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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那如果他们最后直接在朝议时,大声奏禀呢” “他们要真敢这么过份”秦旭飞笑,眼巴巴看着柳恒:“阿恒,那就要看你了。” 柳恒哈哈笑,从袖子里拿出本小册子来。 秦旭飞连忙抓过来,随便翻了翻,不由得冷笑连连:“果然,这朝堂之上,哪里真有完全清心寡欲之人。好啊,这么多精彩故事呢。我不过就是养了只狐狸,看看他们为了自己的喜好,这些年来睁只眼闭只眼,纵容着那些巴结他们的人,私底下都干了些什么现在我倒还真盼着朝议上他们冲我发难,那我就可以好好跟他们讨论下这些陈年往事了。柳恒点点头。其实他也挺盼着上演这出好戏的。毕竟秦旭飞才刚登基不久,就发生了这种事,顺势认错,造个皇帝亲民仁爱有错就改的假象虽然很不错,但借这个机会,好好立立威,让那帮文官了解皇帝并不是单纯的武夫。而是个真正明察秋毫,不能欺瞒糊弄的人,让臣子们生出敬畏之心,凡事不敢太过份,好处似乎还更大些。 小楼里,方轻尘看着这番事件变化,也不觉微微笑。 时移事易啊,今日的秦旭飞。还是以前那样固执坚持的性子,只是处事已经灵活许多了。自己居然替他操心太过。倒还真是多事了。要是连这点小风波都不能正确应付,这家伙地皇帝也别干了,直接头撞死在玉阶上还省事些。 这般心境豁然开朗起来,他也就不想再看了。这毕竟这还是他第次通过小楼的屏幕去观察秦旭飞,隔着万水千山,隔着冰冷的屏幕。这种有些微妙的感觉并不舒服。方轻尘也并不是那么愿意,直在旁观的角度,去窥看秦旭飞的生活。 然而,手还没按到控制键上,已听得柳恒咳嗽了声:“对了,这几天朝中几位大臣轮着番找我谈立后的事。” 方轻尘的手还往前伸呢,已经让张敏欣把抓住。这同人女两眼放光地瞪着屏幕,嘴里说:“紧要关头,不许转台。” 方轻尘苦笑,转身要走。 我不转台,我回避成吗 张敏欣连忙死死抓着他地手。死活不让他脱身。 屏幕里秦旭飞也愣了下:“我的事,他们怎么不找我” “折子上了多少份,美女图也悄悄塞了多少给孙总管,私底下进宫又痛陈了多少回,你哪次不是拿着家孝国孝地事给顶回去的。” “我最少得守三年孝吧这个时候谈什么婚,论什么嫁” 秦旭飞觉得很不痛快。其实他个人对于名教那三年不能干活。三年不能婚嫁。三年不能欢乐的制度很是不以为然的,只是他虽然不喜欢这种规矩。但既然这规矩所有人都遵守,凭什么他这个皇帝就定要搞特殊化呢。 凭什么任你是宰相是名将,出了这种事,就得收拾铺盖回家去,皇帝只要装模作样嚎哭个几天,便切如旧,该吃吃,该喝喝,该寻欢作乐,生儿育女都照旧。 “你毕竟是皇上,这年纪”柳恒干咳声,秦旭飞自从少年从军,心里头就只想着楚国未败,何以为家,婚事直耽误下来,直到现在,彻底算是单身老男人了。再等三年朝中的臣子们哪里耐得住性子。 “他们担心国本,也是有道理的。” 秦旭飞点点头:“我也不怪他们。想让我早点有个儿子,万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起码储位上不会什么纷争,原本这也没什么错。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就算我现在立刻成亲,马上生子,也没有用。我们秦国还在动荡之中,不能让幼儿为王,那反而会给国家增添更多地困难和变数。而要等孩子成年,成熟到能坐这把椅子,最少也要二十年吧。既然如此,早三年,晚三年,有什么区别” 柳恒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却也不好与他硬争,脸色可是有些不好看了。 秦旭飞笑道:“其实你说,我又不出去打仗,身体又棒,能出什么意外如果真有意外生儿子也没用,如果没什么意外,又何必急在时呢” 柳恒苦笑声,其实也真不忍逼他。朝臣们当然是只想着弄个出身高贵的美女和秦旭飞凑堆,赶紧生儿子了事,但骨子里,他却更多还是当自己是秦旭飞的朋友。 秦旭飞这个皇帝,当得真是够郁闷,够辛苦了。成天闷在皇宫这三丈高墙之内,从早操劳到晚,而他们这些朋友,臣子,谁也不能朝夕相伴,解他寂寞。 在柳恒看来,秦旭飞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个儿子,也不是嫔妃皇后,而是而是个能陪伴他的妻子。个他能信任,能喜欢,能有共同语言,能让他放松,能让他可以说话聊天的人。 问题是,如果在当年,秦旭飞没有从军,而是和别的皇子样,十六七岁就配了名门淑女,日子倒也未必不幸福快乐。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征战风云,他心里有地是天风海雨波澜壮阔,那些普通的闺阁千金,却怎么能和他相配 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抱猫不会骑马的女人,对于现在的秦旭飞来说,真还不如只狐狸顶用吧。 柳恒头痛。 现在其实秦旭飞当然是谁也不用怕。这场国难,秦国的宗室们,该死地都死光了,秦国各方的势力,也被打击得七七八八,在军队面前根本硬不起来。而秦军对秦旭飞,几乎是盲目的崇拜和依从。 反正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短命的人,那些文臣虽然急得眼睛冒火,也不至于会觉得需要为了要秦旭飞生个儿子来个死谏啥的。问题是,秦旭飞可以推了事,可是那堆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全被推到他这里来了啊 难道他从今以后就要总整天被群人两眼冒火地盯着,唉十分苦恼啊十分苦恼。如果能找到个秦旭飞看柳恒满脸痛苦地样子,心里也是好笑:“你还烦恼什么” 柳恒正走神,下子脱口而出:“烦恼方侯没有妹子。” 屏幕里地秦旭飞怔,屏幕外的方轻尘却是愣,接着身边响起阵暴笑,不知多少同学在哄笑。 方轻尘虽然知到平时这帮人闲着没事,肯定没少在主控室看他地热闹笑话他,但是被这样当着面嘲笑,实在让人郁闷至极。偏偏他还又拿这些人没办法,咬牙切齿之余,只得恶狠狠盯着屏幕。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这是哪来的典故啊 秦旭飞脸上也是红,微恼道:“你胡说什么”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功告成

  柳恒忍着笑道:“忘记当年在楚国了” 秦旭飞苦笑:“还好他其实没有妹子。” 柳恒郁闷。他也不过就是忍不住幻想下罢了。 秦楚之间深仇难解,若是真有个有方轻尘半风华的妹妹给这位娶回来,朝堂之上还不炸了锅。若是再有人看不清状况,敢找那位宝贝妹子的麻烦,就凭方轻尘那样的性情手段,天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前段时间燕宫中出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那件事,牵连着乐昌,自家父亲,还有方轻尘。千头万绪,他作为秦国暗卫的首领,犹豫再三,还是将其压了下去,没有让忙得昏头转向的秦旭飞知道。 那人交游广阔,可是却不会回来见他。乐昌身世可怜,可就算秦旭飞有些许怜惜弱女之心,他也没有干涉燕国政局的力量。更不要说,现在的乐昌,对秦旭飞,心中有恨,帮助她在燕宫站稳脚跟,谁知道是不是会养虎遗患。 还有他自己现在那已经无比失意的父亲 桩桩件件,说了都只是徒增烦恼。 他摇摇头,决心就此将这件事情忘却,不但永不提起,就是想也不去多想,只笑道:“罢了,我也不和你说笑了,这件事既然定下来了,我就先出宫去了。” 秦旭飞笑笑,挥挥手:“去吧去吧,我知道,你比我还忙呢。” 柳恒哼声道:“你也知道我夹在你和大臣们之间,两头有多为难拜托你以后就凡事多替我担待些,别老让堆人抓着我说你的闲话成不成。” 他站起身欲走,看看那懒洋洋趴在秦旭飞身上已经睡着的白狐狸。终于忍不住问:“你直没告诉过我,为什么忽然喜欢养狐狸了” 秦旭飞干笑两声:“虽然是阿恒你,但这件事,我却不能告诉你。” 柳恒摇摇头便走,走出几步,又回了身:“虽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和方侯有关的吧” 秦旭飞失笑:“这是你猜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柳恒挑挑眉。看看秦旭飞,再看看那睡得甚是香甜的小狐狸,想象着方轻尘懒洋洋衣歪襟斜,散发赤足,在草地上喝酒到半醉的样子,忽得笑了笑。便不再说,转身径自去了。 秦旭飞看柳恒地表情,也知他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悠然神往,侧首看看趴在肩上的小狐狸,忍不住伸手又去拉拉它的白毛,扯扯它的爪子。外加拔弄下它的鼻子。 那小狐狸本来半蜷在他左胳膊弯里,头搁在他肩上睡得正香,哪里禁得这般马蚤扰,眯着眼,迷迷糊糊地挣扎。伸爪子乱抓,还翻滚着躲,不小心从肩上翻跌下去,秦旭飞眼疾手快,连忙把托住,看着在自己双手之间。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狐狸。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是笑得痛快了,方轻尘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柳恒和秦旭飞这番眉来眼去。递的那个意思,二人心里产生地联想,他哪儿还能看不出来,再看秦旭飞逗弄狐狸的恶劣态度这家伙,心里在拿什么人替代这只狐狸呢 再想起,以前自己伤重毒发还有被秦旭飞下药暗算时,都曾迷迷糊糊地长睡不醒,这人当时就在自己旁边,没准也搞过这些小动作,而且更可恨地是,小楼里这帮无聊人士,没准直起在旁边看着热闹,拿他取笑 方轻尘这么专往恶劣的方面,路联想下去,七窍都快冒出烟来了,恶狠狠哼声,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行去。 “你去哪儿”又有人在他身后笑问。 “去换个身体。”方轻尘从牙缝里挤出行字,自动门转眼在他身后关上。 换个健健康康,内功现成的超流,绝对在巅峰状态的身体有空回去,把秦旭飞揍得满地找牙,顺便再狠狠教训柳恒顿,免得那小子老仗着秦旭飞撑腰,动辄来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气跑了,小楼主控室内,大家互相看几眼,个个如释重负。 张敏欣笑嘻嘻地按了通讯开关:“劲节劲节好消息。那只狐狸换身体去了。” 燕国皇宫之内,风劲节微微笑,心间释然。 自从方轻尘离开燕宫之后,他就直在挂心这个别扭家伙的身体。问过张敏欣之后,知道他果然没有照他地吩咐按时吃药,更是担心。照他这样,想吃粒才吃的法子,不但治不好身体,反而会耽误伤情,旦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以后就是自己再开方子给他治病,也没有什么用了。 后来方轻尘豁出去,要带狄九回小楼,本来顺势换了身体也就是了,风劲节反而放下了心。可是听方轻尘和教授那吵,那意思他还要再出来风劲节当时就急了。 方轻尘素来任性,而且有意无意之间,直并不怎么愿意医治自己,所以他就算是回了小楼,也未必肯主动去换身体。这家伙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而且就他那固执的性子,要开解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可难道,就任由着他这样破烂着回去,再破烂着出来 番纠结之下,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敏欣。那个色女却立马保证,说有把握个字不劝,就让那只狐狸自己乖乖去换身体。没想到,还真让她给做成了,至于她可能用的手段 风劲节想了想,不觉又是笑。那个同人女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那个秦旭飞,居然能把方轻尘弄得不知不觉,放开那么重的心结,在他心中,份量果然是不轻啊,也许就象是东篱于自己般也说不定 心念莫名地转到卢东篱身上,不觉有些怅然,抬头望长天,悠悠叹,心神却是悠悠然,跨越了万水千山,思念起千万里之外地那个人了。 空中适时有道黑影如电而来,风劲节轻轻抬抬手臂,只极为神俊的黑鹰便停在了他手臂上。 他直大大方方地用着燕国最紧急最机密的飞讯系统替他和卢东篱之间传递信息,有事没事,三天两头就要收接传送信件,搞到现在,这几只黑鹰对他已经比对那些燕国的情报人员还亲密了。 风劲节先从怀里掏了他让人特制的个拳头大小地蜡丸出来捏开,把里面香喷喷的酱肉丸子给鹰喂了,轻轻解下了鹰足上的信件,将黑鹰抛上天空。 黑鹰展翅飞去,风劲节徐徐展开绢帛。白绢之上,熟悉的字迹清晰入目。 卢东篱在那边整天忙着改军制,肃吏治,给他写信的时间并不多,往往要六七天才有封。不过,比起多年前,自己周游天下时,三天两头给他写信,他却总是个月难得回封要好得多了。 相比之下,他接到的更多地,倒是他安排了保护卢东篱地各方势力首脑们的来信,向他报告赵国地各种变化,各方情势。所以他虽然身在异国,但耳目依旧灵通。 他知道现在卢东篱的日子虽然艰难辛苦,倒没有多危险。有他的诸般安排,在上赵王目前仍要利用卢东篱做那些替他得罪人的事,在外有吴燕两国帮着卢东篱造势。现在那些利益被触动的人,虽然恨得牙痒痒,现在也不敢明着联合起来对卢东篱动手。 至于偶尔二狗急跳墙者,他留在赵国的诸般安排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被谁钻了空子去。只要没有生死大险,些艰难倒也不必过于计较。所以,风劲节才能安心在燕宫直呆下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两地牵挂

  看着信上文字,风劲节不觉又悠然而笑。 直以来,卢东篱始终保持着以特殊通道长期通信的对象,除了风劲节,也就只有身在吴国的苏婉贞了。 不过,对苏婉贞的信里,他只细写衣食住行,日常生活,择些较快乐较让苏婉贞安心的事去写,倒也不是存心欺瞒,只不过,苏婉贞只是个不涉政务军务的女子,这些事通通不懂,说得多了,她越发看不明白,又越发担心难释,反而伤身。倒是专写些她理解明白的生活琐事,让她从这些细琐小事中看出,他的日子虽然十分忙碌,但也极之充实,自然可以想象出,他的工作虽然难免艰难,却并不畏惧艰难,且也有足够的勇气智慧去迎难而上,绝不重蹈覆辙才好。 苏婉贞的回信,也从不追问那些朝局政务,只细细叮咛他的衣食调理,隔着万水千山,亲手为他缝了衣服,遥遥传递过来。因知风劲节喜酒,在吴国时,便常于市井间寻那口碑极好的美酒,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买些,万里遥寄。闲时开始课子读书,把爱子笔划,写的稚嫩文字,远远寄来以慰丈夫思子之情。 她也开始向人学习请教酿酒之术,却是想着,不管再过多少年,待得良人了却君王天下事,与那生平知友洗却身征尘风霜,横越万里碧波遥遥而来时,她会在这片栖身的清幽竹林里,亲手为他们挖出埋藏良久的美酒,替他们斟满奉上,在旁静静听他们笑谈那些曾经激扬风云的往事,哪怕她也许并不能听明白,哪怕她亲手酿的酒远远比不上那些天下佳酿。她只是想要。替他们这样去做,她只是相信,总可以等到这天。 相比与苏婉贞所通的信件中的细琐温暖,卢东篱写给风劲节地信,就没有太多明显的牵挂叮咛词句,更多的只是眼下的种种局势变化,诡谲阴谋。 卢东篱给他的信,总是会殷殷问他的状况。也关心容谦的身体,却从来没有催问过句。他何时回去。关于国内的情形,各个势力地微妙变化,自己所遇到的种种难关,被人下地许多绊子,虽然不可能巨细无遗地全都告诉他,但也都择要点说明。其间并没有什么隐瞒之处。 看到卢东篱如此坦然告诉自己,他所有的遭遇,所有的难题,并没有丝见外,或任何因为不想他心烦,而隐瞒真相的意思,风劲节心里还是挺自在的。 风劲节笑着看完了信。回头到房中,取了笔墨写回信,却并不给卢东篱出主意,想办法,反倒细细地写。他又尝到了什么美酒,又结交了几位佳人,大燕国又有几个贵女偷偷地对他倾心,平时又闹了些什么风流绮丽的热闹阵仗。 写地时候,脸上直有着笑意。 若是他在赵国,与卢东篱在起。那些事。自是要同想法子面对的。但是现在他既然不在,细微之处就不是特别了解。因此也就不必过于指手划脚,操心劳碌了。 卢东篱不是庸才,没有他,这些麻烦他自己也绝不会应付不下来。既然如此,何不就让他独力应对,既然自己不在赵国,为什么不让所有的功劳,成就,光彩,都由他人来当。 卢东篱素来相信他的能力,尊重他的意见,遇事常爱问问他的看法,但其实就算没有他,很多事,卢东篱凭本身的能力,也是完全可以处理地。 他那个人,不会有争功斗志胜之心。但能完全凭己之力处理难关,心中的满足快意成就感,总会更强些吧。 风劲节不止希望卢东篱的心情能好些,也希望很多人更清楚地看明白,卢东篱因为是卢东篱,所以才能做这些事,并不是因为他运气好,交到了个好朋友,才能做成那些事。 风劲节知道,直有些人这么想,这其中,还包括很多风劲节安排了保护照料卢东篱的下属。所以,风劲节才更想让卢东篱有机会独力地证明下自己的才干。卢东篱只是个文人,他当然不是全知全能,他当然并不完美。他也许有些拘泥,有些迂腐,有些放不开,然而,他身上,自有许多旁人不能比,比不得地光华之处。 风劲节可以扶助任何人,但卢东篱,却只有个。卢东篱之遇风劲节,风劲节之识卢东篱,是他们彼此的大幸事,也许,也可以厚颜说,也能算是赵国的桩幸事。 无论如何,风劲节都不喜欢任何人有,卢东篱所有的成就都是靠着他风劲节出神入化的本领势力才达成的,这种莫名其妙地认知。 风劲节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笔下也漫不经心地写着,心里想象着卢东篱满怀希望看他地信,却看到堆风花雪月之后拍桌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觉得特别快意开怀。 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既然他能有这样悠闲地心境去吃喝玩乐,卢东篱自然会明白,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万事很顺利吧。能让他这样放心,这样肆意地多享受会生活,能不拖累他,不让他担心忧虑得立刻赶回赵国 纵然看着他的信,那个人会恼会怒,可是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释然吧。 这样想着,心境有些轻松,有些快意,却终究还是有些抹不去的牵挂,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回去“又在写信给他”容谦的笑语声传来。 风劲节略略侧头,看了眼已经进门来的容谦:“你呢又跟燕凛溜出宫去胡闹了我说,你们也该节制点吧。我这个大夫看你天天闷得可怜,已经很努力在睁只眼闭只眼了,拜托你别做那么明显好不好” 容谦笑笑走进来,坐下:“这个时候有什么可节制的,冠礼的事,已经让人开始筹办了,估计再过个十天左右就成了。” “还要十天不是说只当家礼办吗” 容谦只是笑:“虽说不用大办,但他毕竟是皇帝,该有的安排总是少不了的。” “那么,你的决定呢” 容谦微微叹,却也并没有太明显的憾意。 燕宫之内,两个小楼人,交心而谈。 在天的尽头,万山之内,小楼之中,那个小楼之外的人,正静静地看着七百年轮转的真相。 七八天的时光弹指而过,方轻尘换了身体之后,还真打了几天游戏,不过成绩烂得塌糊涂,反反复复战死次之后,他终于愤而弃机不顾了。 再没什么别的法子打发时间,他索性跑到阿汉的睡眠舱边,坐着发了很长阵时间的呆。 不止是同学们,就连直沉默着旁观的庄教授,都觉得这个最不听话的坏学生,情绪很不对。 张敏欣忍不住跑去问:“轻尘,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还打算干什么” 方轻尘懒得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悠然道:“狄九那边应该也看完了,我去看看他。”

  第三百三十五章 破障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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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室内片沉寂。 千种幻象,万般世态,早已展尽,红尘诸世,俱化尘烟。 剩下的,依然只是雪白的墙壁,幽幽的灯光。 天又天,不言不动,他只是静静地观看,不记得饿,不知道渴,不懂得疲惫,甚至无法注意到方轻尘曾提过的机械手在悄然给他注射营养剂。 那么多世事轮转,那么多风云变幻,滚滚红尘,历历眼前,他只是在看。他只是在看着阿汉。 头脑是麻木的,僵硬的。他只是坐在那里,被动地看着,看着,任那每幕变化,每点旧事,点点,清晰无比地刻画在心间。 再多的思想准备,再镇定强悍坚忍不拔的性子,也不能让他在这切都扑面而来的时候,仍然有可能思考。直到现在,诸般幻象尽褪,他依然动弹不得,甚至依然不可能从幻境中清醒。 那幕幕,依然在他眼前流转,随时随地,随着他心念动,就尽皆浮现眼前。 他分辨不清,这是那名为眼箍的法器的妙用,让他可以在这时光的记录中任意穿梭,还是他正在自己的回忆里,继续看着那个幻境之中的人。 眼前,只是片熟悉的黑暗。 黑暗里,有个稚嫩的孩子,正很努力地在男娼馆里学习着切技巧。 那样的黑暗污秽,那样的可怕和肮脏。那个小小的孩子,就在那样的地方,认真地学习着所有世人看来极滛贱的事情,还照样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心无挂碍地吃了睡,睡了吃。 此时此刻。回过头去,看那流转的时光,他才终于可以开始理解,他才终于可以有了反应。 阿汉他甚至不是心境开阔,不滞于物,他只不过就是迟钝愚蠢,什么也不懂罢了。 狄九莫名地想笑。想起了七百年后,阿汉那娴熟到曾经令他颇为不快。令他心生嫌隙地床上技巧。只是,他已经连挑动下唇角的力量都没有了。 那个迟钝的。懒惰的,愚蠢的孩子,是那样认真地在学。只是,他却丝毫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学些什么,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 你可知道。你所学习的切,会让你成为什么会让人以为,你是什么 论爱情中的怀疑,猜忌,残忍,独占和伤害欲 多么可笑,这切。甚至连算是场考验,场试炼都勉强。 七百年的风雨霜雪,七百年地辗转红尘,原来,都只是起因于个无聊女人的无聊游戏。 个恶作剧。个蠢笨家伙地。蠢笨的反应 眼前的黑暗中,是那个夜晚的星光。是那个懒散的小孩,在河边费尽力气,救起了个垂死之人。 那么暗沉的夜,那么脏污地人,然而。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如此熟悉的面容。如此熟悉的,双冰冷的眼。 七百年的缘。就是因此而来,七百年的恩怨情仇,七百年修罗教的神秘传承,只是因为这份心意,历七百年,而不能释,不能放,仍在苦苦纠缠。 许多许多年前,忽然间被带进修罗教,开始影卫训练地自己。 许多许多年后,站在寒冰棺前,长久沉默的阿汉,双手放在寒冰之上,几乎冻废却茫然不觉。 “那个人曾经在狄飞的生命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狄飞与白惊鸿的分离,也许正是因为此人,狄飞后来生孤寂,或许也是因为此人此人是你是你地先祖吗” “不不是只是他当年,确实遇到了小楼中人那个人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那刻,他却怎么可能想得到,阿汉坦然而言的那个小楼中人,其实就是阿汉自己。 那个被冷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却能自得其乐的少年,那个迷迷糊糊救了人,却茫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杀的傻瓜,那个稀里糊涂答应下绝不泄漏地诺言,却连最基本地谎言都不会说的笨蛋。 他看着阿汉受刑,看着用刑者次次哀嚎着被打击到崩溃,看着那个少年,满脸茫然不解地问着个又个,世人根本不肯也不敢去深思地问题,狄九心中冷然无波,即使是面对着那淋漓的血痕,烧焦的皮肉,变形的肢体,他却也没有多少触动。 那都已经是七百年前的旧事了,那个人虽然也是阿汉,却又并不是如今他不惜切想要护卫的那个人。他会为了方轻尘向阿汉击出掌而理智全失地采用最不智的方法作战,却不会为这幻境中,那个纯净少年所有的苦难,而有丝毫动容。 然而,阿汉那个个的问题,却会叫他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七百年前的他,原来也那么喜欢提问题,七百年后的他,也曾经样睁着那双有些迷茫的眼,对所有人习以为常的事,完全不能理解。 只是,七百年前,他是真的不明白,七百年后,他其实是已经懂了,却不愿懂吧。 七百年前,他的眼中只有迷茫,七百年后,这些迷茫之后,便多了些世人看不到的悲伤。 他所遇上的那个阿汉,其实已经聪明了许多许多。至少虽然仍然不肯说句谎话,却已经懂得了怎样技巧地回避些不适合说出来的真话。 只是,要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来换,这样的他,才终于可以有了这样的成长 为什么为什么定要问,为什么定要想凡尘世人,随波逐流,过多地质问天理人情,不过自寻烦恼。纵是神仙中人,于这俗世苦情,又能有何益,有何助 到头来,不过自苦 狄九低低冷笑声,却又在下刻,失声轻笑起来。 连他也不敢相信,看着这些不可思议的幻象,看着这些惊世骇俗的真情,他竟然还有心情这样笑,事实上,若非他天性不易有较大较明显的情感波动,他该哈哈大笑才对。 那个所谓的五大帮的帮主下的轮令,根本不能让他有丝毫担心和愤怒,反而是阿汉那个笨蛋迷惑不解,甚至居然会出声追问,人家为什么不轮他的这种诡异行为,让狄九即使处在如此复杂的心境之中,也不觉失声而笑。 再看看阿汉听了行刑手的痛骂后,回头打量自己身的狼狈,脸上神情渐渐明悟,然后连连点头的种种变化,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狄九发现自己居然止不住笑声,看着阿汉受了那么多酷刑,身几乎不成人形,还傻乎乎迷茫茫地思考这种严肃的问题,狄九觉得,除了笑,自己简直不能再做别的事。 他笑了很久,最后,甚至不得不伸手抚在眉眼之间,努力平缓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原来,长时间地发笑,样会让人的鼻子眼睛起发涩发酸。 慢慢地垂下手,慢慢地依旧在脑海的回忆里,看着那个幻境之中的人。 他已经从苦难中摆脱出来,牙床软枕,金帐银榻。 无数下仆,无数名医,无数好药,而他,睡得香香甜甜,无比满足。 然而,狄九记得,在刚才,他还身都是发黑的鲜血,满身大大小小发烂流脓的疮口,十指伸出来,找不出根完整的,手脚上明显的畸型,注定着残疾之苦,将世纠缠着他。 而他,依旧只是平静地承受,依旧天真地询问,依旧迷茫地试图学习着为人的切,却又永远不能理解。 狄九有些疲惫地伸手支着额。 忽然苍凉起来的心境,只是因为累了吧眼角的不适,只是因为看得太久了吧。 他的心性狠毒残忍,这些几百年前的往事前尘,何曾触动过他。 那人本是谪仙,肉身所受切苦难,不过虚幻,心境之中,所有迷惘,不过是破障的需要。 他比谁都明白这切,又怎么还可能会有感慨,会有悲伤,会有痛

  第三百三十六章 流水落花

  狄九出奇冷静地让自己看下去。 其实,狄飞对阿汉不错。事实上,他承认,狄飞此人,比他有气量,有良心得太多太多。 虽然对救了他命的阿汉,他没有感恩戴德,没有深情厚谊,但若换了是他,对个为自己受了这么多苦,但绝对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断不会有这么多的客气和善待。 而之后狄飞与阿汉之间,让人哭笑不得的许多碰撞和误会,却是让狄九即使是在如此心境之下,也不得不苦笑摇头。 狄飞那样精明的人,却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次次在误会阿汉。然而,这怎么能怪得了狄飞。那样次次地舍身相护,那样毫不在意地任他采补,那样睁着纯净的眼,说着似乎很感人,但其实意思根本不是那样的话,谁又能不误会他。 那么多风波起起伏伏,阿汉却还是样活得那样没心没肺,乐乐呵呵。 他却不知道,那个冷酷霸主的心,曾经次次震动,次次不由自主地温暖,柔软,感触,终于,开始尝试呵护。 只可惜 看着幻境中的种种变幻,狄九的心中,只是冰雪般的平静。 只可惜 阿汉尚且不知情爱,而狄飞狄飞爱的,其实并不是阿汉。 场游戏场梦,狄飞他,只是个梦中之人。 阿汉应该要爱的人,不过就是符合试炼要求的任何个人,可以是狄九,可以是狄飞,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 而七百年前的狄飞却直相信着,相信着阿汉对他的好。阿汉对他的情义,耿耿在心地记着阿汉为他做的切,所以,才有了更多地烦恼,所以,在把阿汉交出去的那刻,才会如此自苦自伤不得解脱。 那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着刑罚,是他亲自下的处刑命令。是他亲自召集所有人来观刑,是他威风凛凛。高高在上地向他所爱的人展现他的情义。然而,狄九眼就能看出,那人内心的苦痛。 这样拙劣的掩饰,这样僵硬的表情,可是,多么奇怪。那么多地下属,就没有个人看出他的心意,明白他地期盼,所有人,只是恭顺而无声地欣赏着这场可笑的刑罚。 不是擎天庄的人不聪明,不精明,只是。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他们太习惯于俯首恭从,乖顺听命了。对于那个永远喜怒难测的主人,早就没有人敢于去揣测他的心意。 他们不需要了解他,他们只需要服从他。 狄九慢慢握拳。又徐徐松开。 曾经,他也自以为完美地饰演着高高在上,冷漠无情地天王,牢牢地守着他所有的权力,所有的威严,对下属的要求。仅仅只是忠诚和服从。 他又何尝希望任何人了解他。任何人明白他。 只是,那个天真的狄飞。在那个时候,还会无望地在心中呼唤,在暗中期盼,有人能及时站出来求情,有人能体会他的心意,而他,则连这样的期待,这样地盼望,也不会有。 在落魄时,在苦难时,在无助时,他从来不曾指望过任何人。 忽然之间,狄九心境有些索然,不再有兴趣多看狄飞眼,甚至最后他与白惊鸿的拉扯和争执都没兴致细听。 他不恨狄飞,不为狄飞的所有行为而愤怒。 相比他自己的狠毒无情,狄飞已经善良了太多太多。甚至狄飞此刻的内疚和痛苦,在狄九看来都是十分多余。 为了自己看重地人,牺牲个自己所不看重的,这算得了什么。换了是他,肯定做得坦坦然然,自自在在,绝无丝毫的挣扎和痛苦。 他这样冷冷地想着,冷冷地看着屏幕上的景象变幻,看着画面渐渐集中在被吊在半空的阿汉身上,看着鳞鞭次次击下,留下道道血痕,看着那瘦弱身体上无数的新伤叠旧伤,看着画面点点推近,直到阿汉平静地面容被放得那么大,那么大,仿佛占据了整个墙壁,整个天地,整个世界。 左胸地某处,忽然微微抽搐着,开始有了隐隐的痛。 那个白痴,依然是平静地神情,微微不解的眸光,依然只是安静地,不做丝毫反抗,没有句指责地接受切。 这并不是他遭受的最严厉的刑罚,在五大帮的酷刑之下,他受过的折磨更多,更苦。 然而,当时,狄九甚至可以低低地发笑,而现在,却抑制不住心口的隐痛。 他太过了解阿汉了。 纵然是如此平静的表情,如此澄澈的眼眸,他也只需眼就知道,阿汉他他是伤心的 他难过,他不解,他不明白。他不懂去质问,不懂去仇恨,不懂去责备,他甚至不懂得,其实,他是有点难过的。 可是狄九懂。 所以,在阿汉伤了心却还不知道自己伤心的时候,他却不得不伸手掩在左胸处,那里仿佛有个本该冰冷无情的东西,正被针扎刀搅。 阿汉,还是伤心了。 为了狄飞伤心了,可他甚至迟钝得不知道自己伤心了。 那样愚蠢的阿汉,那个看起来应该很聪明,其实也同样愚蠢的狄飞。 他不爱他,他也不爱他。 人们总要为着自己所爱的去牺牲些不算最重要的。所以,那些关于主人和男宠的诺言,那些所谓生不负的誓约,就象那桃花碧水流水落花 只是,七百年前,那个愚笨,个精明的人,根本不明白。 七百年后。自以为明白的狄九,除了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等着,咬了牙,忍耐着心口的抽痛,样什么也不能做。 自始至终,他没有恨过狄飞。他甚至有些同情狄飞。 正如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恨过阿汉,他只是为阿汉感到无奈。 继续这样无力地等着。看着,继续看着狄飞的再次出卖,继续看着白惊鸿冷漠而恐怖地安排。 真是奇怪,这样残忍的主张,而伤害的对象又是阿汉,却依然激不起他心中更深的涟漪。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等着。 明丽阳光下,狄飞与白惊鸿的交谈笑语。 他知道墙之隔的地方,有个人含冤受屈,在承受苦难,然而,他不说,不闻。不问,不动。 狄九依然不恨他,他只是懒得再看,他只是平静地把目光移开,平静地看着墙之外的另个人。 梳洗之刑的惨烈和恐怖或许可以让很多人心胆俱裂。但却不足以让狄九微微挑挑眉毛。从修罗地狱里走出来地人,天性就对人类的切残忍恶毒有着最深刻地认识和理解。 他只是因为阿汉的痛苦而略略动容,不管怎么样,能把刑罚用到这种程度,能够逼得阿汉也感到痛楚,倒也算是种本事。 狄九也不恨白惊鸿。 梳洗 似乎是很痛。但是。又能有多痛呢。痛得过,他在那漫天烟花之下。琉璃灿映之中,给阿汉的那剑吗 然而,他看着阿汉的脸,阿汉的眼,直直握紧拳,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那骨折多处的右手也在用力握拳,骨裂地伤处,已经有咯咯之声。 他不是在心痛阿汉的痛。 他只是在痛,那个白痴,痛成这样,却不懂得叫痛。 那个笨蛋,呆呆望着墙洞,望着墙的另边,微笑着的所谓主人,不知求救。 那样的双眼,有些痛,有些伤,却有更多的迷茫和犹豫。 他不求救,那个白痴,他不求救 不是因为不知道狄飞会不会来救他,只是只是,觉得,他的主人是快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