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9 部分阅读

作品:秦岭神脉|作者:decixia|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42:24|下载:秦岭神脉TXT下载
  软不硬折磨庞大海,而且也不敢说话太重,害怕庞大海不辞而别忽然消失,所以听他和庞大海说话非常有意思,有点语无伦次,打个巴掌再给颗糖的感觉。

  看到庞大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被薛青尸训斥,我忍不住上前说:“唉,薛医生,好歹老庞也把年纪了,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薛青尸瞪了我眼,走过来捏住我的小臂尺骨,暗用力,道刺痛电流样窜上肩头,沿着脖颈的动脉向上蔓延。

  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反手从包里扯出军刺,作势要刺过去。不料薛青尸出手更快,放下我的手臂,劈空抓住军刺同时暗喝道:“小子,别坏了我的大事,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我冷冷地说:“我也知道你厉害,能飞能跑,但就是看不惯这幅腔调,是男人就当面恳请拜师,人家老庞或许会给个面子。总是这样装腔作势刁难,这样老人家就会主动求你做他的徒弟”

  薛青尸看我说的有理,骄横的神情也蔫了下去,迟疑片刻点头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我的意思,呵呵”

  我说:“你这副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想干什么。”

  薛青尸看看四周,低声跟我商量说:“你和老庞是不是很熟能不能帮我说下,要我自己开口,实在是有点”

  我笑着说:“你就是放不下臭架子,拜师还要别人接引。”

  薛青尸诺诺说道:“我直那样对他,估计很难。”

  按照胡阿九的说法,这薛青尸和庞大海还是有几分相像,人倒是不坏,现在用人之机,能拉拢个算个,所以我就点头装作很诚挚说:“看你对医术如此痴迷,我还真是感动啊,忍不住想帮你把。”薛青尸闻言大喜,急忙保证说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我送你套房子。

  我说得了吧,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么,对了,房子多大什么位置,我可不要二手的啊。

  薛青尸拍拍我的肩膀微微笑:“没问题,别的不说,我薛医师钞票可是大大地有。”我说你那都是病人的血肉,小心遭报应。

  薛青尸急着进去办事,并没有理我,回头张望说:“快点,老庞会睡觉了,打雷都弄不醒。”

  我们前后进入地下室,第三次拍响庞大海的门,老庞开门看到我俩就不耐烦道:“没完没了了还,我又没犯什么大错误,你们还追过来批斗。”我笑道:“前辈,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这时薛青尸在我背后捅了捅腰眼,看来是对我把他描述成“东西”十分不满,庞大海听有好东西,还以为是和小怪样的兔宝宝,急忙过来开门。开门就四下打量,却只看到白白胖胖安逸富态的薛医师。

  “好东西呢”庞大海问道。我指薛青尸,并不说话。

  庞大海歪脑袋,慢悠悠拖长声音道:“哦,是大名鼎鼎的薛医师啊,薛医师什么时候成了好东西了,难道以前不是吗”

  薛青尸被郁闷了,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个肿胀的西红柿显然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来压制怒火。

  庞大海消遣够了,这才让我们进屋,拿出纸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自己又半躺靠着棉被,等我们开口。

  我和薛青尸坐在矮凳上,像是两个怯生生的小学生,我说:“前辈,薛医师呢,托我跟您说情,他看您老人家妙技惊天,想拜您为师。”我开口说话,薛青尸就在边上紧张地搓着双手。

  我说完话,屋里就剩下片死寂,庞大海好似没有听到,还是失神地顶着吊扇,那样子就好像是他在用目光托着吊扇,如果目光稍微挪开,电扇就会掉下来样。

  他不开口,我也不开口,薛青尸更不好说话,我们三个就这样闷着,呆了近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庞大海终于出声了,但这声音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他打起了均匀细密的呼噜,我冲薛青尸苦笑下,学老外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对此极为遗憾。

  薛青尸脸色阴沉站起来,龇牙咧嘴准备发牢马蚤,我急忙急忙将他推出门口,回身悄悄带上门。

  在电梯里薛青尸抱怨说:“你就不能把他叫醒么,这老头恃才傲物,竟敢如此蔑视我们,真是气煞我也”

  我说:“你没听说过黄石公收张良做徒弟的传说吗老庞肯定是在试探你是不是诚意十足,往乐观面想,他要是根本不想收你,又怎么会试探你呢”

  薛青尸听我番分析,心悦诚服跟我说:“老弟还是你考虑周密,看来我必须忍耐段时间,让他知道我的诚意。”

  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忍耐段,你要心悦诚服,服服帖帖地表示态度,要不怎么信任你”

  薛青尸被我教训的愣愣的,不断点头,感叹说:“这老庞的手艺确实高,我亲眼看到令死人复活,学医这么多年,自认学识渊博,却没听说过哪个人能够办得到。”

  我说:“是啊,你和胡阿九起去的吧,她都跟我说了。”

  “这丫头,对你还真信任,什么都说,按说他们这类人,对人人都防意如城,不轻易吐口的。”薛青尸怪腔怪调说。

  我笑道:“薛医生,你该不是吃醋了吧,我看你对胡阿九垂涎三尺。”

  我本来是玩笑之语,薛青尸却当了真,本正经说:“粗俗垂涎三尺是俗人干的,我对阿九是知慕少艾,少艾知道不,年轻美貌的女子,真是古意盎然。”

  他这说勾起了我的心事,走到了办公室,我问道:“胡阿九对她那个东家直讳莫如深,详细情况你知道不,跟我说说吧。”

  薛青尸看我今天帮了他,也就不再卖关子,拿出两罐啤酒,慢慢跟我说了起来。

  薛青尸和胡阿九的东家之所以相识,缘于次洪水,那时候他正在青衣江边上的古镇游离,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异人可以拜访求教。

  有天他坐着大船到青衣江下游去,不料连夜降水,导致江水暴涨,因为水流湍急,所以船行到半路,无法靠岸。无奈之下船老大只能安慰众人自求多福,任流而下。

  这船不小,上面载了好几十人,众人好似无头群蜂样,背着包袱拖家带口,女人惊叫声儿童哭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江水拍岸声混成片,加上两边群峰突起,众人都觉得求生无望,有人甚至已经掏出了纸钱,有人更趁着混乱哄抢钱财

  薛青尸倒不担心,他水性甚好,而且擅长于“踩水”和闭气,即便在激流间,也可以从容泅渡。因为他的沉稳,所以在人群中好像鹤立鸡群,十分醒目。

  薛青尸站在船头看了看天,他知道雨下不了多久了,不过在停之前,还有次猛烈的降水,心里不禁为整船的人暗自担心。

  这时从船舱里传来稚嫩而坚定的声音:“慌成团,像什么样子,人命是上天注定的,哪能够随便更改。”

  伴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有四个少女抬着苇席坐辇走上了甲板。这四个少女上身着青色小褂,下身穿黑色短裤,裤脚打了很多褶皱,雪白的手腕上带着银镯,腰上也吊坠银片和银铃铛,迈步时候铃铃作响。

  除了抬辇的四位少女,还专门有位在背后为辇上之人撑伞,这位少女似乎年纪更小,穿着也较为华丽。

  薛青尸距离远,加上又在侧面,所以看不清辇上人的面目。他心想听声音这人年纪不大,但是气度却不似儿童,而且派头不小,不由得迈步上前想探究竟。

  薛青尸绕过人堆,转到这几个人的正面,首先看到那五位少女个个眉清目秀,眉宇之间还有几分稚气流露,只不过都紧绷着脸,令人看就感觉大煞风景。

  再去端详辇上之人,却更是令人吃惊那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身着紫色长衫,盘腿坐在苇席上,面容玉雕粉琢,微微嘟着小嘴,似乎在抱怨这鬼天气,又好像在对众人的慌张表示不满。

  小孩说话从容不迫字正腔圆,没有这个年纪般孩子的稚气,他看着江边掠过的青峰道:“从前东晋的谢安,和人起坐船,也是遇到了恶浪,船的人均是惊恐不安,只有他面不改色,跟周围人说,如果你们想要按时回家,就不要喧闹鼓噪,安静等待。果然没多久就风平浪静,众人都很惊叹于谢安的气度和胸襟。所以要想做成大事,你们也要有这样坚韧的心力。”

  边上五个少女听了,起脆生生道:“明白了,宗主。”少年不再说话,将手放在双膝之上,颗颗缓缓捻着凤眼菩提珠,嘴里念念有词。

  撑伞的少女忍不住道:“宗主,老和尚会不会出去云游了,我们千里迢迢扑个空怎么办”

  少年宗主缓缓道:“阿九,你就是性子太燥,这种事情讲要究因缘际会。即便找不到那番僧,我们也算是出来游山玩水,成年呆在大山里,我都快闷死了。”

  说着少年伸了个懒腰,刹那间绽放灿烂的笑容。不过这笑容放即收,因为他注意到了在旁关注他们的薛青尸。

  薛青尸向少年微微点头,少年将他审视番,招收叫他过来。薛青尸看这少年的手势好像在召唤手下奴仆般,心里不禁有些不痛快,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就懒散散地拖着步子上前,他浑身湿透,雨水浇得头发缕缕的,更显狼狈。

  薛青尸微笑道:“您好,浙西薛清诗。敢请教各位是”撑伞的阿九抢先道:“我们是出来做绸缎生意的,不料遇到这邪门的天气,真是晦气。”

  少年宗主边转动佛珠,边淡淡道:“云南李莲生。我看你不像般人那样慌乱,定然身怀绝技。”

  薛青尸笑道:“野人个,什么身怀绝技,我看你年纪不大,气度更是过人,如果不是望族名门的后人,就是某处土司的公子。”李莲生仰头晒然笑了下,算是默认。

  这时候天上的雨珠好像炒豆样劈里啪啦猛砸下来,人群疯了般往舱里拥挤,顷刻间外面就空了。

  青衣江这程虽然不长,但是两边摩崖石刻却是非常壮观,肃穆诡异端庄轻灵,各朝各代种种风格罗列排布着,在这样的天气看起来,就好像孔夫子说的:逝者如斯夫,仿佛在时光里穿行。

  没会工夫,脚底的积水就淹到了脚脖子,好在这场猛雨来的快去得快,会工夫老天也就露出了青天,连日来的阴沉气氛扫而光,口鼻中都是雷雨后清新空气的气味。

  看雨停,船老大慌忙出来用瓢舀水,边舀边庆幸,还好长时间淹水,船底没有开胶。

  李莲生扭头看看撑伞少女,那女孩会意,冲船老大喊道:“不用你管,站到边去。”船老大急忙起身退到舱边,看看这个叫阿九的少女有什么本事。

  阿九迈出几步后,右手缓缓垂下,掌中多了把青色的光刀,等手上的刀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她向着积水猛然挥出,刀光所向,积水呼啦下结成冰块。阿九捡起船篙翘动冰块,将其翻到水里,甲板上立时滴水全无。

  薛青尸看这少女年纪不大,却有身好本事,不禁有点心动,就有了跟着他们走程的想法。不料上前跟李莲生提了,李莲生却以自己行踪飘忽自由无定为理由,婉拒了薛青尸的请求。

  “看来那时候你就对胡阿九心怀鬼胎啊那后来为什么她的东家,应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少年宗主吧,要她追杀你”我打断薛青尸的浮想联翩问道。

  薛青尸嘿嘿乐,略微不好意思道:“谁知道呢,我这人虽然邪性,但也不坏,江湖上名声也不错,谁知道那小家伙怎么神经错乱,派了阿九这个金牌杀手来对付我。”

  看薛青尸神色不对,我就诈他说:“行了吧,老哥你还跟我玩猫腻,胡阿九都告诉我了。”

  薛青尸拍大腿喝道:“妈的,这丫头什么都说,我那点破事迟早被传遍江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混”

  我开解说:“没事,谁没有旧伤疤呢,再说你那事情也不算啥,小事桩。”

  薛青尸摇头感慨道:“还是老弟你深明大义啊,我怎么没有早点遇上你这样有缘的人呢。兄弟,缘分呐”

  “那个李莲生也真是的,不就从他老宅里拿点东西么,至于下了火符追杀令来对付我么”薛青尸愤愤不平说道。

  我旁敲侧击道:“你拿的可真是宝贝,人家当然恼怒。”薛青尸道:“宝贝个屁几卷字画,也不是什么名人的,害我在地下摸黑搞了好几天。”

  “怎么在地下”我脱口问道。薛青尸轻描淡写解释说:“他先人是葬在衡山老宅里的,我当然要到地下拿了”

  听此话我几乎要将茶水喷到他脸上去,晕原来这货挖了人家祖坟,还振振有词自我辩护。难怪人家要火速追杀他,还派了贴身圣使胡阿九出面。

  我接着怂恿薛青尸:“不要怕,他们拿你也没办法,胡阿九号称金牌杀手都远不是你的对手,其他人就算赤膊上阵,还不是被你弄得落花流水”

  薛青尸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胡阿九虽然地位高,可以执行些机密任务,但是他们教宗中的绝顶高手,却根本不是她。”

  “那是谁你认识不”我急切地问。薛青尸语调僵硬道:“叶车四皓,是四个白头发老人,传说所向无敌,是李莲生的秘密武器。”

  我说:“这东西跟核武器样,也就是种威慑,般不会拿出来用的,个老头子从云南来古城追杀你,你觉得可能性大不”

  薛青尸也说:“我想也是,不过李莲生确实不是个东西,胡阿九在道观没有完成任务,他就想借我的手杀了她,还好我及时察觉,没有害了阿九。”

  我追问说:“第次是不是你伤了胡阿九,在我家客厅流了大摊子绿色的血,把我的狗都恶心的瘦了圈。”

  提起这事薛青尸就懊悔不已,捶着大腿说:“失手了,失手了她开始蒙着面,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就下了重手,记千夫指刺穿了她的小腹,还好没有危及性命。你看第二次,我就只守不攻。阿九是个傻丫头,股子愚忠,真是可悲”

  聊了会这些闲话,薛青尸又恳切的跟我说:“老庞那边你还要多费点心,我生为人清高,虽然成天和尸体为伍,比不上那些落拓不羁的江湖豪侠,但却磊落分明,也不是蝇营狗苟之徒,学了他的医术,不会为非作歹的。”

  “薛医生,我又发现了你的个特长,那就是,十分擅长于自我表扬,就这点而言,你是个当官的材料,可以考虑走仕途。”我顺势讽刺他。

  薛青尸红着脸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别忘了李莲生要对付的不只是我,我和他顶多算是家恨,但如果你无意间阻碍了他的大事,不知道老庞有没有本事让你再活过来。”

  我起身边往外走,边恶狠狠呸道:“你还敢咒我,小心我在胡阿九和庞大海那里大进谗言,让你爱情事业双歉收,不,是颗粒无收”

  五路口105路车上,我提着二胖沉重的大包昏昏欲睡,忽然被道尖利的声音吵醒,是女司机的叫声:“没零钱就别上来,不许站在门口收钱啊,下去,要开了”

  原来个黑脸的瘦老头,包着花头巾,神色迷茫提着个蛇皮塑料袋子,可能进城少不知道要零钱投币,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在扶贫办干过几年,所以特别看不惯这种小市民作风,急忙把包递给二胖,上前说:“上来吧,我这里刚好有零钱。”最后投了块硬币进去,老头急忙上车,司机发动。

  上车后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很感激地笑了笑,我也点了点头,心想不知道老人的子女怎么放心让他独自到城市里,要是迷路就麻烦了。

  老头站到身边,二胖急忙往后闪,神情很不自然。我心想这孩子怎么也变成这样了,看不起劳动人民。

  二胖躲在我背后,悄悄指了指老头的衣服后襟,我装作身子摇晃侧过去望了眼,感觉整个身子好像被放在渔网里紧紧收,汗毛都根根竖起老人背后衣襟被微微挑起,那里面是节惨白色的骨头。

  我看了眼二胖,心道我们这不是玄幻也不是魔法,怎么出现了个腰里别着骨头的老头子。我当时就想学着范厨师的声调对他说:“你这老头,怎么不按规矩出牌呢哪能别个骨头来吓唬善良的人们呢”

  当然这也只是我过后的调侃,当时除了流汗,脑子里就剩片空白。忽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块骨头嗡嗡开始剧烈震动,我和二胖不由倒退步,心想坏了,肯定是某种邪门兵器发动的前奏,它很快就会从腰间飞出,血滴子样盘旋圈,整个公交车从此成为传说中的“鬼班车”

  看来我的猜测不假,因为脚下箱子里的小趴也开始躁动不安,小趴现在个头太大,公交车不让上,要坐车时就只能把它藏在箱子里。

  这家伙在箱子开始翻滚,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状况。我蹲下大声威胁说:“别闹,你已经是小伙子了,再闹,不光哥哥揍你,隔壁的花花也会笑话你的,咱们马上就到了”

  我蹲下看得更加分明那就是块骨头在剧烈弹动,其动作剧烈程度和小趴不相上下。终于感觉到了腰上的震动,老头缓缓出手探进衣襟里面,拔出骨头,用拇指按了下,仔细看看,又开始不停按动

  这动作怎么如此熟悉我起身瞄了眼,当时几乎崩溃跳窗,那是个骨头形状的手机老头是在发短信。气得我不禁大骂这些手机厂商,好好地造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干什么,吓得老子肾上腺素分泌了该有碗了。

  那小趴怎么回事我和二胖刚好此时到站,我提起装小趴的箱子,发现地下摊黄水,哦,这小子看来刚才是尿急了。

  二胖反应奇快,大声惊奇道:“啊,这车太颠了,罐头都破了”我们忍住笑奔到站牌下,想起刚才的幕,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被等车的人当成疯子。

  笑完了往回走,我们也渐渐感觉有点不对,个连自动投币都不知道的老头,怎么还有这样个前卫的手机,莫非他真是有些来头

  二胖说行了,世界上的事情哪里能够都想通呢,没准是捡的,也有可能拿孙女的,总之是我们多虑了。

  晚上刚回去,薛青尸就来电话了,催促我赶快和庞大海联系,看那意思是天都不能多等。我说你急什么,迟早给你办,你也知道那老头子脾气不好。

  薛青尸道:“根据我的线报,叶车四皓之的捡骨人这几天就到古城,要是没有庞大海的支持,我命休矣想落个全尸都是奢望。”

  我以为薛青尸是在骗我,好早点成为庞大海的弟子,就故意问他:“什么捡骨人把你吓得屁滚尿流,魂不守舍的。”

  薛青尸道:“我没有开玩笑,实实在在的,捡骨人是李莲生的铸剑师,但是杀人手段却丝毫不差,如果现在遇到他,我只有死路条。然后身上的二百多块骨头被拆下来,铸成兵刃。”

  薛青尸如此说,我有几分相信了,毕竟谁也不会这样咒自己的,想到这里我眼前浮现出腰里别着骨头的老人,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呢薛青尸见我半天不说话就急了,喊道:“你说话啊,老哥我的命就在你手上悬着呢”

  我说没那么严重的,你放心,我明天早就找老庞,你先把行踪隐藏起来,小心捡骨人嗅到了气味。薛青尸说好的,随即挂了电话。

  我回头,看到二胖胡阿九还有小趴齐刷刷站在背后,显然听了很久。

  我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偷听我的电话”胡阿九忧心忡忡道:“是不是捡骨人来了”

  我注意到把“捡骨人”这三个字说出来,胡阿九似乎用了很大的气力,而且伴随着眼神里股惊惧。

  “捡骨人什么来历,你们似乎都很害怕他”二胖问道。

  胡阿九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好像感觉到了丝寒意,面色略显惨白,坐到沙发上说:“说句实话,捡骨人我也只见到过个背影,他们四个平时都在山洞里修行。我十岁那年,前任宗主因为要祭奠神兵,就把四老从山上请下来,他们头发都快拖到地上了,也从不说话,仪式完毕就匆匆离开。所以我只看到背影,但是根据族里的传说,他们的修为已经接近天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可以挽救族人于天灾**。”

  我忍不住说:“这有点夸张了吧,连天灾都可以免除”胡阿九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宗主对他们非常倚重,好像戏文里所说的顾命大臣,不过对付薛青尸,似乎不值得他们亲自出动。”

  二胖笑道:“说不定也是场虚惊,就是**说的纸老虎和我们在公交车上的情形类似。”

  我反驳说:“不要小瞧那老头子,很有可能是个民间高手,难道咱们遇到的怪人还少么,老铁唐朝山,两个萧飞凤,哪个是你眼能看出来的”

  二胖不服气道:“你问小趴,它当时也在场的。”说着斜眼看看小趴,小趴这厮没骨气地微微点头,表示了随声附和的意思。

  我大怒而起,指着小趴吼道:“唐奔你不要忘本啊,是谁今天在公交车上尿了,我不揭露你,你还学会卖友求荣了”

  小趴听到声“唐奔”,耳朵扑棱,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大名,又听到车上尿尿的事,终于忍不住巨大的羞愧,站起身子低眉顺眼走进卧室。

  二胖埋怨我说:“你干什么,伤害了它幼小的自尊心”

  我说没事,它已经不小了,心理素质和我样好,脸皮也和我样厚,我们别玩了,商量正事吧,明天怎么说服庞大海收了薛青尸,要不这位仁兄横尸街头,对谁都没好处。

  胡阿九紧张地问:“那咱们岂不是要和宗主作对”

  我安慰她说:“还不到那步但你想如果不这样,薛青尸就得死掉,所以我们只能尽量斡旋,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导引。”

  二胖跟胡阿九说:“你别管那么多,先不要露面,说不定薛青尸说的是真的,你的东家已经对你动了杀机”

  胡阿九茫然地看看天花板,叹了口气,靠着沙发闭上眼睛,像是只飞倦了的小鸟。

  事不宜迟,第二天大早,我们几人加上和刚到古城的木偶,浩浩荡荡先上超市采购番,直接杀向庞大海的宿舍。

  在第四医院大楼前,正巧遇到以前的位领导,这家伙阴险狡诈,当年没少给我小鞋穿,后来幸亏我主动申请到现在这个清水衙门,为他情妇的弟弟腾出位子,才逃脱了其人魔爪。

  我们行五人,大包小包分外引人注目,远远地这个笑面虎就冲我打招呼:“王识途,来看病人啊”我急忙做惊喜状:“严科长您是身染贵恙还是”这厮看我开口咒他就面色沉,岔开话题问道:“是谁不舒服啊,家里这么多人来看”

  我愁眉苦脸道:“科长,是我以前当兵时候的位老领导,本来已经死了,但是天天托梦给我们这些战友,要来看看他,你知道我们不信这套的。但是就在昨天,我们做了同个梦,说是今天正午时分他会在第四医院还阳,到时候我们指定谁,他就找谁作替身。这不,大家都来看看热闹,顺便证实下,这些事情,就像您当年教育我们的样:纯属子虚乌有”

  严科长听面色大变,急忙掏出烟来,将我拉到边要叙叙旧。

  我抱歉地笑了笑说:“科长,那边还有个法师等着我们呢,很有名的,我们得过去了”说着我挣脱了他的手,向电梯走去。严科长在背后喊道:“小王,有时间咱们聚聚,你嫂子还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呢”

  在电梯里二胖说:“你可真损啊,估计你们那个科长吓得两便失禁,个月都不能好好睡觉,害怕把他指定为接班人。”

  我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谁叫他当年不停给我各式各样款式新颖的小鞋,搞得现在老子都有强迫症了领导天不说我两句,我就以为领导不知道我上班了”

  啧啧叹道:“你那不纯洁的心灵又被扭曲下,岂不是十分可怕”

  木偶说:“不对,世界上有负负得正的说法,把他扭曲下,肮脏的心灵就会像洗衣服样,流出黑水,剩下的相对来说,还是可以见人的”

  我们胡言乱语的这会功夫,只有胡阿九声不吭,面无表情地靠着电梯壁。

  我们都知道,她是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站到薛青尸边,还是继续效忠东家,找到并协助捡骨人。同时她肯定也考虑到了我昨晚说的:说不定你见到捡骨人,他首先刀把你劈了

  我们在庞大海门口敲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觉得有点不对头。急忙联系薛青尸。薛青尸带着总值班室的钥匙盘下来,打开房门,里面的出现的那幕,我们几个人终生都不会忘记因为那场面太过于变态和反常了,如果录制下来,估计也是全球禁播的那种。

  门被打开之后,因为里面灯光昏暗,我们先听到个尖嗓子自言自语:“浅水困龙游,金乌轮不休,三餐并宿,赚白英雄头。”

  在这声音间隙,还传来吱呀呀的扭动声。原来是庞大海个人,穿着红色的雨衣,仅存的些头发被扎了个小辫,脸上也被涂得惨白血红,和丧葬用的纸人差不多,正在床单做成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四句话,好像咒语般。

  平时被他藏在下水道的金睛大蟒,此时也悠然地盘在床头,蛇芯子时不时吐露下,让人知道它还活着。

  我们几人不禁惊慌失措,赶紧上去把他从秋千拉下来,薛青尸毕竟医生出身,先去把脉。胡阿九则翻开眼睛撬开嘴巴查看是不是有人下毒。

  第十章 战城南

  众人手忙脚乱番,庞大海还是在椅子上吃了摇头丸般,摇头摆尾,继续说他的诗句,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薛青尸说:“坏了,让对手得了先机,我看那个捡骨人已经出手,这下全完了,你们等着给我收尸吧。”说完这话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破椅子上,掏出洁白的手帕哆哆嗦嗦地擦着额头的汗。

  胡阿九怒道:“没出息,就这样你还能够做什么大事死就死了,不许这么窝囊”薛青尸蔫头蔫脑地坐着,并不理她。

  我们几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忙乱着,却都忽略了炉子上咕嘟咕嘟滚着的茶壶,正像个怒气冲冲的战士,将烟雾喷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开始,我只是觉得头有点点晕,听到自己呼吸逐渐粗重,接着眼前的人和物都成了重影,其他人说话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像是没电的录音机。我努力地扭头去看周围,隐约有几个人已经瘫在地上,其余几个也歪歪扭扭,即将站不住了。

  使用残存的意识,我意识到这定是个阴谋,等着我们来自投罗网。我张嘴想要努力喊声,却只说出个字:快眼前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是谁啊脸这么白,还不停的晃,我不是昏倒在庞大海屋里了么”

  随着意识逐渐恢复,我看东西也清晰了很多,原来是的小白脸,看着我说:“你才醒来是最晚的个。”

  我从沙发上起身,迷惑的看看周围,大家都围坐圈,关切地看着我。

  数了数人,还好个不缺,反而多了个萧灵犀

  看到我的不解,薛青尸笑道:“这个老庞啊,时大意把散魂枝当成黄芪煮了,害得大家统统昏倒,虚惊场。”“那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我问。

  “我感觉不对劲时,急忙用签字笔封住了迎香岤,在身体僵硬之前打电话给萧灵犀,他来救了大家,否则我们不死也会变成傻子,搬家到隔壁精神病院去。”薛青尸指着鼻翼签字笔插出的伤口,进步这样解释。萧灵犀插话说:“也是你反应快”

  “不对,庞大海那个样子根本不是中毒的迹象,怪里怪气,吓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我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

  “这你就露怯了老弟”薛青尸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散魂枝号称雪域迷王,顺风可以传出四十里地,当年金翅法王在行宫点燃截,方圆几十里来行刺的军队寸步难行,军士都出现了可怕的幻觉,人马互相撕咬践踏。夜之间,行宫周围的水道里竟然灌满了血水。所以说,咱们在楼道里就已经被迷惑了,出现幻觉也实属正常”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急忙问道:“庞大海,他没事吧”

  众人笑道:“这才想起来,点都不关心老同志”二胖说:“在隔壁,已经恢复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庞大海正满脸懊恼地坐在床上,赤脚盘腿咬牙切齿,还在自言自语:“不可能,我还没有老糊涂,明明放进去的是黄芪,怎么变成了散魂枝定是有人害我,我把这人抓住了,把脑袋给他换成狗头,娘的”

  看我们进来,庞大海也不理会,全神贯注地沉浸在闷气里,不断摇头叹息。

  我走过去走到床边,大声说:“前辈,不用自责了,人孰能无过呢”

  庞大海睁大眼睛冷冷看我眼道:“你懂个屁散魂枝这东西旦在手,我全身血脉都会暂时自动停顿,以防止它的气息顺着毛孔流窜。当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所以说”

  其实我也感觉这件事情颇多疑点,但是现在只能将错就错,打断庞大海的话:“前辈,今天多亏了薛医生,要不是他,咱们今天都得半死不活。薛医生的医术虽然不及你,但也是万里挑,如果您有意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收他为徒”

  说完这话,大家都摒住呼吸等着庞大海的答案,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庞大海挠了挠半秃的脑袋,看看紧张提气的薛青尸,反问道:“为什么我暂时没有收徒弟的打算,等我老得挪不动步子,鼻涕眼泪大把的时候,再商量这件事情吧。”

  我凑到他的耳边道:“前辈,有个极为厉害大魔头来到了古城,我知道他是冲着秦岭来的,这个大魔头有个主人,几辈子都在窥探天下,像是囚在铁笼的老虎,随时会咬开笼子,杀人如麻”

  庞大海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用疲惫的声音说:“这和我收徒弟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这个老人确实感觉到了疲累,直无亲无故随流飘荡,现在又怀疑自己有点老糊涂,产生如此悲怆的心态,实属正常。

  所以我进步道:“当然有关系,那个魔头天就能够找到我们,逐个击破,如果大家联合起来众志成城,薛医生有了你的手艺,咱们就如虎添翼,至少可以抵挡阵子以后他继承了您的衣钵,在道上扬名,说出去你也脸上有光。”

  庞大海扳起脚,转了个方向叹道:“并非我小器,几百年来确也看上了几个好苗子,但是最后他们不是少年夭亡,就是入了佛道修行,大概这就是天意。薛医生资质上乘,这点我早就发现了,但是早年在江湖上,接触过太多不三不四的邪术,使得天机顿塞,很难再回到老子所说的抟气致柔,能如赤子的状态,跟我学,也就是点皮毛罢了”

  薛青尸看有望,顾不得面子扑通声跪倒,重重的三个响头,庄严肃穆道:“弟子薛青尸参见恩师,自此而后,披肝沥胆无往不从,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庞大海虽然对这个弟子不甚满意,但是终归有了后人,江湖人士视徒如子,他因为激动,双眼也有点湿润。

  我们看到事情有了结局,禁不住齐鼓掌,小小的病房里劈里啪啦,像春雷又像鞭炮样此起彼伏,胡阿九不住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等大家平静下来,庞大海开口道:“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们能够答应”薛青尸急切地道:“师父请讲,只要能够办到,我们就会全力以赴”庞大海伸出指头转了圈,最后指定二胖:“我要她也做我的徒弟”

  “为什么”第个反应过来的是萧灵犀,他紧锁眉头问道。

  接着是二胖的惨叫:“啊,我可不敢,成天和死人鲜血打交道,哪里是花季少女的行为。庞大海,你不而能这样对我,我见血就眼晕。”

  庞大海略带丝狡黠,笑着说:“成大医者,需要的是和天地万物交通无碍,等达到了不分善恶,无有好坏的境界,医术里的很多东西,不求自得。这女娃子有中医底子,人又单纯,目前来说,是我最看得上眼的你们定答应我。”

  看到二胖站起来绷着小红脸,像只好斗的小公鸡样准备开口,我急忙边挥手边使眼色道:“别争了,二胖你最好答应,老庞既然开口,我们就没有理由拒绝。你先好好学,能不能学好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再说你拒绝的理由太牵强了,女生大是苹果,大二是蜜桃,大三是草莓,你们大四女生,已经不是花季少女了,江湖人称番茄酱你还以为自己是水果啊”

  二胖虽然生气,但也明白了我的意图,扭扭捏捏道:“好吧,不过我比较笨,学不好你可不许打我”

  我知道她的小心思,准备磨洋工装傻,让庞大海早点对她失去信心。

  庞大海看二胖应承下来,就从床上爬起来说:“我还是回我的地下室去,这里股子药味,太难闻了。”

  萧灵犀迎上前去说道:“老师傅你是否在意再多收个徒弟”我说:“今天到此为止,老庞每日招生限额就是两名,改天再说,又不是上托儿所,窝蜂地往里面涌”

  薛青尸垂首毕恭毕敬跟在庞大海后面,微微低头问道:“师傅,从明天开始,我就和您搬到起,同吃同住,方便时时刻刻学习。”

  庞大海道:“我那里房间狭小而且潮湿,你来的话,只能睡地上。”薛青尸急忙回话说不要紧,地上好,能接上地气。

  回到家里我感叹说薛青尸确实孺子可教,现在这世界,师道之不存久矣

  二胖说:“哼,性命交关,你让他管庞大海叫爷爷他都愿意,被捡骨人吓得抖如筛糠,能不恭敬么”

  胡阿九辩解说:“也不全是为了保命,他对医术天生痴迷。”我说好了我下个结论,四六开,四分保命六分为了事业,二位都满意了吧。

  木偶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还在做着倒卖文物的美梦,边在网上查询收藏信息,边挠着毛茸茸的瘦腿命令我:给我把洗澡水放好,烫点的。这家伙现在品位急剧下降,看到我们单位发的古币墙饰,都会忍不住流会口水。

  我们这几个人的谈笑风生和的沉默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忧心忡忡地站在窗边抽烟,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样子。

  我也站过去,问道:“你还在考虑庞大海发神经的事情”回头勉强笑笑,问我说:“你觉得是谁在搞鬼”

  我俯身看看十五楼下灰色的水泥地上,那些茫茫碌碌的人群和车辆,说道:“你觉得我们这个角度,是不是有点俯瞰众生的感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