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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阅读

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根本就是为了报私仇”方轻尘还没恼呢,张敏欣先热情地问:“什么私仇,什么私仇,我怎么不知道”容谦只干笑两声不答。什么私仇不就是恋爱失败。怀恨在心吗。方轻尘每世的挫折,几乎都是毁在皇权上。为了这个。他吃了次又次地亏,以前他不过是直接报复伤他心的人,而现在,他却是想报复整个皇权了。既然是皇权毁掉他的爱情,他就要把皇权砸个稀烂。既然每世,他都是因为皇权而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他就要让所谓的皇权,变成不值得付出任何牺牲的可笑东西。这种诡异疯狂偏激的念头。好象也只有方轻尘这种诡异疯狂偏激地人才想得出来。如果他只是要出气爽快,要他身边的皇帝都变得无比窝囊。依他地性子。他才不会装模作样地跑来找他们这帮子同学商谈。可他的心居然大过天去,居然想在皇权这个时代怪物的身上扎刀。难怪他会费这么多唾沫。想得到同学的帮助了。反正他是重新入世,不是正常模拟,所以,这样肆意地广邀助力也不担心违规。可明明是公报私仇,真亏得他还能找到这么神圣的理论基础来支持自己。“为时代的进步出力”,好大块金字招牌啊容谦这里不说话,旁地人却谁不是千伶百俐,就是时没想通很快也就明白过来了,张敏欣第个大笑出声:“我说你怎么忽然间很白很天真,很雷很圣洁了,原来是狐狸披了张保暖的圣人皮啊”方轻尘哼哼了声:“小容啊,在你心里,我就永远那么卑鄙小气,不能偶尔为天下人考虑次吗”容谦笑而不答。谁让你自己记录不良,这可怪得谁来。其实方轻尘本来也就没指望能瞒过这群了解他地同学。说穿了,他就是孤单了,寂寞了,郁闷了,所以想干点事情改变改变,出出气,恶狠狠限制下皇权罢了。他知道自己这样诡异疯狂的想法,当然会被大家嘲笑,所以他才非要装腔作势,先拿点神圣理论出来忽悠人。大家先吃惊下,震动下,他再被嘲笑,也就心理平衡了。片笑声中,直沉默着地风劲节忽然道:“其实我同意轻尘地意见。他的动机是什么,我不关心。那些高调,我也没兴趣。可是我觉得,就是为着我们自己在这人间活得痛快些,就是为着眼前看到地不平事少些,限制皇权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他微微叹息声:“我们大家都历过几世了,曾经有过的不幸,大多和皇权分不开。轻尘的四世就不用说了。小容你呢,每世被抛弃,被伤害,不也是因为皇权不容威胁。我自己历世所遇也不算什么高兴的事,而几乎所有的阴谋陷害,根子里都是皇权在做怪。文嫣,你历世都是女王,但是,为了保卫王位,为了对付叛乱,你杀过多少人,甚至你后宫中所宠爱的人,又有几个不是仅仅为了你的王权而在对你献媚示好。至于清商,你这个皇后每世和皇帝的博奕对抗中,也该深深明白皇权对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大。赵晨,呵呵,你就更别当臣的风光总是依靠皇权来维持,而最后的毁灭,因为皇权的抛弃。就连罗林这个当隐士的,又何曾真的能脱离皇权而自由。”风劲节顿了下,才接着说了下去:“我们想做的,不过是希望能触动到那个最根本的理念。我们都不指望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观念放在这个历史潮流中,现在也许并不合适,也并不正确。但是即使只是点微小的改变,只要能把种子留下来了,在未来世人也便可以因此有多种出路,多种选择。”容谦讶然问:“劲节,其实除了这世同卢东篱的交情之外,你向比我们超脱,为什么这回,如此激切”“为了卢东篱。”风劲节平静地答:“卢东篱这样的冤屈,史书上。已经有过太多太多,以后也会不断出现。这与统治者是否贤明无关。就算是以仁善闻名于世的所谓明君,为了巩固自己地权力,也绝不会为牺牲个忠臣而有丝毫犹豫。”至此,他方低低冷笑了声:“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是生活在恐惧之中。百姓担心着官府随便个政令,就能令他们家破人亡,所以只能卑躬屈膝。小心翼翼,没有胆量抬头挺胸活在阳光下。那些官员。权贵,富豪呢,也同样是要小心翼翼,因为还有比他们站在更高处,比他们更有权力的人,可以随时翻脸夺走他们地切。而就算是站在了最高处。又怎么样方面。又因为这权力太大,太富有吸引力了。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担心被人夺走。任何人只要引起他的丝疑心。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毁灭。没有最基本的人身财产权力不受侵犯的理念,上位者侵夺下位者便从来理所当然。人们甚至不被容许有怨恨。就是被绑出午门处斩,也还要谢主隆恩。没有什么法律和规则,可以为人提供种保障,所以就算是明知道是饮鸠止渴,人们也只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拼命要抓紧眼前的富贵安逸,疯狂地掠夺卑微之人,又疯狂地献媚更强者。因为强权才是唯的力量,强权才是唯地保障,于是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所有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和方轻尘的假公济私不同,他地语气要诚恳许多,打动人的效果自然也要加强许多。容谦略思索才问:“所以,你才希望能够改变这切,才想要建立个较公平公正地规则,想要让人接受平等自尊的思想就算明知这会很困难”风劲节低低笑起来:“我没那么伟大,我这么干,不过是为了我要报仇,我想出气。”众人都不免愕然:“报仇”“是,我虽然不象轻尘那些小气,但是赵王那家伙,而再,再而三地触我的逆麟,我要是还不反击,我就是圣人了。可是”风劲节无奈轻轻叹:“我要杀他容易,只是以私怨而杀君父,这种事,卢东篱这种标准的士大夫会很难接受啊。他虽然不会用他的道德来要求我,但我要是这么做了,他定会自责难受。而且,这姓赵地虽说可恶,但老实说,他们那帮兄弟子侄中,还真就他算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要死了,换了个人上来,没准比他昏庸无能十几倍。到那时倒霉地还是老百姓。现在赵国的情况,我要举旗造反推翻他,只怕最少也要十年时间才能成功。十年征战,得连累多少无辜,更何况,真造反成功了,谁当皇帝我可不干那辛苦差事,卢东篱这种正人君子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想来想去,他这个皇帝只好继续留着,可是,我要不断削他地权柄,我要让他不痛快,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皇权步步衰落下去,看着自己对国家对百姓地掌控力步步流失。这个事实对这种野心家来说,定比死还惨。”风劲节恶毒地笑声:“总之,我就是为着出我自己口恶气,当然如果顺便能稍稍推动时代发展,也很好。怎么样,大家帮不帮忙”风劲节说得很直率,而大家的回应也很迅速。容谦第个说:“无论轻尘和劲节地本意是为了什么,这个想法,肯定是好的”话才开个头,方轻尘已是哼了声笑起来:“听这话头,就知道你后面肯定要加个但是。而且肯定是没好话的但是”容谦乱咳声:“但是我始终认为,再好的制度和理想都不可能脱离时代而径自产生。就算我们有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和力量,以我们的身份,也并不合适做天下人的导师。”方轻尘冷笑:“得了,小容,你别口是心非了,光说我讲大道理,你何尝不是样。直接承认你偏心你家小皇肯去跟他作对不就成了。”容谦笑,也不推诿:“的确,燕凛是我教出来的,他是个明君,是个有作为的人,我不能在他的背后暗算他,去做任何削弱他权柄的事。”方轻尘笑道:“看吧看吧,我早就知道。民主最大地敌人不是昏君,而是明君。老百姓在昏君手上活不下去。只能奋身搏,可是在明君手里,暂时可以安安稳稳做奴隶,谁肯拿身家性命去换那虚无飘渺的尊严人格。可是,小容,你不要忘了,越是明君。越会有足够地手段,把更大的权力凝聚在手上。让皇权越发强大。而明君的儿子未必是明君,孙子未必是明君,昏君总比明君容易出,昏君的破坏力也总比明君的建设性要强。燕凛再贤明又如何呢二十四史走马灯,今日的代盛世,他朝何尝不是片残败。”容谦微笑道:“轻尘。我不赞同我们去当世人的导师,但并不反对给世人多种认知。多种选择,只是但要如何选择。如何前行。应该由世人去决定。我会尽量把些较公正平等地理念,想法。作法,用言传身教的方式影响身边地人,但我不会利用燕凛对我的感情去要求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我更加不会凭借燕凛对我的信任去暗中推动不利王权的势力。我能答应的,仅仅只是如此。”他地语气极是温和平静,但他的性子却是大家都明白地,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自是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决心了。萧清商也笑着接道:“包括皇权在内地任何绝对地权力,都会带来不公和压迫,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中,皇权也是让个国家相对稳定的道具。我也不认为,我们可以完全超出时代来讨论自由平等和互重。就算你们两个只是希望播下种子,但就是种子,也是需要有适合地土壤才能生根发芽的。所以,这件事我不看好,暂时也不会掺乎。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帮助,而且不是太麻烦的话,我也不介意点举手之劳。”赵晨也拍手道:“领先半步是导师,领先步就是疯子。各位,你们这是打算领先多少步啊。真要打算花上个几百年时间潜移默化,点点改变别人的思想,倒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咱们没这份伟大,更重要的,也没那个时间了。所以我的意见和清商样,不麻烦的话,帮点小忙可以,太伟大的事,你俩还是别找我们了。”文嫣低笑:“我自己就是女王,限制皇权就是限制我自己,减少自己手里的权力,这是很危险的事。我记得古希腊,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国王,主动减低国王的权柄,最后却被自己的国人放逐,我可不想做这种倒霉蛋。在我自己的幸福安乐,和老百姓的民主自由之间,我坚决选择前者。”方轻尘懒洋洋道:“好了好了,早知道不能指望你们。行了,我也懒得费口舌了,反正我就是为着自己痛快,干不干得成都算不得什么大事。”风劲节微笑:“也好,有人肯帮忙就成,清商,赵晨,咱们过来私聊,正好有事找你们,正好就是举手之劳。”忽悠悠下子去了好几个人,眼看着小时的沟通时间就快用完了,张敏欣笑嘻嘻来做总结:“行了行了,大家讨论地够了,各人的态度也都表达明白了。想要为民主进步的伟大理念去当先驱者,我绝对敬佩,想要安安乐乐过现成好日子,也是正常心态,大家就照着原意继续这样的人生好了,过个十来二十年,再回头看看,今天予会的众人,现状如何,对于今天的选择,到底谁对谁错,劲节和轻尘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等等等,如何”方轻尘和风劲节两个提出最初意见的人,都未必真会非常努力用心地实践这种伟大思想,何况他们自己都先闪了,剩下的人谁还乐意玩什么赌约啊,大家嘻哈了阵,转眼遍散会各人做各人的事去了。张敏欣退出对话后,笑着回头问:“你们倒是说说,轻尘和劲节两个,真能做出点什么来吗”

  第百二十四章 焦头烂额

  张敏欣很好奇轻尘和劲节这两个到底会捣鼓出什么名堂了想,才说:“楚国现在倒是正好适合利用各路诸侯来在朝堂达成平衡,制衡王权。就是秦旭飞离开后,轻尘可以可以他的威信和强权来控制局面,将来慢慢发展成类似那种贵族议政制度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劲节,他在赵国拥有那么大的商脉和江湖人脉,将这两者整合起来后,利用武力来保证商人的安全,渡过最初的弱小期后,再利用商人的力量来制衡朝廷,在权力场中寻找代言人,制衡上位者,也是很平顺的发展道路,只是”张敏欣笑:“是啊,方轻尘死,楚国必然会有新轮的洗牌,最后的获胜者,就会确立新的皇权。而风劲节那边的局面也不稳定,他在的话,人家翻不起浪来,可等他不在了”她有些恶意地望着眼前个个屏幕,里面场场人世变幻,红尘翻覆:“所以,他们所期望的那些,最终都只能是泡影。纯以他们个人的力量而蛮干推行的东西,离开了他们,也就将无所依凭。不过,要说洒下点种子,影响些后人,倒也真未必就是不行。”吴宇也同样凝视着屏幕里的每个同学,微笑道:“那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纯为自己出气的心思更甚,能在在世的时候,抑制住皇权,达成目的也就够了。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大家不觉起失笑。唉,说穿了,他们这些小楼中人,不过是帮还没真正成年的学生罢了。救世主圣人之类的角色,本来就不适合他们来扮演。“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随着声愤怒的咆哮。御案上所有的文书笔砚,全被挥落地。御书房外,当值的太监们战战兢兢地交换了几个眼色,心中无比庆幸每回陆先生来和皇帝密谈,他们就会被赶出来地惯例。书房内,陆泽微沉默着蹲下身,把落了满地的纸张捡起,目光淡淡扫过那本来价值不菲,如今都碎做好几块的砚台和玉镇纸。终究忍不住微微叹息了声。真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就没有桩顺心的事。先是两个月前,那本来十拿九稳的卢东篱擒拿计划,被人彻底破坏,派出去的人死伤怠尽,苏婉贞母子行踪不明。赵王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卢家子弟忽然间大量游学四方,散处各地,没准他真会在气头上派出大内高手。去灭了他满门。当然,他最后没有这样做,也是因为陆泽微的劝说。不管这些亲人对卢东篱到底还有多大的牵制力量,只要天不彻底撕破脸,留着他们在,天就有回旋的余地。更何况,卢家人也都很识趣,都纷纷辞去官职实缺,也不碍他皇帝地眼了。赵王本是精明之人,素来又想成就番大业。强国富民,行事处然也不敢肆无忌惮,左思右想之余,这口恶气,终究是吞了下去。不过他面微笑着下诏安抚卢家,边以雷霆之势下密旨。倾全国之力,来搜寻卢东篱家人的时候,还是很以为这口气很快就可以找到正主去出。就算卢东篱有高人相助,可那家三口都是文弱之身,外加群帮着他们的江洋大盗,乌合之众,拉拉杂杂,起逃亡,哪有不露行迹的。找到他们应该是很简单。可是,他却又哪里料到。这两个月来,赵国就再没有安宁的日子。三天两头有朝廷命官遇刺,隔三差五就有堆证据确凿的贪墨丑闻,被来历不明的所谓侠士揭发出来。各地衙门常有人闹事,平时常欺侮百姓的差役官兵,动辄有被打得半死。甚至各地的府库粮仓都有人擅闯胡闹,等到追辑地人进入,才会发现,原来帐面上满满当当的仓库。大多都让官蛀虫们啃光了。就连这天子脚下的京城,也发生过三四起类似的案件。甚至有人夜入皇宫,飞刀射进不少官员为非作歹的恶行记录来。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当官的,当差的,人人自危,各地的官员,都拼了命寻找暗处的所谓侠客,至于皇帝发下来的什么找人圣旨,那就暂时应付着去吧。毕竟干得让皇上不满,最多不管是贬官挨训,可要是让那些什么江湖侠客找上,抓了把柄公开了去,这生荣辱就全完了。百姓们或者人人拍手称快,暗中赞佩那此不知名地大侠,身为君主,赵王却不得不深深为这股强大可怕,且不能由他控制的力量感到忧虑。为着官员们的胡作非为,他也是气得暴跳如雷。倒不是因为他们贪墨,他不是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真要认真去查,全天下,除了卢东篱和风劲节那种笨蛋,哪里找得出几个干净的清官来。可是这些官员,不是说不让你们贪,但你们怎能贪得这么过份,这么疯狂,这么愚蠢这不是竭泽而渔吗更郁闷的是,他明明恨得几欲吐血,却也不能把这些官员全杀掉,否则天下哪里还有什么人能安心当官。偶尔抓几个贪官处置下安抚下百姓,警告下官员是必须地,可是这么大规模乱哄哄地挑明件又件官场上不能见人的丑事,那就是朝廷威信全无,连必须的管治都无法顺利进行了。所以他也不得不暂且放松追缉卢东篱家的事,先把眼前的混乱应付过去再说。为了稳定臣心,他无可奈何,就算是硬着头皮,顶着民间的骂声,也只能尽量宽大处置。本来他这几年皇帝做下来,因为极注意门面工夫,在民碑直不错,英主明君,仁善之主的美名从来就没少两个月的时间。那帮子事又干不了,嘴巴最能骂人的清流人物,已经悄悄把昏君庸主地说辞,在老百姓中流传开来了。妈地,当皇帝就那么容易吗要是砍头抄家抽筋扒皮就能制得住贪念,这世上就不会有贪官了。现在你们让我把贪钱的官全杀了,那谁替我来管理这么大的国家这帮什么也不懂的家伙,越是不用做事,越是废话多整整两个月了。这类的混乱,丑事,直没停过,每看到份新的贪官污吏如何如何的报上来,赵王就不免要大大气郁番。长时间的心浮气燥,心神不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地健康。连续吃不好,睡不香,太医硬着头皮提出警告。却被赵王通痛骂缩回去了。在这种情形下,赵王暂时管不得卢东篱地事情了,陆泽微为此也隐隐替卢东篱庆幸。毕竟他们那家人现在逃脱大难,应是远避他国了。既然于赵国,于赵王,他们都已经无害,他也不忍只因着赵王要出那么口恶气,就将他们斩尽杀绝。然而,今天,赵王地愤怒却不是因为这系列事件。而是有新的大麻烦出现在了眼前。份,是陈国来的密信。另份,是沿海驻守的军队发来的封六百里加急军报。陆泽微垂眸看着手上已整理好的文书最上面的两份,深深地叹息了声。站起身,走到御案旁,重又将文书放好。天底下不能为所欲为的事太多。就算是皇帝又如何。这重重地国事难题压下来,就算你发再大的脾气,把东西扔得再远,最后还不是要件件捡回来,再件件重新处理。赵王重重拳打在桌上:“你说,陈国为什么凭空提这样的要求”陈国是唯要以越过沙漠攻击赵国的国家,以前屡次攻击定远关。后来赵王与陈国的王子暗中结盟停战,彼此配合夺权,两人得掌天下之后,就定下了两国永不相侵的条约。“条约那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撕破准备的。”陆泽微语气清冷:“当年他与陛下合作,来是需要陛下的帮助,二来,也是因为陈国长年征战,需要休养生息。如今已经过去将近四年时间,他的权位已定,而陈国的元气也恢复了许多。”陆泽微微叹:“陈国毕竟是以武而立地国家,虎狼之邦,国人极重武功。陈王新立。要建立自己的权威,就需要场征战。我们该庆幸。他这次选择的出征对象,不是我们。”赵王咬牙如磨:“是啊,秦王是他老丈人,自己的女儿带上奢华的嫁妆块送给他,他也样反脸说打就打,何况我与他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可是,他开口就要良马万匹,作为我们这兄弟之邦对他地支持,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好的牧场,良种战马向极之珍贵,当年定远关全盛之时,最好的骑兵也只有三千不到。万匹战马,白白送给他,我大赵就再无可用之战马了”陆泽微蹙眉道:“给了战马,我大赵在十年之内,再建不起像样的骑兵,陈国却会力量大增。出征秦国,他们若是惨败倒也罢了,如果大胜,他们挟着余威回过头来,进攻我们的话,赵国危矣。”赵王冷笑:“如果不给,就是不念兄弟情义,不讲同盟之义,伐秦之后,样会回头找我们问罪。看起来,我们只能希望他们和秦国的这仗惨败而归了。”陆泽微苦笑:“只怕很难。据陈国的探子传回的消息,陈王这次分明是欺秦国内争,片混乱,且秦旭飞强兵在外,秦国无可用之军,才准备动手的。这次不止是陈国,卫国,吴国,这些和秦国有姻亲之盟的国家,都在准备出兵。可笑秦王得位不正,当年为了得到诸国地承认,拼了命四方嫁女儿,结果现在白白授人以柄。他的那些儿子弟弟们受了挫折,都有了投奔求援的对象,人家也有了光明正大出兵瓜分秦国的借口。陈王手上,有的就是和他的王后,大秦三公主同父同母的秦国四王子的亲笔信,摆出来的口号是秦王年老昏庸,屠戮亲子,所以,他要发兵去救自己地小舅子,顺便帮助秦国重归安定”陆泽微略迟疑,蹙眉道:“前不久,卫国派了使臣到陈国,商谈两家合兵击秦的大事。卫国地赵晨到陈国后不久,陈王就给陛下写来了这封密信。”赵王并不上心,摇摇头:“泽微你多虑了。卧榻之衅,岂容他人安睡。陈王迟早要对付我们,卫国离我们太远,应该不关他们的事,这时间上,应该只是巧合。”陆泽微自己也不甚有把握,更无证据,见赵王如此态度,也只有叹息声,放下不再多提。赵王复又冷哼声:“无论如何,这仗迟早要打。既然给也是打,不给也是打,自是绝对不能给。这密信反正不是正式的国书,也不用拿去朝议了,那帮大臣听说要打仗,还不人人都似丢了魂,窝囊废倒是吴国那支楼船舰队,忽然来我赵国海边耀武扬威,这件事你怎么看”陆泽微垂眸看着御案最上方的六百里加急文书,也是眉头紧皱。对方如果不怀好意,或者是起了摩擦赵国的水军,无论如何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百二十五章 耀武扬威

  赵国的船队,说是来做生意的。整整十三艘巨无霸的大船,风鼓白帆,高高的桅杆顶上,负责瞭望的人安坐在小小的平台上,俯瞰。这“做生意”的“商船”,巨大威武到让赵国最大的水师战舰都相形见绌。而随行保护这商团的那些护卫快艇,个头倒是不那么吓人,可是那流线型的纤长船身,船身上整齐排紧闭的箭口,劈水而前的恐怖速度,怎能不令人望而生畏沿岸千里,百姓们惊惶传报,奔走相告。赵国的沿海水师紧急备战,而人家却只是轻描淡写,不紧不慢地上货卸货,有模有样地不断和沿海百姓做着交易。有这样只吃人猛虎在这里沿岸散步,有哪个水师将军还吃得香,睡得着。可是若说要去动这吴国的船,要将他们驱逐出境谁敢动手去捋虎须,谁敢担下责任,去惹怒个水师实力天下第的对手。于是,水师将军们全都按兵不动,只顾着将急报份份地传往京城,然后就是赵王也跟着无比地紧张光火。赵国的水军很烂,这倒不能单纯地怪责皇帝的无能。实际上,在这个国家纷争不断的时代中,就算水军再强,直也只能用作陆军的辅助,要占领城池,吞并国土,还是要靠人马去冲锋陷阵,而水军能起的主要作用,除非是在河流纵横交织的水乡,不过是输送转运而已。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本来尚不足以制造可航行外海的大船,所以虽然赵国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却直并没有很紧张他国会通过海战攻击本土。要建立只强大的舰队,其实也不算难。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有钱可烧。船舶的制造,养护,水手舵手地培养,都是大费财力精力的事。而赵国封闭自守,国库向来不足,又向重文轻武,军队的战斗力本来就不行,还幸亏先有风劲节卢东篱训练定远军。后有赵王登基,整武修文,大规模练兵,重用定远关诸将,使武将的地位和国家军队的战力大幅提升,但是这水军赵国却直未曾去整顿,也直没有条件去发展。相应的,这十数年间,吴国的萧家却是异军突起。硬生生用钱砸出了个水上商业王朝。他们派人重金搜罗全国的造船巧匠,不惜血本地制造适合航海的商船,以及可以护卫商船地战船。在海上,能往深海多开里,就可能少绕多少弯路,少费多少时间。船队建起来后,他们凭借着强大的技术优势,来往于曲折的海岸之间,贩卖各国特产,因为几乎是吃了独食。竟是本万利。当年吴王起于草莽,转战各处时,寻求萧家相助,萧吴联盟之后,萧家源源不绝地提供财力物力人力以支持吴王的大业。等吴国建立之后,有擎天之功的萧家。得到了沿海诸郡的封地,更是干脆派出人手,去天下各国寻找出色的能工巧匠。他们造起船来,和以前样,完全不惜血本,所有工匠待遇之高,让天下读书人都眼红。甚至有创新,能对船只性能起到改进作用的工匠还会因功得官,从卑微的匠人而成为受吴国朝廷认可地技官。开始,萧家的做法。令天下侧目。没有哪个国家认可这种厚待匠人的行为。就连吴国内部,弹劾萧家过于厚待匠人,令天下士大夫心寒的本章,也足以堆成座小山了。但是萧家权高势大,对吴王立国又有不世之功,吴国的皇后又是萧家的小姐,他们的地位根本无人可以动摇。萧家的船继续造,生意继续做,匠人继续受优待。船造得越来越宏伟,航行的距离越来越远。范围越来越大,萧家的驻地越来越繁荣热闹,从萧家地海岸出去,路上,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岛,都被萧家营建成了个个小小的热闹王国。任何有出海口的国家,萧家的船队都可到达。虽然从名义上说,萧家只是吴国的外戚之族,但萧家单独地实力,实际已经相当于个独立的小国了。而萧家那些所谓为了保护商船而成立的护航舰队,更是可以轻易把天下各国的水师打趴下。他们起家起得极快,等天下人都瞧出甜头,想要效法想要打压想要分杯羹,萧家已成霸主。要想达到可以抗衡现在萧家船队的规模,首先,那资金的投入,就是倾国之力,也尚捉襟见肘。况且,就算有钱,你就能造出那样好的船来吗方圆数千里,天下最好的匠人都在萧家,被萧家当成最珍贵的财富保护了起来,就连吴王想从中挖墙角,都调不动个人。然而,萧家的船队,却不是吴国地海军。船上总不过萧家雇佣之人,来往各国港口,也从来不带嚣张,总是和气生财。除非有哪个国家敢仗势欺人,不让萧家的船队靠港,或者课以萧家不能容忍的重税,让萧家撕破了脸面那些天下无双的护航战船,也不过是震慑震慑海盗而已。这也才是生意之道。而这次,萧家的船队,却是耀武扬威,浩浩荡荡,在这并不是多么“黄金”的赵国海岸逡巡不去,赵王连接了几道六百里加急公文,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就没睡过哪怕时刻。只能呆呆地望着发愣,越看越生气,可是再气也没办法。没弄明白萧家的真实来意,他又不敢拿到朝会上去商议,对于赵国臣子们的怯战之心,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到底只能个人郁闷自己。实在受不了了,他才会爆发式地把桌上地东西扔地。可惜,这种愚蠢而冲动的行为,对整个事态,无法有半点帮助。对于萧家地举动,陆泽微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萧家的船队直都只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从来不介入国事。到任何国家,他们都会先派使者和小船去通报,并愿意将自己放在对方的水军的监视之下,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以萧家的强大势力。吴王不可能再让萧家地水师去攻击别国,扩张自己的势力,萧家根在吴国,也不应该会擅启边衅,让吴王猜忌。似这次这般,完全不打招呼,悍然将整个船队拉别人国家的沿海晃来晃去,这种无理之事。所为何赵国在外的情报力量本弱,吴国和赵国又不接壤,此刻陆泽微对吴国内部的情况两眼抹黑,低头看着这份自己已反复看过十几遍的紧急公文,仍然完全猜不透吴国或萧家的来意,心中犹若万斤巨石镇压,额上慢慢渗出汗来。赵王定睛看着他,良久才问:“你看吴国是不是说服了萧家不再严守中立,准备借其商队。运送军兵武械,要对我大赵动手。”陆泽微苦涩地摇头:“他们这次到底是单纯示威,还是为了探路,没有任何情报,我实在无从判断。眼前能做的,只是传诏沿海水师将领,只要他们吴国的船队不动手,我军就尽量隐忍,只以跟踪侦查为要务。目前,我们没有实力去得罪萧家地水师。等他们走了之后,再派大量探子去吴国,并且,大力整顿水师。”赵王深深叹息:“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可是只是仓促之间,根基未立。派去探子怕也探不出什么来,至于整顿水师”他的语气间说不出的屈辱和无奈:“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诸事不断,我们哪里拿得出钱来整顿水师就算是倾尽国库所有,没有十年时间,也不可能建立支能对抗萧家水师的军队来。”陆泽微默然不语,眼看着国家受到异国如此无礼的威胁,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感,将他深深笼罩。赵王站起身,回首望着墙上那片大好山河的地图。眼中是炽热的火焰。他的目光有些狂乱地来回扫视地图,想着如果陈军进犯,该派何人对抗,如果吴兵侵袭,又当如何是好。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顺着山川河流路划过去,每到处关卡重地,便微微停顿,想着可用之将。能动之兵。这些年来,他重用定远关诸将。把定远关地练兵方法推广到全国,成效是明显的。如果陈军来了,以蒙天成为帅,依定远关拒敌,应该尚无大碍,只是,只是只是,万吴国乘机同时从水上登陆侵扰定远关旧部诸将虽然都很出色,但有卢东篱旧事在,让他们任何人为帅,统领三军,他都放心不下。更重要的是,如果两路同时作战,赵国现有的军队,能应付得过来吗国家这捉襟见肘的财力,能支持得了吗呆呆看着地图,时间,千头万绪,尽上心间,赵王身子慢慢摇晃起来,忽然张口,生生吐出口血来。陆泽微大惊,回身扶住他,低唤:“陛下保重。”赵王脸色腊黄,神情惨淡,长久以来的忧虑焦急,终于以如此具有破坏性的方式在他体内爆发了:“泽微,如果当年,如果当年”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句话,终是没有说完。

  第百二十六章 悔从何来

  王情绪低沉,陆泽微平静地安慰着赵王,也冷漠地审心。为什么自己会追随这个主子,为什么自己当年自己还会帮着他倒行逆施是啊,如果赵国还有卢东篱和风劲节,定远关必然牢不可破,不必担心来着陈国的威胁。蒙天成本来就更擅长水战,抽出手来,便可以加强海防,应付吴国的攻击。有蒙天成坐镇,就算萧家海军时不可敌,他们也可在海岸陆上,布起稳妥的防线。而以风劲节在赵国民间商团的强大影响力,振臂呼,光是从商人那里筹来的钱,就足以支持国家对于战争的后援补给,那样的话,吴国远航而来,旦受挫于边岸,又岂能和赵国拼杀持久可是,眼前这个痛悔难当之人,当年却是如同要拔除荆棘毒草般,那样迫不及待地,除去了那两个人。国难而思良将,却如何总是要等到国难了,才想起来要思良将那两个人,当年真是不得不除吗他们只不过是纯臣。他们并不是当年瑞王的政敌和阻力。他们只不过是不肯投效他这个王子,而只肯忠于朝廷。既然他们效忠的是朝廷,只要瑞王成为了赵王,他们又怎会不肯为他效力。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非要忌才妒才,恨他们不肯立刻为自己所用,定要杀之而后快不杀风劲节和卢东篱,以他当初的威势,难道就不能登基,不能扳倒九王。只不过,他是会需要隐忍得更久些而已。当初的那些陷害,不过是他瞧出时机,可以借此迅速扳倒九王。再乘势与陈国王子合作,顺风而起,立时坐上那个宝座,顺便,出口他当年被风劲节拒绝的闷气罢了。就为了快点走上至尊之位,就为了更简单地掌握权势为了那熊熊不耐的野心,他除去那样的他们,毫不犹豫。而只有现在,只有现在。面对这样艰难地局面,他才会懊恼。只有在觉得被他所害的人,其实现在用得上的时候,他才会有悔恨。陆泽微黯然。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将他扶上宝座,不惜切。最初切似乎都那么合情合理。他好象是希望过可以为国为民有番做为,好像是想过要让这个颓废的国家富强,所以他要选择个有为之君来追随。而为了让有为之君可以走上至尊的宝座,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那么必要的牺牲,必要的杀戮,必要的毁灭没有什么是不值得。就是得知了风劲节和卢东篱的故事,就是得知他对他们所做下地切,他也未曾以之为非。他不是卢东篱。他不会傻乎乎地靠个人的力量去奋斗。蜡烛只有在高处才能照耀更多的地方,而只有帝王,才能站在最高处。那么,为了能让个有为之君能站到那里,就算要他沾染满手血腥,又有什么要紧。只是。那年,听完了瑞王讲的那个故事之后,他很久不能平静,然后,便疯狂地开始搜罗卢东篱的切诗文本章策论。那个单纯天真的官员是可笑的,因为他仍旧坚持着他自己年少时。也曾相信的正义,也曾坚持的道义。他早已不再执着,他早已抛弃了那些重负,而那个人却仍旧可以高声地笑,大声地呼唤朋友地名字,可以面对呼啸而来的敌国大军,不退半步,可以在清天朗月下,笑饮美酒,可以在任何时候。笑说声,我这生,问心无愧,无恨无悔。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如此疯狂地研究他的字迹,只是高高在上地,明智地感慨着那种迂腐,怀念着他自己也曾经有过的勇气和天真。他天天对着卢东篱的手迹,却还是未能看得清。直到他认定的他扶助的君主。真的成就了自己期待的大业,他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地种子。才开始发疯般蔓延滋长。他的王爷,当了皇帝。那个英明的,聪慧的,看得清国家症结所在的君主,登上了帝位。然而,切却并没有象他以为的那样,立刻有天翻地覆地改变。吏治当然要整顿,可是牵涉了太多的人利益,也定会动摇王座的稳定。文官的权利当然要打压,可是武将手中拥兵太重,皇帝岂能放心老百姓能生活得好,当然是皇帝的荣耀,可如果要剥夺士族的利益来满足平民的需当然又要三思了。毕竟君王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而天下。看吧看吧,切切,如此困难。重重的顾忌,层层的隐患,怎能不逼得人举步维艰。站在局外时,王子自然可以雄心壮志,可以浩气万里。然而,身在局中,已经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谁又肯再用自己地富贵权势,来赌这场国运陆泽微知道他是不能怪他的,人心如此,人性如此。当臣子的,也应当体谅君主的为难。只是,当这切已经都到了眼前来,他怎能不情不自禁地去想,去愧原来,个可以为了向上爬而完全不择手段的人,自然也可以为了更好地保全自己的权力,而漠视国家的兴衰。当年卢东篱和风劲节拒绝瑞王,是否其实是因为,他们眼就看透了他。聪明的人,不代表能办事的人。看得清问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