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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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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公司以后,我才知道这简直不是人干的地方,公司里明文规定:凡是迟到早退者,扣发当日工资,中途擅自离岗者,扣除半的工资,如果生病者有市级医院的证明除外扣除当月的奖金,如果没有医院证明者,只能领当月的半工资等等。这是什么狗屁公司如果当时不是我打着刘局长的牌子进来,请我来我还不愿意来,如果现在走了之,又有点对不住那位给我免费电话号码的刘局长,还是先干着吧。

  开始我还能按照上班时间去上班,可时间久了,我有就些吃不消,以前我都是睡到早晨点钟才起床,在街头随便买点点心吃了,往电话机旁边坐,拿起电话机随便糊弄阵,就有几百块钱的收入,可如今要我按照厂里的时间上班,还有点不适应。但刘菊就不管那么多,只要我没有起床,硬是把我的被子揭开扔到边说:“林子,你这懒虫,如果你不起来早点去上班,看我怎么收拾你。”就这样,我只得起床,我并不是怕刘菊,而是她的这番苦心,到有点让我为难。我常常看着刘菊的背影想,我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女孩子。但班还得去上。

  这天,是江州最热的天。我打算不去上班,可刘菊无论如何都把我给拖到厂里,并说:“老公啊,如果你今天上班,我给你个惊喜。”

  我操,刘菊老是这样哄我,给我个惊喜,到底来还是我给她个惊喜。不是带她到饭馆里吃顿,就是带她去看录像,或者是去公园里散步,因为刘菊再也不让我去舞厅,她说舞厅不是个好地方,她要对我负责到底。说白了,她不让我再去沾染其她女孩子。这通常是女孩子的毛病。但我对她又无可奈何。并且她逢人便说:“林子是我的老公,你们最好不要让他去舞厅,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连陈学彬这鸟人也不敢来叫我去舞厅,尽管他现在也是个人生活。这归根到底都是刘菊的“功劳”,有时,我也偷偷地去回,只站了会儿就出来了。我到舞厅我就有种发怵的感觉。

  我与刘菊刚到公司里,老板就对我说:“林子,今天是日本老板来公司里检查,你们都要认真点,千万不要出差错。公司里所分给的活都要干完才能下班,哪怕是到晚上12点都要干完,如果谁没有干完下班就扣除这个月工资的半。”老板这样说,是因为看在刘局长的面子上,才亲自对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换了别人,他才懒得说,你不加班,他就扣你的工资,看还有谁不加班。

  我操,我进门就给我这样说话。我想还他句嘴,却被刘菊给拉住,并狠狠地看了我眼,小声地说:“林子,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吗如果你这样,我们还生不生活”我没有做声,知道刘菊又会说,你都是借刘局长的面子,现在千万不要把刘局长的面子给丢了,那样,如果老板知道了,说不定就没有现在这样客气了。

  还有点,就是我们都有了工作,刘菊就在打算我们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年下来,我们可以存上多少钱,她之所以这样做,她说等到明年这时,我们就可以挣上结婚的钱了,她说,那时候我们结婚,就不打工了,回到家里生个儿子。刘菊每每说到这话时,她的脸上流露出副即将做母亲的那种特有的笑容。但我从没有说过与她结婚,她就怎么这么肯定我要与她结婚呢我实在弄不懂刘菊的想法,这大概是天下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日本老板说的是晚上12点来检查,可还没有到晚上8点在老板的陪同下就来了。而且这次日本老板来时没有向我们鞠躬,却是径直走到检验员张月花那里。其实,我们加班怎么苦,都不及张月花苦。张月花是从贵州来的,她是个很得力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刘菊死死缠住我,我真有点想把张月花给弄到手,如果有那样的老婆才是人生的最大完美。张月花不但有山里妹子的那种内在美,还有种城里女孩子的那种让男人着魔的气质。

  张月花的活是最苦的,因为她每天都得是走最后个,如果说哪个人没有完成工作,她就要守着那人做完才能下班,可今天日本老板来时,走到她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直看着张月花检验那些成品鞋。

  “那狗日小日本进不是看上了张月花”在刘菊到我身边给我帮忙时,我悄悄地问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刘菊在我的大腿上狠狠地拧把说,“就算是日本佬看上了张月花也不管你的事,你那么关心她,是不是看上她了”刘菊的每说字都要看着我。

  “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能看上她呢”我本来想说,我看上张月花又关你什么事。可话到嘴边。我就改了口。我害怕刘菊再在我的大腿上拧把,那可是钻心的痛呀。

  “检验人就是她”日本佬用生硬的中国话问。

  “她就是我们公司里的检验员。”老板讨好地说,“她在我们公司里干了好几年了。”

  “她是什么文化的”日本什佬又问。

  “从外地来的打工妹。她可是我们公司里的流的检验员。”老板说张月花是流的检验员,这话没有错。在我和刘菊进公司不久,张月花的妹妹和她的几个老乡也来了。可有次,张月花的妹妹张小花多次做的拖鞋不合格,给张小花硬叫拿回去返工。气得张小花和那几个老乡大骂张月花不顾亲情和老乡关系,最后她们出了这个公司另谋出路。这不得不说明张月花对产品质量的要求过硬。我和刘菊也有几次不合格,也拿回来重新做,气得刘菊回到宿舍就大骂张月花是个表子,并警告我,以后不要和张月花有任何说话的关系。当时我曾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与她勾搭上吧”

  “去你的个大头鬼,如果你把她给勾引上了才好,我们也用不着返工了。”刘菊笑着说完,靠在我的怀里,说,“我们什么时候要是能与张月花样做检验员就好了,每天坐在那里,拿着别人做好的拖鞋慢慢地看着,就好了。”刘菊直都想做与张月花同样的活,她认为那样,不但可以团结许多老乡,还可以说明自己的能力。刘菊从来就是不认输的,可我们却输在张月花的手里。单从这点就可以说明张月花真的是个好的检验员。我当时也在想,如果我当老板了,也要像张月花的这样的人给我打工。

  “用个打工妹给我的分公司当检验员,你们中国是不是没有人工作了”日本佬听了老板的话,当场就发火了,他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让人听得很别扭。

  我操,打工妹就不能当检验员了日本佬说这句话时,我很是想不通。打工的又咋啦了打工的就不是人了我这生中最恨的就是有人说打工的低人等。这大概我也是个打工中的员的缘故。况且他还说我们中国人的没有人了,这是哪门子的事我真想跑上去揍那日本佬顿。

  “你还是早点做完,我们好回去了。”刘菊看着我的脸色很不对,往我前面站说,“你呀,真是个笨蛋,每天都要我给你帮忙,你就不会早点做完,我们早点回去吗”

  刘菊嘴里说着手也没有停着,刘菊真是干活的料。我想,但我们这样,日本佬还是不满意,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这时,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日本人侵略我们国家的事来,对于眼前的这个日本老板心里更加不满,几乎想冲上去好好地教训他顿。

  “你想干什么”刘菊看出了我的企图,说,“我们是来打工的,你千万不要惹事生非。我们还要回去结婚呢”

  “我们的汗就是我们的血”。我想起了我在深圳时的那句流传很广的话来,这日本人简直就是吸血虫,他来这么早,还说我们中国没有人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谁还怕他不成于是,我就大声对刘菊说:“你除了想结婚,还想过其他的事情没有”我的声音出奇地大,果然引起了日本佬的注意,他回过头来看我。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希望他能从我们的话语里知道中国的打工者不是那么好惹的。

  “算了,我们是来打工的,不是来争个你强我弱。你就当帮我好不好”刘菊见日本佬回过头来,赶紧拉住我,说这话时眼里噙满了泪水。我把头低下来,与刘菊做着手中的活汁。好在日本佬没有过来。

  我们下班后,日本佬还守在张月花那里,我看到那样子,只觉得心里想吐。怎么会这样呢走出公司的大门,心里直不痛快,“要不要去喝两杯”刘菊问我。她知道我旦遇到不愉快的事就喜欢喝上两杯,那样,我所有的烦恼都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忘得干二净。

  “你把陈学彬这鸟人给来,我要和他喝个痛快。”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菊就拿出手机接通了陈学彬的机。我与陈学彬好久没有在起了,也不知这个鸟人现在怎么样。自从那次他出来以后,他就很少来找我,我与有刘菊在起也真的把他给忘了。用刘菊的话说:“林子,你这就是重色轻友。”刘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我每天都被她逼着上班,下班后又要与她起去城中心瞎逛,哪里还有时间去找陈学彬喝酒。

  我与刘菊在中心街的小饭店里刚坐下,陈学彬就与个女孩子起来了。那女孩子长得水灵灵的,陈学彬给我们介绍说她叫朵儿,朵花的朵,儿子的儿。我把陈学彬拉到边问:“你这鸟人真是个害人精啊。这么漂亮的朵花就要被你这鸟人给糟蹋了。”

  “不要乱说,她是我真正的女朋友”陈学彬小声地说。

  “你别在这里胡说了,你要是有真正的女朋友,哪世上岂不是少了个混蛋。”我说完就笑起来,把刚才在公司里的不快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你们在说什么呢”刘菊在喊,“再不来,我们可要不动手了。”

  我与陈学彬回到座位上,陈学彬把菜夹到朵儿碗里,那样子很像新婚夫妻样。又让她慢慢地吃,还小声说,小心别烫着。我听了就想笑,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怎么,你很高兴”刘菊看了我眼,把碗端到我面前,筷子指着她平时最喜欢的菜面前就是不动手夹。

  “你手没有毛病吧”我想用点幽默的话来说,可我的话却恰恰相反,刘菊猛地把碗给端了回去,嘴里嘟哝着说:“真是没有良心。”陈学彬这鸟人却笑了,他的笑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觉得他的笑好像那个日本佬的笑声。

  “你这鸟人,好的没有学到,全把他妈的坏的带到这里来,你是诚心不让我吃饭吧。”我看到陈学彬笑就想到那个日本人,回过头向老板娘叫道,“拿红高粱酒来。”刘菊刚才要的是啤酒。在这最热的天里我要喝烧酒,这是我的脾气。

  “你疯啦不给我夹菜,也用不着喝烧酒。”刘菊把嘴撇,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子,你有很大的心事吧”陈学彬这鸟人到会察言观色。

  我便把今天在公司里的事全讲给他听了。刘菊见我是为这事不快,又添油加醋地说:“要不是我拦住,他早就把日本佬给打趴下了。他这个人就是那种毛病,明知不行的事,就要去办。学彬,你可要好好地劝劝他,今后出了事,我可怎么过呀。”

  “不会的。我知道林子的脾气。”陈学彬这鸟人笑了笑,说,“林子不是要喝烧酒吗我也来点烧酒。”

  烧酒拿来了,是32度的泰山特曲,没几下,这瓶酒就底朝天了。我还想要,被陈学彬给拦住了,说:“我们今天就喝这点,改天我请客,我们喝他个痛快。”

  我操。瓶酒见了底,那个日本佬的影子仍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觉得那个日本佬太过分了,虽然张月花当检验员不关我的事,可我还是觉得日本佬太小看了我们打工的,怎么收拾下他才对。于是,我又提议要了几瓶啤酒,给陈学彬和自己各倒了杯,又开始喝了起来。

  我和陈学彬喝完酒快到夜里12点钟了,刘菊和陈学彬的女朋友朵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两个女人在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走时招呼也不打声,女人就是女人。我和陈学彬摇晃着身子从饭店里走出来,我就问陈学彬:“去不去我的那个公司”

  “去,咋不去不去就是龟孙子。”陈学彬尽量使自己站住步伐,可他的脚就是不听他的使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陈学彬跟我摇摇晃地走在江南这个最热的夏天的夜晚,我们的目的只有个,就是去公司里找日本佬算账。这个主意是在我们喝酒后产生,如果我们不喝酒也许不会去。因为我们俩在深圳时,就是穿条裤子的混蛋。现在两个混蛋又在起,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

  我和陈学彬来到公司时,很多人都完成了工作回去睡觉了。这么晚了,天又热,车间里又没有空调,连电风扇都是自己带来的,而老板还说,少用点电,当时,我和刘菊把电风扇带来时,老板就是那样“关照”的。我操,少用点电我们岂不成了包身工了当时,我回敬了老板句。气得他狠狠地看了我眼,不过,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与物价局的刘局长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凡事他都让着我。我带来电风扇,那些打工的都学我的样,从屋里带来了电风扇。于是,整个车间里,看得见的就电风扇,看不见工人上班。这么热的天,谁能受得了

  日本佬还在张月花那儿站着,眼睛直没有离开她的手。旁边还放着些凉了的饭菜。敢情是这日本佬也没有吃饭。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日本佬”陈学彬问。

  “除了他还有谁你没有看过地道战那部电影吗”我打着酒嗝问陈学彬,“里面的日本人都是很凶的样子,你现在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陈学彬赶紧说。

  我们走到张月花那里,看着日本佬的那模样,就很想马上揍他顿。可他直站在这里,身边也没有电风扇,汗水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打湿了。这时,我的老板也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么大个公司就没有人帮下张月花。我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于是叫陈学彬把那边空着的电风扇搬过来。我会在那里帮助张月花开始整理那些成品鞋来。

  “你是干什么的”日本佬看我坐在那里很认真的样子。

  “中国打工仔。”我用很大的口气说,“我想让你知道在中国,打工者照样完成你所需要的产品,中国打工仔不是窝囊废。”

  “你”日本佬只说了个“你”字,头上就不住地流汗。开始用他的日本话对我的老板叽哩咕噜了阵子。但我的老板没有开口,我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是什么,大概在这么晚又这么热的天里,能有人免费帮他干活,他是最好不过的了。在这热天里又有谁不想坐在空调房里去享受呢所以我的老板没有反对我给张月花的帮忙。

  而张月花在这时向我投来感激的眼。陈学彬站在边,他不是这个公司里的人,他做不来这种工序,他就帮着我找箱子,或者把我和张月花检验好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

  快到凌晨2点时,我们把所有的拖鞋全部检验完工。日本佬在这期间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更不说喝口水什么的。从这点,我虽然很恨日本佬,但他的这种精神确实让我很佩服。

  我们找日本佬算账的事,就这样悄无声地失败了。

  “这就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吧。”在我和陈学彬出公司的大门后,陈学彬对我说。

  “如果不是他直站在那里,我也许不会去帮忙。”我说。其实,日本佬的这精神确实很令我感动,个大老板为了产品质量,不远千里来受苦,不但没有点对自己的怨言,而且连饭都顾不上吃,连水都没有喝口,就他的这种精神就会让我辈子都学不完。我还有什么理由来报复他呢

  在个月后,日本佬又来到公司里。他走到我和张月花面前弯下90度腰鞠躬。在张月花面前并伸出了大拇指说:“中国,打工妹。”后来我才知道,日本佬在其他国家也都有分公司,那些分公司的检验员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生。而只有我们这个公司里的检验员是个地道的打工妹。而其他国家的检验员检验的产品连续发生了质量问题。其中最严重提拖鞋里竟然有别针,把个日本的消费者的左脚刺伤了。为此,日本佬不但信誉大跌,还赔偿了几十万日元给消费者。中国的这个分公司是最后道能保住声誉的地方,而中国又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所以他那天提前来了。以为中国分公司的检验员至少也大学生毕业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分公司里的检验员是中国称为外地人的打工妹,而且在没有完成工作,又有个喝醉了酒的打工仔帮助把拖鞋的成品检验完的。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但中国检验出来的产品却是100的合格。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张月花侥幸过了关,还是其他。但我可以肯定在那晚,如果不是他日本佬站着动也不动,以我的以前的脾气,不草草给他完工那才怪。但是。我从中也想到了个道理,只要好好干,没有干不出的成绩来。

  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我好好地工作,差点与我们的中国老板打起架来。这还得从陈学彬这鸟人来了说起。

  因为日本佬到厂里来给我弯腰90度并鞠躬,下子我在这群打工者中有了威信,老板也说,林子,你小子还有两下子,那晚来帮忙的那个人也叫来,让他也来公司里上班吧。有了老板的这句话,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陈学彬这鸟人正愁他在另外的个厂里挣不到钱,他现在又有了个女朋友朵儿,花费很大,曾几次都吵着我给他介绍工作。当时,我取笑他说,你这鸟人,你来这里比我的时间长,连份好的工作都找不上,还来求我,你丢人不丢人陈学彬这鸟人只是笑笑,说,林子你就不会行行好,我要是有你半聪明,我还能来找你吗这鸟人总是把我抽得高高的。谁叫他是我好得穿条裤子的朋友呢所以,有了老板的这句话,我像领到圣旨样。这么好的事,不叫他,难道让我去把市委书记的工作找来给他干

  陈学彬这鸟人现在老实多了,特别是他从那里面出来,又要讨好女朋友朵儿,他显得特别地老实,有什么事他都抢先去干。这样,老板认为陈学彬是整个公司里最好使的个,无论大小的活都叫他个人去干。我想,陈学彬这鸟人反正有的是力气,干点苦活也没有什么,却不知道这鸟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在干完公司的活后,又去加另个小店里加班。这个消息被老板知道后,把陈学彬罚到车间里做搬运,这个工作对于以前的那几个搬运工来说,是最舒服不过的活了,而且工资也比在车间里做普工要高出许多。所以以前的那几个搬运工,时常没有事干的时候,就来车间里找几个打工妹调情,说些很下流的话,有时,会惹得那些打工妹大笑,但更多的时候把那些打工妹惹得大哭。有几次,要不是刘菊把我给拉住,我非揍那几个人不可。为了这件事,我直耿耿于怀。而现在,老板把那几个人辞退后,叫陈学彬个人世间去干,陈学彬这鸟居然答应了。

  陈学彬到搬运队上班的第天,就累得直喘粗气,我问他受不得受得了,他却很高兴,说:“林子,这才叫人干的活,这样,我个月可以多挣千多块钱了,这样,朵儿也用不住那么辛苦。”他说完还满脸的笑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力量,反正我觉得他不可能个人挣上几个干的活那么多的钱。如果这样,这活也轮不到他这鸟人去干,于是我就说:“你别得意早了,如果到时拿不到钱,你可不要来找我,这次,可是你自己去干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帮你要钱。”

  “你放心了,老板已经说过给我以前他们干时样的钱。”

  “但愿如此。”我只觉得陈学彬这鸟人现在这样干活是不值得,虽然老板已经答应给他很多的钱,可有时,钱是买不回个的生命的。我为这话想了很久,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干的话总是那么被别人看不起。如果是那个日本佬,也许是国籍不同,还有理由可说。

  到月底,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陈学彬这鸟人不但没有拿到多余的钱,还被扣除200元的损耗费。原因是陈学彬这鸟人在次搬运货物时,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坏了几件。我操,陈学彬所搬运的都是塑料,即使掉在地上,也只不过弄脏而已,塑料也能摔破或者说能摔坏但陈学彬没有说这些,拿着老板发给他的工资屁颠颠地跑去找朵儿去下饭馆,也没有忘记把我与刘菊也叫上,他说这是他第次挣到的那么多的钱。他说这话是真的,他以前每个月从没挣到那么多的钱,足足两千块。但这是他凭力气挣第次挣来的两千块钱。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他第次凭苦力劳动挣到的钱。

  我和刘菊没有去饭馆吃他这顿,当刘菊问我为什么不去。我沉默了许久,觉得他挣的这点钱是不够我们去吃顿,这可是他凭着力气挣来的钱,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分享他的这份喜悦呢

  但陈学彬这鸟人还是没有忘记我,打我几次手机,到后来,我有些烦了,就把手机给关了。刘菊在边怔怔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那么坏。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

  “林子,你看上去不很高兴,能不能告诉我”刘菊问。

  “有什么好问的你也知道陈学彬这鸟人,本来不止这点工资的。”我看了刘菊眼说。

  “他挣了2000块,你才挣多少才他的半啊。他当然该请客。”刘菊对我没有去饭馆吃饭,很不高兴,嘴里嘀咕着。

  “你可知道他是凭滴汗,点血挣上的钱。”

  “哟,我们的林子,什么时候也发大慈悲了。我们就不是用汗水挣来的钱”刘菊反唇相对。

  “你天就只知道吃你也不看看你的嘴都快长胡子了”我本来想说你的嘴都快长痔疮,但我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其实,刘菊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都是打工的,老板怎么说了算就是算数,好像没有人能够反驳样。我替陈学彬很是抱不平。

  第二天早,我来到公司,陈学彬这鸟人也来了,走到我跟着直抱怨我不守信用,说:“林子,你这鸟人什么时候变得吃素的了是不是跟嫂子两个扯不掉了”

  “滚。”我没有好气,看着陈学彬这鸟人心里就来气。如果我们都这样下去,还能立得住脚吗“你别以为你这点工资很高。你要知道,你只拿以前别人半都不到。”

  “我“陈学彬这鸟人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发火,而且是清早来就给他发火。别人是巴不得天天有人请吃饭,而我这个这么要好的朋友请吃不去,还要骂他,这是不是有些过分

  “学彬,不是我不识抬举。我始终觉得你的工资很不对。如果是我们以前做那骗人的勾当,多点少点无所谓,可现在我们是凭我们的劳动所挣来的钱,而你却被无缘无故地扣除那么多,我实在想不通啊,亏你还有心情去吃喝。”我心里确实高兴不起来,我没有理由高兴得起来。

  陈学彬看了我眼,眼睛往边望去,又把头给低了下来,用左脚往右脚上踏来踏去。

  “你心里是不是很舒服”我丢下句去把东西领出来。等我出来,陈学彬这鸟人已不见踪影。我操,真是鸟人。我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他也有他的难处。我这样想,又觉得陈学彬不是很可怜,而可怜的是我自己。我想,又来气,就把手中正做着的拖鞋往地上扔,又骂了句:“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是骂陈学彬还是骂我自己。总之,我认为这是句没有来头的话,却被刚上班的老板听见了。

  “你又在发什么火你愿做就做,不愿做就走人。我们公司要是像你这样的人都招进来,个小时就有好几百,你别以为没有了红萝卜就出不了酒席。”老板今天来的话很毒。

  “你说什么”我忽地站了起来,顺手将手中的拖鞋打在了老板的脸上。又勾拳把老板打到在地上。要不是被人拉住,我相信我会把桌上的刀子拿起来砍下去。

  顿时,公司乱成了锅粥。

  “快跑。”刘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拉起我就跑。所有的工人等我和刘菊跑出去后就把厂门给拦住了。在外面,陈学彬那鸟人不知什么时候叫了辆的士在那里等候了。我们几个钻上的士,就朝乡下的方向驶去。

  乡下正值收稻谷的季节,片片金黄色的稻谷,突然使我想起来,农民伯伯流血流汗种出来的东西还有收成,而我们用血用汗种出来的成果,却被人砍去了大半。其实,我们的汗就是我们的血。看着那片片的金黄色的稻谷,我对着那些正在收割稻谷的农民伯伯大喊了几声,顿时远处的山边也好像有了回音。接着就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我们听不懂的骂声

  第四章:我们就是群鸵鸟

  我第次听说关于鸵鸟的故事是阿水那个鸟人。过了春节,我与陈学彬觉得应该去找点事做了,但我们害怕天福公司的老板找我们的事,得派个人去帮我们打听打听。我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适合的人,陈学彬这鸟人便站出来说他有个叫阿水朋友,阿水是写文章的,对朋友可是忠心耿耿。让他去打听保证万无失。我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点了点头。

  陈学彬这鸟人便打阿水的机,不会儿阿水就来了。他见我们都躲在出租房里边喝酒,边谈黄色笑话,就说,你们这群鸵鸟啊,我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不好好地打工,专门惹事生非。最后他还特别强调说:“真是群鸵鸟。群无可救药的鸵鸟。”由此,我就记住了“鸵鸟”这么个词语。

  阿水与我们样,都是来这儿打工的。阿水目前在家酒厂打工,工资还可以,厂里还提供他免费住宿,连水电都免费使用,只差没免费供应女人了。

  阿水很健谈,先给我们谈他的打工经验,再谈他刚发表的小说。我听阿水谈他的小说就很“感冒”。以前,我也曾立志要当名作家,出门打工,也是为了体验生活,却不知这出门打工就是好几年,只是差点没有把自己体验进去。现在,要我拿起笔来写封信我想我都会成困难,不是我写不出,而是我早已没有了那股热情。没事的时候,我拿起书来总是看不进去,而满脑子都是钱的影子。

  陈学彬这鸟人向阿水介绍我时,就说:“阿水,你鸟人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太高了,我们林子大哥可是有名的作家,只是他这几年对这些小说诗歌呀不屑顾了。他可是写小说的高手,只是没有在人民文学发表了。”陈学彬这鸟人真会拍我的马屁。他说的人民文学是本什么样的刊物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办刊,我更不知道,又怎么会向他们写稿呢可见陈学彬这鸟人的拍马屁的技术。

  “原来你是大作家啊,失敬失敬。”阿水就更来劲了,便对我客气起来。他说天下打工的都是家,能遇到写小说的打工朋友更是知音,更是难得。而我对阿水的这片好心,并没有多多地理会。我知道如果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谈小说的话,可能我们都要去挨家挨户讨饭吃了。于是就问阿水,我们怎么成了鸵鸟。

  “你这个都不懂呀”阿水听我向他讨教,他就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鸵鸟就是在沙漠中生长着种鸟,它们处处在处在危机中,当它们被追赶得无处躲藏时,就把头钻进沙漠里,以为这样就会平安无事,却不知这种很傻的行为”

  “你够了没有”陈学彬这鸟人听阿水高谈阔论,就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找来帮我们找工作的事,而不是来找你谈这鸟事的。你如果再不给我们找工作,我可要把你给掐死在这里。你也不看看是谁在这儿。”陈学彬这鸟人有时候就是沉不住气,听阿水高谈阔论,就气不打处来。好在阿水与他很熟,如果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走了,还有谁受得陈学彬这鸟人的这种语气。我则坐在边不说话,我想如果我开口,阿水也许就没有话说的余地了,但我们现在是求阿水给我们找工作,还有就是让他去帮我们打听下天福公司的老板还在找我们的事没有。我可不想走陈学彬这鸟人以前的后尘。个人如果旦进去了,那时候出来就不知道了,虽然不是件很大的事,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有份工作,赚点钱来糊口。要不然,我又得向我老母亲要钱,可我老母亲的话常常在我耳边响起,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有脸回来见你的那些朋友。于是,我就直截了当地问阿水:“阿水,陈学彬说你在这带都很熟,能不能帮我们俩找份工作”

  “那当然。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到我们那个酒厂来做吧。只要我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们可以在起谈文学,也可以在起快乐。”阿水站起来本正经地说,好像我和陈学彬的工作只要他说句话就可以搞定似的。我就相信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就把里屋正和朵儿起睡懒觉的刘菊叫了起来,让她们去外面的小店里买回酒菜,我们要招待阿水。

  在刘菊和朵儿把酒菜弄好后,阿水说:“我们几个喝酒不痛快。”

  “你要怎么样才痛快”陈学彬这鸟人总是性急。其实,我叫刘菊去买菜时,就让她多买些。在外面的人都要学着聪明点,要不然,你休想在这里立得住脚。阿水那么快就答应我们,他也只是个打工的,虽然他可以做我们的介绍人,可又谁会相信我们两个混蛋呢所以,我把刘菊叫到外面时就多给了她20块钱。做事可得三思而后行哟,这是多年打工的经验。

  果然,阿水就开口了。“我还有两个本地朋友,把他也叫来大家在起喝酒那才叫痛快。”阿水说完就掏出手机要打,我把我的手机拿出来递给阿水说:“用我的吧。”

  “怎么好意思呢”阿水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接过我的手机拨通了他朋友的电话。不会儿,两辆摩托车载着高矮两个人来了。高的那个很瘦,我就想到了缺少养分的玉米秆,在风中那摇曳的样子。而矮的那个很胖,我想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肥肉,肚子里的脂肪可以够我们炒几天菜。就在我想入非非时,阿水指着高的那个给我和陈学彬介绍:“这是罗哥,我们车间主任。他最喜欢我们的菜了,而且还能说我们的家乡话。”我操。我以为他的朋友是有钱的,谁知他把他的车间主任叫来。

  “这是伟哥。我们的班长。”阿水指着矮个子说。

  “罗哥好,伟哥好。”陈学彬这鸟人马上就叫了起来。我也只好跟着叫了两声。但我叫到伟哥时,就想笑,“伟哥”在深圳很流行的伟哥都是男人用来壮阳的。但我还是没有笑出声来。

  席间,阿水很大方,相对来说,我却显得很拘谨,不知怎么时的,我看上这两人就想吐。而刘菊也把我拉到边说:“林子,你可要小心点,我怎么看这两人都不是好人。如果他们答应我们去干活,你可得多长个脑袋。”我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想自己是不是要多长个脑袋了。

  酒足饭饱,罗哥和伟哥立即答应我们四个人明天就去酒厂上班。但上班时,每人得交200块押金,这是公事,他们只给我们上班的权利,其实的都是厂长说了算。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好歹总算有份工作,你说,我们能不珍惜吗

  我们四人在第二天早就来到干昌酒厂。进厂,我们就被厂里的气氛所吸引。你还别说,我虽然来这里很久了,去从没有注意过这个小酒厂,三面环水,面临公路,水陆交通都十分发达。而且这位置可以说是天上的人间。厂里的古树也很多,太阳出来,再加上微风轻轻吹来,如果不是厂里的机器的声音,让人感到的不是走在厂里,而是在公园里。

  “这里多么迷人,我真想在这里长住下去。”刘菊搀住我的手说,“林子,你将来要是有出息,我们就长期住在厂里,也不枉来世上遭。”朵儿也搀住陈学彬这鸟人的手,痴痴地看着这里的景色。

  “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这里能让我们长住下来,我就是做牛做马都情愿。”陈学彬这鸟人对美景从不感兴趣的,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我还有什么说的呢说真的,我也希望能在这里长久地干下去。有这样的景色的厂,即使少挣点钱,心情舒畅就行。

  “你们来得真准时。”阿水这鸟人从他的宿舍里出来,脚上穿着高跟马靴,身上还带着根塑料布围带,像个从屠户场走出来的屠夫样。

  “你这样穿带真像个屠夫。你胸前为什么要带这根围巾”刘菊见阿水这样子就好奇起来,问他。

  “这叫饭单,又叫栓腰布。这是我们工作的必须品。”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了,酒厂的活整天在水里打交道。如果没有那玩艺儿能行吗

  “只要有份工作有行,管他什么像不像屠夫。”陈学彬这鸟人早就不耐烦了。这些天来,陈学彬这鸟人早就把身上的钱用光了,要不是和我在起,我想他就要讨饭去了。而我也只是个空架子,其实我在深圳时就没有钱,来这里后,先是被徐如林给骗了,再就是在白发拖鞋厂里,不但没有挣上钱,还要逃命。而我这个人旦有了钱,就会花天酒地,要不是刘菊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也早已与陈学彬样了。这些天,都是刘菊拿钱出来做生活费。如果没有刘菊,我想我不知该怎么生活。好在刘菊以我的准老婆自居,解决了我们生活的后顾之忧。虽然这样,刘菊却把钱看得很紧,除非有紧要的事,但天三顿的吃,刘菊却办得非常有特色,她说再没有钱,都不能把我们林子给饿坏了。我当时笑她,是不是我饿坏了,她就嫁不出去了。刘菊就当着陈学彬和朵儿的面给了我拳头。直到现在我的背上都感觉到隐隐着痛。这就是女人。会算计的女人。有她我自然是饿不着,但也饱不着。陈学彬这些天和朵儿与我们起过生活,虽然刘菊什么也没有说,但我还是看出了,她心中很是不满。她还说,我们林子的朋友就是她刘菊的朋友。不过,有这样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呢正如陈学彬现在定要有活干样。

  “干。”我的话出口,就像下了道命令,他们又谁不敢服从样。其实不然,我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我敢说,我要是有好的办法,要在酒厂里干活,那就是算是龟孙子。

  阿水听我说干,就马上带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