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傀师他若当真存了算计之心,更有圣魔元史相助,定会在天之厉到来时归来。
但愿是这般,他也只能等待。
半个时辰缓缓流逝。
静谧的芙蓉山上,陡然而起一股强势沉霸暗黑气旋。
剑布衣眸色一凝,
“天之厉!”
“剑布衣!” 伴随着沉稳凝重之声,天之厉伸掌吸纳了护体气旋现身,“情况如何?”
剑布衣凝肃摇摇头:“吾来时果如他言,并不在此处!”
天之厉抚动指上王戒,望向黄昏渐至的天际,凝重的面色微露出丝思念,“命灯之事有吾,你现在立刻返回异诞之脉,协助劫尘他们,同时保护楼至。”
剑布衣怔住,“吾……”
“无须多言!”天之厉收回视线看向他:“即刻启程!”
剑布衣眸底忧色一闪,异诞之脉不会出事,他回去并无多大作用,但天之厉,上次便是因天之佛中了血傀师之计,此次绝不能出事。
想到此,剑布衣微俯身,“吾立刻离开!”
红光闪过,人已消失。
他不妨藏在芙蓉山附近,静待事情发展,需要他出现时,再现身相助。自己是局外之人,或能更冷静看事,不让他误中血傀师之计。
原乡飘渺,紫竹源涌,
湖心圆月再现波澜后有极快恢复静止。
审座矩业烽昙看见来人,双臂顿收刀招。
“血傀师!”
“见过审座!”血傀师缓步走近合掌行佛礼,“今日特来告知更近一步进展!”
审座微诧后走近扶起他,“何须亲来,像以往修书一封足矣。”
“呵呵,审座高仪!”血傀师看向他意有所指淡笑感念道:“但是吾必须亲自来。因为吾此次来亦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何意?”审座拧眉。
血傀师微俯身,直言不讳:“吾此行已将自己和审座皆纳入了算计中。”
审座诧异,眸底并无怒气:“以身入棋?还请详细解释。”
血傀师起身,不徐不疾道:“审座定不知天之厉此时正在芙蓉山等待吾之回归。而他会寻到芙蓉山,是吾明示一名剑者告知。”
审座一怔,火红衣袖翻动,更加靠近他沉声问道:“难道与你那日未曾向吾言明之处有关?”
“是!”血傀师颔首:“此计成功与否全在吾与天之厉见面的时间把握,吾必须让所有的时间刚刚好,现在当然还不能出现在芙蓉山,只好来叨扰审座。”
说着血傀师贴近审座耳旁,将比那日更详细的情形细细告知。
审座眸色越来越亮,等他说完,难抑总算能完成责任的轻松:“果然好智谋!吾会记住你对吾的恩惠。非关佛乡!”
血傀师凝眸摇头,“吾之计谋,多半是圣魔元史的功劳,吾不过小小加以串联,能助苍生,审座莫在提恩惠。”
“虚怀若谷,定成大事!”审座看向他赞道,眸底闪过势在必得的精光,详细告知:“吾日前已秘密将佛乡之人准备妥当,不该知晓之人绝不会知道。随时等候你的消息。”
血傀师看向他胸有成竹,“吾此次定不会让审座失望。”
双天寝殿中,不时响起一阵阵清脆欢笑,尤夹杂着独特的柔和嗓音。
天之佛望望殿外渐黑的天色,转向殿中蹲着的小身影,
“天晚了,今日到此为止吧,改日继续模仿狮子的动作,娘再评判你学得像不像!”
“什么!”质辛不相信,侧眸望向外面,“天怎么会黑的这么快!我才陪娘待了不到一会儿啊!”
天之佛见他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无奈笑笑,从床边起身,“你义父一会儿便要来接你回去,快些起来收拾收拾!”
质辛泄气不舍地看向站在身边的金色身影:“娘,我不回去了,今晚和娘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
缎君衡推开门进入,直直走向赖在地上的质辛俯身:“你自己起来,还是吾抱起来?”
“义父!”
质辛募得闭眼,将头死劲儿埋胳膊里:“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缎君衡直接伸手将他搂起来,“你怎么答应你爹的?这么快就忘了!”
质辛沮丧拿开挡住脸的手,看向缎君衡:“我真的不能和娘一起睡觉吗?”
“能!” 质辛难以置信一喜,
缎君衡搂着他起身,继续道:“除非你晚上睡觉不乱伸胳膊乱踢腿!”
“讨厌,”质辛郁闷一哼,顿时泄了气,扫过高高隆起的腹部对上天之佛的双眸,“那娘,我只能回去了!你晚上可别太想我,一定好好睡觉。明天我还会老时间再来找你,等着啊,我不来不许下床,乖乖等着我给你穿鞋!”
这口气,也不知何时跟天之厉学得!
天之佛好笑凝视着他的小脸,钩钩他的手,“去吧,听你义父的话!”
“弟弟妹妹明天见!”质辛抬手摸摸天之佛的肚子,“哥哥走了!你们和娘亲好好休息。”
天之佛将二人送出寝殿,直到看不到他们身影才收回不舍的眸光,望了眼天际仅剩的黯淡亮色,决然回身关门。
克灾孽主寝殿中,低沉缓慢的沙哑嗓音停住。
劫尘募得转身,仰头望天,强压下眸底涩泪和说不出的难受。
咎殃起身从背后将她强硬揽进怀里,涩痛哑声道:“到此时,何必还要躲着吾呢!吾若早些知道这些你亦不必独自一人……”
说着咎殃压下心头剧痛,极缓慢道,“你不该瞒着吾!也不怨你,是吾愚笨,在发觉你对吾态度突然改变时,便该察觉异常。吾现在不知该感谢还是该痛恨那个神组,要不是他,你不会醒悟,可也是他,却让我们的时间这么短。”
劫尘微微挣扎。
咎殃微松手加了力道将她死劲儿转向他,涩笑看着她:“到现在还要拒绝吾吗?”
劫尘看着他摇摇头,“何必曲解吾的意思。”
咎殃抬手擦去她眼角终究还是留下的泪水,“那你为何挣扎?”
劫尘眸色一闪,头不觉撇开垂下,静默片刻才低语:“一时不习惯!”
咎殃心头悸疼,手臂一紧,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那便快些习惯!劫尘,若不是你太迟钝,我们本可以有很多时间。”
说着语气一软,不觉抬手抚着她如瀑的发丝低语,
“若时间再长些,定不会逼你,吾会让你慢慢习惯和吾亲近,让你知道吾会是个多么好的夫君。”
“是吗?”劫尘抬眸望向夜幕升起的第一颗明星,淡笑出声:“比大哥对大嫂还好?”
“大哥那怎能算好!”咎殃当即大声反对,“吾绝对超过他!”
“呵!”劫尘泪意散去,嘴角微动:“走吧,时候不早了,也该准备准备,顺便把你想对吾说的话一次说完。”
“让吾好生想想,攒了几千年的话,得有个逻辑,”咎殃垂眸看向她笑道:“还未留信,给大哥留完信吾便立刻说。然后把太始之气想个办法留给无意识的大嫂,让她带走。”
96血泪之夜
明月高悬,静谧映照着皇极七行宫,厉族密地阙阗关沉墙缓缓开启。
五盏明灯依照耀得内中明亮如昼。
火、泽、风、雷四座石碑后的四人尸身静静躺着。
两道厉族气劲儿陡然飞出,将天之厉熄灭的三盏灯燃起。
劫尘停步在中央圆周兽纹处,看向一动不动的咎殃,
“你不去看看他们四个吗?”
咎殃摇头对上她的视线,“很快便要在那个不知是怎样的地方见面,看尸身有什么意思!”
劫尘微怔,涩然笑了笑,“确实。”
咎殃最后抬眸扫过熟悉的阙阗关,转向她问出了一路的不解,“为何在此处?我们亦在他们丧生的地方不是更好,距离双天寝殿最近,大嫂不需要走太多,还有青冥池水可涤净血迹。”
“必须让大哥以为是命灯被毁,”劫尘低声道。
咎殃怔住,明白时,心头陡然一涩。
“必须如此!”
劫尘抬眸望进他眼底:“那几次有吾为大嫂净手,亦能将尸身带回皇极七行宫,迷惑大哥,可现在……”
咎殃眸光涩然一笑,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吾懂。”
劫尘笑笑,抬手抚上他的心口,“一会儿你先走,吾随后到!”
“你都决定了,吾哪里还有选择!”咎殃扣住她的手一紧,垂眸淡笑抱怨:“大嫂回醒,应该懂得把咱俩葬一起吧?”
“何须担心,”劫尘笑笑望向阙阗关入口:“吾会搂住你的,他们想拆都拆不开。”
“呵呵!”咎殃笑了笑,心疼搂搂她,哑声道:“你总是如此,吾不想让你亲眼看着。一会儿背过身去,算吾求你!”
“不可能,已经送了几人,也不差你,况且吾亦想送你,这样才能安心。”劫尘含笑看着他,松了搀着的手,“你离远些,时辰差不多,吾该开始了!”
“哎,你呀!”咎殃眸色凝住,她做的决定要改绝无可能,无奈一叹,退开了几步。
劫尘随即阖眸,双掌指天,猛提功力,刺目异光骤然涌出,夺目摄魄间兰紫色锦袍膨胀刺啦作响,发丝高扬冲飞,一股异常白气笼罩周身。
片刻后,她微启双唇,吐出细微不明的咒语,
“天地宁兮,万物沉昏,”
这便是在荒神禁地所学之控神咒吗?
咎殃定定凝视着异光笼罩之人,袖中手指不觉紧紧扣进了掌心。
眉心渐渐现出荒神暗黑印迹时,劫尘陡然喝令,
“神受吾命,循令赦生。”
透明无影的密音瞬间穿透一切障碍,直达双天寝殿。
熟睡中的天之佛眉心微皱后所有的呼吸顿停,陷入虚空,不见一丝生命气息。
傀儡般的身躯受命,支撑床边起身,拿起叠放的金色纱衣穿上,打开殿门后又关闭缓步向地下宫殿出口处走去。
清晖静静洒着,独行的身影没有一丝知觉,凉风吹起的纱衣,映着6离暗影,曳出一地沙沙声,寒了心胆。
缎君衡寝殿中质辛不安的蹙了蹙眉后又翻身继续睡着。
咎殃看着劫尘面色发白,却无能为力,只得由她继续。
翻飞而起的纱衣不时露出天之佛隆起的腹部,稳当走动的步子绕过一切细小阻碍已出了地下宫殿直向皇极七行宫而去。
劫尘睁开双眸透过白雾望向咎殃,淡淡笑笑。
快了!
咎殃心头涩然,却只能不舍回笑相望,
要不吾出去接一下?
劫尘摇头,还是陪着吾吧!
咎殃涩悸,垂眸从怀中拿出凝固在异铁中的太始之气,紧握在掌心。
皇极七行宫的宫门缓缓开启,
天之佛双眸虽阖无感无应,仍是在命令下顺利跨过极高的门槛,穿过矗立神像的主厅向最深处继续前行。
同一片夜空下的芙蓉山,夜风微凉,凄清了寒星。
沉稳凝重身影负手而立,黑色银边锦袍翻飞出摄人压迫。
半轮弯月映着凝思之人,静谧无言。
心口莫名一悸,天之厉垂眸抬手按住,
怎么回事,怎会如此烦躁不安?
血傀师!
等待许久的不耐,天之厉沉眸微恨,心底烦躁顿时运抵掌心,
砰然一声,自掌挥出的强劲儿掌力横扫远处竹屋。
黄竹成灰,粉碎飘飞天地间。
暗处藏身的剑布衣见此,不由担忧皱眉。
天之厉,切不可因急失了平静之心,决不能中血傀师拖延攻心之计。
阙阗关入口处,金色身影轻步而入。
劫尘只留了控制神思之功,散去浑身异光,压住心底的涩然看向咎殃,
“开始吧!”
咎殃募得含笑出声压下她的声音,话音一落,看着她的眸色顿了顿,突然走近她。
劫尘微怔,不解看着他。
咎殃抬手撩动她的发丝,眸色郁闷,意有所指凝视着她不甘道:
“吾一直想做件事,却一直没做成!”
“是吗?”霎时明白,劫尘主动贴近他,抬眸笑道:“莫说,看吾是否能猜对。”
咎殃颔首,期待凝视她。
劫尘靠近将双唇贴在他唇上,
“应该是这个,其实昨日午时你刚进卧房,吾便已经醒了!”
那不是全都知道了!
咎殃面颊陡然发红,抬臂扣紧她的身子,
瞪向她恶声道:“闭眼!”
居然骗他!她何时学得招数!
“哦!”
劫尘低应出声,阖住了紧张和心底涩然。
咎殃暗眸,毫不怜惜张嘴一咬,让你骗吾!
唇上顿现齿痕,劫尘身子一僵,一股柔软湿热急忙心疼安抚。
“这叫情趣!”
劫尘不知,只以为确实如此,微颤着长睫抬手揪住了他的袖子,唇上继续传来的酥/痒直钻入心口,身子不由有些轻颤。
咎殃心头一软,抬臂搂住她,眸色泛出温柔,含情不舍深深描画着她的唇/形。
劫尘……
突然探进的异样,惊得她颤了颤,颊上渐渐露出丝淡红,不禁想要退缩。
“莫害怕!”
咎殃双臂一紧,二人更加贴紧,不容退缩的强势渐渐摆脱了顾忌,含着最后的疯狂抚过她的唇齿和檀口每一处。
劫尘身子一软,不禁靠在了他身上。
咎殃含笑紧紧搂住,支撑着她继续不知餍足地深深吸纳着她的气息。
劫尘喘息难有,手不觉推在他胸口,想要推开。
终究要走了!
咎殃转眸一看时辰,眸色黯了黯,唇下微松渡去一口气息,见她舒服了些,依然继续着深/吻,按在肩头的手悄然滑过侧身落在她的佩剑上。
指尖凝功一动,利剑无声出鞘。
劫尘抬手揪住他的衣袖,被动顺着他火热的动静瑟缩着檀舌
吾走了!
咎殃眸色顿凝,募得紧紧含住她的双/唇不再动,咽下了喉间涌起血腥。
你以为如此便能让吾晃神吗?
劫尘心头一痛,嘴唇颤抖,强忍的泪水终是冲破眼帘滑落眼角,啪的滴落在他沾血的手上。
咎殃手烫的一颤,缓缓拉开二人距离,抬起另一只手擦去她眼角泪水。
“你突然如此,真有些不习惯。”
劫尘睁开泪眼定定凝视着已经插入他心口的短剑,
“这种事,还是吾亲自来,你动手,吾的心肯定痛得厉害!”咎殃抚向她的肩,心疼凝视,“吾亲自动手,心不怎么疼,放心吧,快去叫大嫂!”
“滑舌!”
劫尘收起涩泪望了他一眼,决然走向立在不远处的天之佛,挥掌输进一丝功力,
涩哑号令,
“在心口取心,丹田取走内元和内丹。”
天之佛应声,傀儡般阖着双眸走向咎殃。
咎殃在她手伸出来时,提功止住要往出喷的血,拔出特意而制的短剑抛向劫尘,鲜血仅仅从细薄的肤缝中倾泻而下。
天之佛右手带着微薄功力轻易穿透血缝,左手同时探向丹田内元内丹。
咎殃面色一白,阖眼咬牙,提功将内元内丹向体外逼出。
天之佛指尖继续深入,胸上伤口渐渐被撕裂,直到能融下她的一只手。
劫尘眸色涩痛,定定凝视着整个过程,一个一个全是如此送走,终于能停止了。
静谧的夜风吹拂下,芙蓉山飘来一阵熟悉可恶的气息。
天之厉幕然转身看向半空中的暗绿气旋,
“血傀师!”
“天之厉!”血傀师从半空缓步踏近,淡笑双眸看向他,“别来无恙,久等,若知道你来,吾今便不离开了,可惜我们向无通信,也无法联系,否则今日之事也不会发生。”
“废话省下!”天之厉沉眸,背后掌心一紧后松开,“命灯!”
“啧啧啧!”血傀师停在他身边,望向他看不出心绪的眸底,“何必如此心急!命灯在异诞之脉安全的很,一个都未毁掉。”
说着血傀师眸色微变,陡然掌运强招,一抗天之厉挥来的逼命厉掌。
双掌对接,轰然引爆战火。
二人皆被气劲儿迫得一退。
圣魔元史再次打开,竟激增了血傀师功力。
天之厉一掌试探后,眸色微闪,更提功力再次攻击。
血傀师应对自如,疾闪的身影如星火流窜,
“天之厉,你若有雅兴,血傀师不介意相陪。只不过为你考虑,还是停手更好。再继续打下去,只怕最后剩下的咎殃和劫尘也要命赴黄泉。”
天之厉皱眉,掌功不弱反强。
血傀师见他神色恍然大悟,遗憾道:“你还不知道,克灾孽主就在你离开的第二日也身死了,一定是异诞之脉有人刻意阻拦消息,真可惜,真可悲,堂堂厉族王者居然被最信任之人欺瞒蒙在鼓里。”
接下天之厉逼命狠招,血傀师腾空而起,提功导顺翻涌的气血。
“呵呵,何必这么生气,天之厉你的沉稳不该消失啊。”
顿了顿,接道,
“听了接下来的话但愿你能冷静。吾这就说出命灯下落。”
“说!”天之厉回身收掌,冷眸扫向他。
血傀师甩甩双袖,弹掉方才染上的尘土。
“命灯藏在你和天之佛休息的黑金玉石床中,此床诡谲异常,能隔绝你之探查气息感应。想必你已动用魂体之力探查过。”
天之厉眸色未变,自有计较。
血傀师笑笑:“不相信也无妨,吾自管说,你定有判断。异诞之脉中,你最信任之人那日在双天寝殿空无一人时,轻而易举幻化石床成虚云气旋,将瞒着众人从皇极七行宫中取得的命灯置入,石床又恢复原状。能取出命灯之人便是偷走命灯之人。
你需要找到此人或许能够复活死去的四厉。可惜,利用上古神力伪造的血傀师尘泥还有弥陀法地尘土,转移了你和剑布衣视线,导致后面剡冥贪秽二人死去,而皇极七行宫中几人死法让你断然确信是命灯损毁,更进一步迷惑你多日。
现在赶回皇极七行宫便可验证此话真伪,若快些咎殃和劫尘不会丧命在偷命灯之人手下,就是那种失心失内元失内丹的死法,慢了怕最后的两个弟妹都保不住,这事和天之佛脱不了关系,吾得到太易之气后打开的圣魔元史中所载,一字不差如数告知。”
“谈兴已尽,吾房屋被毁,得到天佛原乡借宿,先行一步”
说罢,血傀师不再耽搁虚化身影消失。
他算计竟是这?让天之厉回到异诞之脉有何好处?
他既得命灯,何须如此?若不是他所得,依他所言,几人死的顺序便得到了解释,既要他化断灭三人复活,还要元厉死去。
算算时间和命灯前后消失之事,只有天之佛和劫尘,但天之佛昏睡多日还有天之厉在身侧,断无可能。
劫尘她为何?
咎殃和她之死,
难道他们二人,天之佛脱不了干系,
不好!
剑布衣面色一白,见天之厉眸色骤变化光飞回异诞之脉,急忙飞身追赶。
血傀师,借刀杀人,你竟是这目的!
阙阗关内,
红光闪过,天之佛右掌心一握,顿断咎殃心脉,左指间已经拿着逼出的内元内丹,退离一步。
蓝色魂体陡然吸纳咎殃浑身血液,同时吸收了沾染佛体的心脏内元内丹。
天之佛染血的掌心一空,魂体蓝色光圈耀眼一闪,急速飞驰向双天寝殿
劫尘眸光一涩,疾步过去接住咎殃倒下的尸身。
天之佛阖眼无知无觉站着。
蓝色光圈钻透门缝直达双天寝殿内黑玉石床,床内象征水之厉的蓝色命灯一闪,魂体顿入,其他命灯似有所感,呼应一闪后,石床又恢复平静。
劫尘似笑似泪合住了他不舍望向自己的双眼,抱起尸身缓步走向水之厉石碑后放好。
当即起身,转向自己地之厉石碑,提功移动到他石碑前,铿然一声,沉稳矗立,地、水二碑瞬间并立而生。
本不该有所反应的天之佛双眸突然滑落一滴清泪,顷刻消失不见。
劫尘凝眸扯下衣裳一角,从他手中拿过太始之气凝聚的异石,细细包好,起身走向天之佛系在她袖口。
天之厉心头不安更甚,沉眸更提功力,豁命往回赶,劫尘咎殃你们万万不能出事,楼至怎会与此事有关,绝无可能。
不到一刻便能到异诞之脉,往返两地不用多少时间,
他看后寻找命灯也可心无挂碍!
劫尘做好一切,最后抬眸看了眼天之佛,走回水之厉石碑前,拿起地上沾染咎殃鲜血的剑一笑,不假思索扬起插入自己心口。
鲜血登时流出,居然这么疼,咎殃他们全都在骗她!
劫尘叹息一声,扫向几人尸身,吾竟会上了你们的当,到时候一定要算这笔帐。
手指一颤,毫不犹豫紧扣剑身向下一划,割大了伤口,
如此大嫂更能快些完事回去。
像咎殃那般止血后,劫尘急速拔出剑,松手掉落脚边,看向天之佛:
“取心、内元、内丹,完事立刻回双天寝殿!”
天之佛听令缓步走近,金色纱衣下的腹部不时映入她眸中,劫尘盯着突然笑了笑。
小昙儿,姑姑见不着你了,不过功力修炼之法已经给你们写好藏在一个地方,大哥定会发现的。
天之佛停在她身前,沾血的佛手再次伸出毫不犹豫插进了她的心口,轻易寻到心脏紧握,左手放置她丹田,提手便要取。
劫尘眸色凝住,陡然提升功力,银光夺目而起,地之厉和剑通慧两种身形交替现出,竟异于往常相貌之变,分明两具肉/身独立渐生。
将融合她和部分魑岳厉族血液的剑通慧躯体取出,便能补偿魑岳命灯之缺。
夺目金红之光霎时盖过银光,劫尘拧眉忍受着撕裂之痛,一掌运地之厉功力,一掌运剑通慧佛力。
此种生生剥离之法,才能满足命灯所需。
天之佛紧握的心脏已有分离为二之象,内元和内丹已经被单独逼出到了她左掌心。
就在分体快成之时,
劫尘眸色骤变,面色苍白,震惊对上泪流满面凝视她的天之佛,
“怎会!”
“你怎能分体!”
天之佛泪眼含痛急斥,顿提功力,源源不断输进雄浑佛力,强迫她分离的躯体合二为一。
若分了以后如何还能复活!这个傻子!
劫尘惊惧扣住她的手,陡提功力相抗:
“不可,大嫂!”
“住手!”
天之佛眸色痛怒,将内元内丹收入怀中,另一掌急提无上佛力,强行灌注在她天灵压制她功力,
劫尘急得满眼是泪,“大嫂,你不能如此!”
“吾该如此!”
好不容易分离的躯体已有合一之势,
劫尘无力痛心看着她:“你的功力,你怎会恢复了功力,怎会……”
天之佛眸色钝痛看向她,掌心不停佛力,沙哑打断她的话,“怎会逃脱你的控神咒是吗”
劫尘急切,抬手死死扣住她尚未放开心脏的手,轻轻颔首。
天之佛涩痛看向她的红眸,含泪道:“剡冥死后的第二日吾功力突然恢复,他死的记忆也回转。为了吾的计划,吾只能瞒着天之厉和你们。”
“计划!”劫尘眸色凝住,“什么计划?”
天之佛避开不言,看着她涩然道:“荒神禁地的功法吾亦参透,比你更上一层,又怎会受你控制?”
劫尘怔住,心头募得一痛,难以置信看着她颤声问:“你一直清醒地做着所有事?”
天之佛凝向她涩然一笑,淡淡道:“洗去了你以后没洗干净的血迹,每夜施功力用控神咒让天之厉不会察觉!”
劫尘心底痛楚,手指颤抖着扣紧她的手,眸底涩泪再也忍不住,
“大嫂!你!你怎能如此!”
“为何不能?”天之佛抬起一手支撑住她的身子倚在石碑上,含泪涩然道:“你如此做便是要瞒着所有人,吾便继续装下去,让你们去得安心些。”
说着嗓音一哽,天之佛眉心一皱,急忙垂眸压下心口的不适,再抬眸时眸底有着忍了许久的痛涩:“劫尘,你知道荒神禁地诸事,便该躲得越远越好!这是吾的天命,不是你和他们的。你们这般,让天之厉一人以后如何自处?”
劫尘一怔,苍白的脸上露出丝涩笑,“我们心甘之事,大嫂,莫再和我们抢了,大哥交给你,大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厉族有我们守护!”
“荒谬!”天之佛一急痛斥。
劫尘抬起一只血手挡在了她口前,阖眼喘息片刻,祈求看向她:“大嫂,求你一件事,别再犹豫,帮吾完成分体吧,然后取出心脏,吾便可以去见咎殃和他们了,吾答应过他们的。否则魑岳命灯残缺不全,无法配合你之三物精丹完成血祭,吾难受的厉害,”
说着她募得抓紧她的手,:“快些,记得把吾和咎殃葬在一起。”
“好!”
泪水募得翻滚流出,天之佛眨眨涩痛的双眸,低声应道,僵硬着身体贴近劫尘耳旁,手指同时握紧心脏,使劲儿捏住,
“吾所以不阻止你们死,只因你们全死后,才能用吾之死对你们行复生之法。分体,吾不会答应你,会对你复生不利。以后你们好好活着,你和咎殃更不必葬在一起,记得帮吾照顾质辛和昙儿,还有,天之厉!”
“不可!”劫尘刷的睁开了痛眸,“大嫂……”
话还未完,心脉顿断一半,劫尘再也说不出话,怒瞪着她的红眸缓缓闭上,只有震痛泪水不断流出,滚滚灼烫,悲伤透骨。
你不能这么做啊,求你了,大嫂!
“劫尘!咎殃!”
厉吼之声突然响起,
天之佛面色刷得苍白,泪眼朦胧看向怒恨飞奔而来之人,
“天之厉!”
“劫尘!咎殃!”
天之厉面色苍白,扫过地上横陈的尸身,难以置信痛视着天之佛,死扣她的手腕从劫尘胸口拽出,
“楼至!”
痛怒提功护住她还剩一丝元气的生命,少了一大半的心脏触目惊心,
“你为何要如此做?”
“你竟会回来!”
天之佛答非所问,嗓音中带着颤喜,紧紧凝视着他急恨的侧脸,怔然止住的泪水募得又涌出,
没想到吾还能再见你一面。
不由抬手想要抚向他的脸,
天之厉眸光又痛又涩,垂眸俯身,急抱起劫尘不再看她化光离开此地到另一处抢命之地。
“劫尘,撑住,大哥不会让你死的!”
天之佛的手一顿缓缓垂下,怔然涩笑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垂眸看着另一只手内取出的一半心脏。
你会恨吾吧?最好不过,最好恨着恨着彻底忘了!
“天之厉!”急追而来的剑布衣顾不得此举不礼,看向疾驰的背影急促喊道,“你要去哪里?”
“救劫尘!”
天之厉疾身不停,眸前闪过方才含泪思念自己的天之佛,看向怀中垂死的劫尘,痛沉出声,
“守住阙阗关!不得让她离开半步!”
她?
天之佛!
剑布衣心头不好预感成真,急忙飞身进入门户大开的阙阗关,
不远处的明灯之下,天之佛浑身是血,一手紧按着心口,浑身僵硬得倚靠石碑,一手抚在腹部,苍白的面色上沾满了冷汗,
“你怎么了?”
剑布衣眸色骤变,疾步走近将她扶住。
手还未触到胳膊,却被她身上雄浑佛力厉氛震得飞身倒退。
“天之佛,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其实是两更的内容(字数绝对足),我也不分两章了,便一更发出。补上那天的欠账。还完帐的日子才幸福。嘿嘿。
另: 12日晚上也就是今天还有一章更新。。。上面是11日的。
ps:打滚儿跳手绢舞求评论,评论少的日子我好寂寞~~~难道只能蹲墙角自己种蘑菇解决了吗?。。( ⊙ o ⊙ )
97母子劫难
“剑布衣!”
天之佛忍痛睁眸,“怎会是你?”
“你是否要……”稳住身子,剑布衣紧张看向她腹部,急促道:“吾立刻送你回寝殿!”
“不必!”天之佛捂紧心口,苍白着脸看向他,“罪墙震动而已!”
“这!”剑布衣面色不松更紧,“可天之厉现在……”
“吾已经恢复功力,”天之佛想起方才他的震痛,涩然一笑:“他必须救劫尘,无暇□,更该由吾去!”
“不行!”
剑布衣眸色一变,难道她打算趁机永远远离异诞之脉?
“你绝不能现在离开!”
天之佛知他误会,低哑出声,“你多虑了。罪墙无事后,吾自会回来!”
“可,”剑布衣一怔,拧眉,“天之厉有令,吾绝不能让你离开。”
天之佛一怔,他分明是怕自己一人出事,在他回来前留下剑布衣保护!
“天之佛!”剑布衣凝眸唤道,“吾现在送你回寝殿休息,天之厉虽言不允你踏出阙阗关,但吾想他实际是此意。”
方才情急下,天之厉只怕是担心她独自一人离开异诞之脉又失了踪迹,却没想罪墙竟然会出事。
天之佛回神,压下心头涩意,看向他肃声道,“你让开,方才被吾护身之功震伤,该晓得你拦不住,无须动武。罪墙吾非去不可。”
话应刚落,锥心痛楚席卷,天之佛面色突然又是一白,冷汗沁湿了脊背。
剑布衣见此心头突然一凛。
历史虽有不同,可罪墙重要性却应该是相同,红潮之危害,他也不能让罪墙出事。
天之佛情急下,掌心幕然提功。
“且慢!”剑布衣抬眸急声道:“吾可以不阻拦,但必须和你同去,才能放心。最主要,没有吾,你轻易出不了异诞之脉。”
天之佛收功眸色微变:“何意?”
“你很了解他,”剑布衣看向她促声道:“天之厉不止给吾命令,出口处本就有暗兵结界把守,一声令下,只会加强,你功力高强能闯,但浪费时间,罪墙只怕等不得。吾有他给的三指族徽荒裔帖。”
“走!”天之佛当机立断扣住他的胳膊,“你太慢,吾带你!”
剑布衣眸色一变,急忙出声提醒,“莫伤了身体!”
“无事!”天之佛暗使佛力保护腹中胎儿,当即化光疾驰。
失去静谧的荒神禁地,紧绷肃重,到处充斥着雄浑厉功。
天之厉掌纳功力,半支撑劫尘昏迷的身子,让她另一半身子借势倚在祭台边上。
半晌过去,不见任何起色。
劫尘苍白的面色依旧没有丝毫血色,洞穿的胸口,鲜血虽止,却清晰露出半数亦遭损毁,却来不及取出的心脏。
天之厉输入其中的王厉之血没有起任何作用,根本不能修复她断裂的心脉。
心口一阵锥心痛楚,天之厉眸色骤变,欲要继续灌注血液的手一僵,
罪墙为何偏要选在此时!
劫尘命在旦夕,
她已恢复功力,
只能她去。
等劫尘命稳下,他立刻赶去,有剑布衣,或可暂时无事。
天之厉心头一痛,无力自责顿斥全身。
你带着昙儿定要平安归来,劫尘和你还欠着吾所有的解释。
募得阖眸,压下担忧,天之厉凝神一掌继续僵硬的隔空输血,另一手变拳为掌,从背心点|岤按向劫尘天灵。
沛然元功吸纳禁地万古灵息,急速灌注,源源不绝。
片刻后,劫尘即将散去的命息被强制保留在了喉间,而真元魂体却依旧若隐若现,没有好转,游移在脱体边缘。
异诞之脉出口处,浩瀚佛光突然从天而降,
“天之佛!”
与四周林木融为一体的守将幕然现身,横兵而挡,
“天之厉命令,还请回!”
天之佛眸色力持冷静,松开剑布衣胳膊。
剑布衣翻掌化光,
“三指族徽荒裔帖!”
守将一震,诧异看着他手中之物。
他怎会有此物?
剑布衣看向他:“不必惊异,吾受天之厉命令,护送天之佛出去,不久亲自护送回来。”
守将怔住,天之厉刚密语下令不久,怎会又让他拿此物而来?
“你在怀疑天之厉!”天之佛骤然出声,利眸扫向她。
守将一震,当即摇头:“不敢!”
“不敢便照做!”天之佛嗓音自有一股威严,“立刻撤去把手的兵力还有结界。”
剑布衣见她眸底暗藏的忧色更重,看向守将补充道:“若非有天之厉命令,必定是强闯而出,你们亦阻挡不住,吾受天之厉命令护送她离开,你不必顾虑这么多!所有责任由吾担起!”
“吾不是怕担责!”守将眸色一肃,看向天之佛:“我们守护天之厉和厉族亦同时守护你。若有事,吾自会担下重责。你千年前曾救过吾一命,于公于私都不希望你出事!”
说着,守将将三指族徽荒裔帖还给剑布衣,“既是天之厉命令,你定要保护好天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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