌舒明就在门口。牵着匹马,腰间挂着玉剑。
“景王爷。”他叫了声,声音不轻不重,有点讪讪的。
萧霖迎上去,握着他手问道,“净身出户”
凌舒明尴尬的笑了笑,道,“借王爷府邸叨唠几日。”
萧霖长臂扬,搂住他肩膀道,“那就走呗,是我们共骑马,还是共乘轿”
“共乘轿吧。”轿子总比马背上宽敞,凌舒明想,而且东西还是现在就交给王爷比较好。
轿厢门关,凌舒明就从怀里掏出张羊皮卷,“景王爷,这就是藏宝图。”
萧霖神色凛,接过来细看。看了有盏茶的功夫,凝重的脸色才慢慢松懈下来,“依你看,凌玄济什么时候会发现藏宝图不见了。”
凌舒明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这图是我默下来的。”
萧霖道,“哦舒明还有此等过目不忘的绝技”
凌舒明但笑不语。
萧霖拍着他的手背道,“你立下这功劳,皇上自会赏你。”
凌舒明躲开他的眼光道,“我不要赏赐,只求能为皇上效力。”接着,他深吸口气,盯着萧霖眼睛道,“求皇上赐我禁卫军首领职。”
萧霖松开手,冷道,“这你得自己跟皇上去求。再说,你不是刚被夺了虎符,什么理由再给你禁卫军的首领职呢。”
口气很大啊,怎么凌舒明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是副诚恳样子,点都不似心怀鬼胎。但从他所作所为,不是心怀鬼胎也太说不过去了。
萧霖接着又冷哼了声道,“舒明,你还是安分段时日。”似劝慰又似威胁道,“皇上断不会为你就跟凌玄济撕开脸面。”
凌舒明脸色变。
景王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心里顿时闷闷的,虽说义父早已跟他言明这种情况,但是他还是为萧霖的这句话气恼。隐隐觉出,温柔的景王爷也会对他凌舒明翻脸。他看着在面前假寐的萧霖,时间呆了。情不自禁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去景王府呢
他于情事虽然青涩,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察言观色。有了过河拆桥的不堪预料,他不能不踌躇。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萧霖到最后对他生厌。
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颠倒众生的景王爷是如何风流不羁呢
直到到了景王府,萧霖都没再开口。下了轿子,就把凌舒明交给了管家安排。
凌舒明倒也识趣,乖乖的跟着管家走了,萧霖看着他腰间挂着的那柄剑在他身侧晃来晃去,没由来心头阵烦躁。
正事要紧,他转身就直奔宫中而去。
凌舒明在景王府住了月有余,其实更应该说是被软禁了月有余。他万万没想到景王会软禁他,而且他连景王的面也见不到。当然也不知道外间流言蜚语漫天,都说他凌将军成了景王爷的入幕之宾,生性滛荡,日日宣滛,早把宏图鹄志抛到脑后,栖身景王府乐不思蜀。
他每日只能在自己的院落里活动,步也出不得门去。
最要命的是,他没有防备,竟然被景王在餐食中下药化去了大半功力。那日他硬闯守卫,被几名侍卫所制才惊觉功力大退,再细想,便就了然。
他说了几次要见景王,都被不冷不热的拒了,他也便不再说。竭力不去想景王的反复无常,否则,他真要气死自己。
但是,想什么不想什么,哪里是管得住的
他多少也明白了之前那些浓情蜜意不过是障眼法,可惜他自己头脑昏聩,扎了进去,被关在这景王府,也算是自己入瓮之举。也罢,等义父事情了,景王必定现身,他就等着,做完义父交代的事情,就撇清了再不纠缠便是。只是这功力被陷,太过于麻烦。
14.
“王爷,凌公子找了您几次,按照您的吩咐,我给挡了下来,他就没再提了。发觉功力被制后,凌公子曾问过我饭菜中可还有药,恰巧到了王爷说的可以停药的日子,我就承认了,告诉他以后的饭菜中不会再有加料。这几日凌公子都在屋里打坐运功,您看,药要不要换个方式继续给他下”
管家回禀凌舒明的事情,末了小心翼翼的询问景王。
萧霖扬手道,“不必了,这药不是他打坐几日就可以化去的。他点儿都没有生气”
管家答道,“奴才看不出来。凌公子就是被侍卫阻了的那次略变了下脸色,其余时候,始终淡淡的。”
萧霖盯着熏香铜蟾炉子半晌,懒懒道,“他倒也沈得住气。”
看来凌舒明是个聪明人,这些日子也想透彻了。凉了他这许久,应该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景王府住了这么久,凌玄济都没有丁点儿动静,显然已经放弃他的义子。想到凌舒明唯能依靠的便只剩下自己,萧霖好不得意。
他是情场高手,知道这虚实,忽冷忽热最能磨人。凌舒明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心里定巴望着自己去见他,这见,就会顿生委屈,生了委屈就败了下风,到时候就由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凌舒明虽为弃卒,但萧霖还想把他留在身边,就要给他做做规矩。这软禁,半是为公,半就全是为私了。
他心里全是风花雪月情场较量的弯弯绕,全然不曾考虑到凌舒明只不过是个青涩的愣小子。萧霖的这场游戏,几乎让他对这位自己心生爱慕的王爷失望之极,倘若萧霖知道日后种种,给他百个理由,他也不会这么对凌舒明。
“晚上我要去他那儿。”
他嘴角噙着浅笑,艳丽的容貌上闪过丝狠厉。
管家偷偷看了眼景王,了然垂首道,“奴才这就去准备好。”
晚饭过后,凌舒明便坐在桌边等萧霖。
后日便是他必须出面的日子,原本以为今日要好好威胁番,才能让管家请到萧霖过来,没想到自己说完,管家就说好,说王爷本来今晚就要过来。
不知道是时候过的慢,还是他心焦,凌舒明觉得自己等了很久,萧霖都没有来。圆月移到窗前,他想起那日夜里萧霖翻窗而入,仿佛就是昨日的事情,他连萧霖脸上淡淡的笑纹都记得很是清楚。
唉,他叹了口气。
却也不再去多想什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把,醒了醒心神。
不知道怎地,他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似乎坐也坐不住了,困的不行。最后,竟然浑身劲力泄,扑到桌上,人事不省。
萧霖推门进来,便看见凌舒明伏在桌上动不动。这个姿势让少年的腰线深深凹陷,展平的手臂若柳枝拂水般伸长,毫无防备的趴在哪儿,惹的萧霖心脏阵乱跳。
他走过去,手搭在少年腰间,在他唇畔轻轻嗅,骂道,“这当的什么差,好好准备就是下药么”
骂虽骂,但是凌舒明这副样子,还是让萧霖很受用。他轻轻拍了拍凌舒明的脸道,“这可怪不得我了,管家会意错,给你吃了扶春,我若不动你,你会更难受。”
话落,凌舒明像听到似地,难受的哼了两声。
萧霖笑道,“真好听,我便来好好听听。”
他弯腰把凌舒明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凌舒明两靥艳红,嘴唇也染上艳色,微微张着,似在渴望甘露般。萧霖抚弄了几下他柔嫩的唇瓣,缓缓低下头贴上去。
嗯,比上次的感觉还要好,他密密吻着,在那两瓣唇上反复碾压,无与伦比的触感让他流连不已,还想要获取更多。
萧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静静躺着的人柔嫩的双唇漾满水色,眸色更深。
他侧躺到凌舒明身侧,托起他的头,伸出舌尖在他唇上描绘,引来他连串寓意不明呻吟,萧霖含住那软软的舌头舔弄,眯着眼看他轻轻蹙起眉头。
“若是你醒着,双眉这么蹙,眼睛肯定更诱人。”他低声笑了笑,坐起来脱掉衣服,只留了条稠裤,接着再脱凌舒明的衣服。
“不知内里是个什么光景。”他邪笑着,长指解开凌舒明的衣带,将他整个人从袍子里剥了出来。
任是萧霖见惯绝色,还是为眼前横陈的少年身体惊叹。
像是被精雕细琢的精美玉石般,凌舒明的身体,每处都仿佛是被刻意雕琢过的。他身上的毛发非常淡,骨骼精致,皮肤细滑。此时无力躺着,触摸在手,既绵软又有弹性。萧霖从头到脚寸寸抚过,爱不释手。
他曲起他的双腿,腿间蛰伏的小兽粉嫩可爱,隐匿股间的入口,颜色竟然跟他唇色样。萧霖笑道,“幸亏没有放过你,不然我哪里悔去”
他俯下身子,用手指去砰那岤口,挨上的瞬间,那岤口猛地往里缩,竟然把萧霖的手指夹进去了几寸,萧霖好笑的拍了拍他大腿内侧,道,“这是迫不及待么”
他知道凌舒明是听不到的,爱怜的亲了亲舒明脸颊,手下微微用力,刺了进去。
“嗯”舒明难受的哼了声。
“唔”萧霖是舒服的哼了声,“内里这么温润么”他只觉得手指被包裹在处紧窒湿滑温热的所在,无论怎么动,都被牢牢吸附着。如果是分身进去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小腹紧,下身已经硬的发疼起来。
“舒明,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就不多事了,先帮你解了扶春的药性再说。”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抽出手指,换了自己的巨物抵上去,压实了舒明两腿往旁边分,腰沈,就把自己送进了舒明体内。
“啊”饶是在昏睡中,舒明仍然疼的颤,声惨叫呼出,萧霖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挣动,将自己又送进了几分。
“唔嗯嗯”舒明腰都在颤抖,难耐的挣动,双眉蹙的更紧,似乎是要醒来,却偏偏睁不开眼睛。
萧霖抱紧他,在他耳边喃喃道,“乖,过会儿就不疼了。”
舒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萧霖微微动了动腰,感觉到已经松软可行,便试着抽锸了下。
“嗯”很是舒服,他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以往他从别人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感觉。舒明的那里,紧窒的不得了,却也滑得不得了,很有韧性。他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怎么享用这妙处,当下再也不苦苦忍耐,堵着舒明的嘴亲个不停,下身也下下挞伐起来。
“唔唔嗯”闷闷的声音从他们两人紧密贴合的唇间逸出,分不清是谁抑制不住的呻吟。
萧霖忘情的耸动,心神都被下身传来的快感攫获,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也不想去想别的,只想在身下这具肉体上寻觅更多的刺激。
绾发的玉冠早已被甩到侧,黑发落了枕,渐渐被舒明淌落的汗水浸湿,泛出暧昧的色泽。萧霖抬高舒明的长腿缠在腰上,猛力阵冲刺后泄了身。
他恍惚的高昂起头,心中说不出的满足,虽然欢爱的时间远远短于他之前的任何次欢爱时间。
萧霖有些气恼的松开手,任由舒明的腿大敞着落到床上,自己后退了些,拔出分身。
缕鲜红的血液伴着白浊从舒明股间流出来,那地方还无法合拢,轻轻颤着,说不出的委屈。
萧霖看着,没由来很是心慌,脑子个激灵清晰了,冷汗居然涔涔冒了出来。
他随便扯过件衣服给舒明擦干净,拉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胡乱的穿好了衣服,竟然落荒而逃。
路冷风吹着,待他回到自己房内,浑身都颤个不停,勉强灌下了几口热茶,这才好些。
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对于他和凌舒明来说,都不会是件可以付诸风流笑谈的事情。眼前浮现出少年在落樱缤纷中仗剑微笑的眸子,心中痛,茶盏摔在地上。
“刘应”
管家闻声而来。
“找个大夫去看凌公子。”
“是。”
“等等”萧霖喊住管家,犹豫道,“好生劝解劝解。”
管家不解,疑惑道,“王爷,这要往哪方面劝解”看样子,自家主子是将人吃干抹净了,莫非怕凌公子闹那是要“劝”的凌公子不敢闹,还是要“劝”的凌公子对王爷死心塌地
萧霖颓然的坐倒,摆手道,“你先去吧,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院子里的侍卫,也撤了吧。”
“啪”他甩了自己巴掌,恼的不行,怎么就这样把凌舒明给做了呢
15.
萧霖走,凌舒明就幽幽醒转。浑身酸痛,嗓子干涸。像在毒辣的日头下赶了几十里路样疲惫。睁眼看到的是青色的帐顶,他抚着额头撑起身子,怎么睡到床上来了就在瞬间,他黑亮的瞳孔蓦地紧缩,股钝痛,沿着身后难以启齿的部位顺着背脊扩散到全身。
“嘶”凌舒明倒抽了口冷气,扶着床柱稳住身体,探手到身后去摸。
这是什么他看着满手粘稠的白浊,时间迷迷瞪瞪,凑到鼻下闻,登时犹如耳边炸响了声惊雷。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的液体,胸口仿佛被压上了块大石,身后阵猛似阵的抽痛,让他遏不住阵阵头晕。
是谁他闭上眼睛,可是任他怎么回想,从桌边到床上的这段时间的事情脑子里只有片空白。身后还在难堪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张脸暴怒的通红,双拳在身侧握的死紧。
难道又是饭食有问题难怪他觉得疲累。这里是景王府,除了那人,还有谁有胆子动他
凌舒明悲愤的锤了下床铺,心中既委屈又愤怒。景王怎能卑劣至此如此肆意玩弄他他口银牙都要咬碎,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吱呀”声,门被推开。
管家没有料到凌舒明已醒,对上他那双充满责难似要喷火的眸子,只有悻悻的移开目光,垂眉道,“凌公子,我家王爷请了大夫,来给您看看伤。”
果然是他竟然连面也不露,凌舒明在心中冷笑,好个风流不羁的景王爷。他不愿叫人看轻,知道后处肯定有伤,不能不管,况且后日还要有场大战,他必须要全力以赴。
“化我功力的解药何在”他沈声喝问,管家愣,似不曾料到这看似温柔的少年会如此凶神恶煞。
“凌公子,还是先让大夫给您看看伤吧。”解药在王爷手上,他可做不了主。
“解药是不肯给我了罗”凌舒明反问道,也不等管家回答,便躺回床上道,“你出去,只留大夫人。”
管家遵命,交代大夫仔细诊治,便去门口候着。
凌舒明伏在床上,只当自己死了。
这大夫养在景王府里的,看的多是这样的伤,手脚麻利轻快,不多会儿,就给凌舒明清洁好伤口裹好了药。
“公子这几日吃的清淡些,不出七日便好了。”
凌舒明羞也羞死了,全当自己魂游天外,耳中听到大夫这般吩咐,根本不放在心上。大夫见他拿手臂挡了眼睛,半天也不说话,便自顾自开门出去。
他出去,管家就推门进来,说道,“王爷说,公子想做什么吩咐声就好,侍卫们也撤下了。”
凌舒明还是不理,管家等了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只得关上门走了。
短短几个时辰,变故天翻地覆。
口怨气在胸口郁结,凌舒明只觉得越想越气,越气越难受。他与景王相识至今,林林总总如今想来,竟然都是风流不羁的王爷在调情。他凭什么就以为萧霖待他不同呢萧霖说爱他少年得意,爱他卓尔不凡,还爱他风姿翩翩,分明就是天大的笑话。可笑他还存了心思,当了真。
这床刻也睡不下去,他忍痛强撑着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那柄玉剑摔到地上。
碎玉溅了地,水润的玉石散落四处,犹如汪又汪的春水,映着窗外银盘般的圆月。舒明穿好衣衫,颤抖的手指几乎系不好绳结,只得胡乱缠。抬脚踹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侍卫看见他出去,但管家关照过,不许管这公子的事情,便只当没看见。有几个机灵的,看他路朝大门走去,便想拦下问问凌舒明要去哪儿,结果毫无例外,给他当胸脚踹飞。这才有人觉出不妙,赶忙去告诉了管家。
萧霖正在问话,管家陪着。他细细的问了大夫凌舒明的情况,从脉案到伤势,都问道,巨细无靡,大夫也答的仔细。
听到大夫说有些零碎的伤,他眉头紧,暗骂自己孟浪,舒明初次,自己却点都不怜香惜玉。
正说着,有人飞奔前来报信。
听到凌舒明闯出府了,萧霖个头两个大,亲自带了人去阻。
“动手了没”他喝问道。
那小卒道,“他先动的手,踢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呢”
萧霖瞪眼,骂道,“谁问你们,你们跟他动手了伤着他了没”
小卒愣,这才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感情这人碰不得,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挨到凌公子片儿衣角。”
萧霖这才放了心,脚步越发急了。可终归晚了步,舒明跑得影子都不见了,追的人也追丢了。
唉,他后悔的要死。早知他刻也呆不了就跑了,他就好好守着他,让他把气顺过来。这下跑,可是把路都堵死了,下次见了,再要安抚解释,只怕都不会听。
他知道这事儿自己做的不对,可以说是卑鄙,但悔之晚矣,做也做了,愁得要死,不知如何挽回。
萧霖回身往舒明住的院子里去,想看看舒明有没有留下书信什么的。倒是有只言片语也好。不料推门开,地狼籍。那柄他爱不释手的玉剑给砸成了几块碎了地,帐子也扯掉了逶迤在床边。
萧霖暗自咂舌,想象不出那温柔的少年气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暴怒,心道这下真晚了。他这时终于想到,自己待凌舒明与别人不同,他景王何时这么瞻前顾后过这么想,心中又有些不岔,居然落了个迷的罪名。他狠狠的眼扫过去,恨不得在管家身上剜两个窟窿。
“你当的好差,没用的东西,下药”
扶蝽药性奇特,若无男子交合,以精气解药性,中药之人必然长眠不醒。
萧霖之前是觉得管家这药下的歪打正着得偿心愿,现在则觉得这管家是罪魁祸首当胸也脚踹过去。
管家给他这脚踹的在地上滚了几滚,唉哟唉哟的直唤王爷息怒。
萧霖袖子甩,气哼哼的走了。
16.
夜深了,皇帝萧衍还没有休息。金殿里只有他和小李子两人。小李子站在他身侧,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块大理石砖。紧闭的殿门外响起乱兵械斗之声,小李子耳朵动,见皇帝愣,直直望着殿门,忙唤道,“陛下”
萧衍把手里的毛笔掷,坦然笑道,“始终不如太宗皇帝雷霆起于侧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啊”
小李子跪下道,“陛下,陛下还是到内殿躲避下吧。刀剑无眼啊”
萧衍道,“朕不走,朕要赌这把,看究竟谁是真龙天子君临天下”
“轰”
殿门被撞开,“皇兄”萧霖带着十几名侍卫闯进来,“皇兄,凌玄济于宝伽寺伏诛。现在殿外混乱不堪,为防万,皇兄还是暂避下吧。”
“什么”
萧衍大惊失色,犹如听到了个晴天霹雳般看着萧霖问道。
“什么”
殿外也传来声喝问,眼前青光闪,凌舒明拎着把滴着血的剑,目眦欲裂站在殿门处,他身后跟着的是好几百军士。
萧霖找了他几日,却遍寻不获不见踪影,此刻见他戎装在身,器宇轩昂,心头喜嗯不对,凌舒明怎么到宫里来了还带着兵萧霖往后退了步,
“我义父他怎么了”凌舒明又喝问声,他刚才听到句“伏诛“,惊的魂飞魄散,胸中似有万蚁啃噬,“我义父怎么了”他又问了遍,已带了泣音。
萧霖喝道,“凌舒明,凌玄济已被我绞杀,你来救驾,速到殿外守着”
他生怕凌舒明前来是不怀好意,如今胜负已定,他断不能让凌舒明也陷进去,要把他捞出来
凌舒明看也不看他,突然,他双目凝,手里的剑就脱手掷出,只往萧衍刺去。萧霖大骇,想也不想跟着掌拍出,正中凌舒明左肩。
“啊”小李子袖子里的刀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舒明,又看了看穿透自己胸膛的利刃,“你你为何杀我”
萧霖那掌几乎用了全力,凌舒明跪倒在地,呕出了好几口鲜血,他稳住翻涌的气血,冷道,“乱臣贼子,得而诛之。”
小李子口里泛出血沫,双脚踢蹬了会儿,不动了。
萧霖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凌舒明,也知道自己的那掌打的重了,扶起凌舒明就要为他疗伤。凌舒明推开他,淡淡道,“多谢王爷,不必了。”
这句话像针扎在萧霖心头,情知凌舒明肯定恨死他了,温言道,“让我看看伤可好”
凌舒明淡淡眼扫过去,竟如腊月寒风,冰冷刺骨,他挣扎着跪下,对萧衍道,“皇上,宫内再无乱党,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话要说。”
众人这才觉出,外间打斗声已止。
萧霖道,“不可”
说不可,究竟是担心皇兄多些还是担心凌舒明多些他倒是分不清楚了。直觉告诉他,凌舒明此举大有破釜沈舟执意,到底是破谁的釜沈谁的舟,他隐约有点明白却不甚清楚。
“请皇兄留我在此。”
凌舒明冷笑道,“王爷不放心我吗我如今断不是皇上的对手。”他对皇上抱拳道,“请皇上屏退左右。”
直言不发的萧衍总算回过神来,看了眼小李子的尸体,又看了看萧霖,凌舒明,还有殿外的兵士,手扬道,“都退下。”
萧霖还想说什么,萧衍冲他也摆摆手道,“你也退下。”
小李子的尸身被拖走,砖上留下道长长的血痕,血腥气冲鼻。
凌舒明看着龙座上神情恍惚的皇帝,俯下身子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从衣襟里拿出本册子,“陛下,这是名册。义父让我事毕后再给您。他说,名册上的人,有些可以留用,有些定斩不赦,皇帝陛下自有定夺。”
萧衍苦笑道,“朕还是输了,从开始,朕就错了,是么”
凌舒明道,“皇上,义父说陛下少年登基,他又功高震主,朝中人心不稳,另有所图者不少。他多有不敬,其实是要以身诱之。今夜宫变,是乱党调虎离山之计,义父早已知悉,特遣我埋伏宫中乱党之内伺机救驾,他则在宝伽寺坐镇,等景王爷举擒获反众。义父说,他为陛下祭旗,死而无憾,但愿萧氏王朝,千秋万代。”
萧衍目光茫然,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窗外东方既白,晨光略有所出,他喃喃道,“为朕祭旗么好个凌玄济,宁愿死朕何尝要他死”
“陛下,义父已死,臣请陛下发落。”
萧衍静默半晌才道,“朕要发落你什么”
凌舒明叩首道,“斩草要除根。臣私闯禁宫,私调近卫营,论罪当革职充军。”
萧衍道,“这也是凌玄济的意思”
凌舒明回道,“是。”
萧衍冷笑,问道,“你心甘情愿”
凌舒明道,“义父是我再生父母,无以为报。”
萧衍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舒明摇摇头。
萧衍道,“暂且收押,容后再审。”
“来人”
殿外守候的侍卫听宣入殿。
“将凌舒明下狱。”
“是”两名侍卫搀起凌舒明就走,萧霖拦住他们,急道,“皇兄”
萧衍道,“先押下去。”
萧霖盯着凌舒明问道,“怎回事”凌舒明看着地面,头也不抬。
萧霖无法,只得放手,“我会替你求情。还有”他轻轻拭去凌舒明嘴角的血渍道,“那事儿是我糊涂了,对不起。”
凌舒明浑身颤,煞白的脸瞬间染上红晕,狠狠的瞪了萧霖眼。
萧衍道,“押下去吧”
17.
“皇兄”萧霖终于忍不住,担忧的轻唤了声。
从押走凌舒明的那刻起,萧衍就愣愣的瞧着龙椅,不发语。烛光印着年轻帝王的侧脸,似梦似真,唯有眉宇间的那丝愁绪挥散不去。往事清晰的浮现,逼他记起许多他刻意忘记的事情。比如,站在父皇身侧浅笑的人,比如父皇驾崩时在殿外磕头磕的满脸鲜血的人,比如在他登基时扶他坐上皇位的人,比如朝堂上始终不苟言笑的人,比如总是冷静又傲慢反驳自己的人其实都是个人,个他从来都没有了解,却直仰望,直想超越,直想让他臣服的人。
凌相相父凌玄济啊
他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汹涌涌出。
“皇兄”萧霖大骇,顾不得尊卑礼法,个箭步上前,“皇兄,这是怎么了”
“凌玄济凌玄济他他要做朕亲政的垫脚石,他开始就存的这份心思,他他他用他的命给朕立威,父皇崩逝十三年他每天都在算计今日的结局,他打定了主意要跟着父皇走,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道命他辅政的遗诏,他”萧衍说不下去,哽咽的泣不成声,他泪眼婆娑的望着同胞兄弟,再不见帝王的坚强,只有被打击的化成碎片的零碎脆弱。
萧霖听了这几句话,虽不太明白具体事由,但是也明白了个大概,“皇兄,逝者已矣”
萧衍泪水流的更猛,张脸湿漉漉的,全然不复天子威仪,他踉跄几步,拿起那本名册掷到地上,“朕,朕宁愿他真的反了”
“皇上”萧霖大惊失色,“皇上快不要再说了,既然是凌相成全,不可辜负他片苦心啊。”
萧衍撑着桌沿的双臂抖个不停。萧霖看着他苦苦压抑的背影,心下片惨然,皇兄不知不觉用情已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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