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功劳。否则。这整座颖城,最后恐怕会和卫军所过的其他几座城池样,变成座死城。追随秦旭飞的士兵们还没恢复过来,很多人至今仍在抓紧每分空闲时间睡觉,而完全忽略要给自己治伤。士兵们零零落落地守在各处,勉强地站直身子,向他行礼。人人神色憔悴,个个瘦了大圈,很多人身上的带着伤直没得到好地处理。柳恒看得心酸:“我带来的人立刻和你们换防,大家全部休息去”众人个个面露喜色,施礼拜谢。“殿下在哪儿”“殿下还在睡,我领将军去”“还在睡”柳恒微微皱眉。“自进了城,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能轮班歇歇,殿下却连口气也喘不过来,就要安排城中空虚的防卫,安抚城里的百姓,在城内调集寻找大夫,又要尝试在城里筹措粮草,忙了很久,才有空歇歇,所以,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柳恒默默地点点头,也不说话,跟着士兵,直走到被抢掠得空空如也的太守府,在后面的卧房外,看到了两个仍强打精神守在门前的士兵,轻轻地挥挥手,让自己带来的人与他们换了防,自己才小心地推门进去。房里秦旭飞仍然安睡,竟似全然不知道好友地到来。柳恒慢慢走到床边,看着秦旭飞那明显削瘦的面容。这些日子,太忙太累。他人瘦得特别厉害,整张脸的轮廊便深了了许多,五官犹如刀砍斧削般深刻。柳恒慢慢地坐下,看着秦旭飞满脸那没空打理地胡子渣,看着秦旭飞身上随便包扎的四五处伤口,心中阵难过。这段日子,他们真是太难了。看起来是连场胜仗,总是以少胜多,勇武善战之名,足以称誉天下,然而,柳恒深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仗仗以寡击众,只能说明,在大地战略层次,他们直处于下风。次次以少胜多,说穿了,全是仗着骑兵快捷,仗着秦旭飞地武功,和他们这支军队百战之身打磨出来的志魄。然而,从来奇不胜正,奇计偶为之,或可称善,却怎能总是这种打法运气再好,赌桌之上,也总有失手地那天。而他们现在的赌法,是只要输次,便会万劫不复的。好好支军队,怎能总让主帅去冲锋陷阵可是,这不是因为贪功,不是因为要炫耀勇武,而只是因为无奈。四国大举进击秦国,总共八十多万的兵马,而他们手里,满打满算,也才十来万人。除了燕国,各国都是分兵进击,每过处,多是烧杀掳掠,他们虽然想稳扎稳打,慢慢前进,步步赶走这些异**队,奈何明知百姓奇苦不堪,又实在不能安心缓缓图之。只好将精锐分兵进袭,只好不断以少击众,去阻挠各方军队。要不是他们这支军队确实足够强悍,将领们也个个出色。以这种孤注掷的战法,他们早就让敌军们围歼追打,个个击破了。他们人手太少。且很难得到补充。秦国本地的青壮,几乎都让秦王征进军队了。秦王倒是很肯让军队和秦旭飞协手合作。甚至合并。不过,这个时候秦旭飞自己又哪里敢让秦王的心腹将领,带兵进入自己军中。不敢指望他们帮忙,只要不被他们扯后腿,只要他们能提供给他们足够的粮草辎重。秦旭飞就很满足了。然而,就连这个,秦旭飞也得不到。各地地辎重粮草直跟不上,很多时候,因为粮草问题,秦旭飞不得不放弃全军袭进的战略,而只能选择少数精兵快马奇袭。毕竟自从秦旭飞连打胜仗之后,各国的军队作风就更加残暴疯狂了,以前他们占领了地。只是抢掠,而现在,几乎就是屠城了。拿走切能拿走地。拿不走的全烧掉,在秦国地土地上。对秦国的军队实行坚壁清野。秦旭飞路攻来。不断夺回被各国所占的城池,却凑不到足够的粮草。不是幸存的百姓不愿意给。而是他们已经穷二白。为了能让战至重伤昏迷,难进水米地伤兵,多分机会活下来,年轻的女人甚至忍着羞耻,狠心抛下还在哺乳的亲儿,挤出自己的奶水来喂他们,却无法从家中见底的米缸里,再找出瓢白米,来给他们这支军队。没有被占领的城池,还在秦王控制之下的地域,粮食固然是有的,但要通过各国的封锁,送到秦旭飞这边来,自然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就算有机会办到,秦王会不会愿意投下大批军力,付出偌大牺牲,来给自己最害怕地三弟送粮食呢无论如何,秦旭飞可不敢做这个指望。好在现在前线吃紧,就算秦王想拖他们后腿,让他们消耗更多实力,也不敢明来。粮草不济,秦旭飞就敢提剑杀人,他杀人,秦王也不会出头为被杀的官员讨什么公道。怒砍了好几个地方官员之后,他们总算有了断断续续的后勤保障,但是直是捉襟见肘,种种不足。所以,次又次,他们被逼得不能不以少量地军力去打最艰苦的战争。军士们能撑到这个地步,不止是因为他们是无数次战场上历练出来地百战精兵,也是因为,他们地主帅,他们的将军,做得让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埋怨地。每场战役,主帅总是冲在最前方,最大的危险,主帅总是担当得最多。局势逼得秦旭飞不得不次次亲身上战场,从头到尾,承担起整个正面攻击的压力。在次次不可思议的胜利里,回回超负荷地征战中,他完全是以个人的勇武和威信,在保持着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小兵们不懂什么主帅不应该冲锋陷阵的道理,他们更多的只是以主帅的行为,来判断自己卖命值不值,该不该罢了只是,再强的人,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力总有竭时,这样直紧绷着撑下去柳恒深深叹息,却只觉无能为力。这样刻不停地征战,刻不停地奔波,对个人,以及对整支军队的负担,都太大了,但他们却偏偏不得不为。现在秦国的军队,怎么会如此无能,如此没用就算当年,举国精锐都被挡在了国门之外,楚国之内,可这几年下来,秦王也直征召壮丁,为什么就练不出点象样的兵为何只要异**队打,他们不是弃城而走,就是溃散奔逃,怎么连多撑几天,为他们分担些压力,都做不到呢他们这支军队,四方奔走,到处救亡,竟是刻的休息都不可得。这回秦旭飞为什么仅以八百骑奔袭四天来攻颖城,还不是当初在与最精锐善战的吴国大军做战时,却收到了颖城的告急文书,声称若无军来援,数日颖城必破,而依照如今卫军的行事准则来看,若是破城,必然在三五天内,将满城劫掠空,再屠戮烧毁。这就是近十万的百姓遭殃啊。所以秦旭飞才刚把吴军击破,就在战场上大喝:“可还有能战之士,可还有敢死之人”那些勇悍的军士们,挣扎着在血泊里站起,笔直地站在他面前。秦旭飞咬着牙,红着眼,挑了又挑,才只能挑了不足九百勉强没有重伤,且足够强悍坚定的士卒,由他亲自带领着急行四日,直破城。看起来,他是算准了切,算准了卫军破城后,必会分出最大的主力军队向京城前进,算准了卫军知道他们只有八百人,且十分疲惫,必会全军出城应战,算准了用他自己当饵,没有人抗拒得了这个诱惑。是啊,又是场奇迹般的胜利,又是场足以流传后世的佳话,可那又如何呢难道就这样次又次地行险就这样,次又次,带着那些为国家流尽了血和汗的勇士们,来苦战,来赴死,看着他们被敌人的刀山剑林砍得血肉模糊,看着他们被敌人的擂木滚石,打得肢体不全。当日以死士绝杀之术,逼得陈军放弃攻秦,全军退回国内,可是那五百勇士,活下来的不过二三十人。今日以九百骑建惊世之功,可是,最后存活的,也只得二百二十七人罢了次又次,亲手送他们去死的秦旭飞,心里想的又是什么这样沉重的负担,他还能撑到几时柳恒只觉心中悲痛,怔怔坐在秦旭飞床边发呆,门外却响起压低声音的传报:“柳将军,有军报”柳恒起身,开门,接过军报,翻开看,初是愣,后是愤然低哼声。身后传来声虚弱但清晰的呼唤:“阿恒,什么事”柳恒转身:“你早醒了”秦旭飞笑笑,不说什么。久经沙场的他,自有种奇异的感知能力,就是在睡梦之中,他也在本能地感知外界。知道有着熟悉气息的朋友来到了身边,他可以照样继续沉睡不起,可只要外头发生任何点细微的变故,他就能立刻感应,即时醒来。对于位将领来说,这也算是个好习惯吧,至少不怕被偷营劫寨,不怕被刺杀。柳恒走近过去,把军报递过:“真不明白,我们才被关在国门外几年啊,国内的军队怎么就无能至此这事,你再不能管了。否则你不让敌人杀死,也得让自己人活活累死。”秦旭飞默默地接过来,翻开看,苦笑了声,正要说什么,外头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什么事”秦旭飞抬高声音问。“报,江宁道总管急信求援。”“报,永定城飞书告急”“报,静水关已被燕军围困,主将派心腹突围而出,来我军求援,此刻已在城外等待”“报”柳恒脸色渐渐铁青,咬牙切齿,恨道:“这帮窝囊废。”秦旭飞闭上眼,过了会,才长叹了声。“静水关,永定城,西北,但都是京城屏障。江宁道直通着京中漕运若是尽破,他们就可以挥军直逼京师。阿恒,那是国家根本之地,祖宗宗庙所在,我如何能够不管。”
第二百三十八章 楚人方氏
士杰领兵在漫天风雨中行进着。人人又冷又累,疲乏欲死,可是,谁也没有想过要停下来。秦旭飞以少量的兵力将卫军击溃四散,却根本没有力量去追捕围捉。而那些路逃亡的卫军,必然会以烧杀掳掠作为他们补给生存的手段。他们这些后到的军队,必须肩负起清扫的任务,早天击破股溃军,也许就可以多救许多乡野间百姓的性命。被杀光屠尽的乡村民居,被放火烧毁之后的残屋灰烬这样残酷的情形,他们已经目睹了无数次了,心中直如油煎火燎。就算拥有天下最强悍的军队又如何,就算连战连胜,从无败绩又如何他们倾尽全力,也不过只是让灾难减轻点点而已。保住了大半个颖城的百姓,却又遗祸于这些乡野村居的可怜人。祁士杰催马行进,脸色沉肃,直到前方有斥候来报:“将军,我们发现了几个难民。”祁士杰略微有些奇怪。这种常规之事,哪里还需要前方的斥候特意来报。“指引他们去颖城附近暂时安身就是。”“将军,他们说,他们遇上过我们正在追索的那支卫国溃兵,而且”的人给杀了。”祁士杰惊:“他们有多少人”“我们碰上的只有两人,自称是出来探路地。他们说。他们行不到二十人,因为下雨,又不熟这带的路,其他人都在处被卫人焚毁了半的村子暂时安顿。”二十人不到的难民,杀掉二百多卫国溃兵祁士杰皱了眉,挥手:“把人带过来,我问问”被带领来的两个男人虽然也是骨瘦如柴,虽然神色多少有些慌乱局促,但却并没有普通难民那种极度的恐慌和惊惧。两个人手忙脚乱地趴在地上给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磕头。脸上多少还有些喜色。终于能遇上他们的战神,他们的三殿下地直属军队,让这些路流亡已经太久太久的老百姓,感到了安全和依靠。祁士杰听着他们说话的口音。随口又问几句家乡籍贯,风土人情,确定了他们果然是秦国百姓,却也并不敢完全放心。毕竟在这个混乱杀伐的世界里,为了求生,替异**队效力地秦国人也不是没有。他淡淡追问几句,这二人已是忙不迭地分说起来。“不是我们杀的,是路护送我们的方公子。”“方公子”“我们也只知道他姓方。而且,他应该是楚国人。”楚国人方祁士杰怔,心下浮起丝荒谬的想法。又连忙自己给扫了开去。“你们如何会与楚国人同行。”“我们逃难到了楚国境内楚国的军队并不太拦阻我们的。”祁士杰更觉不解:“既然你们都到了楚国,为什么会回来”二人神色凄凉,惨淡地说:“不是自己的国家,原来根本容不得我们生存。”他们这行二十多人,本来以为好不容易逃出了战场。逃到了个还算安宁的地方,可以过安生日子,却没有想到。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只要被楚国老百姓发现,必然会纠集了堆人,拿着棍子来追赶打杀。可怜他们进入楚国之后,样是日三惊,奔逃不止,竟是和在国内逃难时差不多了。祁士杰苦笑了下,没有说话。秦楚虽然名义上是盟国,可是骨子里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清二楚。留在楚国地秦军,因为是远离了秦楚当初战火最烈的区域,聚居处,而且有方轻尘的交待照料,所以当地人还不会真拿他们怎么样。而在秦楚边境之上,谁家无亲人曾经死于征战。这些逃难而来,无力保护自己也不受官府保障地秦国百姓,自是会承受楚国人的满腔恨意。“我们逃得筋疲力尽,同行的人死伤了五六个”那难民的声音都是哽咽的。没想到他们这些在战场上逃出生天地人,却会被和他们样的普通百姓打死。那些楚国人,红了眼睛,竟连没有了力气,逃得不快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后来,我们终于被上百个楚国老百姓围住,眼看要让他们乱棍打死,那个方公子忽然出现了。他个人就赶散个人,救了我们地性命。他问了我们的来历,劝告留在楚国境内,否则他救得了我们次,救不了我们世,然后就走了”那难民急于把事情说明白,很多无关轻重的细节,也就轻轻省略过去了。那个方公子有些骄傲有些忧伤的眼神,那位方公子问明他们是秦国人后,忽然间的叹息,忽然间的出神,还有说话时微妙的语气,神情间莫名的黯淡,这切,当时在场的人或许都能感受到,只是在言词之间,却无法分说明白。“后来,我们聚在起商议,最后想着,反正都是死,死在这异国他乡,还不如死在自己的国土上,所以,我们最后又起上路回国,没想到,在路上又遇上了那位方公子,不过,这次他是晕倒在路上的。”“晕倒”祁士杰愕然。“他武功既然那么高,还有人能伤他不成”“不是受伤,好象是发病。他身上烫得厉害,昏沉沉地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能扔下他,又不敢直待在楚国境内,所以只好带着他继续逃。过了好几天他才醒过来,而那时候我们已经过了边境线,回到了大秦”那两个人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无非是他们苦求他救命,而他虽然不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答应陪他们起穿越战乱地区,到达后方没有打仗的安稳地方之后再走。方公子是如何厉害,从各国的乱兵游骑,还有那些乱匪强盗中保了他们的安全。每到粮尽水绝时,那位方公子,随便到哪座山上打个转,就能捕杀野兽,给所有人保命。只不过那位方公子脾气不好,不太喜欢与人说话,这路行来,看到各地的惨况,眼神越来越阴沉,表情越来越森然,大家就是再感激他,也没胆子跟他套近乎,到现在,竟还是谁也没弄明白他叫什么。祁士杰越听越是好奇,再细细问了几句,便令这两名难民带路,只是同时也给了手下亲兵几个眼色。他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刀山剑林里打滚过来的,自是人人伶俐,立刻分了两拔人马出去,拔人照这两个难民事先所指点的方向去搜寻,看看那二百名卫军被杀的尸体是否还在,以此验证难民的话是否属实。另队人快马赶去和其他几路追索卫军的军队联系,让他们立刻赶来策应,万这是个陷阱,身后有自己的人接应,大家心里也都有底。做了这样的安排之后,祁士杰放心大胆地领了人马,跟着难民向前去,没多久,来到处已经被烧得只剩两三间完整屋子的破落村庄。十几个难民纷纷从屋里出来,看到本国的军队,神色却还是惶然麻木的,直到那最先带路的人大声宣布,这是三殿下的直属军队,大家脸上才露出喜色来。他们这路在国内逃亡,秦国的军队也常撞上过,但没人理会他们的求救,有的军队甚至还向他们索要粮食财物,说是要资军抗敌。搞到后来,他们不止要躲异国的军兵,看到本国的军队也是胆战心惊。不过,他们也曾听别人说,三殿下带回国的那支军队,却是不会盘剥老百姓,还会加以保护照料的,而方公子仿佛也很赞同这个说法。方公子是大家的保护神,主心骨,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刻见了这么多秦军,而且大多神色和气,众人自是心中大定,觉得直以来的流离之苦,终于有了到头的希望。祁士杰过来问起那位方公子的所在,早有人领了他到处房子外头:“方公子有些不舒服,在里头歇着。”这声音里隐隐有些忧虑,那位方公子身体好象不太好,常常发病,又不肯对人细说病情,只是每回不舒服,就个人躲得众人老远,大家虽担心,却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接近他。祁士杰点点头,手按剑防备,手推开房门,行了进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待客之道
屋子并不大,里头桌翻椅倒,也没有人整理。稍稍值钱的东西都早就被抢走,靠墙处只有张小床,床上连被褥也没有。那人合衣侧卧在床上,不知为什么,身影仿佛有些伶仃。他背对着外头,面朝着墙壁。但根本不需要去看他的脸,祁士杰已是失声惊呼:“方轻尘”那人皱了眉,起身回首,看到目瞪口呆的祁士杰,终于是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让你们给撞上了。”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秦国来这件事,方轻尘除了郁闷也依然还是郁闷。真是极无聊也极可笑。本来他雇了艘船,由着他睡得晕天黑地,让船夫直往前开就是了。路上,他只天天缩在船舱里,饿极了才随便吃点东西。因着胸前的剑伤严重,身上中的慢性剧毒又时常发作,他经常有些晕晕沉沉地,并不觉得时间如何流逝,也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万里河山,千里水浪,稀里糊涂,涛涛就从眼前过了。然后不知不觉,船就开到接近边境的地方了。没有通关文牒,船夫万万不敢把船继续往“外国”开下去,方轻尘无奈,只好下了船,自己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他的身体底子实在是太好了,那么严重的剑伤,直没认真治疗过,慢慢地,居然也就渐渐好了,只不过略有风雨的时候。会阵阵作痛罢了。但身上中的毒却比较讨厌,三天两头就给他发作回,不过他倒也没把这当回事。反正完全不知道下步要去哪里。也根本提不起心思去考虑未来,毒发了就等它过去。就这么随便地走走歇歇,偏偏不小心,就遇见上百人围着十几个倒霉蛋喊打喊杀。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碰上这种事,总不好意思直接装成没看见。只好顺手管了管,结果随口问,才知道这些居然是秦国难民。自从在京城和楚若鸿赵忘尘撕破脸直到现在,他直提不起劲和人相处,更喜欢个人孤零零地过日子。可是此时此刻,碰上这些秦人难民,心情却实在有些复杂微妙了。然而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随便扔下几句忠告便离开了。谁料到半路上,忽然间居然又毒发。这回,偏偏心情又灰暗冰冷,连运功对抗都提不起精神去好好做。结果就是他不小心。不知不觉地,就晕过去了。等他醒过来时。居然就到了秦国境内。当时真是啼笑皆非,哭笑不得。莫名地有些恼怒。偏偏这个时候,正巧还冒出帮陈国士兵来,对着这些难民喊打喊抢的触他地霉头,他要不乘机下狠手出气,那他就不是方轻尘了。可惜啊,个人表现得太勇敢,太强大,太能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堆老弱妇孺两眼放光地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时,那种郁闷挫败的感觉直能使人发狂。最后到底是为什么答应路保护他们的呢是因为太闲没事做,还是因为,自己那仅剩地良心对秦国的百姓有抱愧之心,又或是对于自己保护这些人路前进地动机,方轻尘随便想了两次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懒得再多费心思了。这路上,他随手收拾了不少溃败的散兵,身边这些难民,看他的眼神,便简直是在拿他当神仙了。只是,哪个神仙会象他,三天两头发回病呢每次毒性发作,他都喜欢清清静静,远远躲开别人的视线。难得这回终于能找到处村子,终于有个象样的房子张象样地床,把门关,总算可以让他安静点了。本来嘛,毒发已经很不好受了,还要同时忍受堆人关心担忧着急焦虑的眼神,那简直就是双重折磨啊。他这里毒势发作地厉害,人就有些晕晕沉沉,隐约了听到大队人马入村的动静,但本能告知他并无危险,所以也懒得动弹,直到这时耳边听到声喊:“方轻尘”这么久以来,第次听到现实中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心神微动,这才无可奈何地提起精神来。其实从他护着这帮难民,路向秦国国境深处而来,他心中就隐约知道,最后怕是难免要跟秦旭飞的人撞上的。虽然他并没有刻意想去寻找秦旭飞的军队,倒也什么要故意回避躲闪的念头。只是真看到了祁士杰,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叹气啊。他在这边叹气,祁士杰还在那边目瞪口呆。他们也都听说过方轻尘失踪的消息,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方轻尘居然会这样,有些凄凉有些狼狈地,个人出现在他们秦国地国境深处他傻眼了半晌,才想起来抱拳深施礼:“末将拜见方侯”秦军上下,无论对方轻尘有着怎样的复杂心态,却没有任何个人敢对他失礼。反正他们这帮人身上的楚国官爵都还没有革除,所以他对方轻尘执以下属之礼,倒也是说得过去地。方轻尘站起身来:“好了,既然你们来了,那这帮人就交给你们了,没我什么事了。”看他这样子,竟是要如释重负地赶紧离开,祁士杰慌忙上前步:“方侯既然入秦,总该去见见殿下,好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方轻尘淡淡笑:“兵凶战危,这些虚情客套能免则免,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什么话啊。你跑到秦国,却不见殿下,甩甩手就走。这才是真添麻烦呢放你走了,我回去怎么交差知道有你这么个敌友莫辨的强人忽然间出现在左近,今天晚上军中重将们怕是谁都睡不好觉吧祁士杰心里闷闷地想着。脸上还真不敢表现出来,只小心地拦在门前。恭敬地道:“殿下素敬方侯,若知方侯至秦,我却未能请来会,必不能饶我。方侯您就体谅我这微末小将地苦楚,还是先去见见殿下吧。”方轻尘失笑:“我若定不去。你待如何”他似笑非笑看着祁士杰:“硬捉了我去”祁士杰当即脑袋全是汗。硬捉他身边就带了千兵马,能捉住方轻尘再说,方轻尘是什么身份就算是能捉,他也得也得敢捉,他也得好意思捉啊他们这些秦军将领,对方轻尘都是又恨又敬,又怕又羡。想杀他地心思固然不是没有,但他们人在楚国的这几年,全军上下。明暗之间,却不能不说是多得方轻尘照应。此番回国征战,更是多得他相助。他们这才回国几天若是他真要以众凌寡。这会子就下令全军联手欺他人,他地这些部下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更何况。方轻尘的背后。是整个大楚国,在现在这个时候。已是千疮百孔的秦国,哪里还有力气冒险去招惹另外个强敌。方轻尘到底是为什么来到秦国地,他有什么目的,这层真情没想明白,他怎敢随便动手。动手是不敢地,但要他将眼前的方轻尘就这么轻轻放走,那他可是更不敢了。想来想去,他只有苦了脸,心下横,对着方轻尘深深施下礼去,腆脸道:“方侯明鉴,殿下待方侯的相重之意,方侯想来早已深知。自得方侯失踪的消息之后,殿下日夕难安,只是眼前战局凶险,国势危艰,无力分身亲自探查方侯下落罢了。殿下每每忆起方侯,总是黯然神伤,牵挂难忘,如今殿下刚刚攻破颖城,身心俱疲,身受重伤,此时方侯若能从天而降,必是殿下意外之喜,对于殿下的恢复有极大帮助,求方侯念及这场相交之情”方轻尘终于蹙了眉打断他地话:“他如何受了重伤”祁士杰垂下眼来,黯然道:“殿下以就百骑力攻破颖城,反复冲杀,击散卫军八千余人,岂有不伤之理。”方轻尘重重哼了声,冷冷道:“居然又让自己的元帅亲自去冲锋陷阵,你们这些将军们好威风,好本事,好光彩啊”祁士杰不敢激怒他,低了头不说话,只在心中腹诽。你用十来万兵马,在后援不足,粮草不济的情况下,四下扑火,到处救人,同时对抗四面八方的强敌来试试就算是你方侯,怕也没本事能安坐帅帐,指手划脚吧。方轻尘虽然明知他心里肯定没好话,却也懒得与他计较:“你这样拦着大门,却叫我如何去见他”祁士杰猛然抬头,喜道:“方侯答应了”方轻尘瞪他眼,斥道:“我不答应,你能放我走吗”祁士杰哪里还会在意他的态度恶劣,连忙笑嘻嘻地让了开去,点头之,哈腰之,鞠躬作揖,恭恭敬敬地陪着方轻尘走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章 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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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士杰迭声地下令回军颖城。千兵士将方轻尘围在中间行进,前呼后拥之,监视控制之。他们心无旁骛,直线回程,行进速度自是奇快,次日天明时,行人就赶回了颖城。柳恒早接到了祁士杰派人快马传回的消息,城楼上,哨时时刻刻眺望这边的动静,发现他们这支千人队回来,柳恒便领了直正装等待的诸将,场面盛大地迎了出来。在这等兵凶战危,伤疲欲死的时候,他们还是摆出如此正式地格局来迎接方轻尘,对方轻尘不可谓不重视了。然而,方轻尘目光淡淡,在众人之间扫,只不由得微微皱眉。出来迎接的人中,找不到秦旭飞的身影。以秦旭飞的性子,绝对不会这么劳师动众地迎接他,但是既然真的迎了,他便定会亲自迎出来。现在这种局面,这能说明,他已经没有能力作主,也没有能力出城。以秦旭飞的坚强和毅力,要多重的伤,才能让他放弃指挥权,甚至连强自挣扎出城都办不到他心里闷,连最基本的客套也不讲了,对面的柳恒还在客客气气跟他见礼,他直接就问:“秦旭飞在哪里”这话说得太不客气,在场秦军,不分兵将,人人侧目。以前在楚国时,不管秦旭飞和方轻尘二人都暗藏什么心机,私下里打得头破血流也好,唇枪舌剑也罢,在众人面前,表面上的客气还都是做得丝毫不差的。见面。你喊方侯,我叫王爷,面子上的事。谁也不会出什么错。如今他当着所有秦军的面,这么直呼秦旭飞地名字。大家自是颇觉愕然,谁心里能舒服。好在柳恒的涵养好,至少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满,只苦笑了声:“方侯来迟了,昨天大早。殿下已是引兵向京城而去了。”方轻尘怔:“他伤得那么重,如何能领兵。”“殿下受了二处箭伤,因有盔甲护着,入肉不深,并无大碍。另有三处刀伤,也只是伤在皮肉,并不影响行动,不算严重。”方轻尘神色不动,只眼角往后瞄。奈何祁士杰知机。这时候,早不知已经缩到哪处地人堆里了,哪里敢露头。时间。方轻尘竟是连人影也找不着。方轻尘心里阵憋气。这是怎么了他辈子自负聪明,竟然会让那么个家伙。用那么拙劣的谎言给骗了柳恒哪里知道他地心思。只笑着寒暄道:“方侯先请入城安顿。过几日,等我们后续的粮草备齐了。我们也要动身去和殿下会合,方侯可以与我们同行。”方轻尘在心里叹气。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想随便脱身已是不可能。他只得点点头,策马与柳恒同行,顺口淡淡问道:“你们不是刚刚攻下颖城吗现在最需要的是修整,他怎么就带兵上京了”这路他和祁士杰同行往颖城来,已是问了许多战场局势,祁士杰也不敢隐瞒,能说的都说了。因此方轻尘非常明白,现在这支军队有多么困顿疲惫,秦旭飞最少该休整个十天左右,再去考虑提兵进击的问题。“通向京城地几处要道关防,正被各**队分别围攻,局势十分危急,为保京师,殿下只得出兵了。”柳恒语气也自郁郁。想到伤疲交加的秦旭飞还不得不强撑着身子,把手中现存的所有精锐都带去救援,他心里就觉愤闷忧虑。方轻尘为之气结:“他向是死脑筋不会拐弯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也陪着他起发傻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利用,反而累死累活,赶去拼命做什么”柳恒默然片刻,终于说道:“那是京城。”“你也知道那是京城谁都知道你们直四面开战,现在疲倦欲死。这个时候,出兵援救慢了,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怪你们不得。你们就不能安安稳稳在颖城先歇个十来二十天,再慢吞吞领着兵路游山玩水向京城赶吗”方轻尘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柳恒。他秦旭飞蠢也就罢了,可你柳恒不是个聪明人吗亏我当初还指望你们回国后,你能敲打秦旭飞开窍,怎么居然连你也跟着笨到这个地步此刻他心里是双重的不痛快,口中说出话来自然也就非常不给柳恒面子。“等你们到的时候,京城也该被人家攻下来了,然后你们再反攻,多好。那时候皇宫肯定遭劫了,皇家子弟也基本殉国了,抢回京师的大功是你们地,重新平定大秦的重责,你们殿下也是当仁不让了。再叫大臣们上几封书,老百姓们呼喊请愿下,那个位置还能是别人的吗轻轻松松上位,两手还清清白白不必染上肮脏。而且王位定,所有摇摆不定地人,都只能横下心全力帮他,远比你们现在这样处处掣肘要好上千倍。无论是对秦国,还是对你们,这都是多好的机会,你们居然如此白白放过”众将无不脸色发僵。这种主意,这人就敢公然说出来。幸好现在是众将起簇拥着他前进,他地声音又不高,不至于让边地小兵听到,否则旦传扬开来,咱们家殿下忠勇的美名可都被你给玷污完了。柳恒哑口无言,时接不得话。这种事情,怎么好明说。袖手不救京城,然后再全军反攻,秦王若是还没有死也趁乱把他弄死,再宣称大王被害,号召所有秦人复仇,这样地手段,并不是多么难想到,只是只是。方轻尘毕竟是外人,所以才能说得那么轻松。京城是秦国最富庶,人口最多的城池。千年古城。旦被敌军攻破,屠城劫掠。生灵涂炭,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怎能忍得下心。太庙,皇陵,也都在京城附近。万这些人贪心不可抑制,破庙挖坟,以谋财物,那秦旭飞身在皇族,就算是拔剑自刎,也抹不去这样的羞辱。如果敌人将秦王吊在城墙上,要他们放弃攻城,他们又怎么办忠孝大节,史笔如铁。虽说心里恨得秦王要死,可不是迫不得已地话,谁也不能真的公开当那个将自己的君主置于死地地人啊。当然。柳恒很明白,真到了那种时候。只要安排个将领假做冲动或失手。箭射死秦王,然后让秦旭飞痛哭流涕。大喊着要上吊撞墙,自刎谢罪,最后是全军跪求,人人以大义相责,才勉强拭泪,为国偷生,只把放箭的将领处死了事,就得了。只不过,柳恒也明知道,这种精明地事,就算是砍头,秦旭飞也做不出来。不管事后能得多大的利益,他也没法如此牺牲自己的下属将领。正是因为这种傻气,这支军队才能在这些年里都凝聚不散,锋锐如初。然而,也还是这种傻气,在如今,成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柳恒除了叹息,也唯有叹息。方轻尘说他们笨,说他们蠢,实在是很对的。方轻尘显然也觉得和这帮死脑筋讨论这种机会如何把握,纯属浪费精力。顺嘴说了那几句,稍稍出了心中口恶气,也就懒得再谈论这个问题,改口又问道:“他带了多少人”“三万。”这已是在紧急情况下,他们能临时召集地所有精锐了。这次方轻尘是真的皱了眉头,看看前方偌大的颖城:“你们这里的驻军应该还有两万吧”“粮草不足,在急行军赶去救援时,无法同时筹措粮草,所以,只能有多少粮,出多少人。我在这里,负责的就是尽快筹粮,同时征召其他分散各处的军队,尽快集结。”“筹粮还需要你亲自去地方上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柳恒苦笑:“来,卫国,吴国,陈国,分三个方向直往国境深处打,所过之处,都是寸草不留,坚壁清野,就算我们把他们打退了,把城夺回来了,粮食到底还是很难筹集。二来,那些官员也有他们的苦处,就算有粮,他们也要先想着那些饿肚子地老百姓,三来”三来,到底秦王和秦旭飞之间是有心结的就算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想想上头那位阴狠刻毒地性子,下头的官员们,也难免有很多人要考虑下,全心全意帮着秦旭飞,将来到底能不能落个好下场。他摇摇头,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道:“其实也不是由我来筹粮,只是由我来坐镇催粮,再不断派兵督促地方官员,这样他们办事才会用心。”方轻尘冷笑:“你们以支孤军对抗四国兵力,已经是愚蠢至极,居然还要分出这么大地心力来为补给费心。这么多年征战,你总不成还没学会辣手杀人。”柳恒咬牙无语。他们不是没有杀人,只是也许杀得还不够多“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地既然他们对你们坚壁清野,你们为何不以牙还牙。地利是在你们这边,人心是在你们这边。他们的十几万大军也要吃要喝,深入秦国境内后,你们若要马蚤扰他们地粮道,应该并不难。”柳恒无可奈何:“我们已经分出重兵切断他们的粮道了,正因为这样,现在我们能用的人手才不足,以致无法全军救援京城。但是,他们每占地,就地劫掠取粮”方轻尘看着柳恒,那眼神赤裸裸又如同看着个白痴:“我是说,你们自己呢为何不先他们步坚壁清野。粮食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全烧了,片木头也不给他们留下,不用半个月,他们自己就得饿死自己。”“但是,这也会饿死无数百姓”方轻尘森然道:“你们不烧不抢,等他们攻破了城,不样还是会烧会抢。你们将自己陷于困境,也不过能让老百姓能多吃两天饱饭而已。”
第二百四十章 心狠手辣
“你们不烧不抢,等他们攻破了城,不样还是会烧会抢。老百姓也不过能多吃两天饱饭而已。”方轻尘那种冰冷无情的语气,令得他身边众将大多皱眉。柳恒默然良久,终是轻轻叹道:“如果我们能掌控全局,也许我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去打算。可是,只有我们所占领所夺回的地方,我们的政令才能畅通,那些在后方的,目前仍未被攻击,或正在被攻击的地方,奉的还是京中的圣旨。他们可以向我们发求救信,但我们却不能向他们下命令”柳恒语气苦涩。不管秦旭飞在秦国民间有多高的威信,没有那个道统上的至高位置,很多事根本无法随心所欲。不得不将他们这支军队的尴尬完全暴露在方轻尘这个楚人面前,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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