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极,亦未再问,轻嗯一声便离开了侧殿。一会儿去宰相府一问义父。
天之厉和天之佛步近床头,看着如死尸般苍白躺在床上的蕴果谛魂,四眸忧色外顿又起一层复杂之意,只双双立着,皆不出声。
主殿卧房内,质辛带着无渊离开后,只剩下了剑布衣,三千、厉儿、佛儿和皇绝音。
“若是你们放心,便都回去休息,吾留下照顾昙儿便可,”皇绝音静静坐在床头看了昙儿半晌后,抬眸看向几人说道:“你们都还有异诞之脉公务在身,吾会照顾好她的。”
剑布衣、厉儿、三千和佛儿刚要出声拒绝,突然房门被推开,众人抬眸望去,见是司殿,出声问道:“爹娘有何吩咐?”
司殿微俯身:“圣王圣后让几位亲王都回去歇着,由吾和皇公子照顾昙亲王便可。”
四人未料到会是如此,怔了一怔后道:“可还有吩咐其他事情?为何只留下皇公子?”
司殿恭敬道:“圣王圣后言昙亲王方才受了刺激,怕影响腹中胎儿,故让皇公子留下,若有变故,可及时应对。”
四人闻言,面面相视后,便未再多言,与皇绝音出声告辞后,遵命离开了双天宫。
皇绝音未想他们会允许他留下,眸底略有喜悦,只便坐在床头,继续静静注视着沉睡中的昙儿。
“公主睡得不安稳。”司殿走近见昙儿睡梦中还眉心蹙着,眸底难掩忧色,低语沉叹一声,“皇公子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平静些?”
皇绝音闻言,摇了摇头,回头叹息看向她:“有,但不能用在她身上,会稍损伤她和孩子和身体。”
司殿皱了皱眉,暗叹一声,随即不再言语,转身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前,便和皇绝音坐着守在昙儿旁边。地藏圣者生机难觅,若让公主知道了这情况……不,想着司殿急摇摇头,绝不能让公主知道,否则会是何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一夜间,昙儿虽睡得不安稳,却也并未中途醒来,一直昏昏沉沉睡着,大厅内不时有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回荡着,细微传进卧房,司殿和皇绝音亦几出几进房间,最后一次二人受天之厉和天之佛传见,出去后便再未回来,让佛儿代替他们继续守着。
黄昏时,昙儿才恍恍惚惚睁开了眼,怔怔看着床顶,斜射而入的光线有些刺眼,一时不适应,额迹隐隐作痛,又蹙紧眉头阖上了眼。
“可是哪里不适?”
突然一声未曾料到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书桌旁传来,紧接着便是椅子吱呀,微促的脚步声,直钻双耳而入。
昙儿不可置信一震,刷的睁开眼,急向声音处望去,见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一怔后陡急激动道:“蕴果!你没事!”急撑着床褥要坐起身子。
“小心!”蕴果谛魂见她着急动作,眸色微变,疾步走近,俯身扶住帮着她坐起:“吾无碍,慢些。”
昙儿急一把扣住了他温热的手:“你真的没事?”说话间,双眸紧紧看着他正常的面色一眨不眨,另一手忍不住有些激动的颤抖,急摸向他面上。
蕴果谛魂轻叹一声,坐下,抬手握紧了她的手按在面上,直面凝视她,等她确认他无碍,神色微恢复平静后,才出声道:“吾已经无碍了,不必担心,昨夜事发突然,你和孩子可还好?”
昙儿急点头,激动欢喜间眼里控制不住泛起了泪意,艰涩道:“好……都……都好。”
蕴果谛魂见此,起身移坐到了她身侧,抬手轻将她的身子懒在怀中,才继续道:“吾和皇绝音都未料到五次去除邪力,竟会导致些许邪力发生变异,还潜藏在吾体内,一直不曾被人发现。直到昨夜邪力到了极限瞬间爆发,才会吞噬吾命力,出现了命力溃散之状。天之厉已告知吾,那情形与他当初相似。幸得皇绝音后来弄清了根源,自损一半根基,才彻底除去了这股不受控制的邪力。如今吾已经彻底无碍。”
说着顿了顿,转眸望进她一瞬发生变化的眸底:“只是他,在以后的三个月内不能离开地下宫殿。天之厉和天之佛下特令,允许他在圣灵热泉疗伤。缎君衡鬼邪已经稳定下了他的伤体。治好吾后,他便被他们送去了那里。”
昙儿见到他无碍的喜色渐渐收起,手无意识握紧了他的手指。
蕴果谛魂安抚凝视她,平静道:“吾无碍后,他让吾告诉你不必担心他。”
昙儿闻言才强挤出丝笑意,凝向他笑道:“吾不担心。他之能耐吾亦清楚,再加上圣灵热泉,康复如初不是问题,只是这三个月他要受些苦楚了。”
蕴果谛魂继续道:“他还言,让你好好养胎,等孩子生下后,由你多照顾两个月。”
昙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才收起笑意,轻叹一声:“这也是吾的孩子,照顾理所应当,被他如此一说,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我们欠了他的,必须照顾这个孩子作为偿还。”
说完,笑摇摇头,又贪恋地摸摸蕴果谛魂周身各处,又忍不住定定凝视他,再三确认问道:“你当真无事了?”
蕴果谛魂无奈轻叹,起身取过叠放在床尾的衣物,颔首:“穿衣吧,吾陪你去用晚膳。”
昙儿见他又露出了往日不容她怀疑时的眸色,才放心一笑,收回了手,接过他递来的衣物:“三个月后,我们设宴为他康复庆祝一番。”
蕴果谛魂未有异议,轻嗯一声。
两刻后,收拾妥当的二人从卧房中走出,见大厅内石桌旁坐着的二人,还有香喷喷的味道,昙儿诧异一怔:“爹娘!你们还未用膳?”
天之佛转眸一笑:“本来要用,听到卧房内响动,便改了主意,等你们一起用。昨夜是吾让无渊对你动手,才让你昏睡到了现在。”
昙儿晓得她之意,一笑,挺着肚子缓步走近,小心坐在她旁边:“娘何必解释,吾又不怪你!幸好你让大嫂那么做了,不然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天之佛笑笑,看向蕴果谛魂:“你亦是刚刚康复,近几日内不能操劳费心,晚上就让巫骊去照顾昙儿。”
话应刚落,昙儿笑看她:“他已经跟吾提了此事,我们商量好了,爹娘放心。”
蕴果谛魂看向天之厉,微颔首,敛藏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意思,对视颔首后入座。
天之厉这才命人传膳。
半个时辰后,四人用完了膳,昙儿和蕴果谛魂未再留,便返回了昙王宫。
夜幕降临一个时辰后,到了入睡时间,昙儿见从温泉池沐浴过后的蕴果谛魂当真准备离开,一笑,伸手便扣住了他的胳膊:“吾在娘那里那么说,是为了让她安心,你还真的要跟吾分房睡?”
顿了顿,忍住笑意继续道:“吾不需要你费心照顾,就在这里歇着吧。”
蕴果谛魂轻叹摇了摇头,放下了另一手中的衣物,凝视她平静道:“先松手,吾去铺床。”
昙儿这才笑意盎然放开,在他搀扶下站起了身子,立在床旁,静静等着他动作。
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问道:“你当初是不是有将吾直接让给皇绝音之意?虽然你说了是为渡化他,才不告知吾心意,可你当真未曾动过那么一丝丝心思?”
蕴果谛魂拉开被子的手微不可见一顿,才又继续,片刻后平静道:“确实有过。他对你之心思不亚于吾,对你之好更甚于吾。你与他在一起,只会幸福安乐。”
说完亦铺好了床,蕴果谛魂站直身子,看向她蹙着眉心的面容,微微一笑:“怎会突然想起问此?”
昙儿见他眸色沉稳庄严,莫名安心,顿舒展了眉头,露出丝笑容:“吾只是突然想到了千年前,他为了得到吾做的事情。若细细说来,你所言不差,他确实比你对吾更好,论理吾似乎也该喜欢他才是,可吾只把他当好友,根本生不出那份喜欢。吾只喜欢你。”
说着想起了什么,不由沉叹一声:“吾未料到他会为了得到吾,要杀掉你这个情敌!”
蕴果谛魂闻言,走近边为她脱着外袍,边平静道:“杀吾无妨,不伤到你便可。”
昙儿闻言心里欢喜柔暖,双眸不觉露出了深藏的情意深深望进他眸中,抬手一把握住了他脱衣的手,深凝略带丝义无反顾道:“他却不知你死了,吾又怎会独活。伤你杀你,与伤吾杀吾并无区别。昨夜你突然出现爹的症状,吾瞬间之感已与死无异。若你当真出事,吾便带着两个孩子随了你去。”
“胡闹!”蕴果谛魂闻言,眉头陡然一皱,嗓音不由带了丝沉厉。
昙儿却是不在意,自若笑笑,抬起另一手抚向他瞬间严峻冷凝的面上:“吾说的是你出事,可你永远都不会死,方才的话便不过是戏言,别这么担心。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吾怎么可能舍得死。”
顿了顿,又收起面上笑意,凝视他露出了认真继续道:“不过,这是戏言,也是警醒你,若想吾好好活着,你便该知道为了我们母子要保重自己,龠胜明峦责任之外,也要为我们考虑。”
蕴果谛魂这才缓和了面色,直望进她眸底沉稳轻嗯一声:“日后纵使吾出事,你也不可有此心。”
昙儿叹笑一声:“你答应了吾保重自己,这个,吾也可以答应你。日后有了孩子,吾就不单单是你之妻,还是母亲了。吾不止有你啊。”
蕴果谛魂眸底波澜一闪,才彻底放了心,将脱下的外袍叠好,又继续为她褪下了中衣,扶着她小心躺在了床上,随后熄灭了晶石,躺在床外侧,见她还是睁着眼睛看他,便侧身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暖着:“睡吧,不累也阖眼躺着。”
昙儿见他眸色才噙着笑乖乖闭上了眼。
卧房内霎时一片静谧。
片刻后又突然传出了一声昙儿的声音:“蕴果,再给吾讲讲那个《珠儿与芝草》的佛经故事吧。”
蕴果谛魂闻言阖住的双眸微动,不由睁开,看着满足依偎在他旁边,不知何时睁眸凝视他满足的昙儿,轻点了点头:
“久远前的一座寺庙房檐上,有只织了几千年网的蜘蛛……
271第三十六章 双天决断
“久远前,有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 媒婆几乎快将她家的门槛踩烂了,但其一直不想婚嫁,因她觉尚未见到真正想嫁的那名男子。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一名年轻男子,无须言语,女子便深觉此人就是苦苦等待的良人。 可惜庙会太挤,她无法走到此人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
后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寻找此人,但其如从人间蒸发消失,无影无踪。女子因此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此人。
她的诚心最终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
佛祖问道:‘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子道:‘是!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道:‘你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子道:‘我能放弃!’
佛祖道:‘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么?’
女子道:‘我不后悔!’
交谈后,女子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她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临近崩溃。
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于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何急事,很快从石桥正中走过。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男人又一次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是佛祖。
佛祖问道:‘你满意了吗?’
女子道:‘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佛祖道:‘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子道:‘我愿意!’
佛祖道:‘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后悔?’
女子道:‘不后悔!’
女子此后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每日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子成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若非有前五百年的修炼,女子该早就崩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子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 又是一个五百年!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 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 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树荫浓密,很是诱人,休息一下吧,他如此想便走到大树脚下,靠着树根,微微闭上了双眼,渐渐入睡。
女子摸到了他!他就靠在她身边! 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千年的柔情!但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他还有事要办,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抚摸了下树干,或许意在感激大树为他带来的清凉。最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子平静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诧异:‘哦?’
女子平静道:‘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出声:“哦!’
女子沉默半晌,才抬眸看向佛祖问:‘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满眼慈悲轻点了点头:‘嗯。’
女子闻言微微笑了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子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有几分诧异,便出声不解问,‘佛祖也有心事么?’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如此很好,有个男子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故事讲完,等卧房中余音全部都消散后,昙儿才缓缓睁开了眼,凝向蕴果谛魂微微笑着,满足道:“吾觉得自己是那个男子的妻子,而你就是那名男子。”
顿了顿,想起什么微叹了口气:“而皇绝音却像是故事中这名女子,”
蕴果谛魂握着她的手陡然一紧,昙儿轻嘶一声,皱眉好笑看他:“怎么了?不同意吾说的吗?”
蕴果谛魂手急一松,平复了心头因她之言涌现的波澜,才睁开眸,凝向她平静道:“因缘际会,并非如你所言如此简单。单一的谁等谁并不是成就因缘之道。我们三人间,亦有可能吾是那名修炼了两千年的男子,而你是那名追逐的女子。如此言,虽不完全符合故事中所言,但冥冥之中,自有因缘之道,成就你吾今日之缘。”
昙儿闻言细细一想后,笑了笑,随即抽出被紧握的手,张开手指该为交叉相握:“如此也说得通。皇绝音便成了那名被吾放弃了的男子。他自该有他的因缘,其妻子是那个等待他更久之人,而不是吾。”
说着一顿,不由轻叹一声,凝视蕴果谛魂低语道:“他口中虽言放下,可实际却未。吾多希望他能尽早放下,如此方可来日珍惜真正因缘之人,得福康喜乐,而非执念憾恨一生。在吾身上,终究是浪费时间和心力。”
蕴果谛魂状似无意地微动眼帘,一抹微不可见的暗光闪过后,侧身而躺,将滑落的薄被拉至她肩头重新盖好,顺便轻搭在她肩头,对上她的视线,温抚轻叹道:“诸事强求不得,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未来会如何,自有一定之规。他该放下之时便会自然放下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昙儿见他眸色柔和,慈悲庄严,含情笑了笑,才平静阖住眸:“吾要睡了。”
“嗯。”蕴果谛魂凝视着她安和的睡容,许久后才低低出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确认昙儿沉沉入眠,蕴果谛魂一直未阖的眼底顿幻化成墨绿色瞳仁,怜爱深情一凝,搭在她肩头的手指顿暗飞出一道邪气,悄然直射而入她眉心,若无他解开这道邪力禁制,她便永远不会醒来,这才翻身坐起,掀起帘帷拿上脱下的白色袈裟一批,轻步离开了昙王宫。
夜色一片宁静,正是一月的月圆之夜,圆月当空,皎洁月辉笼罩下的双天宫一片无声沉寂,主殿下相连的秘殿黑玉石门一声吱呀响过后,飞身而至的蕴果谛魂步入。
整个秘殿与相连的主殿格局相似,蕴果谛魂穿过廊道,凝眸直走近晶石明燃的卧房推门而入。
正站在床边的天之佛听到声音,回眸看向他:“昙儿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心绪平静如常,并未发现吾不是蕴果谛魂。”话音落后,墨绿色耀眼光芒一闪,皇绝音现出了自己真正模样,继续走近正躺着昏死的蕴果谛魂的床边,凝沉担忧望去:“圣后可有什么发现?”
正在石桌边商量蕴果谛魂病情的几人暂先停下了话音。
缎君衡起身离开石桌,走向床边,意有所指扫过床上的蕴果谛魂后,看向他道:“毫无进展,找不出任何致命根源。他身上已经开始零星出现了尸斑。若非有你的邪力压制,此时该早已全身尸斑密布了。”
皇绝音未料到短短一日间竟发展至此,一震:“尸斑!”
一直待在秘殿中,注意蕴果谛魂情况的剑布衣,从天之佛身边走出,看向他沉凝详细道:“今日黄昏时开始出现,吾仔细看过,现在只有手和脚上有,身上尚无。他本未死,却出现尸斑,这致死之物也太过毒辣阴险了。”
皇绝音闻言不假思索便幻化手成邪气之体,击向蕴果谛魂脐下三寸佛元所在,就在即将落掌时,手腕儿却突然被天之佛眼疾手快扣住。
皇绝音晓得她无功力,能扣住他手,亦不过是空有招数而无内力,怕伤了她,急撤功,凝向她不解道:“该是吾功力起了作用,才未让尸斑肆虐。吾再为他灌注些邪元之力,或许能彻底阻止尸斑增多。圣后为何阻止吾?”
天之佛轻叹一声,松开了手:“不必了!月圆之夜,你的功力本就浅薄,不必如此浪费。而且也无必要阻止尸斑产生,只是病症而已,要显现由它去吧。”
说完抬眸看向他再次嘱咐道:“你之任务便是不能让昙儿发觉真相,在这还剩下的七天内扮演好蕴果谛魂。若有生机,便一切皆好。若是最坏结果,你便必须扮演至昙儿顺利生下两个孩子,平安出了百日。”
皇绝音见天之厉同时望来的眸色沉凝,本要应承,却脑海中猛然闪过昙儿睡前二人言语,眉头陡
一皱,看着二人犹豫道:“吾可以一直扮下去,只要昙儿不发现。但问题是她极有可能发现。吾虽竭尽所能去扮演得像些,可她与蕴果谛魂夫妻日日相处,总有些外人不能知晓之事,若有差池,泄露的可能亦不小。”
鬼邪闻言,凝眸看向天之佛和天之厉:“他所言亦不无道理。还须早作应对。省得到时措手不及。”
说完顿了顿,一肃眸色:“便以最坏情况做准备。”
皇绝音又将昙儿所言若蕴果谛魂死,她便带了两个孩子一同赴黄泉以及其他话说出。
“胡闹!”天之厉闻言怒斥一声,还沉稳的面容陡然变色。不论其他人,她是纯粹要将他这个父亲和楼至亦弃之不顾!
天之佛闻言面色亦是一变,却还算是冷静,晓得天之厉为何发怒,暗叹一声,走近天之厉身边,轻抬手按在他肩头,垂眸看着他青筋暴露的手道:“她说虽说,那执拗的性子若当真要做,你吾也还可阻止不是。而且事情尚未发展到那步。”
剑布衣见双亲忧怒之色,眉头皱得更紧,当即凝视他们道:“爹娘放心,吾和厉儿佛儿日后轮流暗中监视妹妹情形。若有不对劲儿,便动手。不会让她做傻事的。”
天之厉和天之佛闻言,等心绪略平静了些才看向他沉叹道:“尚不急,等七日后再谈监视之事。”
鬼邪闻言,沉凝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叹息道:“昙儿说了,若是生下两个孩子,便不会做此事。虽多半可能是让皇绝音所扮蕴果谛魂安心之言,但可能却很大,为母之人,心思与之前终是大不相同,我们皆是为父母之人,其中滋味最能体会,吾倒是有个办法,可将此危险降到最小。”
天之佛听其话音,便已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说出之言,一凝眸道:“让昙儿提前生下两个孩子吗?”
鬼邪颔首:“最好在这七日之内。若未来为蕴果谛魂寻得生机,皆大欢喜,若没有,便可牵制昙儿,而且有皇绝音假扮的蕴果谛魂在,便是双重保险,至少可让她平稳度过诞子后的三个月,不伤她身子根基,日后知晓真相,她为了孩子断也不会做出轻生之事。”
顿了顿,鬼邪低头略一推算日子,才抬眸凝向二人继续道:“昙儿正常该还有十四日左右才诞子,提前这几日,对她和孩子也无大碍。”
话音落后,卧房内一时沉寂,只有余音回荡,再无人言。
皇绝音略一想已是赞同鬼邪之法,只是,随即凝眸望向天之厉和天之佛,最终还是要等待他们做决断。
剑布衣无意识握紧了腰间佩剑,视线却是紧紧转向了昏死毫无知觉的蕴果谛魂,满眼沉重。如今所为一切皆是权宜之计,我们会豁尽一切想办法救你,你也定要撑住。
272第三十七章 深夜之欢
一刻后,天之佛按着天之厉肩头的手一紧,轻叹一声,和天之厉四眸相对做了决定,才转向鬼邪点了点头:“按你所言做吧。”
天之厉起身凝肃看向她:“你打算用何办法让孩子提前几日诞下?”
鬼邪凝眸道:“药物最好。其他让她受刺激之法不能用。”
天之厉闻言骤皱了眉头,沉声道:“她天生对各种药极为敏感,任何药即使不近身,她亦可感知。想要瞒过让她饮下并非易事。”
鬼邪方才说之前便想到了此层,沉叹一声凝视他道:“别无他法,吾回去后再想办法,现在一时也想不到。”
天之厉看向身后眸色心疼昙儿的天之佛,抬手轻握了握她的手,才看向鬼邪轻嗯一声。
众人随后又继续商量了许久,子时过了一刻,才6续离开。房内最后只剩下了天之厉和天之佛。
离开的鬼邪见剑布衣跟着她和缎君衡而行,他本该去厉王宫去寻厉儿,遂停住了步子,关心问道:“可是有事?”
剑布衣本刚要说话,见鬼邪先开了口,便也不再犹豫,直对上她的视线,沉稳道:“吾考虑好了。愿意按照师父那日所言做。”
鬼邪闻言骤肃了神色,看着他沉默片刻,才意有所指道:“决定一做,便再无更改的机会,吾更不会徇私。你仔细想好。”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必如此仓促做决定,吾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考虑吧。”
剑布衣晓得她关切,感念在心,却是不假思索摇了摇头,凝视她沉稳果决道:“吾已经想得很明白,师父放心,绝不是一时冲动。”
鬼邪见他义无反顾的神色,直直盯着他看了半晌,面上严肃才缓缓散去,轻叹一声,想到了什么骤露出丝笑容,走近他,才意有所指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猜测:“你可是因为蕴果谛魂之事,才如此快做了决定?”
剑布衣一怔,未料到她一语言中,微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生死难料,祸福无常,合该珍惜现在相聚之机。吾和三千之事虽不同于他们多磨,但未来还会发生什么都不可预期,现在才重要。而且吾只是换了身份,依然能为厉族效力,若言损失也只是吾自己,不碍异诞之脉昌盛大业。吾没有必要再犹豫。”
鬼邪闻言笑了一声,当即赞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不愧是吾厉族大好男儿,明日便告诉你爹娘吧。”
剑布衣微勾了勾嘴角,颔首:“吾送两位师父。”
“不必!”缎君衡当即抬手阻止,笑道:“你去找厉儿吧。尚需要他来接替你守着蕴果谛魂。”
说完,便和鬼邪飞身化光离开,直向宰相府而去,就在落身在殿门前时,缎君衡想到了什么,眸中精芒一闪,当即凝眸看向鬼邪:“如何对昙儿用药,吾有办法了。”
鬼邪一直敛思的眸色骤松,急挽住了他的胳膊,跨门而入,直向卧房走去:“入房再说。”
圆月朗照下的昙王宫,皇绝音飞身至其上时,便饱提邪元之力,幻化成了蕴果谛魂模样,将从蕴果谛魂身上取下的白色袈裟重新披好,破空而降至殿门前,轻手推开房门,在大厅中站着以功力散去身上寒气后,才回到卧房。
一片月辉斜射而入,皇绝音所扮的蕴果谛魂直步走近床边,轻手掀起了帘帷,眸中墨绿色光泽一闪后,恢复蕴果谛魂的瞳孔之色,眼前一切顿时清晰如在白昼。
昙儿依然如他走前沉睡着,因有邪力禁制,要比正常入睡深沉许多,对外界一切无知无觉。
皇绝音静静看着她睡容许久,才动手脱下了身上衣物,只剩里衣上床,掀起二人共盖的薄被,却是并未直接平躺下,反以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撇开她脸颊滑落的发丝,轻轻抚摸着她温腻带着红润的面,片刻后,眸底柔光一闪,低低温柔平静说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吾都会陪着你和孩子的。”
说完,一凝双眸,骤缓缓俯身以唇轻贴在了她双唇上,微张含吮住她唇瓣揉弄亲吻着,片刻后深吻贴向她双唇,才以舌轻抵开她双唇,慢慢将口中解开禁制的墨绿色邪气渡入了她口中。
确认邪气禁制全部解开后,皇绝音眸底情意温柔一闪,又轻轻吻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准备松开相贴的唇齿。
就在此时,他脖子毫无预兆被突然一搂,一声窃笑传入耳中,皇绝音怔了一怔,定定凝视着昙儿突然睁开的眸子,不自在微避开她的唇,轻咳一声:“吾把你弄醒了?”
昙儿微红着脸,轻嗯了一声,随即胳膊便又加了力道,将他搂近她,见他眸底带着压抑的欲念,心头莫名悸动,一时动情,不由低低唤了声:“果子叔叔!”
便轻颤着羽睫阖上了眼睛,主动吻向了他双唇。
皇绝音晓得这是他们二人春宵时情语,每每此言皆会搅乱蕴果谛魂心神,心头复杂嫉妒一闪,便力持冷静微动头避开了她的唇,对上她不解睁开的眸,抬手轻抚着她面颊,轻叹一声用蕴果谛魂的声音低哑道:“不可,方才是吾之错,不该……”
说着一顿,反手抚向脖间她紧搂着他的手,轻轻握住掰开:“睡吧。”蕴果谛魂此时必然是如此动作。
昙儿微怔,见他为了她强忍欲念,心头柔暖一动,亦未再强执拗,顺势乖乖松开了手,红着脸低低笑出了声:“你难道一直都没睡着吗?”
皇绝音所扮的蕴果谛魂力持平静轻嗯一声,轻侧躺下了身子。
昙儿即便重新将手放入被中,寻到了他在被中的手握住,转头凝视他故意笑语问道:“这么长时间,你没睡着都做了些什么?”
皇绝音眸光微闪,沉默片刻后,才凝视她弥漫着红晕的脸,如实道:“一直看你。”
昙儿晓得蕴果谛魂每次都是实话实说,虽非甜言蜜语,却反倒分外地动人心弦,闻言面色越发一红,对望他的眸底笑意不减,却是多了一抹深情的温柔。
薄被下的手微有些悸动的紧张,发热拉着他的手隔着里衣,按在了自己因有孕越发丰满鼓涨的胸口上,做着方才便已想到的助他纾解的办法,红着脸凝视他柔声低语:“不必忍着了。我们动作轻些,孩子无碍的。”
皇绝音从未见过她如此妩媚柔情,见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对着蕴果谛魂,若非他假扮蕴果谛魂,永远都不会见到她这一面,心头复杂一凝,控制不住闪过丝浓浓的嫉妒窒息,一时深沉凝视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昙儿见此,还有他眸底的平静深沉,以为他仍然是要忍着,想他定还是为她考虑,红着脸一笑,随即便微动身子,以手示意他靠近她。
皇绝音见她欲语还休的神色,这才急压下心底波澜,平静一动,微起身贴近她唇边:“怎么了?”
“附耳过来!”昙儿咬唇含笑低语。
皇绝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眸光一闪,丝毫不曾犹豫照做。
昙儿乘着此时他注意力在她言语上,边启唇,发热的手指便悄然在薄被下移动,直接准准落在了他里衣遮掩下滚烫动欲的浊物上,一握圈住。
“如此也可!方才你会错了意。”
皇绝音所幻化的蕴果谛魂身子猛得一僵,浊物竟似不受控制般又胀大了些许,急垂手一按昙儿已经穿过里衣,直接紧贴抚动的手,晓得她误会了他方才毫无动静的原因,只是她这一动作,他更无法忍耐,眸色陡然发沉紧紧看着她,嗓音微有些沙哑叹了一声,用着蕴果谛魂平素会说的话:“大胆的丫头!”
昙儿见他视线突然变得灼热炽烈,分明便是忍到极限的模样,心头一悸,微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喉间微有些沙哑出声:“你受用便好!”
这虽是对蕴果谛魂说得,皇绝音暂忽视了因此而引起的心头嫉妒,只当是对他而言,这才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小心避开她高隆起的肚子,将她害羞面向床内的脸转向自己,定定看了片刻,眸底露出丝深藏真实的情意,随后以手支着身子,俯首便不假思索吻住了她双唇,抵开唇齿强势探舌而入,一点一滴深深勾弄,吞噬着她的气息。身子亦同时贴近她,以方便她平躺的姿势能更舒服的移动手臂动作。
半晌后,二人气息便都有些凌乱,难耐动情的喘息声回荡在整个卧房中。
皇绝音微放开了昙儿的唇,让她喘息,转而一寸一寸地顺着她的脖颈舔舐吮吻下去,随后以唇齿边吻边一点一点的拉开了她的里衣,露出了动情潮红剧烈起伏的胸口肌肤,见此情形,皇绝音眸色越发暗红,唇舌继续舔吮着每一寸肌肤,直到揉弄含吮住她胸口的绵软蓓/蕾。
一波一波的情潮顿从他唇齿下急剧弥漫至四肢百骸,昙儿似欢愉又似难受的闷哼低吟一声,抚弄着浊物的手指悸动一颤,猛地握紧,一股刺激的快意骤从她指尖传开,皇绝音身子一绷,粗喘了一声:“昙儿!”
昙儿脸唰的更红,急松了手,微顿了顿等他好些才又继续抚弄着。
良久后,发觉蕴果谛魂身子越来越紧绷,手间浊物已经现出了如往日般熟悉的情形,眼见便到了极限关节上,昙儿便适时的加快了轻重不一的动作,未几只觉他身子一阵不同寻常的紧绷,手中浊物抽动达到了极乐,顿时喷出了元阳白浊,沾了些许在她手上。昙儿手不停,继续轻重不一的抚弄握着。
皇绝音亲吻她的唇顿了许久,暗哑深沉喘息着,灼热逼人的气息不住地喷洒在她□的肩上,又过了片刻才彻底散去极乐余韵。感觉她的手停住,才缓缓睁开了眼,支起身子,凝向面色潮红已经睁眸含情凝视他的昙儿,心头一动,忍不住沙哑唤了声:“昙儿!”又俯首吻了吻她双唇,才抬手拉好她身上里衣,揽住她的肩侧身躺下,翻掌扫风用佛力吹起帘帷,凝功吸过不远处的棉巾。
见她还不松手握着浊物,皇绝音所扮的蕴果谛魂晓得她是恍然忘记了,轻叹露出丝温柔淡笑,贴近她耳边低哑温柔出声:“松手吧,昙儿。”
昙儿见他满眼平静笑意,猛得才反应过来,陡一松手,发觉手间沾染的粘腻,还未散去潮红的脸刷的又是红上加红,一时架在薄被下半空,不知该往哪儿放。
就在此时,蕴果谛魂拿着棉巾的手恰好钻入薄被下,准确寻到了她的手,以棉巾一包,轻柔擦拭着。
昙儿见他眸底还有温柔淡笑,红着脸嗔了一句:“不许笑!”
皇绝音便散去了笑意,故作庄严平静点头:“嗯。”
昙儿见此面色更红,咬了咬唇,红着脸一阖眼,全当没看见,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着。片刻后,等他擦完将棉巾扔出了帘帷外,回复原位置后,便一收手习惯性地抚在高高隆起的腹上,才睁开眼垂下,凝在被肚子顶起的薄被上。
皇绝音侧身凝视着她还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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