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问?这种事他怎么会忘记?
罢了,既然他问,答便是。
“善界代表一直都是野胡禅,同修好友自然只有他!”
野胡禅想了半晌看向他笑道:“吾根本不曾唤过别人臭老秃,这老秃不会是吾自称吧?”说着示意地摸摸自己没有头发的头顶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
渡如何的记忆竟然会变成那般?野胡禅与天之佛同一师门修行时便那般唤,居然也忘记!
蕴果谛魂眸色一黯,拧眉看着二人。
野胡禅见他这般面色心头顿急,粗声催促道:“蕴果谛魂,你到底有什么事,别拐弯抹角,快点儿说!”
蕴果谛魂阖了阖眼,掌心金光一闪,法器众相枯轮现世。
砰然一声,众相枯轮沉重落地,霎时激起善恶归源一阵轻微动荡。
野胡禅不解地看向他手中矗立在地的金色禅杖,急忙抬手捏住莲花火焰形禅杖顶端圆周内转动之物,
“这东西听得吾耳朵难受。你把这东西拿出来做何?这里没有什么人需要你用此惩处啊!你不是向来渡化人为主,从不开杀戒的?”
蕴果谛魂抬眸肃然看向两人:“吾告诉你们为何拿出此物。”
野胡禅和渡如何诧异颔首:“你说!”
蕴果谛魂盯着渡如何沉肃道:“楼至韦驮曾经是善恶归源的善界代表,与你渡如何是同修好友,至于野胡禅,”说着眸色更厉看向他:“你是楼至韦驮的同门师弟,臭老秃便是你对他之称呼!”
几千年前楼至韦驮修行负罪法门,被天佛原乡选中进入佛乡修行,后成为佛乡领导,称号天之佛。吾与她修行法门疏通同归,是同修好友,而吾会认识你们二人亦是通过她。”
“这!怎么会?”
蕴果谛魂此人他们绝对信得过,他绝不会胡言乱语,
虽是如此,渡如何和野胡禅眸色仍是不可置信一震,拧眉惊呼出声:“你说的是真的!”
蕴果谛魂眸色更沉:“而你们记忆中竟然没有她之存在!这是怎么回事?野胡禅你身上有一本禅定九天的招式修炼之书。缝在上衣夹层中,这是天之佛楼至韦驮给你的。”
“书?禅定九天?”
野胡禅眉心皱成了一团,直接脱下上衣刺啦一声撕裂,
一本极薄的褐色织锦书册彭得坠落在地,
“真的有!”
蕴果谛魂垂眸望去叹息一声,“这是天之佛告诉吾的,她怕你不愿修行此功力,在临去天佛原乡时缝在你衣裳内,后说与吾知,希望吾以后在合适时机点化你,只有她和吾知晓。”
野胡禅拧眉拾起书刷的翻开扉页,一行行陌生却好似有些熟悉的笔迹映入眼中,渡如何凝眸走近细细看去,
“野胡禅师弟,吾自悟之禅定九天留予你。潜心修行,勿坠歪门邪道,他日天佛原乡再续同门之谊。”
蕴果谛魂道:“证明吾所言非虚之证据。你一直没发现,是因为此书册与你衣裳材质相似,且浸水字迹不消。”
野胡禅怔怔看着眼前书册,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可有快的来不及抓住,抓着书册的手微颤着紧了紧:“你方才说,吾是楼至韦驮的师弟?蕴果谛魂,即使没有此物,吾亦相信你不会诳语骗我们,有此只不过让我们有了能寻到这个不存记忆的臭老秃的一个线索,说吧,吾能做些什么?”
说着野胡禅面色一肃看向他:“找到这个臭老秃,再解决我们记忆有问题之事。要不要去天佛原乡?”
“不必了!”蕴果谛魂摇头:“吾刚从那里来,他们和你们两人一样。”
渡如何拧眉:“现在该如何?”
蕴果谛魂看向他们两人,“吾要用众相枯轮试探记忆,看是因何记忆出了问题,会有些痛苦,若找到或许直接可助记忆恢复。”
“无妨!”野胡禅眸色一紧,当即盘腿坐于草地上,“先从吾开始。”
渡如何颔首,“圣者无须顾虑!”
蕴果谛魂眸色一肃,左掌一挥众相枯轮,顶端圆周法器急速转动,嗡嗡嗡间,落禅杖顶端于他头顶天灵,法器急出一道尖利金光,如利刃般直刺入天灵。
野胡禅面色刷的苍白,额上直渗冷汗,嘴唇一抿,口内白牙咬得咯咯作响。
蕴果谛魂阖眸细感。
目前金光过处畅通无阻,还看不出任何异常。
野胡禅却只觉一阵阵针扎般的痛楚接连不断袭来,□双臂上青筋霎时一根根暴露。
果然和自己猜测有些吻合!
可以恢复!
蕴果谛魂阖住的眸底微露出丝希望,握着众相枯轮的手当即提功。
禅杖上霎时席卷起一道浩瀚圣气,透过转动法器直入野胡禅脑际。
急速流转间,
被金雨渗入肌肤穿透血脉刻意阻隔之处微开,
霎时一道熟悉的金光急速在脑际涌动,
……
“你以为修成这幅法相,长了一头银色头发,便能改了曾经光头的事实?呀喳,自欺欺人,楼至韦驮,以后唤你臭老秃,好提醒你不忘本……”
“虚妄色相,万法皆空,随你!”
……
野胡禅紧阖的嘴突然开开合合,低声咕哝着,微白的面色上似乎还带着丝得意。
蕴果谛魂心头微喜,继续再探,却不料,惊闻“噗”的一声,
“野胡禅!”
渡如何震惊叫道,
刷的睁眼,
野胡禅浑身经脉爆冲,面色突然通红,血管似有爆裂之象,
不好!
蕴果谛魂眸色骤变,急忙撤去掌心功力,右掌当即挥功纾解之功,灌注他之背心。
源源不绝的功力急速灌注进入,
脑际胸口翻涌的血气痛楚缓缓散去,灼烫的血液恢复平静后,野胡禅才睁开带着震惊的双眸,
“楼至韦驮这个臭老秃!在天佛原乡修行成了佛乡领导倒是还回来看看吾这个不服管教的师弟。”
蕴果谛魂眸色一松收功撤掌。
“你还记起些什么?”
野胡禅身上舒服了些,一把抓住蕴果谛魂的胳膊:“没了,就是我们成为同门修行后到她成为佛乡领导,其后还想不起来。你继续啊!不需要停!那点儿痛楚吾承受得了!”
“不可!”蕴果谛魂眸色一拧,当即否决:“莫看你只是吐血血脉爆冲,但若再下去会伤了你功体根基。三日后才可进行第二次。”
渡如何出声道:“换吾吧!”
蕴果谛魂看向她摇摇头:“师太,你的功体过低,承受不了吾之功力,不能进行。”
“这!”渡如何眸底闪过丝失望,垂眸看着自己无奈叹息一声。
蕴果谛魂又看向野胡禅:“你在此好好休养,三日后吾会再来。”
渡如何诧异:“你要去何处?”
蕴果谛魂拿起倒在地上的众相枯轮,“吾去楼至韦驮修行过的另一处地方青芜堤看看。然后回转韦驮修界见审座一面。”
两人这才放心颔首。
倏然眼前金光闪过,蕴果谛魂人已消失。
天佛原乡,韦驮修界,那日消失低沉的佛音今日又恢复往日的恢弘。
绿竹前的火红身影拧眉看着尔善多从异诞之脉传回的信,心头不禁越来越沉。
天之厉他们果然被天之佛抽去了记忆,似乎厉族根本不知晓天佛原乡之存在。
那他让尔善多去见天之厉岂不是会引起他们对佛乡之关注。
失去记忆的天之厉是何情况尤不得知,若他记恨他之错判,岂不是会为佛乡招来无妄之灾!
不行,暂时最好继续观察,不能让她去见天之厉,
“来人!”
一名素衣专门传递书信之僧者急忙进入:“请审座吩咐。”
矩业烽昙皱眉提功凌空飞笔疾书,一分金光写出的书信片刻后收缩而入一片坠落的绿竹叶。
“一日内将信即刻传与尔善多,让她依照信中内容行事!”
“是!”
僧人刚走,那日见过蕴果谛魂的扫地僧急忙进入,“审座!”
矩业烽昙眸色微诧走近他:“何事如此着急?”
扫地僧合掌行礼,歉疚道:“是吾误事,还请审座责罚,那日地藏圣者来寻审座,您恰好不在,他当日便急色离开也未说有何事,吾还想着等您回来告知,结果一时被抽调到他处竟忘了此事。”
地藏王蕴果谛魂,天之佛挚交好友!
急着离开,而不住下等他,
只有一种可能,他急着寻楼至韦驮。那他定然发觉了佛乡诸人记忆之问题。
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并没失去。
矩业烽昙眸色不禁一凝,望着远处天际凝思。
依地藏王行事手法,天之佛此事让他知晓或许还能相助自己尽快捉拿血傀师,包括佛乡深阙惊现圣物胎藏五封莲其中一朵之事亦要如实说出。
想到此,审座矩业烽昙当即看向扫地僧,“无妨,你起来吧。
替吾传令,立刻分派两人到青芜堤、善恶归源,若见到地藏王蕴果谛魂即刻邀至韦驮修界!”
“是!”
扫地僧急忙飞身化光传令。
审座盘腿莲花坐下刚要颂经,突又传来许久未有回信的云沧海之声。
“审座!”
矩业烽昙睁眸,微有些急切起身看向他:“进展如何?”
云沧海喘息片刻,眸色有些如释重负:“我们寻到了血傀师藏身之处,苇江渡仍在继续暗中跟踪,吾回来通知审座。”
矩业烽昙详细问道:“你们在何处找到他的?”
云沧海答道:“一处破庙。”
他还须等待蕴果谛魂,血傀师如今有了行踪,便不是问题。
与血傀师必须他亲自出面,不管这阴险之人记忆情形如何,只有他才能应对往他想要的方向引转。
想到此,矩业烽昙看向云沧海道:“吾有重要之事,你先回去继续秘密跟踪,三日后再回来,届时带吾去见此人。”
云沧海俯身颔首:“是!”
异诞之脉地下宫殿映在一片烈日之下,
练兵场的将领选拔之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喧哗喝彩之声此起彼伏,翻涌不断。
此时只是一选功力之强,继而再从选出的人中进行智谋之赛,将者,有勇无谋为次,最上者勇谋并存。
劫尘凝眸正在高台上凝神细看,却不料突然从地面直飞上一道熟悉的蓝光。
“咎殃!他不在练兵场,到这里是何意思?”
咎殃站在台下抬眸对上她望来的视线哈哈一笑,双手在头上比划了片刻,做了个只有两人才知的手势,便化光离开去了自己负责的练兵场。
劫尘看他消失后才收回视线,抬手拆开了封的密密实实的信封。
“回禀水之厉,仍未有能识得莲花金冠之人。不过苦境之人对此兴趣不小,日日人聚人涌,有人言造成莲花之形,可能与信仰佛教之人相关,这是目前得到的最新消息。我们会去详细了解一下这佛教是怎么回事。若查清了,可以将目标锁定在此处。吾信定然有人能识得此物,明日再继续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116生机初现
苦境最繁华之处,形成于东西南北四方官道交叉口,珍宝阁便坐落于繁华街市的热闹中心。
剑绫风和静尘沙传过信后,托人寻了各色佛教书册,坐在阁中后房,边了解边等待。
六瓣莲花金冠静静被功力保护在珍宝高台之上。
四周围满络绎不绝好奇来观之人。
贩夫走卒,农人商者,剑者异士等等不一而足。
好奇得到满足,许多人提供不出答案,唉声叹气离开了珍宝阁,穿过道旁树林踏上归家之路。
“十锭金色十足的元宝啊!”
“哎,可惜说不出那个六瓣莲花金冠的来历!”
“若说得出,俺这辈子就不必再干这狩猎之事了!”
“哈哈,尽想美事呢!”
“走吧,还是回家抱媳妇儿来得靠谱!”
“嗤,你整日介三句半不离你家媳妇儿!”
粗眉大汉一拍身旁之人粗声大笑道,“好不容易才娶着个媳妇!”
“哈哈!是,是,兄弟俺明白!”
“可,俺还是惦记那金元宝。那个六瓣莲花金冠到底是哪儿的东西?”
另一人刚要说话眸色却突然一变,
“天,快看!神仙啊!”
粗眉大汉震惊抬眼,
天际一道浩瀚佛光急速从远极近降临,
“你们方才是说什么六瓣莲花金冠?”
“神仙啊!”
两人扑通一声跪下去直嘭嘭嘭的磕头,“见过大罗神仙!见过大罗神仙!是!”
蕴果谛魂焦急从天落地,疾步走近两人俯身扶起:“起来吧!吾非神仙。”
“不是神仙?”两人狐疑紧张抬眼,缓缓站起了身子,“那你怎会在天上飞?还有金色仙气?”
“吾是佛家修行之人,有些功力而已!”蕴果谛魂压下自己的着急,恢复平和眸色双手合十看向二人:“可否告知吾,你们方才所言六瓣莲花金冠是在何处所见?”
“你也想要金子?”粗眉大汉直觉出声。
他身旁之人暗推他一把,看向蕴果谛魂也学着合掌:“原来是僧者,大师别怪俺兄弟胡说。就在前面街市上的珍宝阁,他们悬赏十锭金元宝,求那物件的来历。”
“多谢二位施主!”
蕴果谛魂眸色凝住,微俯身谢过,当即化光而走。
六瓣莲花金冠,只有天之佛才有资格束发之物,怎会出现在此处?她之物为何会流落在街市中?还被求来历?
两人缩了缩脖子,诧异瞪大了眼睛,“哎呦喂,这是他口中的功力?”
粗眉大汉羡慕道:“俺们俩要会功力,打猎哪儿还用费死力气!”
“哈哈!”微瘦弱的汉字抬头看看天上太阳,大笑后道,“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
午日笼罩的珍宝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灼热。
阁外热气蒸腾,阁内因放几个冰盆凉快了许多。
静尘沙揉了揉百~万\小!说看得发疼的脑袋,“剑绫风!这佛教怎么乱七八槽的,吾就明白了个它哪儿都用莲花装饰。”
剑绫风从画册中抬头,“也不全是!我们在异诞之脉时间长了,竟然不知苦境多了个佛教,好似还有个什么天佛原乡,势力不小,此行不妨同时打探些相关的消息。”
“好主意!”静尘沙眸色诧异后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吾怎么没想到!”
话音刚落,与外隔绝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二人当即住声,“有什么事?”
剑绫风挥出一道剑气,破除了他们特意所设的隔音气劲儿,
“进来!”
珍宝阁管事面色带了丝喜悦:“两位公子,外面有位大师说知晓宝物的来历。想要一见两位。”
“真的?”静尘沙刷的起身,“走!”
剑绫风眸色一拧,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等等!”
静尘沙怔住:“怎么了?”
剑绫风看向管事:“劳烦你去将此人带入这里。”
静尘沙等管事走了不解看向他:“为何?”
剑绫风低语:“大师之称是对佛僧用语,此人来自佛家,若他当真知晓此物来历,有些事在此处更好言说。”
蕴果谛魂心下紧绷,定定看着被记忆中熟悉功力保护下的金冠,
水之厉的特殊功体之力,楼至韦驮怎会又去了厉族?天之厉已经解封了吗?
可不对,她若在,为何他们竟不知此物来历?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
蕴果谛魂猛得回神,急切看向他:“此物主人?”
管事笑道:“此物主人邀大师入后房详谈,请随吾来。”
房门一响,
剑绫风和静尘沙抬眸看向进来的白色袈裟之人,含笑合十双掌:“大师有礼!”
管事退身离开关好了房门。
静尘沙挥出一道掌功再次隔绝了内外。
不是水之厉?身上却有浓重的属于异诞之脉地理环境的气息。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合十掌心回礼。
静尘沙和剑绫风对视一眼后开口:“我们开门见山,大师请说出此物来历,并拿出可以证明你所言之证据。若经过核实皆正确,还要劳烦您随我们回府一趟,亲口说与主人知晓,除却外面十锭黄金另有厚金答谢。”
蕴果谛魂拧眉看着二人:“在吾说之前,你们先回答吾两个问题?”
二人微怔,剑绫风敛眉颔首:“请说!”
蕴果谛魂直视二人四眸:“厉族现在可是由天之厉领导?如实回答,无须掩饰你们的身份,否则吾不会说出金冠来历。”
剑绫风和静尘沙眸色一变后急忙恢复平静,他怎会晓得厉族?
蕴果谛魂在二人开口前继续道:“厉族有天地山泽,水火风雷元种八厉,外面护罩功力便属于水之厉。”
剑绫风和静尘沙面色戒备:“你是什么人?又如何得知苦境无人知晓的厉族?”
“吾来历不重要,你们如实回答即可!”蕴果谛魂凝向二人接着问道:“天之佛楼至韦驮现在可在异诞之脉?”
此人对厉族竟然如此熟悉!
剑绫风眸色一闪,望进他暗藏焦急的眼底,心底有了计议,当即道:“厉族一直皆是天之厉为王。至于天之佛楼至韦驮我们二人未听过。你也明白在厉族很多人事皆由元种八厉主管,我们所知毕竟有限。此莲花金冠在水之厉让带到苦境前我们从未见过。”
“你的意思,”蕴果谛魂皱眉看着他:“水之厉也不知此物来历?”
静尘沙颔首:“是!”
厉族到底怎么回事?
纵使恨至佛封印天之厉,可也不该不知此物来历啊。
还是他们的记忆也出了问题?
蕴果谛魂想到此,当机立断看向二人:“立刻带吾去见天之厉。它的来历吾会直接告诉他!”
此人功力在他们之上,不管有何目的,进入异诞之脉后让水之厉他们处理。
剑绫风沉思片刻,看向静尘沙:“你先带这位大师回异诞之脉,吾收到水之厉命令后再行回返。”
说罢剑绫风转向蕴果谛魂:“水之厉来之前有令,大师先去见过水之厉和地之厉再言后续。”
此事是天之厉授意,还是劫尘咎殃隐瞒他行事?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颔首:“可以,进了异诞之脉吾自不会让两位为难。”
剑绫风意有所指看向静尘沙嘱咐:“将今日之事如实禀告水之厉。”
静尘沙眸色一闪,笑笑,“吾明白!”
说罢他看向蕴果谛魂:“大师可有事需要交托?”
蕴果谛魂问道:“此处可有笔墨?”
剑绫风走出去向管事要来了文房之物。
蕴果谛魂提笔疾书后,封好信封交予剑绫风:“劳烦将此信送往善恶归源,交予渡如何或是野胡禅其中任何人。”
剑绫风笑道:“大师放心,信明日便可送到。”
蕴果谛魂看向静尘沙,“可以启程了!”
房内金光夹杂着银色光泽一闪,瞬间只剩下了剑绫风。
异诞之脉地下宫殿内,和风习习,透着一丝别样的清凉。
剑布衣和三千在缎君衡寝殿寻质辛未果,又去往他们所指之双天寝殿。
质辛趴在床边,郁闷看着睡了半日的小身影:“妹妹啊!你怎么还不醒?太阳都快落山了!”
话音刚落,昙儿突然毫无预兆接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质辛嘴角一抽,猛得闭眼,
他是不是像咎殃叔叔说的毁容了?
昙儿迷迷糊糊缓缓睁开了黑眸,
质辛僵硬着抬手擦了擦脸上溅上的口水,“妹妹你不止能吃,能睡,连打喷嚏都比别人厉害!”
昙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过来,小嘴当即一咧,黑瞳中激动高兴盯着质辛,
“啊……”
“啊……”
质辛郁闷的小脸忍不住露出了笑色,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儿:“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下次打喷嚏记得提前跟我说声!”
昙儿从襁褓中露出了小胳膊一巴掌轻拍在了他手上,黑瞳越发亮晶晶的,“啊……”
“怎么,想让兄长像爹那样抱你?”
质辛用自己的小手拉下她的手像天之厉那样塞进了襁褓中,“不许露出来,小心着凉!”
昙儿眉心委屈一蹙,挣扎着又要出来。
质辛黑眸机灵一闪,当即蹲起身子眉飞色舞得比划:“听好了,你要是不乱动,我就偷偷抱你到地上走走!爹和劫尘姑姑咎殃叔叔现在在王殿点将,不会发现的。”
昙儿黑瞳好奇盯着他的嘴开开合合,霎时忘记了动弹。
“这才是个好妹妹嘛!”
质辛一乐,急忙落地,也忘了穿鞋,直接伸手把昙儿连襁褓小心翼翼抱起移开床边。
昙儿终于明白时怎么回事,小嘴直高兴得咧到了耳朵根,
“啊……啊……”
质辛嘿嘿一笑,小胳膊颤巍巍地抱着她,东倒西歪地从床边向远处的软榻走去。
“质…唔……”
三千刚进屋便看到这么一幕,吓得当即大叫。
剑布衣眸色一顿,急忙抬手堵住了她的口。
“别出声!”
三千瞪眼:“质辛快把昙儿给摔地下了!”
“没事的!”剑布衣摇摇头:“你一出声惊着他,那就真摔了!”
“妹妹,你可真重!”
没走几步,质辛费力出了一身热汗,小手又怕把她摔了,只能皱眉死死揪住襁褓。
昙儿兀自兴奋地看着质辛“啊啊”叫喊。
几拽几动,襁褓直皱到了腰间,昙儿小身子半截全露在了外面,眼看便要漏到地上。
三千惊得直冒冷汗。剑布衣正打算提功相护。
质辛募得反应过来,抱着的胳膊急忙使出了所学功力,一下托住了昙儿。
三千这才擦擦头上汗珠。
片刻后,
质辛大哥啊,你吓死我了,可总算把昙儿成功放在软榻上了!
三千眸色一松,疾步走近唤道:“质辛!”
质辛一愣,刷的回眸,惊喜叫道:“三千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是来找我和妹妹玩儿的?”
“嗯!”
三千看着他无奈笑笑,俯身急忙把乱七八槽的襁褓重新给昙儿包好。
剑布衣则走向床边,掌心提功按在昏睡过去的两伺人天灵上。
片刻后,伺人们才迷迷糊糊转醒,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会睡着?”
剑布衣扫过质辛又看向伺人肃声道:“下次警醒些,莫再重了质辛的控灵术!先出去吧,有吾和三千在这里陪着他们。”
伺人心有余悸急忙俯身:“是!”
质辛听到了,眸底闪过自责,急忙走向剑布衣拉住他的手:“你别责怪她们,我刚和义父学了新的控灵术,不会伤着人,就想试试,结果,一不小心给忘了怎么撤去,我也不是故意要把她弄睡着的。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爹!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剑布衣知他不是说谎,眸色无奈却还是郑重嘱咐道:“下次要试找吾或是你叔叔们试,你把伺人弄得睡着,没人照顾昙儿怎么办?”
质辛紧张的眸色这才一松,高兴着猛点头:“嗯!”
三千逗着昙儿玩了会儿,抬眸看向剑布衣眨了眨眼,
“快拿出来吧,再晚天之厉便该回来了!好不容易有如此好的机会!”
剑布衣颔首,拉着质辛走到软榻边坐下,
“吾送你个礼物,你可以拿给你爹看看,但千万不可说出是吾所送。”
“礼物?”
质辛一怔,黑瞳顿亮,好奇问道:“是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爹!你刚才也答应帮我保守秘密了!”
正好奇看着三千的昙儿黑瞳突然望向了他们二人。
剑布衣叹息一声,垂眸从怀中掏出收藏的金色纱衣,小心翼翼在他面前打开,
一阵莹亮光泽温润流动着,两个小玉石像相依相偎静静躺在他掌心。
质辛一震,不可置信指着其中一个惊呼出声:“这不是爹!”
剑布衣抬眸看向他:“是你爹!吾当时在异诞之脉捡到他时也诧异得很,不知是谁所刻的。如此相像!”
“那和爹在一起的这个人是谁?”
质辛这才好奇凝眸细细看去,
剑布衣见他有些发怔,当即轻捧起玉石像放进他臂弯间:“这样看的清楚,记住,这两个石像一定要收藏好。”
质辛胳膊一抱,紧紧点头:“嗯!”
剑布衣随即静默,仔细看着质辛。
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
微有声音的双天寝殿突然陷入一片静谧。
良久后,
“眼睛,眉毛,怎么这么像自己啊?”
质辛喃喃低语,小手有些迟疑,怯然地轻轻抚向天之佛的眉眼,
指腹摸着地那一刹那,
脑际突然又闪起一道熟悉的金光,
……
石洞篝火中,一个孩子趴在石床边看着模糊身影兴奋喊道
“爹,娘的眉毛和眼睛长得真像我!”
……
还未来的及细感,金光便已消失不见,
“爹?”“娘?”
质辛定定凝视着石像,心头一酸,黑瞳突然弥漫起一片莫名水雾。
又是这个梦!
啪的一声,坠落的泪水溅落在石像眉眼之上,缓缓顺着面颊滑落。
“你怎么也哭了?”
质辛泪眼朦胧倏然怔住,急忙擦擦自己泪水,又用指腹轻擦向她的眼睛,
“你难道也没有娘亲吗?哎,又梦到那个小孩儿了,他有爹娘陪着,我一羡慕就忍不住想哭,你一定也羡慕他吧?”
说着,质辛看了看眸底似乎也有泪水的昙儿又转回石像,
“别伤心,昙儿和我都没娘亲,以后有我们陪着你!你亦有就有我们了,可千万别再哭了!”
玉石像被擦去了泪水,本就含着柔意的眸色对着质辛似在回答。
质辛心头一喜,当即把天之厉的石像和她抱着放到昙儿胸口,
“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的昙儿妹妹!你既然和爹在一起,我就不说了,你们肯定早就认识。
说到这儿,质辛眸色一凝,突然定在她脸上:“你既然长得这么像我,还和爹的石像差不多高,哈哈,干脆你给石像爹当王后吧!”
爹说要找个像我的,不过看咎殃叔叔他们的样子好像很难找到啊,有个石像也好。
就这么办,质辛眸色募得激动,指着她高兴道,
“王后是娘亲,爹是石像,那你不就可以当我们的石像娘亲了!”
剑布衣眸底闪过一丝预料之外的希望,当即抬手摸向他的头,“质辛,果然聪明!”
质辛嘿嘿一笑,接着拿着石像和昙儿玩儿。
剑布衣起身走出殿外唤回了伺人,看向质辛:“天色不早,吾和三千该回去了,改日再来陪你们。一定要记住,别告诉你爹。”
质辛小眼欢喜,认真地点点点头:“我就跟爹说是在外面捡到的!你也不能告诉爹!”
剑布衣笑着颔首,“我们都不说!”
三千将昙儿和玉石像一同抱到了床上,嘱咐完伺人后,走近质辛抱了抱他,
“我走了!”
质辛不舍点点头,就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时,突然奔过去拉住他们两个的手。
剑布衣疑问:“怎么了?”
质辛一本正经抬眸对上他:“我出去送你们!”
三千笑笑:“好!记得把石像拿给你爹看!”
质辛边走边笑道:“姐姐放心了,给他找个石像王后,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缎君衡寝殿中,突然出现了两道本不该此时回来的急光。
“阿辛!十九!”
“缎君衡!”
“义父!”
阿辛和黑色十九微喘息着现身,“累死我了!”
缎君衡眸色微拧看向两人:“情况如何?”
十九遗憾摇摇头:“我们追到半路,三个内元突然分成两路而行,一个向登道岸,一处修道之所飞去,两个向不知是何处的地方飞去,吾追的是登道岸这个。”
阿辛接话道:“我追那两个,可谁想到居然刚追了不到一会儿,那两个内元居然速度更快,吾功力提到极限都跟不上。”
缎君衡皱眉:“你们两个又怎会一同回来?”
阿辛继续道:“我想着内元可能就往那个方向去,一直又追了许久。”
黑色十九看向缎君衡:“吾追的内元到了登道岸,突然变了方向,吾继续追去,没想到在一荒地上碰上了追来的阿辛!那个内元亦突然提速,吾追不上。”
阿辛端起缎君衡倒好的水,仰头直喝下去:“反正失了踪迹,我们只好回来了。”
竟会如此!
缎君衡眸色霎时皱成了一团。
黑色十九问道:“义父,现在还能做什么?”
缎君衡看向他们二人叹息摇摇头:“等吧,只能等这复活的三人主动寻上门来。如果他们和厉族确实关系甚深,一定会寻回异诞之脉。”
阿辛转着手中茶杯看向缎君衡:“这时间长短可就说不准了!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死寂笼罩的魔皇陵,悄然无声中,突然破空疾飞而来三道带着灵力的金光。
嘭嘭嘭三声,
金光吸纳天地阳气直破陵冢顶端窜入封印的青石之中。
霎时间华光大作,刺目摄魄。
青石在光线中竟如冰般渐渐融化,最后全成石屑散落地面。
金光渐渐从大片聚缩成三道,
久久不散的盘踞在三具身躯的丹田,正是内元与身躯缓缓融合之处。
死气肃冷弥散的魔皇陵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强盛的生命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117复活昏迷
良久后,金光彻底散去,本已死去却费劲周折复活的三人缓缓睁开眼睛。
魔皇陵熟悉的氤氲气息萦绕在各处。
他的头,灵魂完好,此处一定是地狱了!
“断灭阐提!”
净无幻一手紧抱灵躯,恍惚凝望着眼前完体之人,黑眸一湿抬手抚上他的面,泪眸缓慢出声,“吾终于在地狱寻到你!”
“无幻!”
断灭阐提眸色一震,难道她,心头猛然一痛,沙哑搂紧了她的身子,
“你怎能自尽!”
“吾把道体功力给你,是要你好好活着!”
净无幻泪眸一笑,埋首进他怀里,安心阖眼:“只要能寻到你,死和活着没有区别。”
断灭阐提垂眸压下眼底泪意,抬手轻抚向她的面颊:“来世等着吾,吾会去寻你。”
“不!”净无幻抬手点住他的唇,泪眸轻语:“今生你背负太多,来世吾去寻你!”
断灭阐提凝情轻应,“嗯!”
突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终究宣判了分离的时刻,
“断灭阐提!净无幻!”
净无幻身子一颤,双臂紧扣住断灭阐提的身子,泪水又坠:“鬼差竟来得如此快吗?吾好不容易才寻到你!”
断灭阐提抬手擦去她眼角泪水:“莫伤心,来世便能再见。”
“断灭阐提!净无幻!”
这鬼差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断灭阐提微怔,手一顿,当即转眸望向声源处,
“兄长!”
净无幻一震,刷的惊眸望去:“他化阐提!”
他怎会也丧生!
断灭的死难道竟没没为他换得生机吗?
断灭阐提心神一痛,眸色骤变:“兄长,你没脱身?你……”
“吾活着!”他化阐提当即打断他的话,拧眉扫过四周,当即从石台上落地,走向二人俯视:“清醒清醒,你们也活着!这里是魔皇陵!是我们都死而复生了!”
魔皇陵!死而复生!
断灭阐提痛哀眸色一震,呼吸顿窒,急忙抬眸望去。
熟悉的石壁,熟悉的魔族秘纹,熟悉的地气,
这!真是魔皇陵!
想到此断灭阐提才发现自己躺在青石台上,急忙扶着净无幻坐起身子,
“兄长,我们怎会在魔皇陵?吾那日断了头,”
他边说边抬手摸向脖间,光滑完整,隐隐有脉搏跳动,属于活人的温度,
“吾分明死了!”
他化阐提想起那最后一幕血洒艳凉,看着眼前完好的小弟,抬手按住他的肩,涩然闪过后沙哑一笑,“断灭,我们现在都活着!”
净无幻手难以置信一松,这才注意到自己死时鬓角的白发此事全是黑发,
他化阐提含着一丝豁然的欣慰望进他们二人眸底,将他们的手拉起放到一起:“莫在怀疑了,都活着。吾比你们早醒些时候,方才提功游转周身,死时的伤势已经没有,现在完好无缺,内元之力也比那时充盈。定是有人费劲心力将我们三人复活了!”
断灭阐提和净无幻紧对视一眼,当即提功试看。
果如他化阐提所言,
断灭阐提收功,扶着净无幻落地,“兄长,复活我们的人会是谁?有可能是魔父吗?”
“不知道!”他化阐提拧眉摇摇头:“当初你身死助吾脱身,进入魔皇陵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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