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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已吩咐伺人将送来的膳食减少一人的,再过三日再加。”

  剑布衣眸光微凝后,笑收回视线,看向昙儿和皇绝音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开膳!”

  他和三千回去那日,爹娘晚上将他一人叫到房中,秘密告知了他们让蕴果谛魂到此以及安排三人同住的真实用意。无论什么事都不须六日纯粹不与人见面,这情形,只怕是果子叔叔有意让昙儿和皇绝音独自相处,不去打扰他们。他根本就无爹娘所期盼之想和行动。他那日所见,果子叔叔亦根本没有凡尘之心,只怕最终的结果是要爹娘失望了,昙儿,若能移心到皇绝音身上,才是两全其美的结局。

  用膳间,皇绝音温和笑看向剑布衣和三千:“不知今日可否多待些时辰,吾和昙儿想带你们去一地观景。是昨日我们散步闲行时无意间发现的。”

  正在用膳的昙儿未料到她昨日随口一说,他竟放在心上当了真,二哥和三千事务繁忙,能来此陪他们用膳已是抽出了时间,本欲解释,却见三千听了眸光泛亮,剑布衣发觉三千神色后本欲拒绝的神色亦一转,无奈暗叹,才笑看向二人道:“若非皇绝音提起,吾险些忘记了此事,你们意下如何?”

  三千不假思索颔首,兴奋笑道:“在异诞之脉这么多年,还不知有此佳景,不管二哥去不去,反正我是一定要去。”

  剑布衣微微笑了笑:“既是皇公子相邀,吾恭敬不如从命。”

  三千募得想起什么,微停竹箸,急看二人嘱咐道:“大姐,皇公子,日后你们若是再一起发现什么奇景妙事,定不要隐瞒,我虽然要忙荒神禁地诸事,但这点儿时间还是有的。”

  昙儿见她像孩子般晶亮期待之眸色,失笑,轻点了点头:“嗯。”

  皇绝音不假思索笑道:“此事包在吾身上,定然让你每次来都有奇景妙事可以耳闻目见。”

  三千欢喜一笑:“这再好不过了。”

  皇绝音余光将剑布衣神色纳入心中,若有所思一闪双眸后,微微笑了笑,继续认真用膳。一会儿观景时,让他和三千独处,他和昙儿适时离开。

  不知不觉相处间,三日又无声逝去,这日用完晚膳后,皇绝音陪着昙儿又坐了半个时辰,闲话说了些千年中二人各自发生的事情,见天色不早了,才告辞离开。

  昙儿站在门口目送他回到住处后,平静的眸光骤泛起了压抑在心的复杂涩然,收回的视线不由怔怔凝在了晶石光芒照射下印在地面的伏案身影上。

  那时在地藏净地,只要他从圣殿回去住时,总是很晚才入睡。她刚去时诸多好奇,便坐在他旁边,晓得他要回来,便故意不学完此日佛经任务,便不得不延时继续完成,如此便能坐在他身旁边看他处理事务,边学习。他那股专注和爹娘做事时一模一样,她开始时看着方才能稍减对他们的思念……只是后来……后来她已不再那般想着爹娘,而此却成了她每次他回来最欢喜之事。只要能看见他,她总是能高兴许多日,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想着,昙儿眸色涩然泛红,步子不由向蕴果谛魂的房间走去,直到站在窗户前清晰看到了已经六日未见的庄严身影,心底难受微微好了些,却瞬间有更深的绝望席卷而至,昙儿心头钝痛,才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眸色一变,急手按住窒息的心口转身要离开。

  “昙儿!”

  蕴果谛魂恰好完成了最后一字,刚抬眸恰好见窗前她面色惊慌发白,按心口急走的动作,眸光微变,这六日未见,她和皇绝音间怎能了?皇绝音对她做了什么?急压下心底瞬间泛起的万千复杂心绪,起身走向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露出属于长辈该有的关切看向她问:“发生了何事?”

  昙儿未料他发现,收起面上神色,收住步子,急抬手轻拍拍有些发白的面色,感觉红润了些,才回身,带着丝被发现的不好意思,对上他沉稳关心的视线道:“皇绝音和吾都不知你在做什么,又这么晚了,今日是六日之期的最后一日,他让吾留心,若是做的事完不了,可以再延长时日,不必如此着急,他修习佛经不急。本只想悄悄看看你在做什么,还是打扰到你了。”

  蕴果谛魂晓得她说谎,但看她安然无恙,也未拆穿,眸色微松,凝视她道:“事情已经完成了,明日便可以开始教授其佛经。天色不早了,尽早回去睡吧。”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人影带着紧张声音破空而至。

  “昙儿!”

  昙儿一震,诧异看向本已经离去许久却又出现仓促披着外袍的皇绝音:“你怎么还未睡?”

  皇绝音皱眉急走近看她:“吾睡不着,方才披衣走出房间,却恰好听到地藏圣者叫你名字,声音急促担忧,以为你出了事!”

  说完才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叹息一松心神,笑道:“现在看你无事便安心了。你与圣者之言吾已经听到了。”

  又转向蕴果谛魂笑道:“明日卯时一刻吾准时来此。”

  昙儿因他出现,见到蕴果谛魂的紧张才微松了些,笑笑:“吾无事,你现在回去吧。”

  皇绝音笑颔首,转向眸色平静的蕴果谛魂心底暗沉阴冷一闪后,笑出声:“告辞!”

  说完刚要走,突然想起一事,又回身看向昙儿关心提醒道:“你今日中午对吾说过,有一重要之物要归还圣者,不如乘现在记着归还,不然日后又忘记了。”

  昙儿闻言一怔,袖袍中手指不由紧了紧,余光见蕴果谛魂看来的平静慈悲视线,本要再推脱几日再归还的话咽了下去,苦涩一缩心口,既然她要斩断这一切,为何还要留着来扰乱心绪?随即一笑看向蕴果谛魂:“皇绝音说的对,果子叔叔,稍等片刻,吾回房去取,省得日后忘记。此物对果子叔叔意义至重,与吾却是没什么用处。”

  等昙儿消失在二人视线中,皇绝音眸底冷光一闪,看向蕴果谛魂阴沉道:“吾绝不会允许昙儿身边还有你的任何东西。”

  说完又突然恢复温文尔雅,露出丝淡笑平和看他道:“看你现在情形,该是刚患过病了。吾之邪力无人可解,吾与昙儿大婚时,便为你解开禁制。只要你不动心,自然不会有事,也不会触动昙儿体内之邪力。为了昙儿体内邪力安稳,你更要好自为之。莫怪吾未提醒你,你若再患三次,昙儿和孩子便会出事了。”

  245第十章 还珠书情

  蕴果谛魂发觉体内此邪力时虽如此猜测过,此时再听他证实,心底怒气一涌,骤凛沉了嗓音厉色密语:“昙儿和孩子若出半点儿差错,吾定让你在这世上消失。”

  皇绝音闻言微微一笑,冷眸睥睨而去,却是淡笑隔空密音:“这一切都取决于你,吾神圣的地藏圣者。只要你愿意按吾所期望的去做,结局便可皆大欢喜。”

  顿了顿,微动步子走近他,才继续不徐不疾道:“吾要昙儿,若活着得不到她,和她一同入地狱也可。莫忘了,你的命,她的命,你和她孩子的命,都在吾手中。吾是舍不得独留她和孩子在世间孤单的,若吾死,你该明白,她和孩子是必须和吾在地狱团聚的。”

  蕴果谛魂眸色冷暗一凝,袈裟下的手掌陡握成拳,额头两侧青筋紧绷。

  皇绝音见他如此,轻拂过肩头不知何时落上的树叶,一笑淡淡道:“莫动怒,如此可就失了地藏圣者庄严气度。”

  顿了顿,才意味不明笑语:“后日吾打算送你一份儿大礼,权当方才无礼之赔罪,还请圣者到时笑纳。”

  蕴果谛魂沉凝不语,察觉昙儿快回来了,袈裟下的手掌却是骤松开,面色也恢复了庄严刚毅的平静。

  皇绝音叹笑一声,再出的话突然正常说出了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朗:“沉默便是答应了,吾在此立誓,你定会喜欢吾之礼物。”

  话音刚落,“什么礼物还要发誓?”

  昙儿拿着掌心大的紫檀木盒从房中走出,恰好听到此话,诧异一笑,跨出了房门,扫过皇绝音好奇问道:“你又为何要突然送果子叔叔礼物?”

  皇绝音轻笑一声:“答谢地藏圣者教导吾而已。圣者不肯要,吾只好如此发誓,利诱逼迫他收下。”

  昙儿一怔后,失笑:“哪儿有你这般模样强迫别人收礼的!是何礼物到时吾也要一观。”

  皇绝音心底不为人知的狠戾一闪,余光看了眼蕴果谛魂,直对昙儿的双眸却依然是温柔笑意:“自然,你能看到的。”

  昙儿笑点了点头,随即收回视线继续走向蕴果谛魂,停在距离他三步远处,抬手将檀木盒双手捧向他,不自在凝向他一笑:“还请果子叔叔原谅吾当初打了诳语。上次二哥和三千离开时,吾才让他们特意去了一趟吾的宫殿,将此物从稀珍轩寻出,今日来时带至,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蕴果谛魂在她走近时,便已感知到了盒子中是什么东西,心底沉紧间,眸色只能依然平静,松开了紧握佛腕儿间佛珠的手指,接过盒子。

  昙儿也料到他会是如此神色,压下涩然,一笑:“那颗佛珠并未弄丢,只是吾觉得晶莹剔透,银光之上还有金芒闪烁,格外稀奇便私心作祟偷取了下来,用紫檀木代替,还要多谢果子叔叔未曾怪罪吾。”这是她有关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如今送回,便算了断了。

  蕴果谛魂看她伪装之眸光,已知她心中所想,急压下心底因之而起的动荡,平稳下情绪,平静垂眸打开了盒子,一颗圆润明亮的佛珠静静躺在其中的金色绸缎间。

  沉默许久后吗,一凝双眸,蕴果谛魂才抬眸看向她平和道:“吾当初已知你将它藏匿。佛重在心而非形,它若能渡你体味佛法精要,便是它该去之处,如今回归,是它功德圆满,与吾缘分又至。”

  说完,一声吱呀轻响在二人间,蕴果谛魂轻手阖住了盒盖,化光收起。

  昙儿未曾想他竟是知道的,微怔了一怔后,要压下心底难受,叹笑一声:“看来什么小把戏都瞒不过果子叔叔。如今它物归原主,果子叔叔也该将吾的那颗檀木佛珠给吾,如此它们才能回到各自原来该在的地方。”

  蕴果谛魂袈裟掩饰下的手指恰好捻住了这颗檀木珠,眸色平静对上她的视线,道:“你离开后,吾将那串佛珠一并与无辜死掉的三教教众火化,作超度之用。已经片丝不存,此事只能让你失望了。”

  昙儿袖袍中手指一紧,极力压下那夜鲜血厮杀之事回转脑际,骤垂眸自责沙哑出声:“它沾了果子叔叔功力功德,能有此用处,是它幸运,比在吾手中更有用。”

  皇绝音见她如此,眸底笑意顿时散去,当即走近,低声道:“一切都是吾之错,是吾所造罪业,跟你和地藏圣者皆无关系,该赎罪自责的亦是吾,你们切莫自责。”

  昙儿苦涩一笑,抬眸凝涩看他:“若这世间无吾,还会有这些事吗?”

  皇绝音一僵,垂下了眸,不假思索低沉道:“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的错。”

  蕴果谛魂眸光一凝,幕然出声:“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来此第一日已经说过,过去之事暂且不谈。”

  说完特意看向昙儿:“你爹娘特意嘱咐过要你注意身体,你现在不同往日,不可忧思太甚。”

  皇绝音闻言抬眸凝向昙儿:“吾送你回去吧!”

  昙儿下意识抬手覆在了腹上,轻轻一按,对上他的视线,轻叹一声:“走吧。”

  随即和蕴果谛魂告辞。蕴果谛魂目送二人进入昙儿房中,直到皇绝音又离开后才返回自己房内。

  静谧许久的竹屋窗户前,突然刺啦一声刺耳声响起,蕴果谛魂看了一眼手中撕下来的那张写着“地藏王本愿经—昙儿所悟”十字的纸,骤阖眸,掌心突起一阵灼热烈火,纸张在其中瞬间消失得片丝不存。

  火功撤去后,蕴果谛魂睁开双眸,凝向边缘还有撕裂痕迹的书册,抬手一点一点清理干净,直到看不出一丝异样,看去只是以《地藏王本愿经》五字为封的简单书册后,才停手,放在了书桌中央。

  随后稍作洗漱,站在窗前看着昙儿房中晶石熄灭,一片黑暗后才凝眸放心,熄掉自己房中晶石,在月色清晖下,轻步走向床边解下袈裟僧袍入睡。

  第二日卯时前一刻,晨光熹微,天刚有些亮时,蕴果谛魂醒来,起床。

  两刻后,手中拿着经册打开了房门,见皇绝音眸色清明,负手立在房前,眸光一凝,平静道:“随吾到房旁竹林石桌。”

  皇绝音扫了眼房门还紧闭,依然在睡梦中的昙儿房间,晓得他体贴用意,心底阴沉厌恶他此举的同时,面上亦控制不住温柔一笑:“嗯。”

  多半个时辰后,二人离开后就一片幽静安宁的竹屋才又有了响动。

  昙儿梳洗好,打开房门,清晨清透的光芒夹杂着凉风霎时扑面而来,不由轻嗅了嗅,只觉神清气爽,眸中无意识露出了舒服的淡笑,片刻后才走出房门,见旁边蕴果谛魂的房间已经房门半开,窗户亦半挑开,凉风不时穿行,眸色一凝,想起昨日皇绝音和他之言,略一思索,转身向蕴果谛魂最喜欢的地方而去。若他还是按照教导她时的地点,此时该在那里。

  “拔一切众生苦,与一切众生乐。”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一切众生皆成佛道后自己才成佛,然众生无尽,地狱也难以度尽。地藏圣者对此誓愿可有过动摇?”

  “无!”蕴果谛魂不假思索平静道。

  “你之大慈大悲着实令人钦佩赞服。当初昙儿与吾稍言此,吾尚不信,日后与你相近方有所感悟,如今越发身有体会。”

  ……

  昙儿隐藏了气息站在婆娑清幽的竹林外,望着一身白色袈裟庄严独立的蕴果谛魂和坐着的皇绝音,泛红带着丝回忆的双眸骤有涩然泪光闪烁。当初她便是日日坐在皇绝音的位置上,手捧经书,他也是这般专注看着她,耐心平静教导……

  皇绝音不时从蕴果谛魂身上转向经书的眸中,冷意暗闪,原来昙儿口中信上所言的讲经便是如此。

  清风绿竹,天朗气清,流光醉影,有心爱之人相伴,日日相对,一心一意知心相谈……如此良辰美景,他费劲心思求之而不得,你却当初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珍惜,枉费辜负了她之韶华心意。

  突然一声翠竹微不可闻的落叶声响起,蕴果谛魂和皇绝音刷的抬眸望去。

  昙儿扶着竹子的手一僵,急垂眸压下眸底波澜,瞬间恢复平静后才抬眸,撤去了掩藏气息的功力,不好意思笑道:“打扰你们了,吾只是来看看。”

  皇绝音一笑:“既然来了,不妨过来坐下一同听吧,虽然你已听过。”

  蕴果谛魂下意识看了眼皇绝音手中经册,眸光微闪后,又静如止水,无波无澜。

  昙儿轻点了点头,走近便寻了另一个石座要坐下。

  “稍等!”蕴果谛魂见她动作,便平静出声阻止,昙儿怔住,狐疑不解看他,却见他并未言语,只不假思索翻掌凝功,轰然一声,恢弘佛力笼罩石座,瞬间便以功力将其烘得温热,蕴果谛魂这才平静看向她道:“坐吧,日后最好不要触寒凉之物。”

  说罢转向皇绝音,以长辈的口吻嘱咐:“你也将此记住,与她在一起时好生照料,她之身体如何你最清楚。”

  皇绝音一笑认真颔首:“嗯。”他刚刚只比他慢了一步动作。

  这所有的关心都是出自长者对幼辈,亦如爹娘对她之照顾,昙儿看着蕴果谛魂面容心底只有说不出的酸楚难受,强迫自己露出了丝笑意,点点头:“日后吾便记住了。”

  说完转眸去观皇绝音放在石桌上的经书,以掩饰压不住涌起的泪涩,眼前一片模糊,根本未看清是什么字迹,又怕被他发觉,便故作诧异好奇笑问:“这可是叔叔六日闭关所写?”

  蕴果谛魂负手立着,俯视望去,只看得到她专注百~万\小!说的身影,似未发现她之异常,便平静出声:“是。”

  皇绝音正坐在她身侧,发现了她眼睫挂着泪滴,晓得她为何,心底嫉妒冷沉骤然翻涌。

  这一言语也恰好到了一个时辰,蕴果谛魂看看天色,收回视线凝向二人道:“时辰到了,天之厉和天之佛也快派人送早膳来,都回去吧。”

  说完又看向皇绝音:“经册暂先由你保管,等你熟记后吾再收回。”

  皇绝音一笑,颔首:“嗯。”

  话音落后,蕴果谛魂便先行离开了此地。

  等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皇绝音才从袖中抽出一块儿手帕递给昙儿,安慰低语:“他没发现,放心。”

  昙儿轻嗯一声,接过擦了擦,才抬起发红的眸,见他担心,强笑了笑:“吾无事。我们走吧。”

  说完起身,收回的余光却无意识看了眼经册,见其中内容,怔了一怔,细细又看两眼,眸光陡震惊一凝,昙儿募得伸手将经册拿起,急不可置信翻看。

  皇绝音似是早知道她会如此,轻笑一声:“可是诧异内容与你曾经所写过的手札相似?”

  昙儿极快看到最后一页,才皱眉抬眸看向他:“是!”

  皇绝音笑凝视她道:“地藏圣者开始为吾讲解前便说,此是他按照曾经你写之手札而写,因记忆模糊,有些地方有缺漏。他言你慧根极其深厚,所悟甚得他书地藏经之本心,故让吾依此而学,既有他之经,又有你之悟,一举两得。他心知吾有了解你过去之心,此举亦是让吾多些修习的趣味。当真是思虑周到。”

  昙儿闻言一笑,压下心底骤来的浅浅柔暖波动,对上他的视线轻叹:“没想到吾当初儿戏之作,还有今日一用,亦算功德无量。只是此书根本不是果子叔叔所言相似,而是一字不差。”若是默写而成,难道他竟是将她所写铭记于心吗?

  皇绝音听了故作一怔后,惊讶笑道:“看来地藏圣者对你这个弟子甚为满意。”蕴果谛魂,吾正还在思虑计划中那一环如何能更万无一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了吾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说完后,募得有些期待凝视她笑语:“你说过他已将所有东西都让圣王带回了,既有你所写,可否借吾一观?”

  昙儿笑意一凝,骤垂下眸轻叹一声:“所有东西里只缺了此手札。”

  皇绝音诧异一怔,皱眉:“东西都是地藏圣者亲自打理,怎可能出现如此纰漏?”

  说着幕然想到了另一种情形,看着她的眸光一笑猜测道:“是否有可能此书被他留下了?毕竟能深悟经法之人少之又少,难遇良才,地藏圣者有此一遇,又有渡化苍生之宏愿,自然希望能留下遗之后世,为后世诸人学之。”

  昙儿愣了愣,失笑:“吾儿戏之作……”

  皇绝音骤笑声打断了她的话:“这都不是重点。地藏圣者在此,我们不妨亲自去问便知,何必在此猜测,你当初交托他保管,只有他才清楚手札的去向。你若还有犹豫,不如此书你先带回去细细看过,确定真是按照你原来手札所写,明日晚上戌时一刻便来吾宫殿,到时候他会在那里教导吾佛经,刚好时间结束,我们一同询问。”

  昙儿轻叹笑笑,颔首:“嗯。”这几日见他,她早有意询问他这手札之事,却一直难以开口,正好借此时机,若当真他在龠胜明峦放着,便可以派人在他回去时取回,她还给了他一切,她的所有东西也该在他那里消失。

  离开竹林的蕴果谛魂返回房间后,手腕儿间一直被紧握在手的佛珠突然断开,噼里啪啦滚落了满地。

  刚要俯身去捡,喉间骤又压抑不住的血腥翻涌,蕴果谛魂眉心一蹙,急盘腿坐于地上,一掌关闭了房门,饱提佛力抗衡体内邪力,左手同时指拈佛力,急速在体外引导紊乱的气血归顺。

  良久后躁动肆虐的邪力才被压制,蕴果谛魂骤睁开眼,未顾得及擦嘴角血迹,便转眸急看向散落一地的佛珠。

  片刻过去,终于在床边脚榻上找到了那颗檀木佛珠,蕴果谛魂紧绷眸光才一松,压抑沉闷咳嗽了几声后,俯身蹲下捡起来收好。随即才去处理身上血迹,确定不会被昙儿发觉后,继续去一颗一颗地捡起佛珠。

  昙儿和皇绝音在房中等了许久不见他来用膳,便起身来寻,刚推开门正见此情形,还故作的笑意一凝,面色不受控制白了白,见他都未发觉自己进来,沉涩一缩心口,便不假思索迈步而进,蹲□子,小心不压住并未隆起的腹部,伸手一颗一颗捡着脚边的佛珠。

  看着掌心一颗颗带着他佛气的银色佛珠静静躺着,昙儿双眸止不住一涩,见他发现了她,回望来的平静视线,急垂下眸一阖压下泪意:“早膳已经送来许久了,吾帮你捡快些。”这几日为何总要发生与过去相同的情形?

  她被他打伤离开龠胜明峦的前一日,他的佛珠亦是如此散落在房间中,那时恰好她从外进入亦是要唤他用早膳……她劝他先用完膳食再捡佛珠,他却固执,非要全部捡起才去,他们二人便捡了许久,直到全部收齐时,早膳也凉了。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骤收回了视线,不假思索站起,微理顺了袈裟,走近她平静道:“先去用膳,回来吾再慢慢捡。也不能让皇绝音等着我们。”那次早膳凉了,他又去热了二人才用,她却是身子因此不舒服了一日……

  昙儿怔了一怔,正在捡佛珠的手一顿:“不捡完再去?”他那时……

  蕴果谛魂见她如此,心底复杂,眸光平和一凝:“你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母子皆体弱,腹中孩子受不了你如此长时间弯身。”

  昙儿见他此时眸色关心,竟有些像过往那几月时的模样,恍然一怔,竟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募得站了起来,想要靠近看仔细些,却没想到起的快了些,气血未来得及跟上,眼前一黑,有些发晕,急闭了闭眼,身子却还是有些不稳。

  蕴果谛魂急散去了眸中方才无意识显露出来的心绪,瞬间移近扶住了她的胳膊,以长者的语气道:“日后动作小心,不可如此急躁。”

  246第十一章 震惊变故

  昙儿闻言恍然眸色陡然清明,心底自嘲涩笑一声,站稳身子后,睁开眼,面上顿露出感激之意,状似无意撤离开他扶着的手,轻笑认真道:“以前未有如此情形,下次吾会小心。我们走吧,再不去,膳食该凉了。”

  蕴果谛魂轻嗯一声,眸色平静接过她递来的佛珠,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书格放入,这才和她一同去了她的房间。

  见皇绝音正坐在桌前翻看经册,听到声音抬眸望来,昙儿一笑:“让你久等了。”

  皇绝音笑看了眼紧随她轻步而至的蕴果谛魂:“无妨。你们快入座吧。”

  说完将经册收起,凝功一挥,书册飞到了昙儿所用的书桌上平稳落定。

  蕴果谛魂见此动作,眸光一闪,微撩起袈裟平静入座。他又利用此经册想要做什么?

  昙儿这才笑看向旁边的伺人:“摆膳吧!”

  用过膳后,蕴果谛魂便又如往日般离开回到了房间。昙儿面上的轻松一散后,有些疲累看向皇绝音轻叹道:“吾想睡会儿,你先回去,不必陪着吾了。吾醒来再去找你。”

  皇绝音晓得方才发生了何事,心底冷意一闪,面上却轻笑着,点了点头:“你安心睡吧。”蕴果谛魂,吾迫不及待想要让你快些收到礼物了,如此方能……

  目送他离开后,昙儿才涩然双眸起身向床边走去,未几便躺下,阖住了疲倦至极的眸子昏昏沉沉入睡。

  良久后,却见一滴泪水从睡梦中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沾湿了缎枕。

  紧挨着的另一个房间中,蕴果谛魂捡起了最后一颗佛珠,才起身坐到书桌前,从书格中取出方才昙儿帮忙捡起的佛珠,用佛力修补了断开的从竹身上取下炼化而成的筋线,开始专注一颗一颗地穿着。

  穿完最后一颗,他才从怀中取出那颗还带着体温的檀木佛珠,凝眸不由带着丝从未显露的眸色,轻叹一声,垂眸认真将线头穿了进去。

  第二日申时一刻时,蕴果谛魂准时出现在了瀑布对岸的宫殿门前。

  皇绝音就在他要推门时,从内打开了门,笑声延请而入:“不早不晚,分毫不差,你之时间这两日都控制得如此精准。”

  蕴果谛魂进入,看他一眼,直接向大厅的石桌处走去,省下毫无意义的寒暄,直言正事:“你将经册借予昙儿……”

  皇绝音闻言蓦得轻笑一声,越发柔和了方才面色,走向石桌边,坐下,却突然散去笑意,阴冷看他:“你当真以为吾要学经?”

  蕴果谛魂对上他的视线,凝眸平稳道:“是。”学经是真,超度亡魂却是假,此经,你又要利用来做什么?

  皇绝音听了却又突然转冷为诡异笑声:“你若回答不是,倒要让吾失望了。”

  蕴果谛魂入座,将手腕儿间佛珠褪下,放在桌边,直接看他问道:“经书你还记得多少?”

  皇绝音一笑,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前面:“全部。吾过目不忘,已倒背如流,你只需继续今日早晨的讲解便可,有书无书于吾并无区别。”

  话音落后,蕴果谛魂便再无废话,接着早上所讲到的地方开始讲解。皇绝音亦凝神专注认真听着,到了不清楚模糊之处,便打断他详细询问。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渐渐过了戌时,再有不到一刻便到了结束讲经时。

  飞瀑声若隐若现传来,昙儿抬眸眺望夜空下亮如白昼的宫殿,一紧手中经册,骤飞身化光风驰而去。

  宫殿内,蕴果谛魂讲解完一条经意,正要继续说下去,皇绝音还曾专注的眸光一闪,突然抬起看向他,平静道:“今日讲到这里便可。接下来的时间,是吾兑现两日前承诺之时。”

  蕴果谛魂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不言便直接向外走去:“既不讲经,吾无留下之必要。至于你之礼物,吾心领。”

  皇绝音见他已快走到门口,轻叹一声,摩挲着桌子边缘,意味不明一笑:“冥顽不灵的蕴果谛魂,为何总要让吾一再提醒。你今日早晨回到房间时又吐了一次血,还有两次机会,你若还不将吾之话放在心上,未来昙儿和孩子便会因你而出事,吾便不得不食言,告诉昙儿一些你隐瞒她的事。礼物吾可以不强迫你拿,只要回到吾几个问题。定然比那个你是否喜欢昙儿好答。”

  蕴果谛魂听他语出威胁,眸光一沉,正要开门的手一顿:“说!”

  皇绝音淡淡一笑:“你所写经册可是与昙儿那本一模一样?吾要实话,而非你昨日早上含糊之词。”

  蕴果谛魂闻言,赞散去了眸底沉色,平静道:“是。”

  皇绝音继续笑问:“出于何心将此经册写的一字不差?”

  蕴果谛魂沉默凝眸,良久后才道:“你心知肚明。”

  皇绝音意味不明笑笑,敛袖负手到背后,不再纠缠上一个问题:“你为何没有将昙儿所写之手札交给天之厉?”

  蕴果谛魂微蹙了蹙眉,沉声道:“已被吾烧毁。”

  “为何烧毁?你既然喜欢昙儿留下此物,便该万般珍惜才是。”皇绝音说完,见蕴果谛魂又沉默,倏然一笑,抬手轻抚了抚额迹接着道:“吾糊涂了,你闭关这六天手写了两本经册,一本被你藏于房内,一本便是吾看到的。能藏书于心,何必还留实物?”

  顿了顿,皇绝音的嗓音突然带了丝讽刺,斜眸淡看他:“你是怕天之厉当时一手取了你性命,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对昙儿心意,才用右手亲自烧毁了此书?”

  蕴果谛魂未曾料到他所言竟跟亲眼所见般,眸色一凝,突然收回了开门的手,转身沉眸看他:“你怎知吾用右手毁了此书?你怎晓得吾写了两本经册?”

  皇绝音沉声一笑,墨绿色双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吾不只知道你写了两本,还知你将那本给吾的经册上,写有《地藏王本愿经—昙儿所悟》十个字的封面撕了下来,用同样一把火烧掉了。而另一本完整的现在就在你身上。”

  说着阴冷一笑:“你是想自己留着呢,还是等昙儿来寻你取回此书时之用?虽不是她之原物,但到底内容相同,聊可作为替代,如昙儿用檀木珠代替你之佛珠般。”

  见蕴果谛魂难再保持平静面色,皇绝音眸底冷笑更浓,继续不徐不疾道:“吾如何会知道这些?这还是要赖你体内之邪力,只要你心绪出现变动,轻微一些虽不导致吐血,却足够吾这里有所感应,借而探知你当时举动。你之心绪必与昙儿有关,吾如此关心她,怎可能放过这般重要情况。”

  蕴果谛魂闻言从他面上收回视线,压下了心底狂卷而起的怒沉,力持平静出声:“还有何问题?今日一并解决。你该把心思全部放在昙儿身上,而非探究吾。”

  皇绝音眸光突然意味不明一闪,冷凝笑道:“正因为吾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才更要探究你。第一日在膳房,吾逼迫下,你亲口承认了喜欢昙儿,在此共住的这些时日却是对她避而不见,吾甚是好奇,蕴果谛魂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到底是出于何种心境心甘情愿把喜欢的女人推向另一个人,而不问她是何想法,一厢情愿作为。”

  说着骤抬步走近他,冷厉直望进他眼中:“既然心中有她,为何不敢告知她?为何不与吾相争?是怕吾暗藏在你体内的邪力会取了你性命?若是此,你大可不必担心,吾不会用此威胁你……”

  蕴果谛魂见他瞬间突然变了前面阴险话音,而成堂皇冠冕之言,心底诧异,眉心骤皱,刷的抬眸冷凝看他:“皇绝音……”

  他的话音尚未落尽,皇绝音已收起了面上冷意,平静看着蕴果谛魂沉涩一笑,骤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昙儿,吾说过帮你,只能帮到此处。”

  猛然吱呀一声伴随着声音响起,本还是紧闭的殿门缓缓从外向内开启。

  蕴果谛魂还未来得及细思这不可置信的转折,已见站在门口,满眼涩红含泪凝视他的昙儿,震惊一凝眸光,怔怔看着。良久后,骤收回视线看向皇绝音皱眉:“你!”他怎会没有发现她的气息?

  皇绝音见他如此沉声释然一笑,随即阖了阖眸,压下心底波澜才又睁开,一片宁静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而走向从未有过现今这般,悲喜交织心绪的昙儿凝眸涩笑轻语:“吾本想直接告诉你他之心,可依你性情,只有亲耳听到才会相信,原谅吾前日以询问经册之事设计引你来此。吾去休息了,你们二人好生相谈。还有其他事,改日吾再对你们说明。”

  说完不待昙儿回应,便已轻拂袖袍,不假思索转身向宫殿后面他的卧房走去。

  偌大的大厅被晶石照耀的金碧辉煌,片刻后只剩下了两人相对,万千心绪翻涌心头,谁也不曾言语,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后,一阵夹杂着闷气的大风突然吹进,席卷而带了些许绿叶拂过昙儿,周身衣物被吹得簌簌作响,房门亦哐当刺耳晃动。

  蕴果谛魂未料到事情会是如此情形发展,复杂眸光才微有动静,压下心底翻涌的诸多疑虑,走近眼底一颗一颗掉着泪水的昙儿,抬手下意识欲为她拭去,到了半空又觉不妥,垂了下去:“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事情明日再谈。”

  昙儿闻言骤垂眸摇了摇头,自己从袖中取出绢帕轻擦干净泪水后,才抬起,双眸依然泛红,却是一动不动凝望着他,沙哑着嗓音出声:“吾本和他约定戌时一刻再来,可吾之习惯,多是会提前一刻便到赴约之地,所以从你们开始闲话时便听到了,直到后来心绪波动太大,吾无法隐藏气息,才被皇绝音发现,他也不再做戏讥讽刺激你。”

  顿了顿,见他眸色复杂波动,嘴唇忍不住一颤,突然哽咽了嗓音,昙儿涩眸果决一凝,不解思索握紧了双手,沉声道:“你说的每一个字吾都听得清清楚楚。以前吾只以为是一厢情愿,故不敢奢求,也不能奢求,如今……不论与你一起要付出何代价,吾都毫无怨言。你继续做峦主,地藏圣者,渡化苍生,吾和孩子可以永远隐于暗处。

  继续当果子叔叔,还是做孩子的父亲,吾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的现在,吾在房中等待,你若出现,我们便共商如何解决未来之事。若不出现,吾也知道该作何选择。到时恭请果子叔叔来喝吾和皇绝音喜酒。”

  说完未再看他是何神色,昙儿骤收回视线,抬手一擦最后落下的泪水,转身走出殿门,化光返回了竹屋。

  蕴果谛魂袖袍中手指陡握紧了手腕儿间佛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望了眼皇绝音的卧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